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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瑚的功能和作用》内容精“野橙子”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徐子印蔻蔻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红珊瑚的功能和作用》内容概括:京州城里人人都知我是徐家的养是徐爷爷指定的未来孙媳可徐家小少爷不喜欢甚至讨他喜欢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叶家小后我也不喜欢徐子印徐爷爷: 那蔻蔻喜欢哪个?爷爷可以换个孙1我叫朱七岁那一场祸及全国的 SARS 来势汹不到半年时便相继夺走了我的爸爸和妈徐子印的爷爷收养了徐爷爷领我回家慈爱地看着我说: 从今天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只要有爷爷...
主角:徐子印,蔻蔻 更新:2025-08-02 05:4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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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爷爷指定的未来孙媳妇。
可徐家小少爷不喜欢我。
甚至讨厌。
他喜欢的,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叶家小姐。
后来,我也不喜欢徐子印了。
徐爷爷: 那蔻蔻喜欢哪个?爷爷可以换个孙子。
1
我叫朱蔻。
七岁那年,一场祸及全国的 SARS 来势汹汹,不到半年时间,便相继夺走了我的爸爸和妈妈。
徐子印的爷爷收养了我。
徐爷爷领我回家时,慈爱地看着我说:
从今天起,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
只要有爷爷的一口汤喝,就有蔻蔻的一口肉吃,好不好?
我懵懂点头。
我也喜欢喝汤。
他又指一旁的少年。
这是子印哥哥,比你大五岁。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说。你们兄妹两个,多培养培养感情。
不要怕,哥哥很喜欢蔻蔻。
我往少年那边看去。
一进门就看到他了。
但他好像不知道来了客人一般,清清冷冷地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随手抄了水壶,微低着头,将热水缓慢注入杯子里。
不知道在冲泡什么?
我悄悄动了动鼻子。
嗯……闻不出来。
徐子印爷爷叫了一声。
少年抬起头。
漂亮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漠然看向这边。
蔻蔻往后都会住在我们家,你给我把自己的臭脾气收一收,不要吓到蔻蔻
少年慢悠悠地点头。
我还记得,他左手撑在大理石台面的边沿,手指自然地搭着,轻打着节拍。
很安静,我却从中感觉了他的……不耐烦。
2
徐子印这个人,初识是寡言少年,相处久了才能体会他的刻薄和清高。
寄住徐家初初两年的时间里,徐子印从未给我脸色看过,但也从未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睛都不往我身上看。
仿佛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同桌吃饭的,只是家里豢养的一只新宠物。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徐爷爷找他深谈了一次,语重心长地叮嘱他:
蔻蔻刚没了爸妈,正是需要温暖的时候,你应该多多关心她。我们大人就算再有心关怀她,可在有的问题上,还是不如你们同龄人好沟通。
初中生跟一个小学生,您觉得我应该跟她沟通什么?徐子印反问。
我不指望你一定要跟蔻蔻说话,但你好歹有点心肝。昨天蔻蔻掉了颗门牙,出了那么多血,她多害怕。你一句好话也没有,就坐在那看着,这还像个当哥哥的吗?
牙齿掉了有牙医。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自有懂行的医生去治。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书房里安静下来。
徐子印将茶杯搁下,冷静地又说:
爷爷,您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早点找个阿姨回来。等过两年她生理期来了,到那时我才是真帮不了她。
徐爷爷那席话并未对徐子印产生什么影响。
他照例独来独往,照例对我冷漠疏离。
因我那时年岁不大,思想简单,虽然徐子印对我总是冷冷的,但我偏偏很喜欢他。
一逮着机会就想黏他。
有时候我在客厅看动画片,听到屋外汽车发动的声音。
——小彭叔叔要去接徐子印放学。
于是也溜进车子里。
人影幢幢,我一下寻到了徐子印。
我还怕他看不到我,踮起脚,用力挥了挥手。
哥哥——
第一次,他是有点愕然的,却也从容地将书包递给了小彭叔叔,同我并肩坐在后座。
小彭哥,怎么还不送她去上学?
