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女如命的爸爸心疼自己的女儿

小时候我发烧到 40 度，她拦着所有人不让我去医院，而是埋在雪地里降温。

是药三分毒，我看谁敢害我崽。

我高考 700 分，她偷改志愿，让我读家附近的大专。

外面坏人多，留在妈身边，妈才能保护你。

毕业后，我和男友商量结婚，我妈又出幺蛾子，让男友把她一起娶了。

你是妈妈身上掉的肉啊，婆婆永远不是妈，只有跟你一起嫁过去，妈才能放心。

我的婚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她把我送进黑工厂，没日没夜地加班，熬出心脏病后，又把我嫁给了老光棍。

我逃跑被抓住，活活打死。

火化那天，我妈抹着眼泪念念有词。

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呢老男人会疼人，你要乖乖的，哪能这么年轻就死了。

再睁眼，我回到高考填报的那一天。

01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电脑屏幕的志愿表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格子，像极了我此刻混乱的心跳。

700 分……

我盯着成绩单角落的数字，心脏狂跳不止，被棍棒打得血肉模糊的痛还未散去。

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终于能离开这个小县城去梦想中的北京了。

就被妈妈陈兰亲手扼杀掉，她抢先一步把我的北大志愿改成了本县城的大专。

只因为她想把我留在身边。

七百分上大专，我刚到学校就成了名人，整个大学，我遭受了无数霸凌侮辱。

大家都买校服，她不给我买，美其名曰让我不要贪慕虚荣。

连生活费每一分钱花在什么地方，她都要检查一遍，说女孩子就要勤俭持家。

就连我后来被老男人往死里打的时候，我向她求救，她都是指责我，要是我听话，也就不会挨打。

她打着爱我，为我好的旗号，一步步把我逼入绝境……

想到前世种种，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直到听到脚步声。

我瞬间回过神，几乎是下意识，迅速在电脑上选中北大，然后确认并关上了填志愿的页面。

小鱼水喝了吗?你要听妈妈话，每天要喝这个水，这可是妈妈求来的……

卧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紧张得手还在抖。

好，你放哪里吧妈妈，我一会喝。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不行，听妈妈的话，现在就喝。

是了，就连喝水都要听妈妈的，她对我一直都是那么无微不至。

你是不是在填志愿?听妈妈的，外面坏人可多了，除了妈妈他们都会害你，就填咱家这边不远处的大专，将来学医生，陪在妈妈身边……

我强压情绪，打断妈妈的喋喋不休。

妈妈，我可是考了七百分的，七百分上大专……

我本来还是抱了最后一次期待，试图让她考虑一下我的未来。

可我早该认清她了。

她马上变了脸，死死抓着我的手。

那又怎么样?离家太远，多危险呀

大专怎么了，你坐公交车 10 分钟就能到家了，妈妈还能害你吗?就报这个，我是你妈妈，我都是为了你好

呵，都是为了我好，又是这句话。

即使现在是夏天，我依然觉得浑身冒凉气。

我被她抓得生疼，却还是笑笑。

好，听你的吧，我已经填好了，就是报的大专。

直到我说出这句，她才松了手，又换上一副笑脸。

小鱼真乖，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孩子。

我转过身，眼底一片冰冷。

这一次，我不能再听话了。

02

小鱼啊，你起床了吧?早起空气最新鲜了，妈妈带你出去转转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地被直接推门而入的妈妈吓醒，一看闹钟凌晨四点。

妈，我太困了，这么早出去转什么……

我嘀嘀咕咕想翻个身继续睡，却被妈妈猛地把被子掀开。

还睡什么睡?外面天早就亮了，夏天亮得这么早，你睡那么久对身体不好，听妈妈的，快起

我困得头疼，但看到妈妈又要开始说教我的样子，还是咬牙起床了。

我也想知道，志愿都填完了，她这么早把我叫起来想干什么。

直到她拉着我的手兜兜转转来到了后山的黑煤窑。

还没进去，就已经被噪音和烟尘呛得直咳嗽。

看着我妈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

小鱼啊，你这志愿填完了，还有很久才能开学呢，你这总在家待着也不叫个事，你在这打打工还能给妈妈赚点钱。

说到最后，她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改了口。

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你挣的钱就是给妈，妈也不花，都是给你攒起来当学费的。

我妈生怕我不同意，拉着我的手，眼里的殷切藏都藏不住。

可我心里却是冷笑一声，给我当学费?

