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路

在洗干净脖子等着女主来杀时，我条件反射地夺刀反杀。

系统: 我靠（你在干什么)

我: 我靠（我干了什么)

男主: 我靠（她干了什么)

额……不好意思，把你官配杀了。我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对着男主原地鞠躬。

1

我叫凌扶风，弱柳扶风的扶风。

当惯了疯批文女主，第一回被派来当反派女配，有点不习惯。

所以女主持刀杀我的时候，下意识反杀了回去。

原本应该为了失去妖仆痛彻心扉的男主居然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绕开地上的尸体，向我伸出了手。

不错，是个好苗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就这样，我成了男主捉妖之路上的新搭档。

男主叫寒枝，一个冷血无情的鬼修。原本的剧情发展是他捉到了女主山雀精，然后跟她结契，二人一路打怪升级的路上男主逐渐被女主感化，成了一个好人。

是一个励志故事，老套但励志。

然而现在，刚到第一关卡，我杀了女主，顶替她成了寒枝的新搭档。

系统，你确定要我感化他吗?我迟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并随手捏碎了冲上来啃咬我的山猪精的头骨。

系统看了看我满手血腥的样子，硬着头皮说了句嗯。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帮他把这个剧情走完。

咱还等着攒够经验去享福本养老呢。

寒枝走了过来，看着我下手干脆利落的样子，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欣赏，你的本体不过是只兔子，怎么这么厉害?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无他，唯手熟尔。

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潇洒地转身走去，把猪扛上，我们去前面山洞烤了吃。

我翻了个白眼，默默扛起山猪尸体。

到了山洞，我冲洗干净一块平整的石头，开始准备熟练地宰猪剔肉，男主在一旁生火搭烤架。

刚磨好刀，我忽然想到了系统的要求，要我感化他当一个好人。

于是我僵硬地转头去看他，模仿着原女主讲话的语气，猪猪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猪猪～

寒枝手一抖，木枝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们俩都尴尬了一下。

片刻，他捡起了木枝，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兔兔这么可爱，要不要吃兔兔?

然后咔嚓，他手指轻轻一捏，木枝中间那段便变成了粉末。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拍，石块应声而碎，出现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切面。

在我面前装，无语。

我不理他，低头剔起了猪肉。

系统: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发疯啊，好好走剧情。

我: 这男主真能装，能不能给他杀了我自己走剧情。

系统: ……求求你了没有男主这个世界会崩塌的。

我叹了口气，不再搭理他。

总部给的太多了，这活得接。

否则这把杀猪刀现在就该架在他脖子上。

很快，我和寒枝烤起了猪肉，寒枝很懂生活，随身携带的配料很香，我很快就吃得满嘴流油。

牛啊。我吃饱喝足往后一躺，比了个大拇指表扬男主寒枝的厨艺。

他非常贴心地给我脑后塞了个枕头，语气带着些调侃的味道，我没想到兔子还吃肉呢。

我挪了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答道，猪肉穿肠过，青草心中留。

他嗤笑出声，净说歪理。

我不愿与他多聊，一心想走剧情。

下一站去哪里来着?问出这句话时，我同时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翠霞山。 男主和系统同时回答。

2

想到我目前还没有跟男主结契，我有点担心不符合流程。

我坐了起来，认真地盯着寒枝的脸: 要不我们结契吧，像前面那个一样。

寒枝摆摆手，她心无杀意，要靠结契驱使，你不用，你够心狠手辣。

好吧，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于是我又躺下。

系统又悄咪咪补了一句，翠霞山的猴精欺凌少女，可杀。

我闻言挑眉，哟，这活找对人了。

赶路了几天，刚到翠霞山下的翠霞镇，我就遇见了传说中的老套路。

无非是猴精害人，顶着一个山神的名号作乱，要求百姓献祭少女。

然后我和男主来到这里之后，听到百姓哭诉，然后决定由我代替少女进山，寒枝扮作送嫁的随行。

一匹马，一个新娘，一个马夫，就这么上了山。

我坐在花轿里叹着气，这轿子颠得我难受。

不是，有病吧，谁家花轿用马车拉?

