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两亿后打脸爱慕虚荣的亲戚后续

爸爸立马把房子卖了。

三百十万房款汇入弟弟账户，备注: 婚房首付。

而我的卡扣完这个月的治疗费用，仅剩三块毛五。

我询问，我那份呢?

爸爸皱着眉，满眼不耐:

这种话你也问得出口，你怎么这么自私?半点不为你弟考虑，没钱没房哪个姑娘愿意一直跟他?

妈妈从病床上撑起来，安抚我:

爸妈一碗水端平，弟弟有的你也要有，这卡里还有一千，你拿好。

这一刻，我看着他们，心寒地将一千万彩票塞回口袋。

1

我妈把存有一千的银行卡强行塞进我手里。

我爸盯着我，冷哼一声:

你妈重病，你弟缺钱买房，这钱你好意思拿?

听我的，把你这个月工资拿出来，给你弟添套家具。

我妈听到我爸的话下意识皱眉，轻声反驳他:

今天才一号，工资哪有这么快发下来。

接着，她语气温和地安抚我:

圆圆，这钱你拿好，别听你爸的。

妈妈不偏心，弟弟有的，你也要有。

我爸不同意。

两人先后音量增大，争执起来。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个因为一万，而不是三百十万的归属，吵起来。

给儿子，三百十万，毫不犹豫。

给……不对，是施舍女儿，一万也舍不得。

我自嘲地轻笑一声。

在他们的争吵声中，我把卡递回去:

妈，声音平静得自己都陌生，这钱，你留着治病吧。

我不要了。

我话音一落，病房里的争吵立刻停止。

我爸听到我说的话，紧皱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一点。

哼，这才像话。

还有你弟的家具，别忘了送。

我妈闻言叹了口气，圆圆，你——

我打断她的话，后续的治疗费，你们自己出吧。

2

病房瞬间安静。

我爸的眼睛霎时瞪向我，嘴巴猛地呼气。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七岁那年，我弟故意打碎他心爱的茶杯，他就是顶着这样的表情，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让你看好弟弟，你看到哪儿去了?

他的神色和那年重叠: 你什么意思?想当白眼狼?

我妈脸上的欣慰僵住，转为错愕: 圆圆?

我说，我松开手，银行卡啪地掉在地上，给你们留着，治病。

反了你了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

我爸猛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我妈慌了，伸手拉住我爸，不让他发脾气，又想去捡那张卡:

老许你少说两句她不是那个意思……圆圆，你别惹你爸生气……

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安抚，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和责备。

恐慌我脱离掌控。

责备我不再懂事。

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冷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蹩脚又贪婪的闹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期待能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丝对我的温情。

……圆圆。

我妈被我这种态度伤到，伸出手，露出满是针眼的手背给我看。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唤醒我的慕孺之情。

你真的忍心不管妈妈?

她这样的眼神、语气，在我弟篡改我高考志愿那天，也出现过。

我生平第一次气得失去理智，冲进厨房拿刀出来。

她被我的举动惊到，拼命把弟弟护在身后，替他辩解:

你弟也是为了你将来的名声考虑，他怕你考上好大学就再也不回来，爸妈老了没依靠……你该谢他替你着想。

他给你填的志愿挺好的，虽然是大专，但离家近啊，平时回家都方便。

圆圆，听妈的，把刀放下。

我不为所动，恨极了盯着她、和躲在她背后的人。

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算妈求你了。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我拿不稳刀。

消毒水的味道变得黏腻，让我的思绪在现实与过去之间来回拉扯。

……圆圆，你真的不管妈妈了吗?

她再一次出声，因为治疗变得枯瘦皱巴的手突然钳住我手腕。

她的指甲伴随着她的质问，越陷越深，在我手臂上留下清晰的印子。

我将她的手一点点掰开，反问:

我管得还不够多吗?

我从包里抽出厚厚的记账本，一页一页翻给他们看。

五年里，我给这个家、给你们，总共花了五十三万七千四百三十三元。

本子上的账，大到我妈这段时间以万为单位的治疗费，小到家里纸巾垃圾袋的费用。

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直视他们，轻声反问:

还不够多吗?

空气凝滞了几秒。

我以为他们会因为我的付出和反问，闪过愧疚、自责的表情。

但没有。

一点都没有。

他们脸上有的只是，发现我居然连给他们买个垃圾袋这种小事都要记着的愤怒感。

特别是我爸，在我一条一条念出来时，脸色直接由红转青。

他劈手将记账本从我手中夺过去，看也不看，嘶啦嘶啦几声，把纸张撕得稀碎。

辛辛苦苦养你二十年，现在来跟老子算账?

早知道你这样，当初还不如养条狗，狗最起码还知道看家

我妈脸色惨白，用失望的眼神看向我，也说:

圆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快和我们道歉，说你错了。

我掀起眼皮，反问:

我错什么了?