上辈子也是这样，即使我上了大专，她一个月就给我五百块生活费。

不够的让我自己兼职打工去赚，为了吃饱饭，我只能一边上学一边兼职。

可每次我到了快发工资的时候，她都会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不接她能直接找到学校。

美其名曰女孩子手里有太多钱，是会被坏人盯上的，只有交给妈妈才是最安全的。

每次我的工资刚到手，或者我手上只要有一点钱，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可我直到死，交给她的那些钱，她也一分都没有给我。

这么一想，我倒是好奇她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陈小鱼妈妈在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

听到她叫我，我深呼一口气回过神。

妈，你说得对，我也想工作呢。

但是这个煤窑赚的钱太少了，我早就找到赚钱更多的工作想好好孝顺你了呢。

闻言妈妈先是马上要生气，随后在我拿出那家图书馆的薪资后，她脸上笑开了花。

03

哎呀这真的假的，工作个小时，一天就能赚二百，那一个月就是六千了，小鱼你别休息了，现在就去吧，休息日还给加班补贴呢

妈妈只看了一眼工资，就恨不得马上让我去上班，声音兴奋地带着一丝扭曲。

见我脸色不太对，她眼里闪过尴尬。

小鱼，你可是妈妈的好女儿，这工资女孩子都是给妈妈的，听妈的错不了，你会听话的吧?

这表情和当初把我送进黑工厂时候如出一辙，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人觉出一丝细思极恐。

嗯，走吧妈，我今天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去上班。

听到我这么说，并且再三保证会把工资上交给她，她才一步三回头地同意我们先回家。

小鱼这一大清早的你干嘛去啊，刚考完没多久还不歇歇?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又被妈妈薅起来了，尽管我一再重复图书馆点上班，她还是说要听她的早点到。

路上碰到了楼下李阿姨，她是小区红十字会的，平时没少给我塞好吃的。

李阿姨，我找了个兼职……

我话音刚落，李阿姨表情变了变，看了看周围没别人才把我拉过去嘱咐道。

小鱼你是好孩子，但你记着阿姨的话，不管挣多少钱，你都自己存起来，别听你妈妈的上交。

阿姨不是挑你妈妈理，她虽然一直说爱你，但她有时候脑子也转不过来弯儿。

就像你小时候都病成什么样子了，她都不让你吃药，还有每天给你求什么汤汤水水的，那都是免费送的骗人的，她有时候爱女儿的方法也不对……

李阿姨拉着我叮咛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把一个肉包子塞到我手上，才转身离开。

看着手上的包子，我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对妈妈更加失望。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为我好，可她不管是前世还是我现在重生，她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

我叹了口气，总之我也不会再听她的了，我现在就是要多攒点钱，以后上了大学就可以逃离她的控制了，这一次谁也别想拦着我。

可没想到，我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一巴掌，连同手上的肉包子都掉进脏水洼里。

陈小鱼你怎么就不知道听话呢?也不怕吃死你家里又不是没饭，你怎么非要像乞丐一样下贱

熟悉的骂声让我转身看去，果然是妈妈。

此刻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大声怒骂。

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我就在楼上看着你们，那姓李的又和你胡说道什么了?

一个破包子把你收买了啊?

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肉包子都是淋巴肉，吃了会死人的，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乖啊?

看着妈妈那张仿佛我犯了天条一样的愤怒的脸，前世的记忆混合而来，我的火气也上来了。

04

听话听话你除了什么都让我听你的还会干什么，因为听你的，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

我冷着脸看着她，第一次对她发火。

你说家里有饭，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吃早餐?才 6 点你就让我去上班，你知不知道我有低血糖啊?

