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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明月不见》是远山不是黛的小内容精选:我同卫昭成婚第六才知他是流落民间的卫氏君他带我回了卫却贬妻为还把一双儿女送给白月光抚我也曾哭换来他的嘲符你出身乡品貌粗若非救命之卫宫高门岂是你一贱妇能进的?前世为孩我艰难苟幼子亲嫡厌我粗鄙;长女亲却被迫和亲敌凌辱致我郁郁而终他们父子与白月光登高作重回卫昭带我回宫前三我先他一带着长女南下代至此南北数千明月再不...
主角:卫昭,郑同玉 更新:2025-06-24 02:5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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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我回了卫宫,却贬妻为妾,还把一双儿女送给白月光抚养。
我也曾哭闹,换来他的嘲弄。
符氏,你出身乡野,品貌粗鄙,若非救命之恩,卫宫高门岂是你一贱妇能进的?
前世为孩子,我艰难苟活。
幼子亲嫡母,厌我粗鄙;长女亲我,却被迫和亲敌国,凌辱致死。
我郁郁而终时,他们父子与白月光登高作乐。
重回卫昭带我回宫前三日。
我先他一步,带着长女南下代国。
至此南北数千里,明月再不照君归。
1
去镇上卖草药时,我便和驼商约好,三日后辰时出发。
回瑶村时,遇见隔壁的周阿婆。
她笑呵呵问:
符娘子,你救了卫郎君,又有了一双娃娃。
马上要跟着他去王城享福了,怎么还去采卖草药啊?
前世的我也这么以为。
凭着救命之恩,六年夫妻情,为他生养一双儿女,卫昭定不会负我。
但真相是卫昭厌我入骨。
他不仅贬妻为妾,还将我一双儿女送给郑同玉抚养。
我为此吵闹寻死,换来卫昭嘲弄:
符氏,你出身乡野,品貌粗鄙,若非救命之恩,卫宫高门岂是你一贱妇能进的?
字字句句,如刀刺骨,伤得我体无完肤。
前生错付,犹在昨日。
我压下喉中苦涩,浅笑回: 此去路途遥远,总得有备无患。
路途遥远。
指的不是北上卫宫,而是南下代国。
同周阿婆告别,我朝村尾的庐屋走去。
还没到院外,便听见门后传来的琅琅读书声。
院里的老垂柳树下——
玄袍墨冠的卫昭负手而立,素来看我冷淡的双目,正温柔凝望着郑同玉。
郑同玉怀中抱着卫景行,正教他一字一句念诗。
阳光熹微,岁月静好。
瞧着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讽刺的是,他们的妻子和母亲是我。
房中的舜华发现院前的我,体贴接过我背上竹篓,捧来一碗水:
阿母辛苦了,喝碗水解解渴。
卫昭终于肯将目光分我半寸。
只是见我粗布麻衣,满身尘泥,他清隽的眉宇间染上鄙夷。
孤说过,即使你是妾,也会许你荣华,为何还要上山采药,惹人笑话?
他似乎忘了。
这些年家中生计,全靠我采药行医。
符娘子生于乡野,自由惯了,不比我长于闺阁,受礼仪训教,卫侯便少说两句吧。
郑同光鬓边步摇轻晃,端的是荥阳郑氏贵女之仪。
卫景行接话,满是厌弃: 我阿母庸俗,怎能同郑姨相比。
这一刻,卫景行稚嫩容颜同前世的他重合起来。
2
前生,舜华死讯传回卫宫,我长跪雪地求卫昭带回她尸首。
在雪中快冻晕时,我余光出现一角明黄。
我以为是卫昭。
抬眼却是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卫景行。
同样疏冷俊朗的容颜,同样凉薄利己。
也同样的厌我入骨。
阿姊既嫁去他国,便不再是卫家女。
符氏,你如此之举,不顾两国联盟,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村妇。
许是多年沉疴,抑或是舜华离世对我打击太大。
不过几日,我便郁郁而终。
而那时,卫景行正和他父亲一起贺郑同玉生辰。
但他如今也才五岁,心中尚有对我这个阿母的孺慕,亮晶晶地望着我:
阿母,我读一遍诗,便能倒背如流了。
从前我会夸他。
现下重来,哪怕骨肉相连,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很棒。
卫景行小脸失望,故意扬起笑脸和郑同玉说:
那也是因为郑姨教得好。
郑同玉夸他: 是因为我们景行聪明。
语罢,他又缠着卫昭带他去逛夜市,说是要给郑同玉买谢礼。
出门前,还拔高音量: 要是郑姨是我阿母就好了。
舜华递来拧干的手帕,宽慰我: 阿弟不懂事,阿母不要难过。
以前我会为此伤心,但现在……
我抚着舜华的脸,眼睛一点点变红。
舜华被送去敌国和亲时,还未及笄。
成婚不到两月,便传来死讯,说是病逝,实则是被折磨致死。
思及前世,我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舜华忙为我拭泪: 阿母别哭,你还有舜华,舜华会一直陪着你。
我抚着舜华的脸,含泪问:
你阿父嫌弃阿母粗鄙,我亦不愿与他走,欲南下代国投奔你师祖。
你若愿同阿母一起更好,不愿,阿母也不怪你。
舜华几乎想也不想便抱住我。
今日之事,舜华便瞧得分明,阿父有阿弟,有郑姨……往后还会有很多妃妾孩子。
但阿母只有我。
所以阿母去哪,我便去哪。
我的女儿,依旧如前世一般坚定选择我。
而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今生哪怕粉身碎骨,也当护她一生无忧。
3
夜里,我正在收拾行李,卫昭父子从外间进来。
他见我手上动作,剑眉微皱:
这些东西不用带,我卫宫还不缺这点粗布麻衣。
我未曾言语,专心系好包袱。
卫昭以为我还在同他置气,皱眉训我:
孤许诺过,即便让你为妾,依旧不会薄待你,你如今甩脸是给谁看?