到了没?我不耐烦地掀开帘子探头问道。

寒枝一把将我的头摁进轿子里，能不能老实会儿。

我有点无语，于是在脑海中问系统。

系统: 安静听着动静，再有半刻就到猴精指定的地方了。

哦，还远啊，我就不安静。

于是我蹲到轿子前部，隔着帘子跟寒枝聊着天儿。

你怎么这么好心帮山下的居民啊?我蹲在那无聊地盯着绣鞋上的小鱼看，开始思考起男主的动机来。

倒不是很想救，只是这样更方便我们找到这山中的精怪。他努力架着车，不过山路还是不够平整，还是颠得我不舒服。

又隔了一会儿，我又无聊了，继续找他聊着天儿，见面直接杀还是走流程?

什么叫走流程?他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就是先说教，然后说教不通，再杀。我认真地回答。

其实我建议直接杀，这种垃圾货色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他这次直接笑出了声，名门正派的路数，与我们何干，我从来不废话。

一拍即合，我对他忽然欣赏了起来。

这男主能处。

系统: 你要感化他啊感化引导他向善

我: 上个山猪精杀光了山下的樵夫一家，这个猴精糟蹋了多少姑娘，怎么引导他向善?不杀留着开动物园展览啊?

系统安静如鸡。

片刻，系统弱弱地来了一句，那好吧，下次一定哦。

我愉快答应，下次一定。

有着跟系统闲扯的功夫，就到了指定的地点。

寒枝停好车马，站在车边，按照村民所说，在车马周围撒了一圈红色花瓣。

然后对着远处遥遥呼唤着，山神大人，圣女已经到了。

3

我掀开帘子，只见周围有一处山泉，颇为幽深。

一汪泉水后，是一处石壁，上面有着一个人类规制的木门。

怎么说呢，模仿得像又不像，十分不成体统。

一个个牲畜啊，为什么都那么想当人呢?

后知后觉，这次来到了里世做任务，我是个兔子，这不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

这地方我实在不熟悉。

系统世界分为两个部分，里世，也就是这里，存在着妖魔鬼怪。而我之前所在的疯批文系统属于因世，只有人类可以打交道。

所以这次的活我其实心里并不是很有底。

不过我主打一个我行我素。

管它里世因世，干就完了。

我们在外面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猴精出来。

我有点恼火，下意识摸了手上的法器。

寒枝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我，用眼神示意我老实一点。

于是我放下按在腕间的手，继续老老实实等着。

寒枝又喊了一遍，木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来。

男子很瘦，眼睛很大，耳边别着一朵红色的小花，显得有些滑稽。

他一只手拂过耳畔，月光下，那只手极为漂亮。

可惜了，长在这么一个鬼东西身上。

水面凭空出现一道桥来，黄衣男子翩翩而来，细细打量了探头出来的我，满意地笑了笑，一挥手，一个木盒就落在了寒枝面前。

符水喝下，全镇的人药到病除。他嗓子尖尖细细，拿腔拿调，听得我难受得想过去抽出他的声带。

寒枝察觉到我的怒意，开口打岔道，谢山神大人，不知这灵果……

黄衣男子转身踏上石桥，把圣女背进来，我自然会给你。

说罢，施施然走了回去，留下一个敞开的木门。

寒枝走到车架前，扶我下车，然后留下一个宽厚的脊背面朝我，上来吧。

刚刚为什么不动手?我有些生气地质问，牙咬得咯咯响。

他拍了拍肩膀，示意我快点趴上去，有没有可能，猴子是群居动物?

我顿悟。

好吧，原来是现在还没深入敌穴。

我叹了口气，趴了上去，揽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着我，稳稳地，一步步走到了石桥上。

山间寒月照，幽深的水面上一轮圆月照着。

原本是团圆的日子，偏偏挑了这个时候逼迫村民献出女儿。

如此讽刺，我穿进那么多文中，看了那么多故事，杀了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

那些屈服于邪恶的，竟十有七以女子为代价，保住了平安。

4

有一次，我一袭男装，黑衣夜行，进一个陷害忠良的员外府邸，踩断他的指骨时，如愿听见了他痛苦的惨叫声。随后，他便开始磕头，直言可以把女儿送给我，让我随意玩弄。

闻言，他那个瑟缩在角落的女儿眼里更是熄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他伏下的脊背上，稍稍一用力，他便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说不了话来。

我随手拿起桌子上员外生前用的纯金打造的筷子，夹出了他的舌头，手起刀落，他的舌尖就这样落在了玉碗里。

我端着碗走到她身前，别怕，我把你爹的舌头拔下来了，他再也不会说出伤害你的话了。

她吓得尖叫，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那是我难得做的一次善事，感觉并不好。

回忆结束，我望着眼前的石桥，听着寒枝均匀的呼吸。

凌扶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他压低声音问我。

在思考里面有多少可以杀。我淡淡开口。

他已经走了大半了，再下去一点就能到门口了，刚刚那个猴精，记得留下他的手，别毁掉了。

我嗯了一声示意我明白了，他很快就带我走到了门口。

我被放了下来，一落地，就听见寒枝喊了这样一句话，大人，灵果……

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童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捧出一颗已经被啃过一口的大桃子。

