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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师少女20

芒果酸奶 著

悬疑惊悚连载

热门小说推《地师少女20》是芒果酸奶创作的一部悬疑惊讲述的是凌玲乔墨雨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订婚前未婚夫接到他初恋打来的电他不辞而消失了一整我平静地收拾好东和他提分电话接对面却是一个陌生你找谁?我联系未婚夫的父可他们自己是丁没有孩也不认识周围所有人都不记得有我未婚夫这个人存在我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陷入巨大的惊那孩子的爸是谁?1这个奇怪的女人坐在咖啡厅快一个小时窗外大雨漂她低哑的嗓音也像融进了一层水黏糊糊沉甸甸...

主角:凌玲,乔墨雨   更新:2025-08-06 11: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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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前夜,未婚夫接到他初恋打来的电话。

他不辞而别,消失了一整晚。

我平静地收拾好东西,和他提分手。

电话接通,对面却是一个陌生人。

你找谁?

我联系未婚夫的父母,可他们说,自己是丁克,没有孩子,也不认识我。

周围所有人都不记得有我未婚夫这个人存在过。

我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陷入巨大的惊恐。

那孩子的爸爸,是谁?

1

这个奇怪的女人坐在咖啡厅快一个小时了。

窗外大雨漂泊,她低哑的嗓音也像融进了一层水汽,黏糊糊沉甸甸的,听得人心头发毛。

我确认这一切都不是幻觉,我哭过、闹过,还差点被家里人送进精神病医院。

女人忽然挺直身体,脸庞瘦削到凹陷,一双滚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乔大师,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挠挠头。

我只是个风水师,找人这种事,你得找警察啊。

女人声音高亢起来。

警察有什么用他们说沈海辛不存在,没有这个户籍,没有这个人,他们都是一伙的

女人情绪激动,旁边的凌玲赶紧安慰她。

姐,你冷静一点,乔大师肯定有办法的。

说着,可怜兮兮地朝我双手合十。

乔墨雨,求你了,帮帮我表姐吧。

我叫乔墨雨,是南江大学的大三学生,也是当代唯一的地师传人。

地师,古代一开始泛指风水先生,后来就特指能观星的风水大师。

俗语有云,一等地师观星斗,二等风师寻水口,三等先生满地走。

现在行走世间的,大多是普通的风水先生。能掌握观星望气之术的,古代都在钦天监任职,效命于帝王家。

我乔家祖上便是钦天监监正,也是世传的风门门主。

这一天,室友凌玲约我到咖啡店,说她表姐遇到了麻烦,求我帮忙。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撞邪、碰煞这种小事,没想到,表姐说的话,完全出乎我意料。

根据她的讲述,她有一个十分恩爱的未婚夫,叫沈海辛。

两人是在旅游时候认识的,一见钟情,半年时间就开始谈婚论嫁。

订婚宴前一晚,沈海辛接了个电话,表情忽然一变。

浅浅,你慢点说,怎么了?

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急,我马上就过来。

沈海辛挂掉电话,说自己要出门一趟。

表姐当时就很不开心。

根据当地的风俗,订婚当天,男方一大早要到女方家过礼,请算命师傅算好的时间是六点十分,两人平常都没起这么早过。

表姐性格向来谨慎,晚上特意跑到男方家,把第二天的注意事项再跟他叮嘱一遍。

这都快十一点了。

明天早上事情那么多,你还有闲工夫出去?

沈海辛讨好地笑。

放心吧,我全都准备好了,保证不会出差错的。

你先回家,别担心了。

2

表姐无奈,只能开车回去。

路上,接到了沈海辛一个朋友的催促电话。

辛哥,你还没到?江浅都快急死了

表姐心头一跳。

谁,哪个江浅?沈海辛的前女友?

对方知道打错电话,吓得支支吾吾,随便扯了个借口挂掉。

不是,嫂子,我,我喝醉了,我胡说道呢。

表姐气得手抖,把车子停在路边,联系沈海辛。

沈海辛有一段很长的恋爱经历,整整七年,从 19 到 25 岁,都是这个叫江浅的女生陪着他。

两人恋爱时,沈海辛就交了底,说因为和江浅的朋友圈子交集太多,两人并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

还当普通朋友相处,但平常没事,绝对不联系的。

表姐也接受了。

可明天就要订婚,他这个时候跑去见初恋,是什么意思?

