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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因为一碗馄饨断了婚姻》“光随影动”的作品之周大山亮子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我病得起不来嗓子很丈夫在厨房忙活一阵给我端来一碗夹生我没他怒气冲天: 爱吃不摆啥谱呢?饿急了连猪食都嗦的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后他哭着求我: 你回来我天天给你做不夹生……1我病病得很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亲戚们知道纷纷来探有人帮我擦有人给我喂甚至我还听见有人在小声商量着该怎么办恍惚我觉得自己真快不行眼皮重得抬不起直到耳...
主角:周大山,亮子 更新:2025-08-06 07: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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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在厨房忙活一阵后,给我端来一碗夹生饭。
我没吃。
他怒气冲天:
爱吃不吃,摆啥谱呢?
饿急了连猪食都嗦的人,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
……
后来,他哭着求我:
你回来吧,我天天给你做饭,不夹生……
1
我病了,病得很重。
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亲戚们知道后,纷纷来探病。
有人帮我擦汗,有人给我喂水。
甚至我还听见有人在小声商量着该怎么办事。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真快不行了。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直到耳边传来周大山瓮声瓮气的声音:
哎,米在哪?
瞧瞧,这就是我嫁的男人。
三十年了。
连家里的米在哪,都不知道。
真要给我办事,这事,他办得明白吗?
怒火在胸腔翻滚。
我忽然浑身充满了力气。
许是没听见我的回应,周大山不耐烦又问了一次:
哎,说话呀,米在哪?
三十年了,他对我的称呼一直都是哎。
哎,还不快去耙地。
哎,去给爸擦身子。
哎,烧点水去。
……
我甚至怀疑,他记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旁边的二表姑见状便接过话头:
老周啊,米不都收在米缸里吗?那缸不就在左边那屋子里吗?
周大山瞪圆了眼:
那屋子里有两个缸呢,问一下咋啦?
她嘴又没病,能吃能喝的,就不能说话?
这病又不是我害的,你们一个个地,都冲着我臊眉耷眼地干啥?
他絮叨个不停,一个个地控诉着来访的亲戚。
二表姑顶不住了,服了个软:
行啦,我嘴快,我错了,你快去把饭做了。
周大山这才汲着拖鞋,骂骂咧咧踢踢踏踏地走了。
二表姑叹了口气,安慰我:
哎,你这命啊咋摊上个这么个碎嘴的男人。
没事,再熬熬,等你儿媳妇怀上,亮子把你接进城,就好了。
你的福气啊,都在后头呢。
我闭上了眼。
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都土埋半截了,这福气还没来,它咋就那么靠后呢。
2
叮呤咣啷搞了半天后,周大山终于做好了饭。
米饭。
水放少了。
米粒硬邦邦的,有点夹生。
我咽了口水,嗓子越发疼了。
探病的亲戚们看不下去了:
不是老周,你生病时你媳妇给你做夹生饭啊?
她嗓子都哑成那样了,你不煮个粥?
让煮饭还真就煮了个饭,连个菜都没有,这怎么送啊。
……
周大山罕见地红了脸,他小声解释:
哎,我这也是心急,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火,下次,下次我一定能烧好。
指责声瞬间没了。
多稀奇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农村男人,不会烧饭。
更稀奇的是,他只是稍微放软了姿态,便得到了众人的原谅。
现在,这碗散发着烧焦味道的夹生饭被递到我手边。
哎,吃吧。
我没动。
哎,接着呀。
我还是没动。
他恼了。
砰地一声,他将碗重重地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爱吃不吃,摆啥谱呢?
饿急了连猪食都嗦的人,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倏地直起身,将那碗夹生饭啪地一下扣在他脑壳上。
啊啊啊
3
他气得蹦起来,挥着巴掌朝我冲了过来。
亲戚们赶紧拦住了他,七嘴舌地开始劝和。
老周,老周,冷静啊,她病糊涂了。
想想亮子,他最孝顺了,你打了他妈,他能饶过你?
对啊,想想亮子……
周大山呼呼地喘着粗气,被众人推搡着往外走。
没走两步,他用力甩开众人,又折了回来,指着我大骂:
你就是个吃猪食的埋汰货,我说错了吗?
大家伙谁不知道这事?啊?你以为你打了我,就当没这事?
