太子负伤濒死，我跪在大祭司祖母的殿前三天三夜，以命换命救活了他。
他念我恩情，将我视为此生唯一挚爱。
直到萧瑜登基为帝，我们举案齐眉三载。
岂料祖母刚仙逝后，萧瑜便撕开假面，一夜倾覆了沈家。
爹娘被他的人绑在城墙上，万箭穿心而死。
幼妹被他拔掉舌头，丢进最低贱的青楼不停歇地接客。
我跪求萧瑜饶她一命。
他却抓我去青楼，将我绑在柱子上目睹幼妹如何被人玩弄。
“沈昭宁，当年那老不死帮你抢走皎月的救命之恩时，你就该料到今日！”
“你沈家仗着皎月是收养的孤女，对她肆意侮辱打骂，就连她为朕以命换命的功劳也要剥夺！”
“她死了，你们就该偿命！”
萧瑜灭我沈氏满门，原来是为他“救命恩人”报仇。
为折辱我，他广纳后宫，每一位妃嫔眉眼皆与我相似。
而他宠爱侍寝的女人，一举一动又像极了沈皎月。
“沈昭宁，你这样心如蛇蝎的毒妇，就算被朕往死里作践也是活该。”
我没反驳。
我当初救他时被种下的血印，已经刺进心脉。
只有三日能活了……
1.
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萧瑜满目一片阴鸷，恼怒让宦官将祖母的骨灰倒进烟火竹筒里。
有洒落的骨灰飘到我跟前。
我眼神一颤，有泪水溢出。
萧瑜猛地拽住我的发，迫使我看向他：
“朕以为皇后真的看破红尘，不在意谁了，看来是还没修行到家。”
我死死咬着唇，却不敢反驳。
不久前我被萧瑜强逼着看幼妹被一群肥头大耳的男人亵玩。
我哭着跪求他放妹妹一命。
结果却是我被萧瑜掐着下颌，流着泪看了整整三日。
此刻，我磕了个头：
“陛下所言极是，我这等下贱货色，活该被作践……”
萧瑜呼吸一顿，随即冷笑：
“点火。”
冷冷的两字落下，我猛地抬头。
就见宦官立刻吹燃火折子，引燃了竹筒火线。
“不！陛下不要！”
“那是臣妾祖母，是您的救命恩人……”
萧瑜周身更冷，嗤笑：“恩人？”
“朕只认皎月是恩人！若非你与这老妖妇谋和，用皎月的命救了朕，朕早就死在战场了！”
说罢，他一脚踹开我。
火线这时已经燃尽，烟火竹筒带着祖母炸上了夜空。
爆裂的巨响吓得几个妃子惊叫捂面。
“祖母！”
我嘶喊着，连滚带爬冲上去想接住残余的点点骨灰。
萧瑜却一把抓住我的衣襟，重重将我丢在妃子们的跟前：
“吓着朕的爱妃，道歉！”
身下传来剧痛，我的心却已疼到麻木。
又是认错……
这数月，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
没有晨起为萧瑜的每个妃子做羹汤请安，是我的错。
没有在他们欢爱时跪着掌好灯要认错。
没有在萧瑜宠幸妃子后，替我们清理身子，亲手洗被褥是我的错。
如今，祖母的骨灰被炸上天吓着她们，我再悲恸也要跪下认错。
我紧紧攥紧手，跪下，仰起头，强忍着泪：
“陛下，萧瑜……臣妾要死了，求您放过我好吗？”
萧瑜却一把掐住我的脖颈，字字诛心：
“三年前，你有放过皎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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