表姐红着眼眶,一连给沈海辛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她难受得一个晚上都没睡觉。

第二天早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想着,沈海辛要是不来解释清楚,这婚就别定了。

没想到,沈海辛真的没来。

说到这里,表姐攥紧手指,眼神逐渐迷茫。

六点十分他要来过礼的。

我赌气,没化妆,还穿着睡衣,等着他来请,来求饶。

可一直等到点,我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没来,他后悔了,不想娶我。

一大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表姐伸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凌玲递过一张纸巾,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接着说道: 没有什么订婚宴。

我表姐起床后,气冲冲下楼,告诉舅舅舅妈,她和沈海辛分手了,不订婚了。

舅舅他们一脸震惊,说你这孩子咋了,沈海辛是谁,什么订婚?大清早的,是不是还没睡清醒,还在梦里?

3

说到这里,凌玲表情有些犹豫。

我舅妈和我妈关系非常好,两个人每天都要打电话,啥卦都讲。

我爸妈也从来没听过表姐要订婚的事——

一个多月前,我还听她抱怨呢,说表姐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找个对象,可把舅妈愁死。

我有对象,沈海辛就是我对象

表姐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狠狠抓住凌玲的肩头。

你也跟其他人一样,你也觉得我是神经病对不对?

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凌玲吓得连连求饶。

对不起,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如果真的不相信你,就不会带你来找乔大师了。

你放开我,你掐得我好疼。

表姐盯着她,又转头看向我,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她攥着纸巾,狠狠擦掉眼泪鼻涕。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一个疯子。

任谁经历我这种状况,都要发疯的。

爸妈忽然失忆,说从来没见过自己男朋友,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表姐感觉十分荒谬,一开始,还以为爸妈也在生气,气她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对象。

她打电话给沈海辛质问,没想到,电话接通,对面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坚持说,表姐打错了,这个号码一直是他在用,不认识什么沈海辛。

表姐盯着通讯录上沈海辛三个字,心里浮现出一股巨大的荒诞感。

她又打开微信,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微信通讯录里没有沈海辛的名字。

明明昨天晚上,她还给沈海辛发过一大堆信息。

她感觉情况不对,跑到沈海辛家里。

开门的是沈海辛爸妈,可两人也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小姑娘,你找谁啊?

表姐崩溃了,说得语无伦次。

那两夫妻听了一会,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你爸妈电话多少,我让他们来带你回家。

旁边看热闹的邻居,窃窃私语。

老周夫妻啥时候跑出来那么大个儿子?

哪来的儿子啊,要订婚我们这些街坊邻居能不知道?

对啊,小姑娘,他们夫妻俩是丁克,没孩子的。

啥丁克,说那么洋气,老周不会生,他受过伤——咳咳,咳咳咳,我不是那意思,哈哈,老周,今天天气挺好哈。

还有人用手指点着自己脑袋,互相示意。

小姑娘这儿有问题。

看着清清爽爽的,可怜。

4

表姐联系了他们认识的每一个同事、朋友。

大家都坚持,说自己从来不认识什么沈海辛,没听过这么个人。

特别是沈海辛的好兄弟,就是晚上打错电话的那个,叫陈东照。

大姐,你别在我这发疯了,你到底想干啥啊?

表姐质问他。

我和你认识,是海辛介绍的,没有他,我们怎么接触得到?

陈东照崩溃。

我是你客户啊我来你这买保险的,你忘记了?

表姐坚持。

你怎么会来我这买呢,是海辛介绍你来的啊,让你帮我冲业绩。

陈东照骂了句脏话,挂掉电话。

神经病

我跟你说不清楚

一个多月的时间,表姐辞掉工作,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找沈海辛上。

可越找,她越绝望。

除了她自己,和电话通讯录上那孤零零的沈海辛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不记得他。

他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找到后来,连表姐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她精神有问题。

她臆想出了一个男朋友,自己编造了这一切。

凌玲偷偷在一旁点头,冲我眨眼,那意思很明白,她也是这么想的。

表姐,其实心理疾病不代表就是精神病,现在这个社会,压力这么大,你没必要——

我有证据

表姐打断凌玲,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沓纸。

她深吸一口气,手抖得很厉害。

它的存在,足以证明,那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纸张翻开,拍在桌上。

一张医院的 B 超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怀孕九周,单胎,宫内妊娠。

5

凌玲惊得尖叫,又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颤声道: 姐你,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表姐站起身。

她很瘦,穿了件宽松的连衣裙,此时,两手用力,把连衣裙往后扯,裙子紧贴在身上,暴露出完整的腰线。

小腹处,已经有微微隆起的形状。

表姐的眼泪又掉下来。

是啊,孩子是谁的?