手续正在办。
小彭叔叔笑说: 再说了,蔻蔻年纪还小呢,不急这一时。
抓紧时间吧。
因为徐子印的一句抓紧时间,次月,小彭叔叔便将我的转学手续办了下来。
入了学,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意缠着徐子印了,后知后觉意识到,徐子印这么着急送我去学校的原因。
闷闷不乐了几天,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直到那晚听见爷爷和大伯伯的谈话——
抛开我和蔻蔻的感情先不提,就说老朱。五十年前,要不是他替我挡了枪子,我这把老骨头早不知道烂到哪里去了
现在他们家遭了难,就留下这么一点血脉……好啊,看看我养的好儿子,好一副忘恩负义的黑心肝、烂肚肠。想把蔻蔻送走,除非我死
死的活的。
爷爷显然怒极了。
儿子不是不想管蔻蔻,可是您非要让子印娶蔻蔻,这怎么能行?
朱老没了,那女孩的爸妈也没了,朱家对子印的前途没有半分好处……总不能因为你们二老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就赔上子印吧?
爸爸,子印才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这么糊涂……
大伯伯控诉的声音,传出书房,清晰地回荡在走廊上。
走廊里,壁灯静静的亮着。
我看见了徐子印。
他靠在墙上,站在阴影处,不知站了多久。
娃娃亲?
那一刻,我大抵知道了他讨厌我的根源。
但连我也不能否认,从那天开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3
我在徐家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一年。
一学期的课程结束,老师传大伯伯去学校,拿我的试卷给他看,建议留级。
因为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词汇量不足百,连声母表、韵母表都搞不清楚。
之前看在徐老的面上,没有安排入学考试,是我们的疏忽。
老师不敢得罪大院子弟,但他忍不住。
大伯伯面红耳赤。
回家路上,大伯伯不死心地问我:
阿啵呲嘚,你也不会?
我夹着尾巴跟在后面,摇头。
大伯伯挑眉。
——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难道你爸妈……
他停住,叹气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学海无涯,慢慢读吧。
别告诉你爷。他心脏不好,容易噶。
4
那年留级的孩子有两个。
我是其一。
另一个是男生,后来走了国际生路线。
我没再见过他。
5
留级,是很大的事。
怎么瞒得住?
某天,徐爷爷心血来潮溜达到二年(一)班的教室外,看我上课。
顶着老花镜找了半天……
咦——?
我大孙女呢?
事情就这么败露了。
以后,子印,你来负责辅导妹妹的功课
晚上家庭会议的时候,徐爷爷这样说。
像是从前在战壕里,指挥行军布阵。
声母表的事,我教不了。
徐子印眼不离手机,敷衍地应了。
如果不是迫于爷爷的威严,我觉得他都未必乐意坐在这里,开这个会。
给她找个老师吧。大伯伯也说。
老聂家的小儿子不是找了个大学生辅导作业?我看着觉得不错。子印的课业也很重,哪里有时间管她。
找老师的钱我来出。从头教,好好教。
这个年纪学英语,已经是迟了。
我低着头,颈后被压了千斤重。
两天后,大伯伯捡了个京大的女博士回来。
什么叫杀鸡用牛刀?
这就是了。
奈何酬劳丰厚,且那博士家境贫寒。
有时我在卧室里听老师讲课,听到隔壁房间的门打开,须臾,徐子印拿着白瓷杯的身影从门外经过,是下楼去倒水喝。
博士老师回望那道秀顷的侧影,笑着评价:
徐家小少爷真是,冠盖满京华
她提起笔,在白色的演算纸上龙飞凤舞,用行书写下: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跟着又在末尾写下英译,教给我看。
诗词意思,并不甚懂。
但还是默默地记了下来。
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6
两年后,博士老师毕业。
而我也已经可以自力更生。
进入三年级后,从学生开始写作文起,文具袋里的原住民也开始了从铅笔到钢笔的过渡。
开学前,爷爷传我去书房。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和两瓶墨水。
一瓶蓝,一瓶黑。
我拿起钢笔来,仔细看上面的字: M。nt Blanc
以后写字,横、竖、撇、捺,都要想清楚了再落笔。用钢笔写了错字,与铅笔不同,可没有修改的机会。爷爷如此说。
