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当谢斯念与池羡意再次相遇时,都有些愣神,若是79年她们共同的弟弟谢斯宴没有中暑而亡,两人如今说不定依然会是姐妹,明湘也不会变得这般“恶毒”,只是世事弄人,斯人己逝,只余感伤。”
凌晨三点半,整个军区大院寂静无声,黑夜无声地笼罩在大地上,站岗的哨兵脸上也不禁带上一丝倦怠,但身姿依然挺拔,像一棵白杨般矗立在这片土地上。
淮省是华夏的军事战略要地,位于淮省长青市的茂山深处便驻扎着一个师三个团的武装力量,军人多,随军的家属规模也不容小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组织在茂山的东南方向建了一片小院子与两栋筒子楼,让有资格随军的家属们与丈夫、父亲、儿子团圆。
一团的团长谢怀瑞便是东南小院的住户之一。
茂山军区大院的小院大同小异,除了大小有些差别外,布局规划基本相同,毕竟能入住小院的基本都是团级干部及以上。
一厅西室的布局在这个年代可谓是极其不错的居住环境,但在谢家则有些略显局促,盖因谢家有十一口人,除了谢团长夫妻俩,九个孩子的安排是第一等要事,更何况这九个孩子还不是同一个爸妈,为了解决这个大难题,谢团长可谓绞尽了脑汁。
将最大的主卧给了三个女孩,用衣柜将其隔成了三个空间,女儿家娇贵,心思细腻,总要有个私人空间。
剩下的六个小子就比较简单了,剩下的两个房间打通,又弄来了三张架子床,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都是大小伙子,这还是部队,矫揉做作是毛病,得治。
此时谢团长家的大通铺宿舍内,最里侧的下铺上,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酣睡着,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兆示着少年睡梦中的不平静。
突然少年有了动静,那双圆润明亮的杏眼在黑暗中倏然睁开,偏浅的瞳色竟似映着微光,如夜行动物般幽幽发亮。
谢斯宴涣散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头顶的木板上,泛黄的报纸边角卷曲,铅字在视线里融化成模糊的灰斑。
这些报纸还是当年大哥二哥在家时帮他贴上的,报纸是西哥五哥六哥从废品回收站拉回来的,三姐七姐八姐带着他一张张铺平展开,挑选为数不多干净能用的,将三张床的上铺木板都给贴老实,否则上铺一动,下铺就像下了木屑雨一样,老谢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三张被淘汰的架子床,质量不是一般的差。
谢斯宴回忆着那个格外温馨的下午,顿觉六张床,却只躺着一个他的屋子里有些空虚。
谢斯宴翻了个身,将这种可怕的想法抛到脑后,年久失修的架子床顿时发出一阵令人牙痛的响声。
他回忆起刚刚那个梦,有些难言的意味在心中涌动。
谢斯宴今年十二岁,得益于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即便这个时代的文学作品十分匮乏,他依然阅读过两三篇小说类文学作品,而刚才在梦中,他竟以读者的身份看完了一篇创业纪实类文学作品——《金辉》,小说以一名叫明磊的男性为主角,描写了在八九十年代,下岗失业的主角是如何依靠智慧与能力,抓住时代浪潮,成为一代商业传奇的故事,故事很热血,文笔很生动,但如果他没有在书里看到和他们一家同名同姓的角色名,他就真的把这个梦当做一场美梦,做完就忘。
实际上,他们一家也只有七姐八姐和他出现在了这篇文学作品中,而且只是一笔带过的小配角。
小说里,他八姐谢斯念是明磊“白眼狼”二姐的同学,也是明磊高中时期的女神学姐,他七姐池羡意则是明磊创业受到挫折时,对其“施以援手的”恩人,而他则是“白眼狼”二姐明湘的早逝白月光,三个角色都只是昙花一现,并未与主角有太多戏份,却在主角和读者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导致作者不得不在番外交代了一下,可惜作者估计对他们谢家人了解得也不多,只描写两人在十几年后的一场宴会上重逢,有了一段简洁的对话与心理描写。
“时隔多年,当谢斯念与池羡意再次相遇时,都有些愣神,若是79年她们共同的弟弟谢斯宴没有中暑而亡,两人如今说不定依然会是姐妹,明湘也不会变得这般“恶毒”,只是世事弄人,斯人己逝,只余感伤。”
以上便作了交代。
谢斯宴回想着“中暑而亡”西个大字,禁不住地怀疑,他虽然身体不如大哥二哥强健,但也是被他爸特训过的,甚至在八月份,负重五公斤,跑三千米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怎么会虚弱到中暑就死了呢?
要不是作者在最后表示书中一切人物的命运都十分真实,并无改编,只有一些故事发展加了戏剧化描写,他都以为是作者因为不了解他们一家人而胡乱编排的了。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免得庸人自扰,是谢斯宴的一大人生准则。
这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谁会将梦当真呢?
对于书中描写他会在初中毕业后的暑假因“中暑而亡”这一情节,他也不太担心,到时候注意一下,避免在太阳下剧烈运动就是了。
谢斯宴想着,又昏睡了过去,明天还要搬家,作为三个人中的唯一男人,他得养足精神,以便明天全身心投入“战斗”。
至于什么明湘的“暗恋白月光”身份,谢斯宴早己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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