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自拍

可它不知道我全家都是抑郁症。

我爸整日拿小刀划大腿，我妈动不动拧煤气罐。

而我从小就知道人的一百零种死法。

不久后系统检验我们救赎男主的成果。

只见到周让在我家当牛做马，一个人打三份工赚钱养家。

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哔——

周让不耐烦地推开系统: 滚一边去，别吓到我爸我妈。

还有我妹，她怕生。

01

周让抑郁症最严重那年，系统把他寄养在我家，让我们温暖救赎他。

顺带是对爸爸妈妈的一个考验。

爸妈笑得满面春风，还提前带着我排练了一下。

热情洋溢地迎接系统。

保证完成任务

系统看着我们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有爸妈假装营造温馨的家庭氛围，满意地点点头。

说: 好好温暖救赎周让，这位是下一个剧本的男主，如果任务完成得好，我会向上级申请解除你们的惩罚。

可是等到系统走后，爸妈就又恢复了生无可恋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因为系统不知道，我全家都是抑郁症。

我爸整日拿小刀划大腿，我妈动不动拧煤气罐。

而我从小就知道人的一百零种死法。

刚刚的一切都是爸妈为了应付系统装的。

作为上一个剧本里的反派夫妇，被系统扔到陌生世界改造。

他们明面上改邪归正应对系统的检查，热爱生活，天天向上。

实际上生活得并不好，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九年，越来越抑郁。

02

周让显然害怕这个陌生的环境，蜷缩在角落。

而我蜷缩在他对面，与他大眼瞪小眼。

爸妈一人一个躺在半新的沙发上，各自刷着手机。

生生地从上午熬到了下午。

周让忍不住率先说话: 叔叔阿姨，你们好。

爸妈齐声说: 你好。

……

而后又是长达一个小时的寂静。

直到晚上六点，周让的肚子一阵阵地叫。

爸爸这才意识到周让该吃饭了，从冰箱里面拿了一个不知放了多久的鸡蛋，随意往热水里面一冲。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鸡蛋里面都已经生虫了。

小虫松松散散地飘在几滴过期香油上面。

周让看着这碗鸡蛋汤，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怎么喝?

我忙小狗护食一样抢了过来，就往自己肚子里面灌。

而我爸见周让嫌弃他，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小刀就要扎大腿，幸亏周让拦住了他。

而我妈仍旧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整天不吃不喝。

周让被我们吓得不说话，更抑郁了。

03

半夜，我是被周让大力拍醒的。

他用湿毛巾捂住鼻子，大声问我: 空气中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我闻着刺鼻的味道，毫不在意地说:

哦，我妈拧煤气罐自杀了。

她经常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说完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周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三秒入睡。

只能迅速地去厨房拧紧煤气阀门，开窗通风。

犹豫了一会儿，背着熟睡的我下楼。

大人抵抗力和身体素质都比我这个小孩强，所以周让才选择先背着我下楼。

没过多久，又把迷迷糊糊的爸妈背了下来。

他臭着脸厉声指责: 你们怎么当父母的?就算想死也不能带着小孩一起。

爸妈愧疚地低头，都对我道歉: 对不起。

不过我却幽幽地说: 没事，我也想死。

谁让我也有抑郁症。

周让看着还不到他胸口的我，咽了咽口水，终究没说话。

04

小周，看好你妹，我们上楼睡觉了。爸妈打了个哈欠，手挽着手上楼了。

周让看着小小的我，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我很瘦很瘦，脸颊上几乎没肉。

小孩，你几岁?

我掰开手指: 岁。

叫什么?

我没有回答周让的话，他已经问了我一个问题了，该我问他了。

听说你有抑郁症?

嗯。周让犹豫地点头，你知道抑郁症是什么吗?

我说: 抑郁症就是想死，我也想死。

那你和我一起死吧，我们饿死，病死，上吊死，被车撞死，跳楼死……

周让好看的眼睛眨了眨，被我气笑了，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还不是那么想死。

从口袋里面摸索半天，只有一块小小的巧克力，递给了我。

小孩，请你吃糖。

我第一次吃巧克力，说不出来好吃，也说不出来不好吃，就是奇奇怪怪的味道。

从小到大我都是吃爸妈的黑暗料理，并不知道正常食物是什么味道。

周让还想从我嘴里套话: 你妈妈今天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

后半夜，我又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在乎刚刚发生的事情。

05

第二天中午，周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在冰箱里找点吃的。

可是他看着发毛了的冰箱，还有水桶里面的不明生物，更加觉得我们一家是神经病了。

尤其是看到我从房间里出来: 小孩，你怎么没去上学?