我似懂非懂,只知道点头。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聚在一处,喋喋不休地炫耀自己的钢笔。
我凑过去看了看,摇摇头。
客观加主观来说,他们的钢笔全部加起来,也不如我的钢笔漂亮。
小学,弹指一挥间就到了尽头。
是年九月,我将那支钢笔吸饱了墨汁,带进了小学毕业考试的考场,并在考试中超常发挥,以京州三省小考双料状元的名头考进了京城一中。
也就是徐子印就读的那个学校。
那是京州城最好的中学。
成绩出来那天,爷爷一改往日节俭低调的做派,大摆宴席两百桌,在京州城最热闹的庄园大宴方亲朋、至友。
徐家这里是往来无白丁,赴宴的是政客要员、达官显贵。
见到跟在徐帅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皆道:
好俊的姑娘
生得好面相,是个有福的。
爷爷十足受用。
看着我,慈蔼到了心底。
我悄然往窗外看去。
徐子印往日里休闲衣服穿惯了,难得这般把自己套在西装里(爷爷所逼),没有外套,里边是马甲和衬衫,褐色的皮鞋。
倚靠在廊下,徒手剥莲子吃。
悠哉悠哉。
徐家小少爷喜好坚果,奈何过敏,唯有莲子还能吃几颗。
新鲜的莲蓬,是刚刚他独自溜进后院,脱掉鞋袜,挽起裤脚,光着脚钻进藕花深处里摘的。
我看见了。
映曰荷花别样红。
那一刻日光下徐小少脸上的神采,就是月里一池子的红荷花,哪怕开到最艳,也不及他的半分风姿。
我眼中的徐子印,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迎来送往一日,夜色终于寂静。
爷爷仍不尽兴,又亲自下厨炖了一盅佛跳墙。
大伯伯觉得过了。
朱家的姑娘考上一中,您老跟着在这里上蹿下跳,快十了,也不怕闪着腰?
爷爷: 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
爷爷是真的开心。
吃佛跳墙的时候还开了瓶珍藏了很久的茅台,亲自给在座的人斟了一杯。
也给我倒了一小点。
初中生了,可以喝一点酒
但只能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喝,千万不能碰外边的
我听话地点头。
爷爷哈哈一笑,说:
子印,以后在学校要多照顾妹妹,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知道吗?
我抬头觑了眼徐子印。
他表情淡漠地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酷酷的。
仿佛下午偷莲蓬,弄得一身一脸泥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7
那个夏天,我度过了一个极其愉快的暑假。
有天我死乞白赖的,问徐子印借几本初一的课本看。
徐子印是个念旧的,小学的课本都留着,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
徐子印: 不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徐子印的声音和早些年不同了。
不再像少时那般清越,具体也形容不出来。
爷爷说,哥哥变声了。
男孩子长大了都会这样。
后来爷爷带我去听音乐会。
我听着乐队里的大提琴独奏,听着听着,灵台忽然清明。
拽爷爷的袖子,激动地指台上:
哥哥,是哥哥的声音
我不会弄脏,弄坏的。
我站在门口,望着房间里的少年。
不越私属领地半步,十足十的诚恳。
也不会弄丢。
徐子印倚坐在窗边,将手里的书翻去下一页,眉毛微微蹙起。
这姿态,好似下一句就要开口责备。
再待下去,确实不礼貌了。
我低下头,用脚在地板上来回画了几下。
在这难耐的静默中,失落地转身。
徐子印将左手抬起,指向书架: 那里,从底下数第三层。
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
我激动的脸颊红红,笑起来: 其他的书也可以吗?比如杂志
徐子印终于放下书,蹙眉看了过来: 朱蔻,你别得寸进尺。
那是我第一次进男生的房间,徐子印的房间,很简单的床,很简单的衣柜和书架。
白色的,棕色的。
都是很干净的颜色。
8
入学后,徐子印已经读高三。
一个高中部,一个初中部。
隔着大半个校园,和徐子印的照面不算多。
可西区高中部有很好的糖醋排骨,我时常去。
去的多了,才知道徐子印原来也会笑。
叶至臻。
最初知道她,是在爷爷七十的大寿上。
她是徐子印的同学。
彼时是我住进徐家的第二年,唯一的生面孔。
也因此,她多看了我几眼。
这个妹妹好面生,我好像没有见过。
叶至臻手肘搭在椅背上,以一种亲昵的姿态挨着徐子印坐。
看着我,问的是徐子印。
徐子印手上拿着茶盏,淡淡地回她:
爷爷旧友的孙女。
叶至臻点点头,笑着伸出右手:
你好我姓叶,叶至臻。
她一笑,整张脸就亮了起来。