他接过桃子，转身拉着我向外跑，阿妹，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阿福拦住他们里面尖尖细细的嗓音显然在命令那个小童拦住我们。

还没等小童追来，我便按照计划假意摔倒。

意外发生，我们没能跑掉。

于是，我和寒枝如愿被关进了地牢。

被拖进去前，我看见寒枝悄悄捏了个诀。

洞门被阵法封住。

我顿时心下了然。

这些猴精，一个也别想逃。

我们被带到地牢里，被简单粗暴地推了进去。

这里有五六位少女，没有男子，她们全都面露惧色。

还有一位稍微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气色不好，但是看着十分面善。

作为被关进来的唯一男子，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怎会有男子被关进来?那位妇女开口问道。

想拿到符纸和灵果后带妹妹逃走，被抓进来了。寒枝回答道。

你们怎么都被关在地牢里，不是说是要娶你们的吗?我数着人数，大概就是半年来所有姑娘了。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回答、

妇女替她们回答着，女孩依旧在墙角，他要等鬼节时拿女孩们祭阵，也就是今夜子时。

什么?鬼节，祭什么阵?

5

系统: 猴精修炼至最后一个阶段，会遭遇雷劫，他用阵法引阴司灵力，改变这里的灵压，雷劫就找不到他了。

这么说，我们时间相当紧迫。

既然已经修炼到这里，想必没有那个刚刚修炼好的山雀和山猪好打。

想到即将到来的激战，我就止不住地兴奋颤抖。

寒枝非常清楚我什么德行，倚着墙不说话。

妇女以为我是害怕地颤抖，赶忙拉我坐下，温柔地安抚我。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试图以这种方式让我稳定下来。

我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紧紧地绷着脊背。

姑娘看着，倒是觉得有些熟悉。不过我老了，记不清了。她看着我，目光柔和。

我错开她的目光，您认错人了。

或许是认识从前的兔精也说不定。

我是半路穿来的我可不知道这个兔精的朋友圈。

她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又笑了笑，应当是认错了，那个人已经离世许多年了，你年岁也对不上。

我没有接话，转而打量起周围的人类。

既然已经看见这些人类在哪了，顺便放走也是好的，可以加功德值。

除了任务值还有功德值，以后退休养老选本的时候，如果任务值和别人持平，功德高的人优先。

正当我想着，一个小身影推着餐车努力地过来了。

阿福妇女瞥见小童，急忙来到了地牢的栅栏旁。

隔着栅栏，她心疼地摸着小童的头，他又打你了?

小童摇摇头，娘我不疼。

小童把吃食从栅栏缝隙塞进来，不敢懈怠，把饭全部递进来之后，这才跪在栅栏边，含着泪望着里头的娘。

他和妇女说了好一会儿话，听见外头催促，这才推着餐车离开了。

我啃着手里的饼，对眼前的场景很是不解。

拐来妇女已经够稀奇了，怎么还要她小孩?

寒枝蹲在我旁边，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施法在我眼前一遮，然后拿开手。

这是母子俩也是猴精

我们居然和妖关在一起

缓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我和寒枝也是妖。

他悄声跟我说，猴精与人本就十分接近，你看不出来也是难免。

猴精是群居动物，一向是一个等级分明的整体。

她有孩子，又被关起来，想必是上一任猴王的妻子。

然后新猴王上位，老猴王被杀。

但是为什么她和她儿子还活着?

我不太懂，但是这个不影响我去杀那个作恶的新猴王。

很快，天黑的彻底，快要到凌晨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猴精过来开门，准备带领女孩们过去。

见妇女挡在前面，他们有些为难，阿芙，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莫要为难我们了。

妇女坚定地站着，护着身后的女孩们。猴族在此盘踞千年，吃的是瓜果，饮的是山泉清露，修的是正道，你们助纣为虐手染鲜血，可曾对得起百年的修行?

