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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汪汪队立大功

天命扶桑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天命扶桑”的都市小《狗狗汪汪队立大功》作品已完主人公:王磊王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小时我们家曾有一只狗因为不听它经常被爸妈殴有一狗狗被杀死我很伤多年以再次提起认识的长辈却对我说: 可是傻孩你们家以前根本没有养过12005 我刚入队的第二所在的辖区发生了一起双尸惨死者是一对夫丈夫名叫王是当地福利院的院妻子也在同一家福利院工夫妇二人是辖区内小有名气的慈善双尸命案这个描述或许有点不太准如果只论尸体数量的话...

主角:王磊,王雅   更新:2025-07-11 10: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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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家曾有一只狗狗,因为不听话,它经常被爸妈殴打。

有一天,狗狗被杀死了,我很伤心。

多年以后,再次提起时,认识的长辈却对我说:

可是傻孩子,你们家以前根本没有养过狗。

1

2005 年,我刚入队的第二年,所在的辖区发生了一起双尸惨案。

死者是一对夫妻,丈夫名叫王磊,是当地福利院的院长,妻子也在同一家福利院工作,夫妇二人是辖区内小有名气的慈善家。

双尸命案这个描述或许有点不太准确,如果只论尸体数量的话,现场还发现了除王磊夫妇尸体之外的第三个死者。

他们家所养的一条大黑狗。

狗的尸体就倒在进门的客厅正中央,厚厚的毛发因干涸的鲜血打了结,身上满是刀伤,血流了一地,从客厅覆盖至入户门。所有进出的调查人员不得不戴上厚厚的鞋套,踩过地板上干涸的血痂之海。

我至今仍记得从脚底传来的那股顽固的黏滞感,稠厚而腥浓。

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是我的师傅,人送外号铁娘子。

当我抵达现场的时候,王磊夫妇家的小别墅被醒目的隔离带围了起来,好事的邻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师傅正命令其他同事组织对附近居住者的口供调查。

见我来了,铁娘子轻声嘱咐我:

小林,做好心理准备。

我已不是第一次出命案任务,师傅反常的嘱托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戴上手套与鞋套,迈入命案现场的一瞬间,死亡几乎有了实体,一股浓烈的气味瞬间糊住我的鼻腔。

客厅没有关闭的空调带来一阵闷热,灯光惨白而刺眼,照亮大黑狗的尸体,刀口触目惊心。

王磊妻子的尸体在楼梯上被发现,胸口中了数刀。

王磊本人则死在厨房里,背部朝天,上半身没有穿睡衣,背上遍布刀刺留下的痕迹。

他的右手向前伸出,顺着右手的方向,是厨房摆放刀具的位置。

刀架上缺了一把水果刀,在大黑狗的尸体旁被发现,没有发现指纹。

从现场的痕迹看,凶手先在客厅杀死了死者家中的狗,或许正撞上下楼查看动静的王磊。

与凶手撞个正着后,王磊试图跑去厨房取刀自卫,但先一步被凶手杀死,随后凶手杀死了下楼中的女人。

死亡时间在凌晨 5 点至 9 点间,但因没有关闭的空调干扰,需要进一步检验。

家中的柜子被打开,被翻得乱七糟,首饰盒中的首饰不翼而飞。

每位死者的身上不止一处伤口,凶手反复多次用刀捅刺,死得最干净利落的反而是那条黑狗。

这起案子似乎和我经手的其他入室盗窃杀人案没什么区别,除了一点——

师傅找到我,让我去给一个人做问讯。

好,是附近的目击者吗?

我掏出口袋中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

师傅摇摇头:

不,是幸存者。

2

我没想到在如此惨烈的命案现场竟然还会有幸存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存的是王磊夫妇 10 岁的女儿,从附近邻居的口中我们得知她叫王雅。

小雅坐在救护车上,裹着一张毛毯,正在接受医护人员的检查。

她的身体薄得像一张纸片,皮肤是那种缺乏血色的、不健康的苍白,显然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

小雅?