他啐了一口:
吃猪食的tui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抖上了
他很喜欢当着众人的面,用三言两语将我踩进泥里。
仿佛这便证明我高攀了他,我配不上他,我活该跪着伺候他。
在一声声吃猪食的的讥讽中,我恍惚又回到三十年前。
4
那会儿,我在坐月子,娘家托人给我送了二十个鸡蛋。
周大山很嫌弃。
他站在我床头,嘴一张便叭叭地开始挑刺,说别个闺女生娃,娘家都是送鸡送羊,没见过只送几个蛋的,不嫌磕碜。
他骂我没本事,连只鸡都讨不来吃。
我虚弱得没法还嘴,便闭上眼任他说。
结果他越说越气,竟拽着公公跑去我娘家讨说法。
他站在我娘家门口放话。
至少得给三只鸡,否则我就不让你女儿吃饭,饿死她。
我爸不以为意:
她嫁给你,就是你周家的人,饿坏了你可就没媳妇了。
两家人打成一团。
周大山输了,被我哥摁着踢了好几脚。
回来后,他便真不给我饭吃。
我挣扎着起来自己做,却发现家里能吃的东西全都锁在柜子里,而钥匙则拴在公公裤腰上。
我饿得头晕眼花。
哭着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点吃的,我得喂奶。
他踹开我,关上门睡得呼声震天。
眼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我咬着牙钻进了邻居阿婆的猪圈。
当我挤开猪仔,从槽里归拢出一捧猪食时,看到了阿婆震惊的脸。
我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她扶起我,直呼造孽,连忙烧火给我热了饭。
那之后,只要周大山气不顺,便用吃猪食的猪猡来讥讽我。
他以为我会羞愤。
但回应他的,是我的巴掌。
他愣怔了。
他从未想过会被媳妇打。
那年头流行丈夫打媳妇,有事打,没事也打,高兴打,不高兴也打。
我打小就怕嫁人,那意味着得天天挨打。
是以相亲时我一眼就相中了周长山,因他没我高,没我壮,看着就像打不过我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确实打不过我。
反而被我打得四处逃窜。
我窃喜,以为这辈子稳了。
没想到,周长山他不要脸,他叫来了公公。
父子俩一起上。
刚开始我很怵,没成想他俩都很废。
两个废柴绑一起,还是打不过我。
后来,公公不打了,他想了个狠招。
他掐着亮子的后颈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敢动我儿子,我就动你儿子。
亮子那会儿才一岁多,路都还走得摇摇晃晃,便被亲爷爷捏着当人质。
他疼得嗷嗷大哭。
我收了手。
下一秒,周大山的拳头便如雨般落在了我身上。
好在老天有眼,没两年,公公在河边溜达的时候突然落水。
一顿饭的功夫,人就没了。
我在公公坟头,笑骂着狠揍了周大山一顿。
他哭得跟死了爹一样。
那之后,他没敢再对我动手,也没再奚落我是个吃猪食的。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看我病了。
他嘴巴又痒了。
我随手抄起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朝他砸了过去。
啪
他闭上了嘴,捂着胳膊嘶哈嘶哈地跳脚。
当着众人的面,他连着两次被打。
被女人打。
他怒了,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我要跟你离婚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我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5
这是他第三次跟我提离婚。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第一次。
因为前两次,他用的词,是滚。
第一次,是在亮子五岁的时候,因为我吃了半个鸡腿,周大山就骂我馋,让我滚。
鸡是我养的,也是我杀的,吃个腿怎么啦?
我气不过,扭头就走。
结果我前脚刚回到娘家,后脚他就带着亮子满村要饭。
话里话外地说我跟野男人跑了。
我妈去耙地都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没教好孩子。
她臊得说不出话。
没两天,娘家人便齐上阵,劝我回去。
我妈说。
弟弟妹妹还没谈对象,你这么整,家里的名声都给败光了,听妈的,回去吧,反正他也打不过你。
于是,我回去了。
周大山还摆谱,让我在屋外站了一下午。
他则逮着每个路过的人,大着嗓子宣扬。
她牛着呢,我说她两句她就回娘家,结果还不是跟狗一样滚回来了?
喏,正求着让我给开门呢,你说这门我开还是不开?
那之后,他威风得很,动不动就骂我奸懒馋滑。
我嘴笨,说不过他,只能动手。
待到我动手时,他又跑开。
每次我都被气得心脏一阵阵刺痛。
第二次,是亮子上高中的时候,开学前一晚,我发现学费不见了。
待我找到周大山时,他正红着眼跟人炸金花。
两千块。
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存下的钱。
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他霍霍得只剩五十了。
当着一桌人的面,我摁着他,跟我一起跪下磕头,求着人家借钱。
回家后他让我滚。
我没滚。
我得种地卖菜,养猪养鸡,我要供亮子上学。
我数着日子,想着等亮子大学毕业,我一定离周大山远远的。
再后来,亮子终于毕业了。
我想走,周大山恶狠狠地说:
走呗,到时候亲家上门,我就说你跟人跑了,亮子是不是我儿子还两说呢,就不知道亲家怎么看哦。
这是他能干出的事。
于是,我又没走成。
年纪渐大,本以为这辈子稀里糊涂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他还能当着众多亲戚的面提离婚。
周大山得意地睨我:
哎,跪下跟我道歉
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6
众人开始打圆场。
有人劝他:
老周,冷静啊,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年轻搞离婚?
是啊是啊,别上头,家里没个女人哪行?谁给你做饭?那十亩地谁来种?
