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去谁家养老，谁家就死人
先是姥爷，后来三舅一家接她到乡下家里没多久，也陆续出了事。
从三舅到三舅妈，就连我那不到十岁的小表弟，都意外死去
原本乡下的房屋，不仅看不到活人影子。
就连鸡舍的鸡苗都飘着尸臭酸味……让我作呕了好几天
即便如此，爸妈和几个舅舅，依旧要抢着赡养姥姥
更可怕的是，我姥姥最终选中了我们家
1
得知姥姥要来，我第一时间就劝爸妈把姥姥送走
我可不想我们一家人，变得和三舅家一样死绝
可他们对我的话无动于衷。
悦悦，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揍你了
养不教父之过，我可没教你这么对老人不敬
一向对我温声细语的爸爸，那天却异常严肃，一再警告
我也不想这样，可三舅一家都是在姥姥住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奇死亡
不幸死了一人或许是巧合，可那是死了三口人，一家灭了门呐
但我知道姥姥在他们心里无比重要，所以只能采取迂回战术，退而求其次。
行，姥姥比我们全家命重要，我说了也不算。
不过姥姥会克人，已经不是个例我也不是危言耸听。
接下来，我们都必须尽可能小心一点，提高警惕。
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线。
爸妈看着我认真的模样，也知道我较真，便各自点了头。
你只要能乖乖地孝敬你姥姥，不说那些胡话，爸妈答应你。
我则稍稍舒了口气。
好，那我们各自都遵守约定
毕竟都说小心能使万年船
姥爷听说是意外跌下山崖，三舅一家则是误吃了带老鼠药的米。
这都是因为不够小心。
所以只要我们足够谨慎，或许能破了这些厄运。
如我所料，家里后续也出现过一两次意外，像是什么电器着火、食物中毒之类。
好在因为我提示过要谨慎小心，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可就当我以为事情就此翻篇之际，当天晚上，医院就给我们打了电话
我爸因为犯病没来得及吃救心药，猝死在了岗位上
那一刻，我脑袋空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积攒的愤怒
妈，是姥姥
爸爸从来都按时吃药，没有忘记过一次，怎么她来了就出事
妈，我求您了，把姥姥送走吧。
我一时忍不住地朝着我妈不住大喊
如果当初他们听我的，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不幸
不过，就在我声嘶力竭，以为那么多条命都在证明姥姥的危险。
想着这次妈妈肯定能惊醒过来
我妈的脸上却诡异平静，对我的回答仍旧敷衍。
悦悦，不可以对姥姥这么没礼貌。
我不服气，又一次因为姥姥的事儿和妈妈辩驳
就算孝敬老人，也不能不顾眼前事实啊
我妈却是被逼得急了，生平第一次冲我发起火来
那也怪你爸自己不好好吃药，怎么怪得了你姥姥?
你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再说
不然，妈妈可就真生气了
我愣了许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家里头都死人了，甚至死者还是我妈身边最亲近的人，跟姥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视若无睹?
仍旧只要孝敬姥姥，要拼命对姥姥好?
我不能理解
行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在给爸爸办完葬礼的第二天，我就干脆去住校了
我天真地以为离得远就没事，大不了再多谨慎些就好。
可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姥姥的影响力
2
那天，我竟在从来没出过事的楼梯上往下滚
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拉住护栏，我的脖颈肯定会在第二次翻滚时折断。
对此，我后怕不已。
我意识到只要姥姥在我家一天，我就逃不过这厄运
于是次日，我便休了病假回了家，还特地和我妈说及了情况。
我以为亮出自己那惊魂的伤口，能让她有所忌惮
都说这舐犊之情，不顾我爸，难道连我的生死都不能让她警醒吗?
而我妈轻抚着我那摔伤的伤口，跟着叹了好几声。
可没曾想，片刻后她竟把我拉到一旁。
特意避讳着我姥姥在的屋子。
而接下来更是说了一句让我彻底震碎三观的话
你姥姥的情况，妈妈当然知道
这让我彻底懵了
妈，你知道?