我温柔地接近她,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姐姐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

小雅低着头,肩膀向内收拢,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娃娃玩偶,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见她沉默不语,我询问医护人员:

她受伤了吗?

回答我的是车上的另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留着短发,戴着无框眼镜,一眼给我娴静温柔的知性印象。

医生检查了,所幸身体上没有受伤,只是目睹父母被害,对她造成的精神冲击特别大。

不好意思,你是……?

李小芸。

知性女人向我伸手握手,在这种境地下,她的一举一动仍不失风度。

我和王磊夫妇一起工作,是福利院的儿童心理医生。

噢,你就是报案人?

李小芸点点头。

因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来找院长,没想到到了大门前发现门没锁。一推门,就看到了……那种景象。你放心,我有不在场证明。

她凄婉一笑,贴心地补充道,显然刚才已经被我的同僚询问过了。

我这才注意到李小芸一直温柔地握着小雅的手,这小小的举动让我在心中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你和被害人夫妻的关系很好?

谈不上亲密,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而已。

我换了个话题。

你在福利院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我是儿童心理治疗师,福利院的孩子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理方面的障碍,例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社交障碍,这些小孩子比正常人更需要社会的帮助和关怀。

既然这样,你能否协助我们——

我看向一言不发的可怜小姑娘。

李小芸叹气:

之前你们的人已经让我试过了,但她受到的精神冲击实在太大,不管我怎么使用什么办法,她只会回答一句话。

我摸出圆珠笔,翻开笔记本:

什么?

你自己问她吧。

我蹲下身,看着脆弱的小雅,为了不惊吓到她,以极轻柔的声音向她发问。

可无论我怎么询问,得到的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瞳和重复的一句话:

狗狗死了。

3

你是说王雅比起死去的父母,更加在意死掉的那条狗?

在前往福利院的车上,我对师傅讲起了和李小芸及王雅见面的全部经过。

她反复重复这一句话。我握住方向盘,眼睛盯着公路。

唔,师傅沉吟了几秒,也难怪,毕竟那孩子的精神受到了我们难以想象的打击,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王雅被发现时躲在自己的房间中,眼神呆滞地把玩着手上的玩偶,似乎对外面发生的惨案丝毫不知。

或许正是因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出来查看,才侥幸躲过凶手的魔爪。

将她带出房间时,特意蒙住了她的双眼,不让她看到血腥的现场。

因为王雅的特殊情况,在监护人死亡的情况下,她被委托给福利机构进行照看。

当地的福利院只有一家,再加上她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李小芸医生成为不二人选。

经过走访调查,她的不在场证明很可靠。

王磊夫妻死亡时间内,她正在福利院协助护工一同整理清洁儿童活动室,不仅有多位人证,监控也清楚地拍到了她的身影。

我不知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能否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但听师傅的语气,她似乎并不对此报以期望。

经过几十分钟的行驶,车在福利院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和李小芸医生在二楼儿童治疗室会面。屋内,小雅正坐在玩具中央,专心致志地和布娃娃玩着过家家。

虽然还不能正常沟通,不过她现在多少可以说一些话了。

李小芸医生特意叮嘱我们:

别刺激她,她现在的心灵非常脆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再次让她回到自我封闭的状态。

治疗室里的空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凝滞的宁静,空调的微鸣和窗外的鸟鸣是唯一的背景音。

我搬来一张小椅子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显得不那么具有压迫感。

小雅的视线黏在手中的布娃娃玩偶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布娃娃掉色的毛衣。

李小芸医生轻轻抚着小雅单薄的脊背,声音低沉柔和:

小雅,这位姐姐是小林警官。她只是想和你聊聊,就像我们平时聊天一样,好吗?她不会伤害你。

我用轻柔的语气询问:

那天……家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

我的视线扫过房间,寻找着可能的切入点。

沙盘里的模型摆放得有些凌乱,似乎是小雅之前无意识拨弄的痕迹。

目光下意识地在矮柜和墙面上搜寻——通常这种治疗室必备的绘画工具,一样都没有。

奇怪……儿童治疗不用绘画?