几个猴精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反抗新猴王。

寒枝站在地牢阴暗的角落处，见门打开，闪了出去。

猴精们看见有人身影极快地从打开的门侧出去，立刻去追。

我从妇女的背后走出来追了上去。

你去哪?外面是阵法那个叫阿芙的妇女唤我回去。

我去杀个人一会儿回来我摆摆手。

6

一低头，脚下是被打晕的几个猴精。

怎么躺在这，碍事。

我跨过横在地上的猴精们，很快追上了寒枝。

一会儿，他的脖子留给我来掐断，我最乐意听着一声响。我追上寒枝，到了他身侧。

他步伐极快，沉声应道，没有问题。

我们俩很快赶到了阵法的位置。

不难找，大晚上就这一个地方阴气冲天。

我们俩猫在树林里，利用树影遮掩自己的身形。

那个别着花的猴精就站在阵法边缘，欣赏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杰作。

我手上不沾血，所以我来消耗他，你负责取他性命。寒枝作为鬼修，是希望能够脱离鬼体获得人身，沾染人命便会鬼气越来越重，便永永远远修不到人身。那么，杀戮的事情便要我来。

这一路上，山雀是为了供他驱使，山猪是自己送上门，是我杀的。

这两个他除了拿走妖丹增进术法，并没有取走任何一个身体部位。

他看上猴精的手……不过他拿走别人的手又怎么样，也用不了多久便会腐烂。

可能是作为鬼修，自卑吧。

你见机出来。他一个闪身，就到了猴精身侧。

不愧是猴精，反应极快，跟他你来我往地交手起来。

双方难分上下，我一直盯着他们找切入点，显然这并非易事。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

只见那猴精仿佛是被烫到了一样，不断地往后退，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寒枝如鬼魅一般，哦不，他就是鬼魅。

他这个鬼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情从容，仿佛刚刚吐血的不是他。

猴精还是有两下子的，能伤到他，不是一般的宵小。

来不及多想，我飞快窜出去，正想一脚踩在猴子的脖子上，寒枝出声喊住我。

别碰血

被他忽然出声吓到，我及时改变方向，闪到猴子的背部，沿着他的脊骨往上连踢了三脚。

空气中，骨骼寸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兴奋地补了最后一脚。

猴王已经没有叫出声的力气，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寒枝蹲在他面前，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猴精散乱的头发。

他看着猴精的脸，端详了一下，然后冷漠地作出判断，还有一口气，手我拿走了，别的你随意。

话音刚落，未见他手有怎样的动作，猴精的双手已经出现整齐的断口。

猴精疼得颤抖，又因脊骨断裂无法大声尖叫，嘴边不断涌出血沫。

猴精抬起毁容的脸看他，可怖的脸上一双眸子里尽是憎恨。

是……是……猴精的话混着血吐出来，叫人听不真切。

我有点烦了，他都这样了怎么还要讲话?

寒枝没有回答，转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要先离开。

他脚步轻快地往前走，顺手毁掉了猴精的阵法。接着，消失在了黑暗里。

见阵法尽数被毁，猴精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他趴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地面。

看着毫无生气。

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还活着。

妖物没那么容易死。

我围着他打量半天，想学着寒枝的样子从他身上取一部分作为纪念。

看了看，的确，除了那双手，别的毫无优点。

我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上抬。

让我看看怎么拿你的命比较痛苦一点。

我看着他，语气极具温柔与好奇。

借着月光，我看见猴精的瞳孔猛烈地颤抖。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了一下四周，低下头悄声跟他说，或许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宝贝可以跟我交换，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猴精眨眨眼睛，于是我抬手抚上他的眉间。

他说，别帮他，那个男的会杀你的。

我皱眉，你这是真话还是挑拨离间?

他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放了我，行吗?我认识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吗?

我心下也有这样一个疑问，快说。

半刻钟后，我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真能废话，一点有用的也没说。

一旁是被拧断脖子的猴精。

7

原本折磨他是我一直期待的事情，但是他话实在是太多了我是没有耐心继续听了。于是顺手掐断了他的脖子。

如果换作原女主，这交易或许就成了。

但是对我来说，走完剧情才是最主要的。

取走猴精的内丹，我顺手烧毁了他的尸身。

准备去把泉眼下面的老猴王放出来。

一转身，寒枝扶着老猴王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探究和考量。

估计是看见我跟猴精用神识说话了。

我没理会他的眼神，随手把内丹丢给他，然后准备去解救地牢里的人。

气死我了，老猴王要是我放出来的，这功德值就是我的了

地牢那批人必须由我来解救，谁也别想跟我抢业绩

我身影动得极快，到了地牢时，她们还在原地待着。

我追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了地牢的门，不然这些人乱跑于我们而言更是麻烦。

而今，这道门终于被我亲手打开。

叮功德值+10

听见这个声音，我满足地笑了。

看着我一脸开心地打开地牢门，为首的灵芙王后走了出来。

外面可还有危险?