我媳妇生病的时候,我还得给她一根根挑鱼刺呢,就这还骂我挑不干净。你这才哪到哪啊,听哥的,等她好了你再好好调教……
劝的人越多,周大山越来劲儿。
他昂着下巴,在人群中哼哼着:
我还治不了她?敢打我,反了天了
娘的离,必须离
他毫不妥协,于是众人反过来劝我:
亮子妈,不是婶子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改改,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男人呢?
男人嘛,都这样,不太会照顾人的,他能给你做饭就不错啦,这饭虽然夹生,但兑着水也将就能吃的。
对嘛对嘛,就跟他服个软,你想想亮子,你俩闹离婚,他媳妇该怎么看他?亲家又怎么看你们?
我没说话,自顾自地喝着水。
最后,辈分最高的三叔公站出来主持大局:
夫妻嘛,打打闹闹很正常,这么大岁数了,也别整天说啥离不离的,丢不丢人?
要我说,你俩都各退一步。
亮子妈,你就给大山道个歉。
大山你也别太较真,你媳妇还病着呢,就搁床上跟你说声对不起,你看行不?
众人纷纷附和,夸赞三叔公公道。
周大山梗着脖子:
不行今天她必须给我跪着道歉
否则我就跟她离谁说情都一样
他看着二表姑:
姑,你也别想着给亮子打电话,我是他老子,老子管自己媳妇,还能听儿子的?
语气掷地有声。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受人瞩目的时刻。
二表姑讪讪地放下手机,她跟周大山打着商量:
要不,就在床上跪一下吧,她这病得也下不了地啊。
周大山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二表姑激动地就要搀我起来。
亮子妈,来,起来,小心点。
我微微避开了她。
在周大山得意的眼神中,我说。
那离吧。
6
周大山惊了。
他结结巴巴:
我、我说的是离婚,跟你离婚,你、你听清楚了?
我点头。
过几天我病好了,就去离。
话音刚落,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别过几天啊,有骨气现在就离。
否则,就跟我道歉。
他一副妥协的样子:
看你这就剩一口气的衰样,就依三叔公说的,口头道歉就行。
嗯,就说你猪食吃多了,脑壳坏掉了。
说吧,说三遍,这事就过了。
周围的人也鼓励地看着我。
明明是他欺人在先,但只要他稍微妥协,众人就自发自动地站在了他那边。
这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男人,在村里天然的优势。
我若是不顺着台阶下,便是太计较,不大气。
这种隐形压制的日子,我过了三十年。
每每受不住想要逃离时,总会有好心人劝我:
周大山是嘴上不饶人了点,但他不打你啊,换别个还不知道咋样呢。
仿佛他不打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他那是不想打吗?
但凡有一丝丝机会,他都蠢蠢欲动。
假如我连着躺床上三天,估计真又得去跟猪抢食。
二表姑用手怼我,轻声劝道:
快,说个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看着周大山,一字一句:
离婚,现在就去。
谁不离,谁是孬种。
周大山炸了。
离就离老子还怕你不成
房子是我的,家里的地也是我的,你带着你那几身破衣服给我滚
户口也得给我迁走,到时候你就是个黑户
7
闹得不成样子,终是有人给亮子打了电话。
扬声器里,他声音疲惫:
爸,妈,先别闹了好吗?
一切等我中秋回去再说,行吗?
我没说话。
离中秋还有三个月。
周大山喊:
龟儿子,你敢管老子的事?
亮子无奈:
爸,我刚给你转了五千块,你拿着,去请各位叔伯们喝点小酒,消消气,别跟我妈计较,成吗?
众人纷纷称赞:
亮子真孝顺。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儿子,啧,闹啥闹。
周大山面上有光,撇着嘴道:
看在亮子的面上,就先不离。
但你也别想我伺候你。
二表姑赶忙接话:
哪用得上你,亮子妈交给我,我来照顾她。
男人们将周大山劝走了。
我闭上眼。
泪水无声滑落。
从头到尾,亮子都没问过我。
他长大了,学会了权衡利弊。
他不再是我的软肋。
同样,也成为不了我的铠甲。
8
之后的日子,我积极地吃药养病。
二表姑为了方便照顾我,更是睡在了我家。
周大山跟着蹭吃蹭喝,当了好几天大爷。
明明是自己家,他却可以理直气壮地指挥二表姑做饭洗衣。
油瓶倒了也不扶一下。
他催我。
哎,别整天躺着了呀,快去把地里的棉花收了,再不收就全烂了。
我翻个身继续睡。
烂就烂呗,棉花再重要,也没有我的身体重要。
哎,屋顶的沥青老化了,一下雨就渗水,你赶紧去修一修呀。
我住一楼,他住二楼,漏水也没漏到我头上,关我啥事?
他急了。
叉着腰骂我。
我摸出棉花,将耳朵堵上。
他气得想冲过来打我,我一瞪眼一扬手,他便生生止住了脚。
呵。
男人。
一个月后,我养好了自己。
当天晚上,我拎着刀坐在周大山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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