但这疑惑转瞬即逝,也许李医生有特殊的方法,或者小雅因为某些原因特别抵触画画?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小雅,我再次尝试,那天,除了可怕的坏人,你看到或者听到别的什么吗?任何东西都可以,一点点声音,一点点影子,比如……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小雅的布娃娃身上,比如,你的娃娃那天也在家吗?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小雅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狗狗。

狗狗?你们家的狗狗吗?它怎么了?

小雅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涟漪,她更紧地抱住布娃娃,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哭腔:

狗狗被打了。

谁打了它?

爸爸,还有妈妈。因为总是不听话……狗狗,死了,被杀死了。

谁杀死了狗狗?你看见那人的脸了吗?

小雅用力掐着布娃娃,指节发白。

见状,李小芸医生适时地轻轻捏了捏小雅的手。

得到医生的鼓励之后,她慢慢放松了下来。

小雅一言不发,我只得换了个问题。

还有呢,小雅?别怕,李医生在这里。妈妈呢?妈妈那……

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的抽气从小雅喉咙里挤出。

妈妈,在尖叫,好大声。

李小芸立刻低声安抚她,同时向我投去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

好,我们不说了。小雅很安全。在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门。

小雅像被这个词烫到,身体一颤,眼神涣散,喃喃地重复,声音飘忽不定。

门?

不该开的门打开了。

我的心弦瞬间绷紧。

是哪里的门?

绝对不能靠近,绝对不能打开。

小雅,是哪里的门不该开?

不能接近会被打。

什么门?

她开始哭泣和尖叫。

狗狗死了不该开的门打开了,爸爸妈妈死了

4

无论李小芸和我如何轻拍安抚,小雅都像断电的玩偶,不再给出任何回应。

师傅叫停了问话,我们退到走廊上,透过玻璃,我看见李小芸医生和护工正心疼地安抚着小雅。

站在屋外环视整个房间,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师傅说道:

一个普通家庭里怎么会有一扇不该打开的门?小林,你怎么看?

一时之间,各种曾看过的恐怖或科幻电影的情节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门后究竟有什么?

失败的实验变异体?被囚禁的疯子?禁忌的家族秘密?

不对不对,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更何况我亲自去过案发现场的别墅,如果一扇门背后真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我不知道。

我坦言。

有时家长为了不让孩子做某事,会故意编造一些夸张的假话,比如如果你不乖乖上床睡觉,警察叔叔会把你抓走之类的。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王磊夫妇不想让小雅进入某个房间,比如说工作间,就告诉小雅门后有怪兽,叮嘱她一定不能开门?

说完,我摇摇头,开始否定自己的猜测。

王雅是 10 岁,不是 4 岁,这样的谎话骗一骗小孩子还行,但真能唬住一个这么大的小姑娘?

像是要考验我,师傅从档案袋中取出了一沓照片,是那天所拍摄的案发现场的照片。

你自己找一找,王雅所说的那道门究竟是什么。

我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翻阅,脑海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照片里看上去都不过是普通人家中会有的物件和房间而已,案发现场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在我脑海中播放——

充斥着尿骚味的房间,角落里摆放着大狗笼;王磊夫妇就寝的卧室,落地的大窗子、书房、厨房……

我想不出王磊夫妇需要编造谎话哄骗小雅的任何理由。

我许久不言,师傅给了我一条新的线索:

实话告诉你吧小林,那门后——

我屏息凝神。

——或许什么也没有。

大失所望。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有什么古怪稀奇的。

见我还是不明所以,师傅再次提醒道:

你入队的时候,我告诉你什么来着?