我大声质问，若不是被妈妈噤声动作提醒，或许音量都能透到楼下。
她明明知道真相，还特地把姥姥留在家里?疯了吗?
我实在不理解
知道……
可妈妈是姥姥的孩子，妈妈不养她就是不孝啊
你啊，也该体谅老人，凡事多忍着点，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透着平日里的温和和耐性，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我昨晚可是命悬一线啊，差之毫厘可能就跟我爸一样死掉啊
尊老，我是同意的。
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尊老，我可不能接受
妈，你不养，舅舅们也争着养啊，姥姥不缺人……
啪
可没等我说完，我妈脸色立刻沉下
那巴掌一下呼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闭嘴
你要再敢胡说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知道吗?
她的脸色更是冷酷到一副我认不出的模样，更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而唯独不是我妈
不过……她也急得泛出泪来。
不知是爱之深，还是恨之切。
但是不管如何，我都对她都已只剩下失望。
小芳
听见响动，姥姥也急忙走出屋来。
她还是那一身农村的打扮，十几年不换的那件缝补丁的棉绒外套，戴着有些生锈的发箍，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老人味。
分明我妈都特地给她买了新衣服，却又在假节约?
都说一个人的气场会影响周围的磁场。
看着她这般寒酸模样，也怪不得那些个不幸的事会被她吸引来。
她几步上前，用手推开我妈，嗔怪着: 我大外孙女这好好的，你嘎哈打人家?
瞧给这小红脸颊打的，都红了
没轻没重的
而等说完，姥姥抬起手凑向我面庞。
可她的手透着一股子死人般的冰冷，并且有股子异味儿，像是从来不洗手。
再者，想起昨天那件事儿，我现在心里头还透着凉意。
所以我还是出于本能地避开了，不情愿道了声: 我没事。
姥姥手指在半空稍顿了顿，能看出几分尴尬。
随后兀自收回去，在自己的腰间摩擦磋磨了片刻。
但她还是温和地笑着，道了声: 没事就好，有啥事儿，跟姥姥说。
我顿时目光稍凝，想起我爸的葬礼，想起我爸好几个同事说起他的死状。
都说他距离药就一步之差，却是怎么都够不到，最终活生生憋死。
那般的惨
而我现在心软，很可能让自己和妈妈同我爸落到一样的下场
这关乎着我和妈妈的性命
因此我也不顾人情世故，就这么借坡下驴了
姥姥，我确实有话想跟你说。
大外孙女，你说吧，姥姥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我想……您搬出我们家妈妈的身体本就不好，我担心……
3
姥姥虽是个天煞孤星，可对每个小辈都好。
我的话虽然说得无情，让她一时不可置信了好一阵子。
只是她竟答应了我，说会和我妈好好商量一下，没多久当真联系了其他舅舅们。
想来搬走的事儿总算提上了日程。
为此，我庆幸了好一阵，想着只要姥姥不在，起码我和妈妈还能好好活着
却不承想我好容易争取的结果，还是被我妈给改了。
就在我去上课期间，她竟特地把屋子的大门门锁换了。
在我回不去屋，问她为啥之际。
她只隔着门冷冷地告诉我: 你要是不喜欢你姥姥，就回学校住吧。
这个家，宁愿没了你也不能没你姥姥
我一时间愣住了。
心中的失望演变成彻底的绝望，一时热意在眼眶中止不住打转
更是一时将积攒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姥姥姥姥
你眼里怎么只有她没有我?我不是你亲人吗，我爸不是你的亲人吗
而且我姥姥她到哪，哪里就死人，她是灾星啊
我爸已经死了……你不为我考虑，难道也不为你自己考虑嘛
我发疯了一般，冲着门口又捶又喊。
之前我不敢提灾星这种贬义太深且忌讳的词，是因为还顾及我妈的颜面，也顾及姥姥毕竟是亲人这个身份。
可现下我妈为了姥姥已经魔怔了，连家都不让我回，那我也就百无禁忌了
不曾想，更让我绝望的事儿却冒出来了。
小点声，你个白眼狼
不知道你姥姥有午睡的习惯?