很是明艳动人。
我不禁在她的容光里怔了一下,小声地说:
你好,朱蔻。
想了想,又补充:
你也可以叫我蔻蔻,我的小名。
9
五年,也不长。
无非是,至臻的耳垂别着珍珠。
我的手里握着糖果。
10
学校里仰慕徐子印的女生并不少,和京州城那些同样家世显赫的公子哥不一样,徐子印潇洒、帅气,看上去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
当然,他的和气隔着一层冰。
是居高临下。
是遗世独立。
但那天在食堂,我眼看着他们一对神仙眷侣的样子,旁若无人的说笑。
人总是奢望自己活在另一个人的眼睛里,独一无二。
我买了和叶至臻一样的饭菜。
独自坐在角落里,艰难地举着筷子,对着一荤三素无处落箸。
最后,我挑了筷子米饭,就着一根芹菜放进嘴里。
咀嚼了片刻后,蹙眉放下了筷子。
不行,还是很讨厌有气味的食物。
11
也是那个学期,徐子印和叶至臻的竞赛队在 IPhO 中拿了奖,换到几万美元奖金。
在两人的精心计划下,没几天他们便买了机票飞离懊热难耐的京州城,直奔克罗地亚的阳光沙滩而去。
站在窗边目送着他走进车里。
车远了,平稳地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我忽然感觉脖子酸痛,额头抵在玻璃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深褐色的手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心情复杂?
我默了会儿,承认说: 儿行千里母担忧……
爷爷一怔,笑了。
入夜,我照例回房间做功课。
我从辅导书里找了一道大题,在草稿纸上列起公式来,写着写着,鬼使神差地起身出去,溜进爷爷的书房,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克罗地亚。
网速很快,电脑屏幕里边出现克罗地亚海景的彩色照片。
翠蓝的海湾,铺满阳光的海岸线,还有白色围墙上,不同颜色的尖尖的屋顶……
我坐在太师椅里,细细看这一张张照片。
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和京州城的太阳有什么不同。
12
半个月后的某天早上,我被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晃醒。
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墨绿色的皮革盒子,里边是一条珊瑚项链。
不是工艺品,是纯天然的红色珊瑚。
心中突然生出欢喜的念头
我飞快爬起来,穿着睡裙就冲出了门去——
数日不见的徐子印正坐在餐桌前吃面包片。
穿着 Nike 的白 T,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对,应该说比平常还要冷淡。
平时我下楼,至少会看我一眼。
我抑住心底翻滚着的情绪,默默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牛奶,忽觉不妥,遂又抬头朝他看去,低低地叫了一声:
哥哥。
哥哥高贵冷艳:
嗯。
那天,我没问他关于珊瑚的事,他也没提。
窗外碧空如洗,凉爽的微风正吹进来。
夏日已经过去,京州城美丽的秋天正在开始。
真应了那句: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13
蔻蔻,下雨了。
同桌拉上书包拉链,你怎么回?我爸爸来接我,要不要一起?
我摇头,不用,我有人接。
也是,你家有警卫员。那我先走咯,拜拜
拜拜。
同桌推门而出,一股冷冽的寒风骤然涌进教室,淅淅沥沥的雨声随之灌入耳中。
我背上书包,起身走了出去。
顺着檐廊绕过半个校园,走到高三所在的教学楼。
到厚德楼楼梯口时,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说笑着从楼上下来。
蔻蔻?
一道清沉的男声。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见西宁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黑色的卫衣,脖子上挂着耳机,吊儿郎当地朝后边喊:
徐子印,你妹找你来了——
徐子印手上抱着篮球,看样子是要去打球。
身边站着叶至臻,似乎也要同他们一块去,而我的出现打搅了他们的好事,她抱臂站在那,掀起眼皮冷淡地投来一眼。
这让我想起西宁说过,他最喜欢女人一双漂亮的凤眼,眼尾平滑,略微上挑,有窄窄的双眼皮。
看人时那种目下无尘的盛气,妙极
叶至臻如此,徐子印亦如此。
我实在鼓不起勇气看徐子印的眼睛。
低下头,去看自己脚上的白色小皮鞋。
妹妹?