办案不能一直循规蹈矩,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需要换个思路,有时甚至需要反过来想。

对咯。

换个思路,反过来想。

如被雷劈中一般,我意识到了我思维中的盲点。

为什么我一定要假定那扇门的背后是某个房间呢?

诚然,提起家中的某道门,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类似卧室、卫生间、书房这样某个封闭房间出入口的门。

但家中还有另一道门,不是吗?

我从众多照片中挑选出一张,转身回到治疗室。

小雅的情绪平静了不少,但李小芸医生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说过了,她现在非常脆弱,不要刺激——

一张照片,就一个问题,非常快。

见我坚持,她无奈地点点头。

我将那张照片放在小雅的面前。

小雅,你说的那道门,是不是这个?

小女孩侧眼看了一眼照片,肩膀如触电般弹动,她捂住眼睛。

绝对不能打开不能靠近

她高喊。

我无言地凝视着手中的照片。

一个更大封闭空间的出入口。

把家中和家外连接起来的门。

5

小雅口中所说的禁忌之门,不过是案发现场那道再常见不过的入户门。

对她来讲,这道门绝对不能打开的理由很简单: 她从小到大被囚禁在家中,从来不被允许打开那道门。

医护人员在小雅的身上发现了长久以来被殴打而留下的痕迹,有新伤,也有旧伤。

她曾试过打开那道门,被王磊夫妇发现后,遭受了殴打。

福利院院长夫妇竟是控制和虐待狂。

尽管我们对调查进程守口如瓶,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知被谁泄露给媒体,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

经调查,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门外侧的把手指纹杂乱,内侧的把手却截然相反,被人仔细擦拭过。

说明门并不是从外面被打开,而是有人从内部开门,离开前仔细擦掉了指纹。

厨房发现了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

凶手从厨房的窗户潜入家中,割开黑狗的喉咙,杀死了小雅的父母,并偷走了家中的财物。

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结论。

但一个疑惑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案发时小雅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直到被人发现,她被蒙着眼从房间中抱出别墅。

那么,她究竟是在什么时间,看到了家中爱犬死亡的现场以及那道被打开的门?

6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师傅他们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入室行窃转为行凶杀人上,走访街坊邻居,试图弄清楚王磊夫妇死亡前后是否有可疑人员出没。

然而我的心思却一直围绕在小雅身上。

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那日,完成了白天的走访调查,我决定再去一趟福利院。

这一次李小芸医生不在,陪伴在小雅身边的是上一次曾见过一面的护工。

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女人,满手老茧,一看就很干练。

看见我,她礼貌地点点头。

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李小芸医生?

她没有说话,而是摇摇头。

我以为她没有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她仍然摇头。

啊,啊。

女人张着嘴巴,双手冲我比划,我意识到她原来是一个哑巴。

那麻烦你写下来告诉我吧。

我把笔和纸递给她。

她却连连摆手,表情局促。

郑姐不识字,还请小林警官见谅。

一个鉴定温婉的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适时地为我们的尴尬解了围。

李小芸用手语向不识字的哑巴女人比划,后者点点头,牵起王雅的小手将她带走。

我让郑姐把小雅带去游戏室。她解释道,你应该有事找我吧?去我的办公室聊。

见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郑姐和王雅离去的背影,李小芸以为我是惊诧他们为何会聘请一位不识字的哑巴,于是笑着对我解释:

郑姐是我的老相识,也是个苦命人,在老家还有一个残疾的儿子,全靠她每个月寄钱回家。

她以前在屠宰场帮人杀猪挣些辛苦钱。

别看郑姐是哑巴,又不识字,但她照顾小孩子非常有一套,人也很有耐心。

在我来这里工作后,就顺带将她介绍到这里。

李小芸误会了我的视线所关注的焦点,但听她这么说,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拐角处,一走进办公室,便被馥郁的花香所包围。

李小芸深处的办公室散发着和她本人相似的温厚气息,香醇但不刺鼻,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她在办公桌后坐下,微笑着双手交叉。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工作?

