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分界线2022

我担心他的身体，五年来劝了无数次。

每次他都口头敷衍，该抽还是抽。

直到某天，他突然把烟戒了。

我知道，这段婚姻保不住了。

1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了酒的原因。

程珈聿折腾得特别狠。

结束后。

他翻过身靠在床头，拿起了烟盒。

我无力坐起来，自己去卫生间清理。

等我出来，却没有闻到令人厌恶的烟味。

程珈聿还是之前的姿势的靠在那里，嘴上含着支烟。

没有点燃的烟。

我看到他眼神专注的望着手机。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轻轻笑了声。

察觉到我出来。

他摁灭手机，取下了嘴里的烟。

我一边爬上床，一边疑惑问他。

今天怎么不抽烟了?

程珈聿倾身过来抱住我，脑袋在我脖子处蹭了蹭。

你不是老早就希望我戒烟了么，怎么我现在不抽烟你还不高兴呢?

我被蹭得有点痒。

拉被子盖在裸露的肌肤上。

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程珈聿不想我继续深思。

大手游走在我身上，呼吸声又沉重起来。

老婆，你不是早就想要一个孩子吗?

我现在就开始戒烟，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孩子?

我心里忍不住泛起涟漪。

主动抬手揽住他的脖颈。

2

第二天早上。

我和程珈聿起得都有点晚。

我一边给他挑选领带。

一边叮嘱他记得到公司吃早餐。

知道了知道了，果然还是老婆最疼我。公司那些人巴不得我把吃饭的时间都省出来，天天压榨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老板呢。

程珈聿一口亲在我脸上。

明明我已经三十几岁了。

也结婚五年。

彼此坦诚相见过无数次。

但我还是忍不住脸红，嗔了他一眼。

就这条吧。

我拿起一条藏青色领带，垫脚要给他系上。

刚要碰到脖子，程珈聿阻止了我。

换一条吧。

说着，他掠过我在抽屉里挑挑拣拣。

最后拿出一条撞色的印花领带。

那是我们刚结婚，去度蜜月的时候。

我在路边一个没听过的品牌店里给他买的。

不贵，看起来很有异域风情。

我知道程珈聿不喜欢这种风格。

当时他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 好丑。

下一秒，话锋一转。

不过只要老婆买的，我都喜欢

这可是老婆送我的蜜月礼物，我一定好好保存它

我被他逗笑了。

还是掏钱将领带买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这条领带买回来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

程珈聿一次也没有戴过。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

没想到今天被挑了出来。

我有些疑惑。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太夸张的吗?

抽屉里清一色都是稳重的深色系。

浅色系也有几条，但程珈聿也没戴过几次。

他正在系领带的动作顿了下。

然后眨了眨眼，对我展示他的花领带。

你不觉得这种颜色更显年轻朝气吗?

程珈聿从来都想做一个稳定成熟的男人。

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偶尔幼稚。

但现在的他好像有些反常。

反常到我有一丝不安。

还是换一条吧，今天早上你不是有场商务会议么，戴这个不合适。

我上前想帮他取下。

程珈聿避开了。

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的。

他们看中的是我的能力，又不是看我的领带。

我还想说些什么，程珈聿却转身离开了卧室。

3

昨天因为谈成了一个大项目，程谦聿喝了不少酒。

今早又没吃早餐。

我担心他胃疼，决定给秘书处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

你好，你们总裁昨晚喝了许多酒，今早又没吃早餐。我担心他的胃受不了，所以能麻烦你们帮忙订点清淡养胃的粥给他吗?

你谁呀?

嗯?

秘书处的三人我都认识，她们也早熟悉我的声音。

现在接电话的明显不是三人之一。

不好意思，忘说了，我是你们总裁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

电话里的女声就开始抱怨起来。

真是的，都说了让他不要替我喝那些酒，非要喝非要喝。本来胃就不好，一天天饭也不准时吃，真让人操心。

你是他家保姆吧?以后你也帮我盯着点，让他少抽烟少喝酒，每天按时吃饭。不然他再可怜兮兮地喊胃疼，我也不会再理他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我呆愕地握着手机。

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我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

四周的空气都在此刻变得稀薄无比。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

跌座在沙发上。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缓和几分钟后，我打了程珈聿其中一个秘书的私人电话。

喂，子柠姐?

勤勤，我想问问，你们秘书处最近是招新人了吗?

嗯，上个月招了个实习生。

张勤在那头顿了下。

子柠姐，是不是那个实习生惹到你了?