哦，我没上过学。

我很自然地捧着水桶喝了一大口，还要去拿长毛的苹果吃的时候，周让打掉我手中的苹果，厉声尖叫: 这个不能吃了

看着我面黄肌瘦的样子，他当即决定带着我出去下馆子。

煎饺、小油条、大包子、豆腐脑……看着这些奇怪的食物，我竟然不敢动筷子。

吃吧小孩，没毒。周让夹了一个煎饺塞进我嘴里，又很强势地喂了我好几勺豆腐脑。

我两眼放光，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口气地把其他的都塞入肚子里面，直到我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周让一口没吃。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说: 郑嘉。

虽然我的声音很小，但周让也听到了，问我: 你叫郑嘉，是吗?

嗯。

周让看着我乱糟糟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又自作主张地带我去了理发店。

我耍小孩脾气死死地趴着门框就不进去: 周让我不剪头发

周让不知道我为何突然这么抵触，轻而易举地抱着我坐到椅子上，对理发师说: 给她剪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头发。

我不要周让你这个坏人

虽然周让按着我，但我还是手脚并用地挣扎，好几脚都踢到周让身上。

理发师见我这么挣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周让: 这小孩跟你什么关系?不是你偷人家的孩子吧?

这是我妹，不听话。周让已经尽可能压制怒气说道。

可我还是耍脾气不要剪头发，周让毕竟也是个抑郁症患者，实在受不了我这么吵闹，在我脑门上打了一下。

我吃痛，眼泪霎时就掉下来了。

周让，你打我

周让脸色阴沉，十足坏人模样: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还打你。

打死你说这句话时他格外用力，狠狠地瞪着我。

虽然从小寻死觅活，但我从未见过周让这么可怕的人。

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颗一颗地掉眼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周让看不下去，嫌弃地抽出纸巾弯腰给我擦脸，从未见过如此邋遢的小姑娘。

再哭还打你。我一下子止住了哭泣。

理发师见状对周让说: 不是亲兄妹还下不去这么重的手。

剪完头发后，周让带着我回家。

可我一路都没理会他，憋着气走在前面。

到家后，爸妈已经出门了。

周让看着还算干净的家中，想到毕竟他以后都要生活在这里了，就决定简单打扫一下。

打开外表干净的柜子，里面全是垃圾。

洗衣机、橱柜、水槽……全是垃圾。

周让捏了捏自己的人中，转身叫我: 小孩，围裙在哪里?

我正窝在房间生周让的气，理都没理他。

却没想到周让直接把我从床上揪了起来，递给我一把扫把: 和我一块打扫卫生。

我刚想拒绝，周让又开始搓手了。

这一刻，我觉得周让是天下最坏的人。

他比我高了那么多，爸妈不在家，他能打死我。

我俩一刻不停地从早干到晚，快把整个家给扔空了。

爸妈推门而进: 走错门了。

爸妈，没走错。我叫住了他俩。

许是剪了头发，又换了新衣服，他俩竟然没认出来我，还是周让站出来说: 叔叔阿姨，我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

饭桌上，还有我和周让辛辛苦苦做得不那么难看的饭菜。

爸妈愣住了。

06

我向爸妈告状: 爸妈，周让打我。

周让却振振有词: 是她不听话。

爸妈还没反应就被周让推进了洗手间，让他们洗手吃饭。

饭桌上，周让咳嗽两声: 以后请按照这个卫生标准生活，我有洁癖。

还是我爸率先发现了不对劲，家里的东西扔掉大半，桌子上的食材，还有我身上的新衣服哪里来的。

周让夹起一根拇指宽的土豆丝，说: 我赊账的，用的叔叔的名字。

说着把今天的小账本给了爸爸。

带小孩吃饭: 10 元。

给小孩剪头发: 8 元。

给小孩买衣服鞋子: 70 元。

买食材餐具: 65 元。

爸妈面面相觑，把账本往中间一推: 我们没钱没工作，一个月低保才 500 块。

周让的土豆丝落在桌子上: 合着你们都是假装上班?