经调查,李小芸于半年前来到福利院工作,此前与王磊夫妇并不认识,没有前科,有一段令人同情的过往。

这里待遇很好,我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

我舔了舔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以前曾走失过一个孩子,对吗?

我理解,你们在完成本职工作。

李小芸并不介意我的单刀直入,反而表示理解。

乐乐走丢的时候才刚满 2 岁。孩子他奶奶不过只是转身数零钱的功夫,我的儿子就不见了。

那是 12 年前的事,我们的调查人员查到了当时的报道。

自乐乐走丢后,我倾家荡产踏上了寻亲之路。当时听本地的其他家长说,有一伙专门拐卖孩子的团伙经过这里,他们往南方去了,我就往南方跑。到了南方的小城,又有消息说他们把孩子都卖到了西边,我就往西边去。跑来跑去,坐了无数的车,认识了无数的人,却还是没有找回我的乐乐。

起初,李小芸的寻子行动还获得了家人的支持,可时间一久,耳边的话就变成你们还年轻,趁早还可以再要一个。

民政的档案显示李小芸和丈夫离婚是在孩子失踪两年后,我想不是所有人都有义无反顾的决心和勇气。

也许是长久的杳无音讯让李小芸看不到希望,她寻子的脚步渐渐停下,但是心情却从未改变。

……你后来做儿童心理治疗师也与乐乐有关,对不对?

李小芸悲伤地点点头。

在我寻子的路上,你无法想象我目睹过什么,就算无法和乐乐团聚,我也想尽我所能让其他孩子过上更幸福快乐的生活。

办公桌后的身躯虽然瘦小,却蕴含着如此的能量,我不得不感叹李小芸的坚强。

小林警官不是来找我追溯过往的吧?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李小芸问。

依你的经验,王雅的情况多久能够恢复?

她的眼神有些讶异。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她遭受的打击太大,加上此前在王磊家一直没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我没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这种事本来也急不得。

也就是说,李医生你确定王雅自我封闭的心理状态是真实的?

你什么意思?她忽而小声惊呼,你是在怀疑小雅是不是装出来的?

她有些气愤: 我理解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但是怀疑一个这么可怜的小姑娘未免太不近人情。

看她激动,我没有说话,任由李小芸皱眉说下去:

一个如此瘦弱的小女孩,该怎么杀死两位成年人?小林警官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如果利刃在手,不管老人还是小孩都有能力行凶。

我继续不动声色。

李小芸冷笑一声:

但警官你别忘了,王磊背上中刀、他的妻子胸口中刀,先不论小雅有没有那个力气刺伤一个成年男人,光是高度就不够吧?

她说得对,这也是为何师傅和其他人排除王雅的嫌疑。

王磊的伤口集中在上背部,刀口从上而下刺入,凶手需反握住刀把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反握凶器,还要在那么高的位置造成伤口,的确超出了王雅的能力。

有可能王磊是坐着的,小雅趁其不备从背后偷袭,这样就有可能造成现在尸体上的伤口。

李小芸咬住下唇,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得意地扬起嘴角:

如果是小雅做的,为什么她要杀死他们家的狗?

当然是为了保护主人。

但警官你别忘了,王磊夫妇经常殴打狗,反而是小雅对狗更加亲近。凶手应该是狗不认识的外人,为了不被狗攻击才先下手为强,这样的解释不才更加合理吗?

......

或许是职业天性,或许是一位曾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天性,李小芸对王雅的保护欲比我想象中更强。

站在她的角度,这当然可以理解。

可直觉告诉我,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她气愤羞恼的心情,太过于生动真实。

见我不再反驳,李小芸也冷静下来,她恢复平静,说:

小林警官你无法理解,但因为我的职业缘故,像小雅这样的孩子我见过很多。你无法想象她们曾经历了什么,又要克服什么。封闭在自我的世界是人类保护自身的本能,失语、抑郁、认知错位都是常见的障碍。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走访调查的同僚带回的新发现。

听着听着,我的脸色不自主地冷了下来,李小芸发现了这一点,双手紧张地交叉。

一挂断电话,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了?