徐子印身后的一个寸头男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从今夏开学起就一直有传言,说是初中部来了个女状元,十分漂亮。徐子印,竟然是你妹
妹妹都这么漂亮了,可不是要藏起来
戴着眼镜的男生也笑,又对我说:
子印妹妹,你不要理这种人,他就是个登徒子,很卑劣的。以后在学校遇到了,记得跑
嘿败坏我名声这是
西宁笑说: 可不止是妹妹,嗷——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篮球砸断。
徐子印我的胸
徐子印斜睨了他一眼,冷道: 不说话会死?
他垂眸看向我,放学了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我……下雨了,我没伞。
徐子印皱了下眉。
这时,叶至臻不徐不疾地开腔: 子印,今天的球还打吗?
几个哥哥正要去打球,你也一块去吧。打完球,我们会在外面吃饭。你爷爷不是出了远门?正好在外面解决了伙食,再跟你哥哥一块回去。西宁耐心地说。
我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眼徐子印。
徐子印沉默着,看了眼手表。
心知是不许了。
不了,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写。
徐子印从书包里掏出伞,递给我。
走了。
是对他身后的朋友说的。
我握着伞,自觉朝边上让了一步。
一行人的鞋子从眼前哒哒掠过,像野马脱缰。
只有西宁停在我身前,抱着球,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
早点回家,路上注意车辆,不要淋了雨
快速叮嘱完,也跑开了。
14
少年人踩着水坑子,意气风发地跑远了。
风夹着雨,飘进廊下。
我不自觉地抚上锁骨处的红珊瑚……
看来,终究是我托大了。
15
傍晚,雨越下越大。
我并不着急回家,扛着伞,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全世界的喧嚣都在雨声里遁形,等到我发现周遭越来越冷清幽深时,已经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
四处荒无人烟。
前方不远处,倒是有一座灰绿屋顶的老旧建筑,沉沉的立在那里,斑驳的外墙爬满绿色的爬山虎。
牌匾上三个大字:
崆峒印
我心里咯噔一下。
很小的时候,听同学讲过一个关于狼人的故事。
狼人燕李是个声名狼藉的人物。
据说他最喜欢收集年轻女孩儿,并且汲取她们的灵魂。
还有人说他喜欢吃女孩儿的心脏。
他开了一家名叫崆峒印的钟表店,就是为了抓那些年轻的女孩,任何落单的女孩儿若被他捉住了,铁定完蛋
人们非常害怕
没有女孩敢独自出门,尤其是夜里。
见过狼人燕李的女孩都说: 他长得特别恐怖,瘦的只剩皮包骨,眼睛凹下去,皮肤皱皱巴巴的像个老太太……不,像小红帽里的狼外婆
这传闻,大概是家长用于止小儿夜啼,编造出来的。
可现在,崆峒印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
真的会有狼人吗?
这样想着,我将手中湿漉漉的雨伞收起来,靠墙放着。
然后抬手慢慢推开木门。
只听吱呀——,长长一声,崆峒印的大门被推开了。
我走进去。
竟然真的是一家钟表店
完全中古风的屋子。
屋内错落陈设着各式古董钟表,从精致的怀表到庄重的落地钟,包着皮革的书,烧着小火的壁炉,胡桃木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
隐隐有游丝哐当的弦音,是齿轮转动,听上去很美妙。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却是那样的老派静谧、萧然意远。
空气中有淡淡的乌头草味道。
小姑娘要修什么?
啊——我吓得腾地转过身。
一路走进来,竟没发现工作台后面有人。
是一个少年。
莫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穿了件薄薄的浅色针织开衫,左眼戴了一只大大的,看起来非常繁复精密的眼镜,挡住了半张脸,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质。
狼人?
燕李?
少年惊讶地看着我。
你认识我?
语调清和,嗓音动听。
狼外婆能有这么一把好嗓子吗?
而且,狼人应该不会想要收集我的灵魂的,他只要漂亮女孩的呀。
谢谢你,同学。
我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害怕。
我不修东西,只是想借你的地方躲躲雨。可以吗?
他听我这么说,歪着头笑了。
许是镜片的缘故,他目中的两点瞳仁仿佛带了些许淡淡透明釉质的茶褐色,像是我小时候玩的玻璃珠。
你的裤脚好像湿了。
他抬起一只手,指向壁炉,那里有火。
我点点头,刚要道谢就有些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壁炉前,摆着一张衬有椅垫的低脚椅子。
一只肥肥的黑猫摊在上面呼呼大睡。
叨扰了。
我喃喃地说,不敢打扰原住民,轻轻脱掉书包搁在椅子旁,然后坐下来,靠着火炉慢慢地脱下已经被雨水淋透的鞋袜,安静地烤着火。
过了片刻,燕李走过来,将一杯热饮放在我左边的小木桌上。
这是红糖姜茶。你淋了雨,喝了会舒服一点。
谢谢。
你怕猫?