如果没有沈海辛,那他爸爸是谁?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一开始,表姐在复述这些情况的时候,我和凌玲一样,下意识认为,她可能精神上有问题。

因为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妖魔鬼怪,能有这么大的法力,改变那么多人的记忆。

从小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我也算见多识广,经历过许多神神鬼鬼的离奇事。

鬼上身,鬼打墙,甚至像上次在凌玲老家一样,邪祟入梦,让每个少女都觉得自己在梦里跟人陷入爱河。

鬼本身就是一种磁场,可以影响人的大脑,让人产生幻觉。

越厉害的鬼,影响范围越广。

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能在公安机关那里,把原本存在的户口都抹掉吧?

国家单位,天然阳气冲天,邪祟不侵,沈海辛这个人,必然是不存在的。

这么多人的生活轨迹也没法篡改。

那出问题的,就只有表姐了。

可她却怀孕了。

我紧紧盯着表姐的肚子。

这世上,存在鬼胎。

但那种所谓的鬼胎,是胎气受到阴邪或者死气侵扰,让胎儿处在一种介乎阴阳之间的状态。

并不是说,孩子的父亲是个鬼魂。

人和鬼,无法孕育孩子。

就像天上的云和水面上的落叶,风吹云涌,从湖面倒影上看,落叶藏在云间。

可它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真实的交集。

孩子的父亲,一定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朝凌玲使眼色。

出来聊一下。

6

我当时觉得,表姐应该是被哪个男人骗了,或者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催眠、迷药之类。

这事你们得报警

谁知道,凌玲表情慌乱,连连摇头。

这不可能的。

凌玲说,表姐持续这种状态一个多月了,全家都很担心她。

大家开始查,她是不是在哪里中邪了,或者遇见了什么诈骗集团。

她在保险公司上班,每天生活很稳定,朝九晚五,社交圈子也就那么些人。

而且表姐性格很宅的,大部分时间,一下班就回家,晚上会陪我舅妈一起散步。

从时间上来看,怀孕九周,两个多月前,正好我外婆——也就是我表姐的奶奶生病住院。表姐小时候是她带大的,每天去医院陪着呢。

她的生活圈子里,如果有个朝夕相处的陌生男人,不可能一点痕迹不露,监控都查不出来。

凌玲悄悄探头朝咖啡厅的角落里看了一眼,见表姐低着头,安安静静喝咖啡,她松一口气。

我表姐还说,她带沈海辛去看过外婆,那段时间是他们两个每天一起去医院的。

这个事情真的很奇怪,在五月二十号,也就是表姐口中订婚那一天之前,她都非常正常,和我们讲话,也没有提过沈海辛这个名字。

人总不会睡一觉起来就疯了吧,臆想出那么多事,都很有细节,而且,你也看到了,她的肚子——

凌玲一脸头疼,两只手用力敲了敲脑袋。

乔墨雨,你帮我想想办法,拜托你了。

我真的不忍心看表姐这样,她瘦了好多,你看她那个状态,我怕再下去,她真的会疯掉。

我听得也有点疯。

这个事情太不科学了。

凌玲瞪大眼睛。

你一个地师,抓过蛇妖,打过水猴子,你不是还能引雷吗,你跟我说科学?

她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要钱?

我心头微动。

凌玲一脸诚恳。

你要收多少钱,我知道,外面找你办事的人价格都开得很高。

我表姐家境虽然普通,但我舅舅舅妈就一个孩子,为了她,多少钱都肯出的。

嗨呀——

来了,开始讲价。

我摆摆手,推辞道: 我们一个寝室的,你表姐就是我表姐,什么钱不钱的。

凌玲松一口气,跳过来抱住我,在我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乔大师,你最好了。

你本事高强,人美心善,这世上就没你办不成的事,那我就放心了

我: ……

7

后槽牙都咬碎了,大学生就是不上道啊

正常情况,你不是应该接一句,那更不能让你白辛苦了,然后开一个价吗?

然后我退让几番,你坚持非给不可。

现在这样算个啥?