再这么乱来，我可让你小舅来收拾你了
我闭了嘴，愣在原地许久。
不仅因为我妈对我所说之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更因为我知道我妈这个吓唬不是假的。
我小舅是个混社会的，他眼里头可没啥亲情概念。
以前他就因一点小事打过二舅的孩子，打得都进了医院
为这事，家里头差点跟他断绝了关系
但他偏偏对于姥姥却是毕恭毕敬，好几次都说要把人接去他家里住
我妈要真跟小舅说上一声，我就可能还没等厄运降临，怕就先成植物人了。
只是我咋都没想到……这话有一天竟会是我亲妈警告我的。
我实在不明白，姥姥有什么好的，至于让我妈为她闹到这样
知道了，妈妈。
姥姥最珍贵，我的命贱，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回校慢慢死。
那一刻我没了任何办法，只能因为我妈的偏执，等死。
我自顾自离家，返回校园。
而最揪心的是，下楼后，我妈在阳台透过玻璃盯着我
或许是怕我到楼下情绪失控，满楼大喊大叫，影响那宝贵的姥姥生活吧。
对此，我则嗤笑不已。
尤其感觉到她盯得恨不得眼睛长我身上般，就那么警惕吗?
回到学校，就在我以为自己早晚没救的时候，情况却又再一次地转变
许悦，你出来一下。
那天，班里头来了两名穿制服的帽子叔叔。
而他们来，却是通知我，说我妈在家中意外身亡
我踉跄着倒在地上，嘴角被咬破出血。
尽管我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除了心酸难过外，更多的是愤怒
又是姥姥
4
回到家里，我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画面。
原本最爱干净的妈妈，此刻浑身都是近乎透黑的血污。
而满地拖行的血迹，更是让此间透着一股恶浊腥味和惨厉
我姥姥只是在一旁木讷地看着，几分叹息，可那眼神麻木，根本就像是习惯了一般。
害死的人太多了，习以为常了啊?
可又怎么做到这般心安理得呢
警方后续给的报告提及，也和往日姥姥害死的亲戚们一样，是个意外。
是在家里头砍排骨的时候太过用力，结果剁骨刀在反弹的时候砍伤脖颈动脉……
就跟我那日差点摔死的偶然性一样。
只是当我看着苍白的尸体，再也忍不住当众冲姥姥发火
你现在满意了吗?
是不是我们家也要死干净了，你才开心?
你说话啊
要不是警察叔叔拉着，我真说不准会干什么蠢事。
毕竟她没来之前，家里一切明明都还好好的
可我姥姥看着我，没有心虚地躲闪，也没有责怪。
只是眼神平淡中透着一抹酸麻。
悦悦……
她想说出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我却没想要惯着她，害死我全家，还装作一副无辜模样?
姥姥，你倒是说啊
我再次大喊
我才刚开口，突然感觉脖子被一股力气狠狠掐紧，疼得我当即扭脖子转身。
是我许久不见，堪称心理阴影的小舅。
兔崽子，怎么跟你姥姥说话的
信不信我恁死你
小舅可丝毫不手软，那下手之际我脖子咯咯作响，就连警察叔叔都拉不开。
啪
可这时姥姥一巴掌扇在了小舅的脸上，那巴掌打得小舅嘴角都冒了血。
而她自己也大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就好像随时都会过去。
撒开
姥姥怒斥了一声。
小舅却根本不顾自己的嘴，直接重重跪下，冲着姥姥喊了起来: 老娘，你别气
我撒开了，你让我做啥我做啥，你别气啊
要不然你还没到我家过日子，怕是人就没了
我却对姥姥没有什么感激的，只是兀自躲开
着实愤慨不已，却又觉得他们都几分诡异和癫狂。
我妈以及此屋的惨状，尽可了然。
我小舅这是没看清吗?竟还求着老太太过去?嫌命太长了?
不仅如此，身后突然又传来了熟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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