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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一簪绾华发

小阿柒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青丝一簪绾华发讲述主角宋云瑶白月光的爱恨纠作者“小阿柒”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操劳一生油尽灯枯之夫君却等不到我咽急着抬城外的白月光为平女儿横刀阻儿子以断绝关系相他却一意孤行道: 她都这样你们还要我怎陪她去死吗?一帘之我呛出一口他淡漠撇开了视线: 坚持一日阿瑶等不了三1三年孝期不可嫁他等不所以急匆匆在我要死之抬他青梅竹马的宋云瑶入府做续雨打芭寒风作映照出我前所未有过的无力与心想了又我才用尽全力提了最后...

主角:宋云瑶,白月光   更新:2025-08-21 09: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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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劳一生油尽灯枯之际,夫君却等不到我咽气,急着抬城外的白月光为平妻。

女儿横刀阻止。

儿子以断绝关系相逼。

他却一意孤行道:

她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我怎样,陪她去死吗?

一帘之隔,我呛出一口血。

他淡漠撇开了视线:

坚持一日吧,阿瑶等不了三年。

1

三年孝期不可嫁娶,他等不了。

所以急匆匆在我要死之前,抬他青梅竹马的宋云瑶入府做续弦。

雨打芭蕉,寒风作响,映照出我前所未有过的无力与心寒。

想了又想,我才用尽全力提了最后的要求:

死前,给我一封和离书吧。

裴湛面色一沉:

白露,为阻拦阿瑶入府,你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只当你病糊涂了,会将你葬在我与阿瑶身后的。

他以为我是威胁,可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其实,这裴府宋云瑶一年前进来过的。

彼时我儿媳早产,大出血后伤了身子。

小孙女也因出生不足月,瘦瘦小小,猫儿一般孱弱。

既要给儿媳养身子,又要保孙女的命,正是我焦头烂额之际。

裴怀却将和离的白月光宋云瑶接进了府。

面对我的大惊失色,他身子一挺将话说得理直气壮:

阿瑶双亲已逝,子女不孝背离,又遭逢妾室排挤签了和离,正是无依无靠的时候,我若再不管她,莫不是逼她去死?

说完,他将一支千年人参轻轻放在我手上。

拿着千年参得来不易

我神色稍缓,以为他终究觉得理亏,拿一支讨好我的参给儿媳补身子。

却不想,他一开口就将我震惊得面色煞白。

2

云瑶舟车劳顿,身子经受不住,你既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便亲自为她熬碗汤药。毕竟其他人我是信不过的,还是你仔细些。

那支被我攥在手里的人参似乎有点扎手,密密麻麻痛进了心里。

嫁给裴湛三十年,他连一根素簪子都不曾送我过。

哪怕我只是羡慕地多看了一眼旁人的锦衣华服,他也会不耐地催促我:

骄奢淫逸岂是君子之风,你莫要败坏了裴家风骨。还不快去买鱼,错过了归来的渔船,我今日吃什么?

这一辈子,我皆因他的风骨、他的名声和他的傲气,忍了又忍。

原来他不是不会疼惜人,也不是不懂拿很好的礼物抚慰女子的心。

只是那个人不是丫鬟一般的我。

心被扎得生疼,我怔怔望着他,问道:

三十年了,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伺候你母亲的洗脚婢吗?

他抽回的手一顿,带着不耐抬眸训我:

本是你日日要做的事情,顺手而已,又闹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即便我曾是你裴家的丫鬟,可如今也做了你裴湛三十年的夫人,何至于吩咐我伺候你青梅时如此顺手?

给儿媳泠月的养身汤是你拿去给她喝了的吧?给女儿锦书的生辰礼也挂在了她的床头上,是你送的吧?

不等他辩驳,我将那人参扔在了砧板上:

你儿媳大出血尚且起不来身,不见你关心问候,竿子打不着的出墙妇倒是把你急坏了。裴湛你一把年纪了,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有没有心?