算我倒霉。

我满脸懊悔,任由凌玲拉着我回到位置上。

表姐,你放心,乔大师肯定能帮你

表姐点点头。

我想让你先帮忙找到江浅。

和沈海辛有交集的人,我已经全都找了一圈,就剩下她了,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表姐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

她只知道,江浅是淮安市的,具体哪个县哪个村不知道,但村里附近应该有河流或者湖泊。

因为沈海辛提过一嘴,说江浅出生那年,水位特别浅,所以她爸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见我和凌玲逐渐开始相信她,表姐的状态好了很多,拿出一份淮安地图,上面标记了许多地点。

凌玲看一眼,就叹气。

姐,南江哪里没有河,没有湖,每个村都有吧,你要一个一个找过去?

这压根不可能找得到

还不如找个淮安人,打听一下,咦——

凌玲忽然抬起头。

咱们班谁是淮安的?

我想了一会,肯定道: 江浩言,他老家淮安的

凌玲一脸惊喜。

那咱们找他帮忙啊,他家那么有钱,在淮安肯定能量也大,让他帮忙找人,不比我们自己瞎猫一样到处乱撞强多了吗?

江浩言是我们学校校草,家庭条件非常好,找他办事情确实方便。

只有一点麻烦,他跟着我经历几次冒险,就立志要做我徒弟。

但他资质不够,我怕再带着他,也只是给他徒增幻想而已,所以后面几次出去,都不怎么带他。

事到如今,还是得麻烦他。

我给江浩言发了条信息。

在吗?

对面秒回。

乔墨雨,你终于想起我了?

你找我啥事?

是不是又接了什么大活,我有空的,我跟你一起去,我现在就买机票。

不等我回复,语音电话弹了过来。

8

我接通电话,随口问道:

江浩言,你认识江浅吗?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震惊。

江浩言说话都结巴了。

啊,她,她——她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忽然打听这个?

我精神一振。

你真认识她,太好了,她人呢?

江浩言的嗓音听起来更加困惑。

就在我旁边啊。

行,你先别声张,假装无事发生,不要引起她的注意,我现在就过来找你,位置发我。

挂断电话,表姐面色潮红,激动得大口大口喘息。

有这个人对不对?有这个人我没有精神病,不是我的幻觉,有江浅,有沈海辛

凌玲赶紧给她递水。

姐,你冷静一点,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这太巧了吧。

巧不巧的,也得去看看。

学校放暑假了,食堂没得吃,外面吃饭每一顿都要钱。

好不容易接趟活,又是免费的。

我打定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过去蹭几天江浩言。

表姐连连点头。

对,没有那么巧的,这名字没那么大众,又是同一个地方,就是她,一定就是她

她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开始买机票。

我回寝室简单收拾衣服,当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赶到江浩言老家。

洪湖龟村。

村子是坐落在洪湖上的一座岛屿,三面邻水,山体形似巨龟,村口摆着几只赑屃的石雕。

江浩言就站在一只赑屃旁,看见我们,眼神亮晶晶的,激动得朝我跑过来。

乔墨雨,你来了。

说一句,站在原地盯着我傻笑。

我被他笑得发毛,凌玲用胳膊肘捅我。

他咋了?

不知道啊,江浩言,你现在有空吗,带我们去见江浅。

9

江浩言回过神,一脸惊讶。

现在就去?天都快黑了。

说着,有几分忐忑地问我。

出啥事了,是不是风水不好啊,你这都能知道吗?

跟风水有什么关系,我听得一头雾水。

表姐激动得连连催促。

就现在,带我们去,我要马上见到她

好吧。

江浩言带着我们走进村子,没朝村落里走,反而拐了个弯,开始爬山。

一开始,我也没注意。

农村里,有些人家就是喜欢住在山上很偏的地方,不爱跟村里人打交道。

越走越不对劲。

天色渐渐擦黑,山林仿佛吸饱了暮色,变得臃肿而阴森。

四周有不知名的鸟叫虫鸣声,凌玲已经有些害怕地抱住我的胳膊。

还没到吗?

天黑得看不清脚下的路。

江浩言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

快到了,就在前面。

转过一个弯,一座崭新的墓碑蓦然映入眼帘,上头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故显江浅老孺人之墓。

旁边,还刻着其他几个名字,什么兄弟,侄子,连江浩言的名字都在碑上。

江浩言紧张地指着墓碑。

我姑婆在这呢。

她咋了,给你托梦了?这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太行啊?