周让觉得自己更加抑郁了。

不知道系统为什么给他选这个领养家庭。

而爸妈推出账本之后，立刻大快朵颐起来，丝毫不关心那些欠账一般。

谁欠的谁还呗。

周让放下筷子，默默回了房间。

想要联系系统离开这个奇怪的家庭。

抑郁症的爸，抑郁症的妈，抑郁症的她。

周让不过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他觉得跟这里奇怪的一家人相比，抑郁症瞬间好了不少。

可一转头，郑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一角，可怜巴巴地说: 哥哥。

你别走。

07

饶是我年纪小，也知道周让要是走了，那些债肯定我一个人还了。

所以我不能让他走。

我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哥哥，你别走好不好，我会乖乖的。

今天剪头发的时候我不乖，是因为之前爸爸给我剪头发不小心剪掉了一块肉，我很痛。

所以我害怕。

说完我立刻扒开头发，让周让伸出手摸了摸右脑勺。

伤口能遮住，却不能抹掉。

周让看着小姑娘头顶的那块旧伤，突然觉得——

他真该死。

可他又不好意思道歉，只能掏出小梳子给郑嘉笨拙地梳起头发来。

很快，我的头顶就出现了一粗一细两条麻花辫，还绑上了亮晶晶的蝴蝶结发夹。

这是路上看到的，本来想奖励你帮我打扫卫生的。

那你不走了吗?

周让点头，不走了。

虽然这里有抑郁症的叔叔阿姨，抑郁症的小孩，但他也是抑郁症。

根据《抑郁症患者互不嫌弃手册》，他们有义务互相帮助。

我立马跳出去对在门外偷听的爸妈说: 爸妈，周让不走了

要是周让走了，爸妈肯定会受到系统的惩罚。

周让见我变脸如此之快，只觉得大意了。

抓住我的胳膊说: 叫哥哥

可我朝他扮了个鬼脸，并不配合。

周让，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

反悔你是小狗。

没办法，周让只能认栽。

跟小孩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那他就让让郑嘉好了。

08

为了阻止周让离开，周让也为了能够顺利度过在我家的寄养生活。

决定和爸妈约法三章。

我们一家像小狗一样坐在三个小马扎上，因为沙发已经被周让扔了。

而周让则抱拳站在我们对面。

第一条，我要去读书。

十四岁的周让开学就读初三了，虽然抑郁症却没忘记上学。

爸妈双手赞成。

第二条，让小孩去上学。

郑嘉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不去读书只能做九漏鱼了。

更何况，义务教育是强制的。

爸妈自然没什么反对意见，毕竟上学不需要出学费，让我一直在家里面待着又不好。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要赚钱养家。

爸妈听闻，又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 你去。

互相推诿也是一种默契。

周让见状，脸色阴了下来: 你们这些大人，明明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在家里躺尸靠低保度日呢?

低保是要留给更有需求的人，而不是给你们这些不工作的人。

谁知爸妈一听这样的话，更是寻死觅活了。

爸爸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始往大腿上扎，妈妈起身就要去拧煤气罐了。

活着本来就很累了，还要赚钱打工，真是想死。

也就是此时，周让才注意到爸爸的右手少了一个大拇指，所以那时才会拿不稳剪刀，慢慢才变成了左撇子。

我去拦妈妈，周让抢下了爸爸手中的小刀。

算了，这条以后再说。

09

周让让爸妈把存折拿出来，想看看家中还有多少钱。

但他看着存折上密密麻麻的零，只觉得要死了。

一分钱没有。

只有存钱罐里面还有一百多块钱，但还了赊账的欠款之后，下半个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没办法，周让只能带我去小超市批发一箱冰棍，准备在人多的地方卖。

只是老板一听说我们要赊账，连连摆手: 不行，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你俩小孩要是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周让想了想，把我推过去: 叔，我把我妹抵押在这可以吗?

我: ……

老板: ……

最终老板没挨住周让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周让提前教给我的话术。

叔，爸爸瘫在床上，妈妈摔断腿了，家里实在困难，这才想卖冰棍的。

叔，您行行好吧。

小地方的人都是善良淳朴的，听我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就差跟我一起抹眼泪了，大手一挥批给我们一箱冰棍。

就是小卖铺最常见的大头雪糕，五毛钱一个，在大叔这里给我们按三毛，一箱三十个，就算我们全部卖完能赚多少钱?

我问周让: 我们能赚多少?

六块。对于我的这个白痴问题，周让觉得头很疼。

老板掏出老花镜，在他账本上一笔一画地记账，而后问: 挂谁的名?