事及他云瑶的清白名声,他顿时怒火中烧,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压着声音冲我咆哮:

泠月早产,还不是因你忙着那几间烂铺子没将人照顾好。我都没怪你重利轻义连累我孙儿受了苦,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再说了,生个孩子而已,哪个女子不是这般走过来的。你当年生一双儿女的时候,连个接生的婆子都没有,还不是照样康康健健的。

立不起府门内的规矩,纵得泠月如此娇气,生个孩子便呼天抢地,闹得满城风雨。是你无能

此话休要在云瑶面前提前,平白给她添堵惹她愧疚难过。她身子不好,又一把年纪经不起风雨,自然该大家多呵护些。莫再与我纠缠不休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噎得喘不过气,他还以为我理亏了,指着我的猪油罐子撂下一句:

云瑶吃得清淡,炒菜时少放点荤油。不像你,荤素不忌。

吩咐完要事,他转身就走。

自始至终没看到我握过人参的那只手上,被烫了鸽子蛋般的一个水泡。

墨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猎猎作响,似将我从三十年的沉睡中打醒了。

我的视线始终落在那道笔直的背影上。

宦海沉浮三十年,几度被抄家流放,便是这宅院,进进出出不知被朝廷撵了多少回。

可即便如此多磋磨,裴湛依然不失清朗之姿。

倒是满头白发的我,一力撑住了飘摇的裴家,独自拉扯大了一双儿女,撑着他最为看不上的几间饼铺子断了他的后顾之忧,为他一路打点,终熬透了身子。

我曾以为夫妻之间同舟共济,不用算得那般清楚。

可那日,被风削酸的鼻尖,与他捧着心爱之人时顺手对我的轻贱,让我觉得尤其不值得。

你心疼她年岁大经不起风雨的时候,可曾记起我比她还大五岁,却在嫁给你的三十年间从未有一日安息?

风号得太大声,连我冰冷的声音被传进裴湛耳里时都带着颤抖。

裴怀挺直的背影突然一僵,怔然看着我。

不过是你的本分,你还要如何?

不过是我的本分,何种本分?

洗脚婢没日没夜操劳的本分

风湿了我的眼角,寒了我的心。

正要开口,只听院中扑通一声,宋云瑶跳进了半人高的鱼池里。

3

衣裙被打湿,将凹凸有致的身形暴露无遗。

儿子风澜赶来为妻女拿汤药,却见不雅,避嫌地退到了门外。

倒是一向重礼节的裴湛,不顾一切将人小心翼翼地搂在了怀里。

四十出头的宋云瑶因衣食无忧保养得宜,犹如而立妇女。

甚至柔柔弱弱的,苍白的脸上全是娇嗔的眼泪:

阿湛哥哥,就让阿瑶去死吧。

本就是这世上最该死的多余之人,何苦连累你与姐姐闹不愉快。能千里迢迢接我回京,拿传家宝给我换养身子的人参,我已感激不尽。

若让阿湛哥哥难做,我不如死了算了。

此时我才发现裴湛腰间的玉没了。

那是他祖母留下的传家宝,在裴家举家被抄那般艰难的时候,我们也不曾打过它的主意。

裴湛说过,那是留给裴家子孙的物件,不能毁在他手上。

便是婚后,他也紧紧戴在身上。

有日我在书房收拾时,将桌面的玉换了个地方,裴湛当即雷霆大怒,命令我他的书房和他的玉皆不许再碰。

那般金贵的东西,竟因他等不及回府拿银子,在入京的船上便拿去给宋云瑶换了人参。

他对宋云瑶的爱护原是如此的赤裸清晰。

我看着门口挡着下人的儿子,心中只觉针扎一般难受。

4

若是裴母还在,那块传家之玉该在风澜及冠之年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只是裴湛,不肯

他轻视我这个洗脚婢,我的一双儿女也因我遭了漠视,鲜少从他身上看到父亲的慈爱与关怀。

最苦的时候,是我背着高热的风澜一家一家药铺跪过去的。

那夜他烧坏了一只耳朵,却忍着高热的难受拿小小的手为我挡着风雨。

他哄我:

待爹爹回来了,风澜与阿娘便不会这般苦了。

可他爹明明可以早早回京,却生生拖了一年。

那一年,他的白月光宋云瑶嫁了人,他潦倒在岭南的破屋里夜以继日地宿醉。

忘却了京中还有年迈的母亲与嗷嗷待哺的幼儿。

也是那一年,我风雪夜里为勋贵洗衣劈柴养家,生生冻坏了那双被裴湛称为鸡爪子的手。

裴湛再回京时,风澜都到了读书的年纪。

喜滋滋捧着书本去请教他爹时,裴湛对个四岁的孩子无情贬低道:

你当真与你娘一般,愚笨得可以。单单一篇文,半早上竟还嚼不碎。天赋不足,不如跟你娘一起去揉面团子。

我站在树下,被风雪灌了满口,凉到了心肺。

风澜回头看到我苍白的脸后,慌乱极了,压着眼底的泪花哄我:

都怪我太笨了。若我读得更用功些,爹爹就该夸母亲聪慧。

母亲别难过,风澜会十倍百倍用功的。

可那日以后,早慧的他再未往裴湛跟前凑过。

很多年后,我才从孙儿的先生嘴里得知,那篇文叫《滕王阁序》。

我顺手翻看一二,也知晓其于启蒙而言太过晦涩。

裴湛不是不懂,是他从来轻贱我,也看不上从我肚里出来的儿子。

连为我儿提点几句,都觉得玷污了他的身份。

风澜求学艰辛,没有宗族父亲庇佑,自己走得很苦。

坎坎坷坷走到今日,官拜尚书,天子近臣。

可风澜要证明给他看的那个父亲,依然轻视我,不在乎风澜,践踏我们的一切。

连祖宗留给他的纪念,宁愿换人参,也不愿交风澜手上。

我可以委屈,可我做不到委屈我的孩子。

想到这些,我恨到浑身战栗,站都站不稳,失手打落了身后的陶罐子。

裴湛被惊,骤然抬头:

又发什么疯?还不快过来帮忙

宋云瑶正好哭着抬起了受伤的手臂:

怨不得姐姐发脾气,是我拖累了你们,我该死。

裴湛看到那磨破的皮,心疼在眼底流转,不顾仪态地当众冲我大吼大叫:

快叫大夫,死人吗?还不快叫大夫。要你何用?

他顺手抄了身侧的老葫芦瓤,不管不顾扔在了我脸上。

轻飘飘的,不伤皮肉,也不痛。

可那不管不顾的人前羞辱,却像千斤之锤,将我三十年的岁月砸成了烂泥。

见我浑身颤抖,宋云瑶唇边挂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明目张胆冲我挑衅。

啊,姐姐,痛不痛?

看我盯着她,她刻意足尖一挑,露出了脚腕上的三角平安符。

五彩绳子上,系着我们母子三人的希望。

5

儿媳胎相不好,与她不和的贵女背后造谣她有短命之相。

暗地里诅咒她一尸两命,活不过双十。

我又急又气,连夜买通收夜香的婆子,在那贵女门前泼了一盆黑狗血,杀杀她的满身妖孽气。

贵女落了个没脸,偏偏找不到我身上来。

儿媳消了气,可仍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我唯恐她生产时有意外,带着一双儿女,气喘吁吁跪了九百九十阶天梯,才求了这枚平安符。

风澜疼妻儿疼得紧,将三角符包裹在了厚厚的红布里,串了五彩的线绳,扎得结结实实。

他在上面摸了又摸:

泠月细致,这般她就不会说我不用心了。又是母亲妹妹陪我一起求来的,定能保泠月母子平安的。

本要放在儿媳的香囊袋里随身携带,待幼儿落地时戴她脖子上,可不过床边放了片刻便再也找不到了。

我因此愧疚了很久,埋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连块小东西都保管不好,连累一家人跟着我担惊受怕。

儿媳生产遇险,负罪的我跪在一门之外向老天告罪,求他拿我一把老骨头,换我儿媳与孙儿的平安。

可不想,那道符竟是被堂堂裴大人偷走的。

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不惜踩着家人血肉,做个令人不齿的小偷。

我从未见过那日那般疼的风,一寸寸绞进五脏六腑,痛到我头晕目眩,面白如纸。

裴湛终于因为我的骤然失色,现了片刻慌乱,急切解释道:

阿瑶身子不好,我借她用用的。总归神佛之说都是没影儿的东西,何须介怀。再说,泠月如今不也好好的?

泠月日日担惊受怕,九死一生大出血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我的孙女,他说是好好的?

他轻贱的不止我,是全天下蜗居后院,埋没姓名辛苦生儿育女,拿一生默默奉献后院的女子们。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浅薄得可怕。

他口口声声文人风骨,顶天立地。

可我看到的,却是自私自利的一介小人。

裴湛,我们和离吧。

裴湛身子一抖。

宋云瑶就叫出了声:

姐姐若是介意,我还给姐姐就是,姐姐莫要再与阿湛哥哥闹了。传出和离的丑闻去,你让阿湛哥哥如何做人?