一阵阴风吹过,四下一片寂静。

凌玲先尖叫起来。

姑婆?这个江浅,是一个老太婆吗?

看江浩言表情不对,凌玲赶紧解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她年纪多大了?还是就辈分大?

10

我姑婆今年九十岁了。

江浩言解释道,他爷爷兄弟三个,上头一个年纪最大的大姐,就是江浅。

他曾祖母身体差,整天卧床不起,是江浅把这几个弟弟带大的,为了照顾弟弟们,自己也没嫁人。

说是姐姐,其实在弟弟心里,也跟半个母亲差不多,江浩言的几个爷爷很听江浅的话。家里年轻一辈的子侄,也都极为尊敬这个姑婆。

姑婆去世前留下遗嘱,所有身后事都按她说的来操办,包括请的风水师,也是她认识的——

江浩言有些心虚地朝我瞥了一眼。

乔墨雨,我不是故意不请你的。

两相一对照,才知道闹了个乌龙。

江浩言姑婆下葬没多久,听见我说要找她,以为是坟地风水问题。

等他听明白我们找上来的原因,顿时哭笑不得。

那不可能是我姑婆,只是同名而已。

自然,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是沈海辛的初恋呢。

大家都很失望,下了山,江浩言宽慰我们,在这多住几天,淮安地方不大,他让家里人出面,帮我们找人,一定很快就能有消息。

明天是我姑婆的断七宴,村里会唱戏,我家还请了很多和尚做法事,很热闹的。

断七宴,又叫满七,指逝者离世后七七四十九天,七魄归位,阴魂结束中阴身阶段,魂归地府,正式进入轮回往生。

讲究点的人家,会举办很盛大的超度仪式。

江家已经提前布置起来,摆了供桌,插着香炉,村里的广场上,也已经支起大棚。

一路走来,村民们都喜气洋洋。

说江姑婆的丧事办得真体面,没结婚生孩子咋了,这几个侄子,比亲儿子还孝顺。

她这一辈子也值啦,就前边辛苦那么些年,江家风水好啊,鸿振(江浩言父亲)兄弟几个都有出息,赚那么多钱。

对的呀,家里三个保姆伺候着,她吃的用的,哪样不是这个——

摇着蒲扇的大妈竖起一个大拇指,忽然眼珠子左右转动两圈,压低嗓音。

左右两边的人立刻凑过去,三个人头挤在一处。

按理说这样活到九十岁,喜丧啊,还有啥遗憾,她最后喊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来了吗,他来了吗,到底谁来了?她在等谁呀,是不是年轻时候有相好的?

嘘——江家不让说这个。

大妈立刻用扇子捂住嘴,眼神微微露怯,嘴里却不服气。

哼,管天管地,还管老娘拉屎放屁呢?嘴长我身上,我怕他们?

旁边两人一抬头,正好看见江浩言和我们几个,立刻岔开话题。

哎呀天黑透了,回家睡觉吧。

11

表姐的身体仿佛被牢牢钉在地上。

她瞪着眼睛,嘴唇又开始发颤。

你们听见了吗?

表姐伸手,紧紧拉住江浩言的手臂。

他来了吗?他来了吗?

江浅在等谁,是不是在等沈海辛?

嗳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松手

江浩言拍开表姐的手臂,向后一跳,先朝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见我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松一口气,又有些委屈地告状。

乔墨雨,她抓我。

我正掰着手指头算,明天是江浅的七七,那么四十天之前,五月十九号?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江浩言,你姑婆是五月十九号死的?

江浩言傻愣愣点头。

对啊,咋了?

这一切都太巧了

五月二十号是表姐订婚的日子,沈海辛就是十九号失踪的。

而且,姑婆临死前,还一直追问,他来了吗?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姑婆,就是那个江浅

我提出,想看看姑婆的遗物,有没有照片,笔记什么的。

江浩言一脸为难。

姑婆倒是有常年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

她留下的遗嘱,那些关键的东西,都跟她陪葬了。

剩下搬不走的家具什么的,她都让烧掉,现在老房子就剩一个空壳,啥也没有。

表姐听到日记两个字,眼睛顿时一亮。

那我们就开棺,把她的日记本拿出来看看。

江浩言坚定拒绝。

不行

我姑婆辛苦一辈子,刚入土为安,怎么能随便开棺?我爸会打死我的

站在朋友角度,我能理解江浩言。

虽然同情表姐,那么大个未婚夫说没就没了,但这事跟江家毫无关系。

没道理因为你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去开自己长辈的棺材。

我安慰表姐,先休息一晚再说,明天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表姐苦着脸,失魂落魄,行尸走肉一般被凌玲拖回房里。