周让比我快了一秒，飞速地指着我说: 记她的名，郑嘉。

事后，我小小的身躯搬着一箱雪糕走在周让身后，而他走两步停一步，不停地催我:

走快点，这会儿天正热，别化了。

岁的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冰冷的话语。

在 38 度的夏天，还是觉得热。

我实在走不动了，想要撂挑子不干。

毕竟我是小孩，耍赖耍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周让永远比我快一步，又朝我挥了挥拳头。

小小年纪的我从不轻易评价人的。

但此刻我心中只有一句话。

周让真可怕。

立马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10

周让在小公园人多的地方停了下来，让我吆喝。

我斜眼看他，很不情愿，用咬牙切齿表示我的反抗: 为什么不是你喊?

周让像个二大爷一样: 我有抑郁症啊

我也有

周让看着气呼呼的我终于妥协，小声叫卖: 卖雪糕了。

叔叔阿姨要不要买雪糕，五毛钱一个，童叟无欺。

周让在旁边喊，我就在他身后坐着咬手指。

他抽空瞥了我一眼，说话很凶: 别咬手指，多脏。

而后又继续叫卖。

不知道过了多久，泡沫箱里面就只剩了最后一个雪糕。

周让撕掉上面的塑料纸递给我: 这个马上化了，卖不出去了，给你吃。

我接过雪糕，舔了舔外面那层不知掺了多少香精的劣质巧克力。

突然觉得燥热的夏天起了风。

天高云淡。

但是周让却一口没吃。

我刚想递过去让周让咬一口，他却推了回来:

别感动得太早。

要想马儿跑，还是要喂草。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然后整个七月和月，都让我重复在他身后搬泡沫箱的工作。

哪里人多就专门去哪里。

每次他回头的时候，都会看到我凶巴巴的眼神，下一秒就要从里面长出獠牙一样。

最主要赚的钱也没给我。

他太可恶了。

在卖完最后一箱冰棍的时候，秋天已经悄然出现。

周让塞了一个真知棒给我。

生气啦?

我已经生了他两个月的气了，现在才来哄我。

好气哦。

周让看我这样，捧腹大笑。

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老笑老笑。

真不知道这无趣的世界能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开怀大笑的事情。

如果我会写书的话，一定要写一本书，名字就叫《抑郁症患者为何这样》。

来记录周让这个神经病。

郑嘉，你难道没觉得经过这两个月的锻炼你的身体强壮多了吗?

小孩就要多运动。

我不服气: 你也是小孩啊。

周让拧嘴: 可我是能管小孩的小孩。

天呢。

我讨厌周让。

11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周让初三，我三年级。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周让已经在过去的两个月给我补习了一、二年级的知识。

虽然我没学会，但他却说: 小学课本内容洒洒水了，一看就会。

只要我一有反对意见，周让就会摩拳擦掌，让我体会到深沉的童年快乐。

也是从周让来到我家之后，整栋楼晚上经常能听见周让的歇斯底里和我的哭喊声。

一共有十只兔子，左边有五只，右边有几只?

十只

……

加七等于多少?

……

也是从此开始，周让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但话却越来越多。

当我背着我们两个人的书包到了校门口后，周让去初中部，我去小学部。

久而久之，周让的同学们也知道他有个妹妹。

周让都会一脸嫌弃地说: 她不是我妹妹。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他的同学们都不相信。

指着我俩说: 眼睛、鼻子、嘴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让: ……

从我觉得周让可怕到意识到周让长得好看大概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自从上学后，每天都有花一样的女孩子给周让送情书。

他长得好看，学习好，又会打篮球，小说男主的标配他都有。

在初中女生眼里算是校草一样的人物了。

很快那些给周让送情书的女孩子找到我，含羞带怯地说: 郑嘉，能不能帮姐姐把这个送给你哥哥啊?

起初我是不愿意的。

但耐不住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们给我送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漂亮的发卡、小卡片、作业本们。

我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很快就把几封情书送给了周让。

周让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又要伸出手打我掌心。

他刚来到我家的时候，总是打我的脑袋，但自从知道我头上有伤疤后，就再也没有打过。

而是用更重的力气打我的手掌心。

你才多大，竟然学会早恋了?

我委屈得不行，就是让眼泪不摔下来，咬着牙说: 这些情书都是给你的。

周让狐疑地接过去，看到了我头上的蝴蝶发卡之后很快明白了一切。

当晚我在单元楼里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周让杀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