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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煨酒

道月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道月的《炉火煨酒》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伺候痴傻少爷他不再缠着我吃嘴而是有了心仪的姑新妇入门前一裴云礼让我拿一两银子买金锁: 要大要重天黑之前买不惹得新妇发了你也不必回千辛万苦寻到城里伙计把我赶了出去: 我呸哪里来的穷酸一两就想买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我满脸通铺门前的老嬷嬷好心给我指了条路: 往前五里路有个铁匠汉子又粗又壮工钱正好买个金锁哩1你问问谁家有头脸的主让一个丫头给...

主角:裴云礼,金锁   更新:2025-07-31 23: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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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痴傻少爷年,他不再缠着我吃嘴子,而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新妇入门前一晚,裴云礼让我拿一两银子买金锁:

要大的,要重的。

天黑之前买不好,惹得新妇发了怒,你也不必回了。

千辛万苦寻到城里时,伙计把我赶了出去:

我呸哪里来的穷酸鬼,一两就想买金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

我满脸通红。

铺门前的老嬷嬷好心给我指了条路:

往前五里路有个铁匠铺,汉子又粗又壮实,工钱正好买个金锁哩

1

你问问谁家有头脸的主子,让一个丫头给夫人买一两银子的金锁

伙计毫不客气地将我撵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

小丫头,撒谎也不挑个好由头

你那少爷早就有了新妇,这是嫌你蠢笨,换个由头把你往外撵呢

我捏着装着一两银子的花包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公子要娶的是西城有头有脸的新妇,怎用得上你这丫头前后置办

首饰铺门前的好心嬷嬷等众人散了,笑眯眯地来拉我:

若买金锁也不难,不必和这些爱嚼舌根的浑汉们置气,往城东走二里路,便是我所说的铁匠铺。

眼下裴家不要你进门,铺主却是位醉心陶冶的精干糙汉,从不关心城里这些风雨。

她小心观察着我的神色,欲言又止道:

铁匠人是个能干的,脑子却粗笨些,你若不愿意,城里别的正经活计却是不多……

怎么也是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若是入错了行,将来可苦着呢。

她指着路边与一对母子拉拉扯扯的人牙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

没进裴家那些年,为了养活自己和阿爹。

我是春楼街上最出名的小骗子。

生子丸卖过,十全大补药卖过,连帮红姐儿治身子骨的药也卖过。

最落魄的时候,差点用了一钱银子,把自己也卖过。

牙人拿来了契,伸出指头抠进我的舌根,再拿出来直嫌晦气:

呸又黄又瘦的人干儿,两钱送出去凑数都嫌没用

我昂着头,刚想据理力争。

阿爹忽地劈头给了我一巴掌:

平日里要你多吃些,就知道啃馒头。

心里刚涌上一股暖流。

转过头,爹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牙人:

再加半钱,我将那赌坊的欠债还清,若做不好,必将这没用的丫头接回来打死

一钱半,只要了一钱半。

我被这镇上最有权势的裴家买了回去。

入府那天,大夫人对我甚是满意。

她用了沾着红泥的指尖儿划过我的身契,不痛不痒:

相貌平平,尚未长开,送到云礼榻上伺候,免教他对那事上瘾,将来新妇也好敲打。

可傻子少爷又呆又傻,第一夜就一脚重重将我踹下榻。

我想教他些圣贤道理,稍有不满,他便又踢又打。

我只好用牛乳涂在自己的唇尖上,勾着少爷吃我的嘴子。

他也曾对我许下承诺:

阿礼最喜欢的就是姐姐,阿礼要纳姐姐,一辈子对姐姐好。

风掀起金铃猎猎,床帏怦然。

只是后来,后来这些话又被风吹走了。

他嫌我不够懂事,嫌我太过啰嗦。

嫌我不如谢家小姐,葱做的指尖透着玉一般的白。

平白被伙计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回过神重重点了点头。

好心嬷嬷看着很是为我高兴:

那铁匠住得却也不远,只是铺子开的偏些,旁人这总归不好寻。

你既要先替他做活,总要做点时日,不如差人知会裴家一声,也好教裴少爷知道何处寻你。

我将小花包袱一提,顿了顿,笑着摆摆手:

不用啦

裴云礼知道他要我买金锁,待他酒醒若要寻人,也想不起宅中少了一个我。

新妇家世好,人也生的标致。

夫妻若要欢好,五金最是紧要,我是他房里的丫头,应当早日买来金锁。

2

裴家的花轿一路由城西来。

吹吹打打,抬轿人喜笑颜开,恰好与向城东走的我错开。

小厮眼尖,大呼小叫地扯着我:

大喜的日子府上都在忙,你怎的还在这闲晃?

嘿,原是被赶了出来,上下都知道少爷稀罕你的紧,谁不羡慕女人有张肚皮,点名要你继续伺候,我当觉得你是野麻雀飞了天,谁知道摔得最沉

旺福故意拖着腔调。

裴云礼痴傻时候,动辄对身边人又打又骂。

旺福一向看不起什么活都不做,只消进屋一刻,就能哄得少爷平静下来的我。

我垂下眼睑。

不知该怎么回答。

邕州裴家传到这代,裴老爷不幸是个天残。

大夫人年轻时与马夫私通,方才生出单传的裴云礼。

直到三岁才看出言行与常人不同,惹得不少人生疑。

大夫人辗转反侧,到底是亲生,只好将他安置在侧院,每日供给吃喝,养大成人。

十五岁那年,裴云礼早已长成翩翩如玉的男子。

生来就比旁人欲望要盛。

院中送去的婢女,往往待不下几日就经不住折腾,被人抬着送出来。

我被送过去的第一夜,正值裴云礼发了脾气,一脚踹中我的肋骨。

我说了,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都给我出去

我捂着肚皮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奴婢不是为了劝您吃饭,只想来为您洗脚。

你说洗脚,那你先将这水喝了

我得了赦免,咬着牙将裴云礼的洗脚水喝了个干净,逗得他合掌嘎嘎笑:

好玩果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贱骨头

就如这般,我冬天穿着薄衣吃雪,夏日披着棉站在日头下暴晒。

只要能哄得裴云礼平静一刻,方好趁机教导他些道理,总会让他聪敏一分。

裴少爷十六岁那年,大夫人催着我给他要个孩子。

正往唇尖上涂牛乳时,裴云礼迫不及待地扑向我。

那夜灯火摇摆,他抱着我,在我的耳边磕磕绊绊许下承诺:

不娶旁人,不许旁人,我只给姐姐,也只要阿虞姐姐。

烛火打在他俊俏的侧颜,高挺的鼻梁长满细小的绒毛。

蹭着酥酥麻麻,痒得我忍不住想逃。

一颗心浮浮沉沉,终究是软了一分。

就这么一点点教,裴云礼恢复神智的那天,老夫人将我的用心看在眼里,裴家上下都对我很满意。

兴高采烈捧着洗脚水进屋时。

我那痴傻的少爷坐在上头,抬着眼皮,点名要娶心爱的姑娘。

要白的,要瘦的。

手不能像何小虞那般粗糙,要矜贵的,会自重些的。

手中的盆摔在了地上。

我鼻子一酸。

仿佛一盆兜头冷水,将满心欢喜的我浇了个透心凉。

那天我哭了。

和府中看门的旺福说的一样,只是丫鬟而已,少爷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

看不上我,合该也是我要学着认命。

新妇入门前一晚,裴云礼最后一次吃完了我的嘴子,指挥我将牛乳扔了出去:

你去买金锁,要大的,要重的。

天黑之前买不好,惹得新妇发了怒,你也不必回了。

旺福见我一言不发,突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他悻悻松开手,半晌才道:

其实少爷也不一定是厌烦了你,准是这段日子里忙的想不起来。

待你将那金锁买了回来,爷和新妇念着你的好,或许,或许……

唢呐声小了,我又向前迈出一步。

我昂着头,声音却越来越小:

阿虞知道了。

没有去细考,待我牟足了力气攒钱,换得了金锁,裴云礼还会要我入府吗?

我只知道,丫鬟就要做好丫鬟该做的事。

左右我有一身力气,给谁干活不是干呢?

我有手也有脚,多在铁匠铺子操劳,也能过上好日子。

3

铁匠铺人来人往,三五个学徒汉子光膀子扛着冶铁用的铁桶,不时喊着号子,引得路上的姑娘小声娇笑。

来时我早就想好,无论他们的头子收不收我,我都要寻些活做,至少换一顿饱饭。

门外汉子将我拦了下来。

他用汗巾擦了擦手,一脸不耐烦地皱皱眉:

丫头片子?我们这儿不收帮工的,丫头没力气,做点重活就娇滴滴

谁让你来的你回去找谁,去,别耽误头子做生意

盘缠早在路上花光了,我捏了捏包袱里买金锁的一两银,硬顶着腮帮子:

我能做活,我会烧饭,会洗衣,还会端洗脚水

汉子倏忽一声笑了:

姑娘,您当是伺候哪户少爷?我们这都是出苦力气的好汉,哪经得起这么伺候

我涨红了脸,刚想分辩。

伴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一双大手忽地推开了柴门。

紧接着,便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吆喝声:

你既知道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怎好说话如此决断

那张脸也渐渐暴露在我的眼前。

男人只穿一条中裤,胸膛紧实,汗珠沿着英俊凌厉的脸庞滑落。

黑眸沉沉,里面燃着熊熊烈火。

那眸火扫过我的脸庞,声音也顿了一瞬。

守门汉子愣了愣:

烨头儿。

一个小丫头片子要来咱这找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

男人将手里端着的铁器一放,厚实的腰刚弯又挺了起来: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和首饰铺的赵嬷嬷说好了的。

每月三钱,寻个细致能干的姑娘。

我怔怔地望着他。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

三钱?头儿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们几个工钱也没这么多啊

李尚烨坐下拉动着风箱,淡淡撩起眼皮:

李老大,摔裂客人铜盆。李老二,偷吃铺中老鸭。李老三,私自舞枪,用饭时挑破铺里一对木碗。

要从细究,你们还没个丫头片子好用。

话音刚落,那几个汉子耳根也红了起来:

头儿您就知道笑我们

我也一时间忘记自己多难堪,含着泪笑了。

旭日的阳光洒在院中,头顶金光初现。

庭前一树梧桐果,芬芳扑鼻。

我俯下身,端起屋后的铜盆:

你们屋里还缺银炭,我来拾。

4

爷,谢家那边传信来,新妇快到东门外了。

小厮又在门外喊。

屋内,裴云礼换上了新衣裳。

一身大红直坠衣服,用的是上好的苏绣,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桂圆与花生。

再上首就是喜婆连夜赶制出来的麒麟送子图。

他正正自己的衣冠,记起来自己尚在糊涂时,总和何小虞吵嚷着要穿新郎衣装。

这会儿真穿上了,心里却有股子别扭。

是什么别扭呢?

谢家送来的新妇娇美高贵,送聘时他是亲眼看过的,葱玉般的女子像浸了水的美玉,开口更是柔声细语。

是他院子里见过的粗鄙女子都比不上的。

又想起府外那些传言,夸他一个痴傻了半生的傻少爷,如今清醒过来,却要娶邕州最漂亮的姑娘。

裴云礼心里得意,意满之际突然发觉口干。

他冷着脸,习惯性发号施令:

何小虞呢?往常不是她最心切挂念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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