我坐的地方,离黑猫颇有点距离。
我摇摇头。
不怕的,它在睡觉。
我很喜欢小猫。小时候养过一只,后来……家里有人对猫毛过敏,就不给养了。
燕李神秘地问我: 现在有个机会,想不想过一把瘾?
我不明白。
燕李笑得非常邪门。
他大步走过去,弯腰抓住黑猫后颈的皮毛,将它提留起来,用力抖抖醒。
喂喂猫大人,起来接客了
猫大人大概已经习惯他主人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微微打开眼睛,露出长期受苦受难的可怜相,看着我,很是鄙夷的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地喵了一下。
燕李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
难得有人懂他。
燕李托着猫大人的尊臀,直接塞我怀里,喏,给你玩
……
我抱着猫大人,一时手足无措。
可是看猫大人肥嘟嘟,软乎乎的。
那么可爱,又不禁心生喜欢。
想对燕李说谢谢,他已经转身走回工作台后面,重新戴上那只大大的眼镜,低头忙碌起来。
少年清隽的侧脸在轻软的光晕中,温柔的蛰伏下来。
肤若温瓷,如珠似玉。
哪里有狼人?
明明就是温柔又搞怪的帅哥哥。
16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
徐子印还没回来。
因为我在楼下没看到他的自行车。
我走进厨房。
刚把速食面放进微波炉,徐子印就回来了。
刚打过球的缘故,不是那么清爽,额前碎发轻微汗湿,漆黑的凌乱在他的眼睛上,浓颜深邃的五官优势凸显到了极致。
你还没吃饭?
我——
你在做什么?
徐子印脸色陡然一变。
他大步冲进厨房,一把将我拉开。
那一下极重,我的腰一下子撞到黄花梨木的流理台锐角上。
一阵锥心蚀骨的痛几乎将我整个人贯穿。
我一时没忍住,捂着腰蹲了下去。
徐子印打开微波炉,徒手就将那份还在加热的速食面拖出来,丢进水池里。
他深吸了口气,猛地转头厉声叱道:
金属不能放微波炉,这么简单的生活常识,你不懂吗?
你是想害死全家人吗
声声斥责,字字烧心。
恍然中我想起九岁那年,我的水彩画在学校拿了一等奖,奖品中有一个用苹果做成的糖葫芦。
我第一次见,以前都是山楂果。
红色的大苹果裹在一层琥珀色的糖稀里,格外好看
我迫不及待想拿去给徐子印看。
怕它融化掉,我跑的很快。
往时十五分钟的步程,我顶着烈日,花了一半时间就跑回了家。
徐子印在房间里同西宁下棋。
门虚掩着,里边说话的声音隐隐传出——
真没见过女孩子像她这样蠢笨的……
那年糖葫芦融成黏腻的一摊水,在掌心里笑话着我。
经年累月又洗不掉,难受但不至死。
我不知道那个是金属的。
哥哥你跟我说,我就懂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在眼睛里转啊转的,扶住手边的椅子,忍着疼站直身。
我看向徐子印。
徐子印目中的两点瞳仁仿佛凝冻住,纹丝不动。
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静。
可是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你明明可以好好跟我说,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凶?
嗓子里火辣辣的。
抿紧唇极力压制,一滴眼泪还是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哥哥,把你对旁人的慈悲宽宥分些给我好吗?
哪怕只有一点呢?