你别生气，她刚来没多久，不知道你的身份，等下我会好好训斥她的。

我垂下眼睛。

扣在沙发上的指尖泛白。

没事，我就是问问。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

作为秘书，本就该关心上司的身体。

而程珈聿在别人眼里看着面冷，其实是个很心热的人。

小姑娘初来乍到，又是自己的员工，他替对方挡几杯酒也是合情合理。

我找理由安慰自己。

心里有一处却始终无法抚平。

4

临近中午。

我还是决定去公司看一看。

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

我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来到公司楼下。

通过人脸识别进入公司大楼。

午餐时间，几个秘书都不在。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刚走近，就听到程珈聿的呵斥声。

胡闹赶紧还给我。

我不，我就不。

透过门缝。

我看见程珈聿一把捉住女孩的手，生气地想要抢过她手上的钢笔。

女孩费劲躲避，却不小心跌进了程珈聿的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渲染出偶像剧的粉色。

咳。

程珈聿率先反应过来，将人扶起来站好，板着脸道: 把笔还给我。

不要。

女孩吐吐舌，把钢笔从衣领处滑了进去。

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还给你。你以为我想关心你啊，要不是你饿死了没有人给我发工资，我才懒得理你呢。

你

程珈聿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目光掠过女孩的胸部，脸红地别开了视线。

他挪文件，开始吃饭。

这样才乖嘛。

女孩满意了，转身去接水。

呐，喝点水，别呛着。

嗤，我又不是小孩子。

结果女孩一个踉跄，水洒在了文件上。

桌上的纸巾又刚好用完，女孩急得要用衣服去擦。

程珈聿赶紧阻止，将脖子上的领带取下来给她。

昨天就说你领带太老气了，没想到今天就换了。嘿嘿，看来我在老板你的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少拍马屁，实习不合格，到时候照样开除你。

哼，无情无义的资本家。

在女孩低头嘀咕时，程珈聿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这样的笑，我曾经也拥有过。

这领带贵不贵呀?我等下去把它洗干净。

洗它干嘛，我像缺领带的人?丢了。

我亲眼看见那条领带被扔进垃圾桶。

一起被扔掉的好像不止领带。

还有曾经那个说要好好保存它的人。

我不禁苦笑。

心里明白。

这段婚姻快维持不下去了。

5

我和程珈聿相识年。

年前他还是个刚步入社会的小新人。

主管把他带到我面前，说给我送个徒弟。

帅气又阳光的青年呲着个牙，嗓音清脆地叫我师傅。

我见他讨喜。

高兴地收下了这个徒弟。

我带得认真，他也学得仔细。

我没说明的地方他都能快速反应过来，举一反三。

很快，生涩的青年已经在公司崭露头角。

而我，却遭遇了贬职。

子柠呀，你看你进公司已经年了，今年好像有 27 岁了吧?像你这个年纪的好多都结婚生子了。

公司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调你到清闲的位置，你也好有时间解决人生大事不是。

你放心，程珈聿是你的徒弟，肯定能替你继续发光发热的。

不管主管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都不能掩盖公司对女性的偏见。

这样一个公司。

我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所以我选择了辞职。

让我意外的是。

程珈聿跟着我一起辞职了。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一起走，这个公司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不，我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青年的眼睛明亮亮的。

还有一丝害怕被抛弃的担忧。

我忍不住笑了。

放心，姐不会让你亏本的。

踏入社会这么多年。

我积累的可不止是挨打的经验。

论人脉。

前公司里没人比得过我。

6

我和程珈聿花了两年的时间。

创建了属于我们的公司。

公司成立那天。

程珈聿手捧鲜花，向我下跪求婚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往后余生一定是你。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请你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那年。

程珈聿 25 岁。

我 30 岁。

在没有通知双方父母的情况下。

我们领证了。

我不是感动于他求婚的台词。

而是我有些累了。

我想拥有一个家。

程珈聿是最好的选择。

而他，也的确对我很好。

直到昨天。

我觉得自己都是幸福的。

可现在。

我必须重新审视我和程珈聿的婚姻。

7

晚上。

程珈聿又是一身酒气回来。

见我坐在沙发上，他有些惊讶。

老婆，你怎么还没睡呀?

他在我身边坐下，抱着我。

舒心地喟叹一声。

还是有老婆好，家里的灯永远为我亮着。

我垂下眼。

自嘲地勾了勾唇。

是啊。

有人为自己亮着一盏灯，是多幸福。

可惜。

这盏灯要灭了。

老婆…

我今天去公司了。

程珈聿话音一顿，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

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派人接你呀。是去找我吗?还是去找张勤，我记得你和她……

程珈聿。

我偏头望着他的眼睛。

里面装的早就不仅仅是我。

我看见了。

我看见你和你新招的秘书在办公室打打闹闹。

我看见你对她的宠溺与纵容。

我看见你将蜜月礼物扔进垃圾桶。

在他呆愣又仓惶的表情中。

我艰难地扯起嘴角笑了下。

我让你少抽点烟，你每次都敷衍，没有一次改过。而她才来到你身边不足一月，你就决定戒烟。

那条领带你嫌丑，一次都不肯戴，却因为她一句话就面不改色地戴上。

永远把工作放在前面的你，任由她在身边打闹，能把签到一半的文件放在一旁，听话乖乖吃饭。

我以为我很了解你，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程珈聿面色苍白。

嘴唇颤抖着。

不是这样的，老婆，我可以解释的。

我只是看她年纪小才……

我摇摇头。

程珈聿，不用解释。

你的内心你自己最清楚，我希望我们可以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你知道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做不到。

我不想再多说。

起身往卧室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程珈聿的低吼。

我又没有出轨

我是亲她了还是睡她了，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给我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