李医生,我很同情王雅的经历,但我有职责在身,请你理解。

我的语气逐渐强硬起来。

非常不幸,我们的调查显示,她在说谎。

7

同僚走访了案发别墅附近的居民,一位邻居表示,曾隔三岔五地看见王磊夫妇牵着王雅的手离开家门一起上车,问其去干什么,王磊摇下车窗,笑着告诉他一家人去野餐。

同样的证词被其他几位居民所证实,有时是去郊游,有时是去动物园。

王磊夫妇不仅经常带王雅出去玩,对附近的孩子也非常好,经常发放糖果和零食。这家人根本不是报纸上所描述的那样冷漠残忍,一位受访者告诉我们。

他们口中描述的女孩与王雅的特征相符——瘦弱的小女孩,黑色长发,总是抱着玩偶,低着头不爱说话。

但王雅却说王磊夫妻禁止她接近大门,如果试图打开,会遭受殴打。

师傅纠正我:

她的原话并没有这么说。

对,我想起来了。

王雅只给了我们只言片语——

绝对不能打开的门。

师傅推了推眼镜:

严格意义上说,王雅并没有说谎,或许是我们的推测错了。

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

案发现场的确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门存在,而且王雅看到照片受到惊吓的反应也佐证了我们的推测。

王磊夫妇禁止王雅靠近大门,将其囚禁在家中。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接近现有事实的最优解。

即使这条事实是假的,但王雅身上的伤痕总是真的。

她的确经常受到王磊夫妻的殴打,这一点不会有错。

和其他邻居所看到的截然相反,家中的氛围并不融洽,难以想象,在如此稚嫩的年纪,却在一个家暴的环境中长大,王雅的心中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恍惚间,另一个念头划过,一股恶寒悄然爬上我的脊背。

她没有说谎,但是我们的推测却是基于她的反应。

难道说.......?

王雅知道我们会怎么想,故意说出模棱两可的话,面对照片做出那样的反应以此来诱导我们?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稚嫩的小女孩而已,怎么可能有如此复杂的心机。

更让我难以直视的,是这种想法背后所代表的真正的事实。

如鲠在喉,职责让我不得不正视心中的不协调感。

于是我硬着头皮开口:

师傅,你觉得王雅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我几乎以为她要批评我,怀疑一位年仅十岁、父母双亡的可怜女童太过于残忍,但她只是询问我:

你发现了疑点?

我心虚:

不是确凿的证据,只是直觉……

我们不靠直觉办案。

严厉的语气让我浑身一抖,师傅瞥了我一眼,转过身:

但我们也不能无视直觉。

嗯?

我双眼一亮。

去做你认为必要的事,别忘了你在这里学到的东西。

明白。

我即刻驱车前往福利院。

虽然说这话十分艰难,但我不得不告诉李小芸,或许是因为她曾失子的经历,或许往雅悲惨的经历激发了她灵魂中的母性本能。

不管是哪种原因,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是她在王雅身上投入了太多的保护感情。

这是否影响了她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判断?我不清楚,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们会另行指定一位治疗医生,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

我自认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了福利院,迎接我的却是满脸慌张的郑姐和李小芸。

见了我,她们像见了救星。

李小芸冲上来握住我的手,焦急地说:

不好了,小雅不见了

8

郑姐在半小时前为王雅送去了午餐并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然后将王雅带去了游戏室,接着她离开将换下来的衣物送去洗衣房,但当她再次回来时,王雅却不在房间内。