你还不如李阿姨对我好呢，你只会让我听话……

啪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妈妈狠狠地一耳光咽了下去。

一阵耳鸣后，我的脸痛得麻木，可以说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妈妈乖孩子的样吗?

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少和那姓李的接触，仗着自己在红十字会工作，她整天就会胡说道，迷惑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孩子。

再说了，我可是你妈，你亲妈还能害你啊?

她愤恨地骂完，还先委屈上了，甚至开始光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我这一天养着你我容易吗?你爸死得早，要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吗?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听妈妈的话，妈妈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看着她哭嚎着，还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我直接被气笑出了声。

扯动嘴角的一瞬，甚至出了血，不过也比不上，我心里的痛和可悲。

你这样的妈妈我宁可没有，我的痛苦和灾难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这句话我刚要出口又憋了回去，只因为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没挣够钱彻底逃离这里。

以她这又蠢又坏的脑子，万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又把我卖给别人或者困在家里，那就更麻烦了。

为了避免再和她浪费时间下去，我深呼一口气，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你还敢笑，我看你真是被那些坏人给骗傻了。

你马上给我回家，哪里也别去了，省得那些人把你骗走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必须听我的，走回家

她拉扯着我的胳膊往回走，我无比庆幸刚才没有激怒她，否则她真能干出来把我锁在家里的事。

那你不要钱了吗?

我幽幽开口，果然她犹豫了。

一个月六千块呢，你不想让我上交工资了?

下一秒她眼珠一转，瞥了我一眼，语气又软了下来，又是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哼，你少在这试探我，我是你亲妈我肯定希望你挣钱，希望你好。

你去上班也不是为了我，钱给了我，我只是帮你攒着而已。

呵，不知道是说得自己的心虚了，她别扭地转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你让我省点心吧陈小鱼，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也不是故意打你的，被你气……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直到我瞥到来电人前两个字写着宝贝。

我瞬间一个激灵，猛然想起，妈妈好像是经常背着我和别人打电话，她明明没有工作，有时候白天也一天不在家。

难道她……

行了行了，你看什么看，骚扰电话罢了，你赶紧上班去吧，一会儿迟到了，快去吧……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马上推着我往外走，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我转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直到拐弯的时候，我又从小路抄了回去。

直觉告诉我，妈妈有什么大秘密瞒着我。

05

我远远跟着妈妈去了公园后面的小树林，她十分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拨了回去。

喂，宝贝儿子，你给妈妈打电话是不是想妈妈了，自己在出租屋有没有害怕啊……

妈妈夹着嗓子带着讨好的声音传过来，直到听到她叫对面宝贝儿子，我浑身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你放心，妈妈一会儿就再买一大兜子零食给你送过去，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陈小鱼已经听我的话去打工了，到时候一个月能上交 6000 块工资呢

你喜欢的套变形金刚，咱们就等她发工资全买下来……

你永远是妈妈一个人的宝贝儿子，谁也比不过你，妈妈马上去给你买好吃的……

不知道在树林后面听了多久，只记得听到最后我的指甲抠进了树皮里，有几根指头在往外渗血。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原来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出轨了。

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就养在离家不远处的出租屋里。

怪不得，她一直都想把我留在她身边，其实一直都不是为了我这个人，就是为了让我赚钱养她儿子。

我前世交给她的所有钱，都被她口中的宝贝儿子挥霍了。

只看她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和笑得褶子都堆到一起的脸，就知道她有多爱那个儿子了。

呵，我这个女儿当得还真是蠢，一直被亲妈当成赚钱的机器。

最恶心的是，她一直都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心安理得地压榨我。

真是可笑……

我坚决不能再被她们骗下去，我一定要离开。

06

那天之后，我开始拼命工作，除了去图书馆工作，我还给自己找了兼职。

妈妈倒是乐得见我多打一份工，毕竟她还心心念念我的工资呢。

直到临近录取通知书发放的日子，我特意给北大的老师打了电话。

说明了家里的情况，让他们偷偷寄给我就好了。

可我没想到我去快递驿站拿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我妈和她那个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