我笑容满面地摆摆手，没有了，回家吧，早点睡吧都。

顺便拍了拍老王后的肩膀，放心，你丈夫也救出来了。

只见面前的人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下一刻，她流着泪抱住我。多谢多谢

一瞬间，我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受。

从赚到欣喜中抽身而出，心里有了一丝叫作温暖的感觉。

极其陌生又微妙，我怔愣在原地。

几乎是无意识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送走了这些女孩子，安顿好老猴王，灵芙牵着孩子跟我们道别。

寒枝还是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不过我满脑子只想着尽快启程，也没有可聊的。

灵芙很喜欢我，她让阿福给我们磕头，还送了我一块灵石。

我不习惯受人的谢，僵硬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灵芙硬把灵石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条件反射伸手取下想还给她，寒枝摁住我的手。

他在我耳边悄声说，你现在硬取下来，会要了她的命。

我下意识停手，并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这句话的确让我不再试图把它取下来。

告别灵芙他们后，我问寒枝为什么我取下石头会要了灵芙的命。

他只说猴精死前用魂魄诅咒了我，灵芙看出来了，所以送这个灵器希望能保护我的安全。

后来许多年后，在我遭遇意外的一瞬间，我才明白，这颗灵石究竟是怎么来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然的灵石，这是灵芙亲手所铸。

以我一半寿数，换恩公平安。

此时的我浑然不知，只觉得这东西既然能为我免去麻烦，戴着也不会有什么。

而且我内心并不希望灵芙有事。

我们准备赶往下一站，笏山。

8

路上，我一直琢磨着猴精死前的话。

猴精说，那手，本来就是他的。

猴精跟我说，他从前只是老猴王麾下一个普通的小喽啰，有些天分但是因为耐性极差，一直不能好好修炼。

后来他受其他妖物蛊惑，说南边有大妖陨落，若是能得其身体，化为己用，便可以抵上数百年甚至千年修为。

猴妖狡诈，跟随当年那么多妖物一起去分食，本来以他的资质顶多分碗汤喝，但他使了一些手段，杀了某个妖物，从那里偷来了一双手。

又借助这个妖物的内丹，终于化用了这双手。

于是他修为大增，回来就夺取了老猴王的位置，把他镇压在泉眼之下，用老王后灵芙和他们的独子福安的命威胁他，让他在阵法完成之日，与那些少女一同祭阵。

猴精越说越激动, 你跟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他利用你杀妖，你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你看你现在，就是杀了至少百十个妖了, 再往后，他找齐身体, 先用你祭阵，你放了我……

我伸手一拧，猴精断了气。

他连同他没说完的话一块入了虚无。

下一站，是笏山啊。

提到这个地方，心下莫名一动。

我穿梭在各个剧本之中，死了许多回, 却少有这样不舒服的时候。

刚刚寒枝说猴精诅咒了我，或许不舒服也跟这个有关。

我按下心中的不安, 跟着寒枝继续赶路。

笏山，平安镇, 名字倒是起得很好。

可是我们都知道，在这书里, 越是看着安全的地名就越凶险。

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喂，你为什么要去笏山啊?我知道要去笏山, 是因为系统给的任务线里面就有这个地方，那寒枝是怎么知道下一站去哪的呢?

寒枝回答得倒是爽快, 笏山一脉一向风平浪静的，今年初忽然遭了水灾，我猜必定有蹊跷。

灾害突发，难保不是有妖魔作乱。

他若是能将笏山一脉的妖魔诛杀，夺得妖丹，对他的修为自然是百利无一害的。

原来是这样。

系统: 悄悄告诉你, 笏山的大妖和寒枝有过节，好像是只狼妖。

那我岂不是可以给他直接宰了

还没等我高兴, 系统就给我泼了冷水。

系统: 狼妖吞吃他的血肉，长了千年修为，你最好小心着些。

我: 那为什么狼妖要制造水患啊, 他专业对口吗?

系统: 我也奇怪呢，按道理那边不应该由水患啊。

我们一起陷入沉思。

最后系统拍板。

一向小气抠搜的系统忽然讲了义气。

系统: 我帮你去总部摇人你等着，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