啊……

好好的三角符,在我眼前被她撕得粉碎。

捧着碎渣,她又红了眼圈:

阿湛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似是害怕我一般,她身子一缩,与裴湛肌肤相贴时,猫一样看了我一眼:

姐姐,你莫要这般看着我,我害怕。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何况一个三角符的草包而已,若能救人也不至于让落地的胎儿就差点儿没了气儿。

倘若那孩子当真是个傻子,也是她的命数,姐姐也万莫怪在我身上。

她何其歹毒,竟诅咒我不满月的孙女

我怒不可遏冲上前去,不等我碰到宋云瑶,裴湛下意识挪了半个身子,挡在她面前冲我呵斥:

有完没完,是我送的,你要如何?

我要如何?

我狠狠一脚将二人踹进了鲤鱼池里。

6

我发疯了一般扑过去拽着宋云瑶的头发,将她死死按在水里:

我要如何?我要你们死。

我白露一人拖儿带女顶着月黑风高走街串巷的人,他们不会以为我为他文人气节收敛了脾气,就当真是个软柿子吧。

宋云瑶被浑浊的水呛得七荤素,却被我死死按着头,如何也挣扎不出来。

裴湛又要拿他的气节与风骨教训我,我抽出后腰别着的菜刀,直直从他头顶挥去。

我带着十足的杀心砍过去的。

若非风澜拉他拉得及时,当场便要见血。

裴湛震惊到呆若木鸡,狼狈地被风澜拖上了岸。

宋云瑶渐渐力竭,我却半点不肯松开。

为了一双儿女的名声,为了裴家的体面,我对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一忍再忍。你们竟恬不知耻闹到我府上来,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对苦命鸳鸯埋在一处。

裴湛怕了,想来拉人却触及我凶狠的视线时,不敢向前一步。

瞧瞧,他的爱也不过如此,胆小得可怕。

最后是我一双儿女,将失了神志的我抱在怀里带回了院子。

我病了好久,恍恍惚惚的梦里都是裴湛的冷漠——

我生风澜前几日,他借口要出京一趟,却是去了江南,因宋云瑶要成婚了。

我在西街的破屋里,疼到撕心裂肺,他站在宋云瑶院墙外背了一整夜情诗。

锦书坠马摔坏腿那日,我说尽好话求他请个宫廷太医为锦书看看。

他带着不耐出门,却在撞上宋云瑶以后,带她在河边放了一晚的花灯。

午夜回府时,锦书已经安然入睡。

他见我冷脸,才想起了自己出府的任务,当即皱着眉头嘟囔:

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开的,张张嘴就能请来太医为你看病。

我望着他的眼睛,月落其中,碎成了渣,和他人一样。

你请不来,但风澜请来了。

风澜十三岁,尚且未入仕。

为请太医过来,同窗面前他说尽好话,太医面前他赔尽笑脸。

裴大人与徐太医交好,他一句话的事情,何须裴公子跑断了腿?

太医的一句话让我知晓,原来风澜卑躬屈膝四处求人,也比不得言官裴大人的一句话。

裴湛心虚,却不愿在女儿面前丢了脸面,僵硬地摔下一句:

既是如此,何必麻烦我?我公务如此繁忙,你却总拿府中琐事纠缠于我,是生怕我走得太高落下了你吗?

他不曾问过女儿如何了,便扬长而去,去了宋云瑶的府中赏了半晚的月亮,告了我半晚的恶状。

字字句句都是我的不堪。

梦醒后,我委屈得直掉眼泪,想着,若是人有回头路多好,我便早早不要了他。

风澜难过地为我披上了披风:

你还有我

是啊,那样的人不值得我伤怀。

我把心思都放在了儿女身上,只想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却不想宋云瑶被夫君捉奸在床,被休回了京城。

才有了悍妇失心疯杀人的那一幕。

裴湛唯恐我伤及他的老青梅,趁我昏睡时偷了我库房的钥匙,拿我攒给儿孙的银钱在京郊置办了院子,安置了他可怜的云瑶。

面对旁人的嘲讽,一向爱面子的他却毫不在意了:

白露将人推进水里伤了身子,就该弥补一二,我只是代她赔罪而已,随你们怎么说。

从此,裴府他回得越来越少。

以至于我年前感染风寒,一病不起,他皆一无所知。

只在听说我到了弥留之际时,他急不可待冲回了府。

不是关怀我的身子,而是要在我咽气之前娶宋云瑶为续弦。

7

若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云瑶早就成了我的妻。占了云瑶三十年位置,该你还她的。

我病得太重。

裴湛的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女儿见我骤然呼吸急促,握着我枯黄的手泪流满面:

母亲勿怕,有女儿在。我就算提刀杀了她,也不会让那个烂人入府恶心您的。

谁若不识抬举,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就一起送他们去死。

裴湛大为震惊,却在对上锦书愤怒的眼神时,动弹不得。

女儿锦书曾经最叛逆,因有人人称赞的兄长相护,肆无忌惮地满京城闯祸。

被好面子的裴湛拉着责骂时,还躲在我身后怂恿我为她撑腰说话。

被裴湛一起责罚时,她怨我没用——

身为当家主母,得不到夫君的尊重,甚至一句话的分量都没有。锦书看不起你。

可后来,她成了家,当了母亲,尖锐的棱角在我的心疼里被一点点磨平。

她忘了策马飞驰的张扬,忘了翻墙揭瓦的肆意,成了京中排得上号的贵夫人。

只在回府时,看我内外操劳渐渐白完的头发,心疼地将我揽在怀里,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她看到了她父亲如何疼惜与抬举城外的那个女人的。

她明白,我为了一双子女隐忍多年、强撑内外的艰辛与不易。

更懂得了在不公的世道里,四方后院里处处都是女人隐忍的血泪。

她心疼我,共情我,也理解了我。

倒反过来成了为我遮风挡雨的伞。

你只管养身子,谁敢再惹你,我就给他好看。

我想抬手为我聪慧的女儿擦擦眼泪,叮嘱她莫要像我一样丢了自己。

可一口接一口的血里,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8

儿子风澜儿媳泠月并排而立,见我已到了弥留之际,通红着眼眶向我许诺:

裴府只有一个主母,便是母亲您。若要让那人入府,我便带走母亲另立门户。

母亲好好养身子,有儿子在呢。

风澜学识过人,是京中人人夸赞的状元郎。

也娶了郡主爱女为妻,女儿成双,终得圆满。

可他一直都在自己争气。

在别的少年被父亲指路,被家族庇护时,他都陪我站在风雨里,一步一步走出了自己的泥泞路来。

连烧坏了一只耳朵,他都怕我伤心不敢告诉我。

我心疼他成长艰辛,他体贴我持家不易。

裴湛看到了他耀眼光芒的这些年,他并没有对这所谓的父亲冰释前嫌。

甚至始终神色淡淡,话不投机转身就走。

裴湛怪我离间他们父子之情,不止一次当众给我难堪。

是风澜劈头盖脸骂他:

我差点病死那年,母亲一家一家下跪求医问药的时候,你在何处?

祖母病逝,母亲觍着脸借钱买棺安葬时,你在何处?

便是我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为我四处奔走求娶娇妻时,你又在何处?

父子之情,你配吗?

裴湛被问得急赤白脸,衣袖一挥,甩了我一脸的冷风:

我不为裴家前程奔走,何来你今日锦衣玉食?

何况,她若不嫁给我,以她卑贱之躯只能配个小厮马夫,只怕比如今更苦十倍。

我惊得面色惨白,一颗心像被攥着一般,闷到喘不过气来。

风澜挡在了我身前,背影高大到需要我仰望了。

他冷脸与裴湛对视:

你奔走的是你自己的名声与前程,毕竟被人奉承着叫裴大人的可从来不是我母亲。

何况我们的日子都在母亲发面的汤里滚着过的,与烂在酒里泡在温柔乡里的你何干?倒是她吃不完的苦,皆拜你所赐。

连累妻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沦为人前人后的笑话,裴大人你好了不起。马夫小厮尚且知晓护着家,你倒像个野鬼,脚不沾地,何曾体谅过我母亲的不易?

我若是你,就撞死在豆腐上一了百了,莫让脏血污了旁人的眼。

尚书郎三寸不烂之舌在朝堂上都无对手,区区裴湛,毫无招架之力。

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落荒而逃。

思绪回笼,落在风澜头上,我哽咽了。

我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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