17
这是我头回跟人吵架。
吵架这种事,是吵一回伤半月,伤身也伤情。
腰间的痛,痛了两天也就不痛了。
腰窝处留下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半月了也没消下去,徐子印和叶至臻就前后收到了剑桥的通知书。
是瞒着家里人考下来的,等大家都知道时,木已成舟。
通知书下来那天,爷爷将徐子印叫去了书房。
因为关严实了房门,所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天的谈话,很短。
我坐在外间的小客厅里,将黑白棋子一颗颗捡到盒子里。
象牙触碰的响声,十分单调。
捡完最后一颗棋子,盖上盖时,书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我应声抬起了头。
徐子印走出来,神色一如他平常的冷淡持重。
四目相对。
他看着我静默了很久,像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喉头动了动,一言不发地偏过头去。
站了片刻,走了。
我起身去看里屋。
沉沉老派的书房内,耄耋老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师椅里,双手交叉而握,撑在拐杖上,看着窗外的红树落叶,兀自出神。
他还在怪我……
转身欲走时,忽然听到这么一句。
语调寡淡,又仿佛带了那么一丝消沉的意味。
说的应该是徐子印的母亲。
那是个很美的女人,可爷爷不喜她市侩俚俗,哪怕徐子印出生,也一直对她颇有微词。
后来她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爷爷赶出了家门,当晚就被车撞死了。
死的很难看……
18
半月以后,徐子印登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徐子印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
但是他走后的那几天里,我的耳边时不时会传来飞机轰鸣起飞的声音。那种声音扰的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食欲不振,内分泌也有点小崩塌。
某天晚上,爷爷在客厅里看新闻。
大伯伯忽然拈着几根头发去给爷爷看。
您看看,看看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掉头发,一掉掉那么多,洗手间地板上都是。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
爷爷将手杖当头掷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唉呀爸爸,我这不是找事儿,我是关心您的宝贝孙女——
19
有些东西,明明从未深刻,却已经慢慢淡去了。
中考后,我的成绩可以继续留在一中的高中部读书。
是徐子印之前的教室。
分座位时,我举手问老师,可不可以坐那个靠窗的位置?
为什么?
年轻的女老师不同意。
朱蔻同学,你的身高坐后面,是要吃亏的。
我摇头,微笑低声说:
不亏,我还会长个。
我……喜欢那个位子。
时间证明,一六二的朱蔻在那三年里再不曾长过一点。
大学也没有。
但那个位置,我却实实在在的坐了三个春夏秋冬。
20
十二月底,爷爷病了一场。
那病来的古怪。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等我考完试从学校回到家中,爷爷也从医院回来,我看到的,又是从前那个精神抖擞的战区司令,肃了容,要拿我的成绩来看。
高二那年,文理分科,我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
那时候,我在数学和物理上的劣势已经暴露出来了。
虽然我的总分能进年级前十,但是刨除文综成绩,我的理综加起来并不是特别拔尖。
同班的同学里,有一个男生和我同样情况,是燕李。
新转学来的。
他佯装不认识我,我也佯装不认识他。
却是默契的死磕数学和物理,你跑我追,学到入魔。
像徐子印和叶至臻那样的天才能有几个?
我自知天资不足,只有不停刷题。
到了现在,我与他几乎做遍了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参考书。
每一分都算得清楚,锱铢必较。
别人的催眠神器或是电影、音乐,我的则是各种错题集。
说真的,错题这玩意儿还挺催眠的。
某天早晨,我洗了澡,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瘦了足足两圈。
婴儿肥褪了,食指刮刮脸,肉感全无。
理综各科都过九十分了。物理九十七。
我想着,这个成绩可以考京州大学物理系。
那是京大最好的专业。
爷爷却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名片。
我低头看名片上的名字,很有名的一位学者。
核物理的。他说。
可以引荐我去英国读书,或是美国、日本。
物理化学之流的发展始于欧洲,顶尖的学术论文也都是英文和德文,国内的学生都喜欢往这几个地方跑。
心忽地被顶了上来。
我沉思片刻,摇摇头。
不想。
上个月徐子印来了邮件,简短的几行字,问爷爷身体安康否?
安康与否,隔着十万千里的山川湖海,他又不是孙猴子,一个筋斗就能飞回来?
掩耳盗铃。
爷爷笑着评价完,跟着把阿姨喊过来。
说晚上加个糖醋排骨。
蔻蔻考了第一名,他脸上有光,今晚能吃两碗米饭
21
徐家从小年夜开始过新年。
这年要过到正月结束。
自爷爷功成身退后,不再参加那些宴饮应酬,但隔三差五还是会有学生和旧时的同僚来。
倒是大伯伯最近要调动,不能回京过年。
小年夜这日。
我穿着睡裙拉开房间的窗帘,眼见着庭院里有人。
大概是某军队的领导。
又不像。
那背影是站的笔直,只是过分清瘦年轻了。
拉窗帘的轻响惊动了楼下说话的人,清瘦的背影一顿,回了头。
是他?
燕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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