卫景行也皱着隽秀小脸。
阿母不是三岁稚儿,难道不懂自己出身有多卑贱吗?
如此之话,我听得耳朵生茧,心里依然不免一酸。
不为其他。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成为刺穿我心脏的利刃。
可笑又可悲。
我知道。我垂目,淡淡地回。
落在卫昭眼底,是我还在耍小性子。
他自恃是一国君侯,不屑哄我小小女娘,只冷脸递来一包油皮纸包着的桃花糕。
景行让孤给你带的,趁热吃吧。
我怔怔看着手中的桃花糕。
六年前,我上山采药,救了因叛乱重伤的卫昭,同他结为夫妻。
成婚初时,卫昭也待我极好。
乱世纷争,赚钱极难,我怀孕时爱吃桃花糕,他便不分昼夜替人抄书。
偶得一碗馄饨,也只让我一人吃。
后来郑同玉带着他属下寻上门,我不识金钗绫罗,只懂耕种行医,比不上世族贵女,惹出无数笑话。
卫昭初时护我,后来在属下提议贬我为妾时,立刻点头同意。
符氏粗鄙,不配为一国女君。
前世,最让我死心的是郑同玉鄙夷嘲笑我。
你当真以为卫侯失忆,才会和你结为夫妻?
是因乱世艰难,他为蛰伏,不得不隐姓埋名娶了你这乡村野妇罢了。
我恨卫昭骗我身心错付。
又将我贬如尘泥。
我也曾怨上天为何不让我重回来早一点儿,最好是在山上遇见卫昭那日。
我定给他死穴来上一针,亲自送他归西。
但重归已是幸事。
我不能要求太多。
好在后日,我便能带着舜华离去了。
我咬下一口桃花糕,咽下前世所有的不甘。
多谢卫侯。
郑同玉袅袅进屋,看见桌上的桃花糕问: 我能吃一块吗?
卫昭拧眉: 此物粗俗,不配入口,你若想吃,回卫宫后,孤让御厨为你做。
郑姨身份尊贵,怎能吃这般粗俗之物?
卫景行附和。
在他们父子二人眼里,我也如这桃花糕,卑贱不入流。
我忽觉食之无味。
卫昭察觉我沉默,他自知失言,却又不肯低头,只干巴巴道: 孤可有说错?
卫侯所言极是。
见我答得敷衍。
卫昭心底竟不知为何泛起一丝恐慌。
他欲言又止地看我几眼。
最后和郑同玉携手,带着卫景行拂袖离去。
4
隔日清晨,我将收拾好的行李细软藏在村头的草垛里,只等天一亮就走。
我牵着舜华进屋,闻见堂屋传来的饭菜香味。
郑同玉端着羹汤从灶屋出来。
她一将汤碗放下,卫景行就巴巴凑过去,满眼崇拜地说:
闻起来好香啊,郑姨手真巧。
卫昭俊冷的面庞难得出现笑意。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好,你没必要操劳。
郑同玉欲语含羞看他一眼,又红脸低头,小声说:
我……只是想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罢了。
卫昭牵起她的手,眼中尽是缱绻。
同玉之心,孤视若瑰宝。
卫景行捂着眼睛,在旁起哄: 哎呀,阿父和郑姨好般配哦。
屋中气氛正好,倒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在卫宫时,我也曾为他们洗手做羹汤,但得来一句乡野之物,难登大雅之堂。
可我那时做的是他们素日爱吃的佳肴。
我也不懂自己一腔真心错付。
后来我明白,是因为我出身乡野,而卫昭和郑同玉生于王室贵族。
卫景行有他血脉,得他真传。
所以天然厌恶我,亲近郑同玉。
指尖被又小又软的手拉住,我低头,舜华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三人终是察觉我们的存在。
符娘子一起来用膳吧。
郑同玉笑盈盈地招呼我,带着浑然天成的女主人姿态。
我笑回: 多谢郑娘子。
卫昭父子一愣,颇为意外地看着我。
我只是顾着往舜华碗里夹菜。
饭后,郑同玉避过卫昭父子来寻我,她开口就是世家贵女的倨傲。
符初弦,是我无法诞育子嗣,卫侯才会带你回卫宫,你别以为这样便能同我相争。
王宫后院,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我平静道: 郑娘子想多了,我不欲与你相争。
无论是卫国女君的位置,还是卫昭父子,今生我都不想要了。
郑同玉却不信我能舍得荣华富贵。
她扫过来找我的舜华,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恶毒。
我未曾细究郑同玉眼底的狠毒。
直到夜里,我准备同舜华歇下,被怒气冲冲的卫昭踹开门。
我以为他是来找我茬的,忙把舜华往身后藏。
谁知卫昭一把拽开我,我额头撞上桌角,瞬间一片红肿。
卫昭掐住舜华的脖子,像只暴怒的狮子:
卫舜华,我一直以为你和你母亲一样,只是粗鄙无礼,谁知你如此恶毒,竟给未来嫡母下毒?