下一秒，我迎着他们惊怒交加的目光微笑，承认:

哦，对，我是错了。

3

我错在，不该一直愚蠢地当你们免费还掏钱的贴身保姆。

我这话一出，我妈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女儿，而是在看一个失控的、需要立刻镇压的麻烦。

她原本要阻拦我爸的手，方向转变，变成推着他朝我过来。

单独的两个个体，在此刻形成一个紧密的同盟，用眼神和肢体对我这个叛徒实施刑罚。

我爸高扬他粗厚的巴掌，快步朝我走过来。

只不过，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止住了他的步伐。

是我弟的电话。

他秒接。

老人机，通话的音量特意调得很大。

刚接通，我弟兴奋的声音直接在逼仄的空间炸开:

爸，你看到我发群里的图片没?就那套大平层，首付四百五十万，地段户型绝了

小钰说只要房子加她名字，她立马嫁给我。

你和我妈赶紧把存的养老金提出来给我，快点，别耽误你们抱孙子。

紧接着，他忽然压低声音，剩下不够的，你和妈去找许圆那个赔钱货要，要个十万?不，二十万吧。

她工资高，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给我，不然以后嫁人了钱都便宜外人。

她最听你们的话了，你们好好跟她说说。

声音压低了，可在整个病房还是清晰可闻。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我唇边溢出。

我甚至没有心思去和他们争吵，也没心思去看他们当下是什么表情，微微偏了下头，看向窗外。

外面日光正好，看起来温暖极了。

而我却浑身发冷，满心满脑想着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

手指无意识地，触摸到口袋里的纸张边缘。

不再说话。

绕过他们，想离开这里。

但被拦住了。

电话那头，我弟捕捉到异常，瞬间警惕:

爸，谁在笑?是不是许圆在你旁边，我说的不对吗?她什么意思?

因着许家傲的话，病房里的氛围急剧转变。

前一秒还对我怒目而视、恨不得撕碎我的父母，在这一刻，脸上的暴怒如潮水般快速褪去，只剩下急切和兴奋。

我爸光听到抱孙子三个字，嘴角的弧度都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

在在在，她在，她听见了。房子你放心买，不够的钱爸爸让她出。

我妈也是，听完后眼角的笑纹全露出来了。

但她比较收敛一点，瞥了我一眼，发现我的表情不对，连忙抢在我说话前，出声轻训:

家傲，怎么喊的姐姐?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从病床上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攥在手心里。

圆圆，这钱既然你不要了，那就给你弟，他那边缺钱。

你前面说的话，我们就当没听过，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说，伤爸妈的心。

……还有……你弟刚刚说的话，也都听到了吧?

你当姐姐的都不帮自己亲弟弟的话，就没人能帮他了。

她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温声和我讲道理。

前面，有我爸壮实的身体挡着病房门。

后面，有我妈软言软语的道德绑架步步紧逼。

被围堵着，我干脆站在原地不动，问他们:

把钱全部给他了，那你们今后的生活和妈的治疗怎么办?

这不还有你?

圆圆你有钱。

他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像是两株牢牢攀附在我身上抢夺养分的藤，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不是每个月给我两千的生活费?想不给了啊?不行

圆圆，你要眼睁睁看着妈妈因为没钱治病，离开你和弟弟吗?

我听着听着就笑了。

本以为自己彻底寒掉的心，不会再因为他们的话有任何波动。

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低估他们了。

在他们热切的注视下，我缓缓掏出手机，打开余额亮给他们看。

——三块毛五。

要吗?我语气平静地问他们。

紧接着，我又掏出一张二十万欠条。

继续问他们: 要吗?

4

或许是三块毛五的震慑力太大。

又或许是轻飘飘的欠条堵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我往前迈一步，靠近他们，问:

按照你们以前说的，弟弟以后会是我的依靠，那这钱，我是不是该找许家傲替我还?

他当弟弟的都不帮自己亲姐姐的话，就没人能帮我了。

他们连连后退好几步，仿佛我是一条害人的毒蛇，避之不及。

……圆圆，你体谅体谅你弟弟，他现在在谈对象，又要买房，没有钱替你还了。

而且这是你自己欠的债，跟家里没关系啊。

自己做事，自己承担后果，你得自己还。我妈看着我的眼神闪烁。

而我爸，嘴里不断骂着我是赔钱货，手却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东西。

我跟着垂眸看了一眼。

他写的是断绝父女关系声明。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将纸甩到我脸上:

签，签完滚

别带衰我儿子。

出了事不要来找我们，死远点去。

老子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定定看着他们。

而他们低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沉沉吐出一口气，答应了: 好。

利落地签上自己名字，并拍照、录视频留存。

以后，不要来往了。

留下这句话，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味道，我以前很讨厌，可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好闻起来。

我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昨晚彩票开奖后，我颤抖着手截图下来的大奖数字。

随后又从口袋掏出彩票再次进行对比，数字分毫不差。

转角处电子屏正播放新闻: 千万大奖得主尚未现身，兑奖截止日期——

我找齐兑奖需要的资料，在播报员说出8 月 7 日时，彻底离开医院。

5

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去领奖的视频，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热度。

大家追着视频抽丝剥茧，纷纷猜测我这个幸运儿是谁。

一个月后，有熟人通过我露出的一双眼睛和压低的嗓音，猜出来了。

然后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们带着满眼羡慕找上我爸妈:

老许啊，你们家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平时对你们贴心大方不说，运气还这么好，随便买个彩票就中了一千万的大奖。

你们也是，嘴真严，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愣是瞒着我们这些邻居，瞒到现在。

怎么，怕我们知道了跑来跟你们家借钱啊?

根据有心人事后跟我描述，当时我爸妈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一堆人。

呆愣几秒后，发出三联问:

谁?

许圆中了一千万大奖?

你们开什么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