她一个小女孩,肯定跑不远的,别担心。

我安慰惊慌失措的李小芸,用电话上报了这一情况寻求增援。

等待更多人手到来的同时,我加入了寻找王雅的队列。

保安室的监控显示,王雅在十几分钟前从后门离开了建筑。

这座福利院建在城市的近郊,背后是一片广密的树林,如果王雅跑到了树林里,被找到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

我和福利院的其他员工一起,呼唤着王雅的名字,一边扩大搜索范围。

就在大家都心急火燎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位员工的呼喊:

找到了,她在这里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跑向声音的方向。

远远地,我看见小雅孤单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红裙,蹲在地上,双手似乎在玩弄着什么。

她的脚边有一团黑影,但是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是什么。

又跑了几步,我听见其他人发出的惊呼声。

这时我看见了。

躺在小雅脚边的,是一条大狗。

让众人惊呼的原因在于,有人发现大狗没有动弹,再靠近,便看见了它身下的一滩血迹。

它的身下是一滩乌红的血迹,将地上的绿草也浸得发黑。

福利院的看家犬,此刻僵硬地侧卧着,浓密的毛发被浸透、粘结,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外翻。

王雅蜷缩在大狗身旁,白色裙子的下摆浸没在深色的污渍里,从远处看误以为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

仿佛没有察觉周围人的惊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那具庞大的、了无生息的躯体上。

她展现出的不是害怕,而是好奇。

王雅旁若无人地抚弄死去的大狗,像是在玩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哪怕自己的双手被沾染上鲜血也丝毫不在意。

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我分开围观的人群,郑姐冲过去抱住王雅,将她拉开。

这是谁干的?

随后而来的李小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你们养的狗?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大狗的尸体,喉咙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李小芸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之前的工作人员收养的流浪狗,性格很温顺。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我想到了王磊夫妇被害案,也死了一条狗,同样被割喉。

会、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李小芸脸色煞白,几乎快站不稳。

并不像。

王磊夫妇死亡现场的大狗致命伤在胸膛和腹部,是被人反复用刀捅死的,说明凶手缺乏一刀毙命的能力,这一点和王磊夫妇尸体上所表现出的特征吻合——像是凶手害怕一刀杀不死,故而反复行凶;又或是出于泄愤的目的。

但这条狗的尸体只有喉咙上的一道伤口,行凶者明显知道该如何瞄准。

是巧合吗?

我看向郑姐怀中的王雅,她丝毫不害怕这个血腥的场面,歪着头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充满好奇,像是在看一件非常稀罕的玩意儿。

郑姐试图从王雅口中问出她在这里做什么,但任凭她如何发问,王雅一言不发。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这条狗的尸体,我戴上手套,和另一位工作人员一起抬起狗的尸体。

正欲搬动,一位同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语气有点慌张。

你们快看那狗的肚子上,是不是有一条缝合线?

9

缝合线?

我心中一惊,伸手拨开狗背上的杂毛,手指仔细一触摸,闪电般地弹了回来。

的确有一条红色的疤瘌,扭扭曲曲地粗线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虫。

透过强行被缝合在一起的两条皮之间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狗的尸体里有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我保持冷静,将大黑狗的尸体抬到空地上,随后小心翼翼地切开缝合的线。

狗尸的内部被掏空了,其中有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我伸手将它提出来。

人群中,李小芸发出一声怪叫,面若死灰地瘫坐在地。

我定睛一看,心跳几乎停了好几拍。

那是一颗头,被塞进狗尸里,虽然被血浸得发黑,但依稀可以辨认。

是王雅的布娃娃玩偶。

布娃娃的脑袋被扯断,脖子处垂着几缕线,没有生气的空洞眼眶直盯盯地看着我。

狗尸中还有什么东西,我将布娃娃的头放在一旁,手伸进狗尸中摸索。

一沓厚厚的纸。

因为被浸湿,难以辨认原本是什么,从最中间一张勉强维持原形的纸张,我终于认出那是在儿童游戏室中曾见到的在《大富翁》里用于交易的玩具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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