5
我顾不上额头疼痛,拼命推开卫昭,从他手上救下舜华。
饶是舜华再懂事,也不过是个五岁孩童。
历经差点被亲父亲手掐死,伏在我肩头痛哭出声。
卫昭见此,神色有片刻挣扎,又变得冷硬。
做错事在先,有何可哭的?
我拍着舜华战栗的背,直视卫昭: 你凭什么认为是舜华给郑同玉下毒?
跟着进来的卫景行反驳: 郑姨身边的秋姑姑都看见了
童言无忌。
我却觉心寒。
卫景行,你是信旁人,也不信自己亲阿姊吗?
我…我……
他涨红脸,支吾着说不出话。
卫昭将他护在身后,狠狠瞪着我: 景行只有五岁,他会撒谎吗?
我定定望着他,轻声: 是啊,舜华也只有五岁。
她会去给郑同玉下毒吗?
卫景行从卫昭身后探出头,大声嚷嚷: 肯定是阿母嫉妒郑姨,所以才指使阿姊下毒的
卫昭虽厌我粗鄙,却也不想未来继承人是个不记生恩的冷血之人。
偏此时,郑同玉身边侍女哭哭啼啼来报:
卫侯快去看看我家娘子吧,她……她都吐血了
卫昭立刻沉脸吩咐。
符氏指使大王姬毒害未来女君,念二人初犯,只罚于此面壁三年。
期满之后,方可回宫。
话罢,他忙不迭跟着侍女去看郑同玉。
卫景行站在一旁,看我只顾安慰怀中的舜华,红着眼问:
阿母,为何从小到大,您都更疼阿姊?
我拍着舜华的背,淡淡抬眸。
世子不知吗?
你……
卫景行两眼含着泪,冲我哭喊:
我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阿母了
刚好。
我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
6
日头初升时,来接卫昭等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停在门口,引得左邻右舍驻足。
怎么不见符娘子和她家大丫出来?
卫郎君,您不带符娘子走吗?
……
议论声渐起,卫昭面色微愠。
郑同玉由侍女扶着出来,面容苍白: 即便符娘子给我下毒,卫侯也应当带她离开的。
卫昭知是郑同玉在帮他解围。
他脸色稍缓,温柔地扶郑同玉上车,扬高音量:
符初弦纵容舜华给你下毒,我既往不咎,只是让她在此面壁思过罢了。
等时间一到,就来接他们母女。
一时间,村民纷纷骂我心狠毒辣,感慨卫侯宽厚。
卫昭离去时,还让侍卫守住院门,不许村民靠近,也不许我们出去。
眼看与马锅头约定的时间已过,我正思考如何脱身时,门外传来砰砰两声。
大胡子的马锅头推开门,笑呵呵地说: 符娘子,谢郎君让我们来救您了。
我望向跟在马锅头身后的白衣青年——
玉冠束发,眉目清朗,气质如玉如琢。
是那日我去镇上途中,向我讨一碗水喝的公子。
也是后世挂四国相印,人称白衣谢相的谢承钧。
他朝我一揖,朗声道: 一水之恩,当记一生。
这世上人与人差异真大。
有人一水之恩记一生。
有人救命之恩,六年夫妻情,也能忘之脑后。
我同谢承钧道谢,牵着舜华坐上了去代国的马车,他亦同行归家。
途经周郡时,与卫昭车队擦肩而过。
车厢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远处天际,几只鸟儿扑腾翅膀飞过。
冬雪消融,又是一年春始。
他们北上卫宫,我们南下代国。
至此南北数千里,明月再不照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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