12

夜深人静,窗外挂着一轮清冷的弦月。

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晃动,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顺利开棺。

一般来说,风水讲究葬乘生气,忌动土破气,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比如,墓穴的位置没选好,或者下葬时间不对,抑或者,死者有什么大冤屈。

在七七做道场那天,可以适当的开棺泄阴。

但江家请的风水师,肯定也是道上有点水平的,我不能当人家面胡说道,得找一个恰当的借口。

想到半夜,心里好不容易有点成算,我迷迷糊糊刚睡过去。

耳中忽然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

我一个激灵,立刻睁开眼睛,直奔窗边。

拉开窗帘,看见一个纤瘦的女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小心翼翼捡起地上被不小心踩扁的易拉罐。

她左右张望一圈,抱紧怀里的铲子,步履匆匆,朝村口的方向跑。

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不好,表姐这是要一个人去开棺啊

心头窜上一股无名火。

我都说了,第二天等我消息等我消息,这人做事咋这么莽撞。

江家好吃好喝招待我们,她半夜把人家长辈的坟给偷挖了,这让我怎么交代?

我飞速换好衣服,打开房门。

门一开,一头撞上一具结实坚硬的胸膛。

我身体踉跄一下,本能地往后跌去。

江浩言伸手来接。

我立刻气收丹田,右腿往后一撤,钉住地面,站得牢牢的。

江浩言的手僵在半空。

我直起身体,得意道:

小看我了吧?就我这下盘功夫。

江浩言无奈地勾了下嘴角,慢慢收回手。

乔墨雨,我有话要跟你说。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挺直,嘴唇紧抿着,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江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啊。

我惭愧地低下头。

你都知道了?

是我不对,咱们赶紧追上去,还来得及。

江浩言一愣。

什么?

我一把拉住江浩言的手。

表姐要去挖你姑婆的坟,快走啊

13

两人气喘吁吁追了一路,终于看见前方那道娇小的身影。

江浩言怒气冲天。

这人真不讲道理,没经过我们同意,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喂,你给我站住

一声大吼,前面那人手里的铲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战战兢兢转过头,看见我和江浩言,嘴巴一撇,大哭起来。

乔墨雨,江浩言,你们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在追我,呜呜——

我眉头紧皱。

凌玲,怎么是你,表姐呢?

凌玲抽抽噎噎,说晚上回江家之后,表姐说睡不着,出去走走,结果这一走,就没回来过。

她忐忑地等到半夜,越想越不安。

表姐这人性格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怕不是一个人去开棺了吧?

凌玲想来找我,又怕被我骂。

于是悄悄出门,打算追上表姐,把她带回来。

你哪来的铲子?

凌玲仰头看我,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大门墙根那边顺手拿的,我想着万一林子里遇见什么野兽,也好防身。

我烦躁得踢飞路边的碎石。

我楼上看着瘦瘦小小的身形,还以为是你表姐

按你说的,她晚饭之后就走了?这个点,估计棺材都开完了

凌玲破涕为笑。

真的吗?我有那么瘦?

还喜滋滋地摸一把自己的脸颊,又抬起手臂看。

江浩言脸都青了。

现在是管这个的时候吗?

要真开了棺,凌玲,我跟你没完

14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半山腰。

拐过那株熟悉的弯脖子树,我抬头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江浅的墓,正好位于一个斜切的坡上。

棺材并不是在地下,而是就在土坡里,藏进山体里面,外头再封以墓碑。

这叫珠藏蚌腹,依山为屏,能借靠山的势,是个藏风聚气的好穴。

但这种穴也有一个缺点,比正常的墓穴好挖多了。

土坡侧面打过去,不费多大劲就能挖到棺材。

此时,棺材盖掀翻在一旁,表姐蓬头垢面,正坐在地上喝水。

江浩言目眦欲裂。

你这个疯女人

他握紧拳头,扑到棺材旁边,悲怆道: 姑婆,我对不起你,我——

喊到一半,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古怪的东西,眼睛瞪大,声音卡在喉咙里。

表姐在旁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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