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桑以”的言情小《当春风亲吻荒芜诗人醉于黎明的意思》作品已完主人公:沈枝月顾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妹妹给校霸顾峥递情书时被班主任当众逮在所有人的窃笑的眼神妹妹憋红了将我推了出去: 那是姐姐写我只是帮她转交而我淡定地点点头认下了: 是我暗恋顾峥很久当天下我被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并留校罚写检讨三千回到妹妹无辜地盯着我摊手笑: 姐我可不想丢这只能委屈你我笑不委毕竟班主任是我找人叫来1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气势汹汹地踏入教室沈枝月正满脸绯红...
主角:沈枝月,顾峥 更新:2025-06-23 09: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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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窃笑的眼神中,妹妹憋红了脸,将我推了出去: 那是姐姐写的,我只是帮她转交而已。
我淡定地点点头认下了: 是的,我暗恋顾峥很久了。
当天下午,我被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并留校罚写检讨三千字。
回到家,妹妹无辜地盯着我摊手笑: 姐姐,我可不想丢这人,只能委屈你啦。
我笑了。
不委屈,毕竟班主任是我找人叫来的。
1
你们在干什么
班主任气势汹汹地踏入教室时,沈枝月正满脸绯红羞涩又扭捏地将手中的情书递到顾峥面前。
众人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枝月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因为我们的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是个雷厉风行的老古董,对早恋严防死守,绝不手软。
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的早恋苗头,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扼杀,轻则写检讨,重则直接叫家长、通报处分。
而沈枝月,平时则是爸妈眼中的乖乖女、好学生,亦是承载了爸妈全部爱意的完美女儿。
沈枝月触电般地将情书藏到身后。
可班主任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情书,展开察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愈发阴沉。
在班主任降罪前,沈枝月的目光急切地在教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刚上完厕所回来的我身上。
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眼神瞬间清明:
老师,这情书不是我的,是我的姐姐沈渡的,我只是代为转交……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我。
视线有的带着疑惑,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班主任眼神犀利地盯着我: 沈渡,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向沈枝月。
她挺直了腰杆,不紧不慢地走向我,亲昵地搂住了我的胳膊: 姐姐,虽然我也很想帮你担着,可老师都发现了,一人做事就得一人当嘛。
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带着警告,胳膊内侧掐着我的手指亦在发力。
周围看戏的同学低头私语:
没想到情书竟然是沈渡的,看不出来啊,沈渡居然喜欢顾峥那一款。
连个情书都不敢自己给,真窝囊。
沈渡暗恋顾峥,居然指使妹妹替自己递情书?能不能再过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枝月喜欢顾峥呢,沈枝月不要面子的吗?
沈枝月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级。
我不紧不慢地说: 老师,我可以看看这封信吗?
班主任忍着怒意将信递给我。
信纸带有压花水印,色彩柔和粉嫩,仔细闻还有心机的香水味。
信中的少女情怀似乎快要溢出来,暧昧,羞赧,又直白。
字迹娟秀,工整用心。
信没有落款。
沈枝月应该是留了个心眼,怕信到不该到的人手里,方便推卸责任到我头上。
我和沈枝月从小练的都是正楷,笔锋相似,说是我的老师也不会不信。
还真是面面俱到。
沈枝月有些紧张,拽了拽我的衣袖: 姐,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说出实情老师也会怪我的……
她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滑下。
楚楚可怜地哽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冷眼看着她: 沈枝月,你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沈枝月委屈: 姐姐,我只是不想替你背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说是我做的,她就总有办法让我说不是都没人信,久而久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就像现在,仅仅只是因为我一句话,就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沈渡,你过分了吧?情书又不是枝月写的,你骂她做什么?现在知道怕了?怕就别写情书别发春啊。
枝月肯给你递情书就已经不错了,难道东窗事发还要给你担责吗?
我将情书递回给班主任。
班主任握着信纸的手愤怒得发抖: 所以,这信是谁的?
沈枝月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这封信的主角,顾峥,那个满脸痞气的少年不耐烦地站起来,拎着书包旁若无人地往外走。
班主任叫住他: 顾峥,你要去哪?现在还没下课呢
顾峥回头,眉眼间的厌倦浓重: 翘了,随便跟我爸告状,反正我爸这个月在菲律宾谈事儿去了,也管不着我。
他顿了下: 你们真的很吵。
说完,他往外走去。
瞬间,教室里所有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顾峥,连说一不二的班主任都管不到他的存在。
他和我们这个小县城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来自京市,是全国最大的娱乐公司峰峻集团董事长的独子。
据说是因为在从前的学校将一个老师揍进了医院差点残废,被送到老家的学校来修养心性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富二代,说是修养心性,其实最后就算没养好,也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他学习不重要,人品也不重要,所以没有人可以管住他。
我垂下头,在顾峥还未消失在教室门口前,淡淡地开口:
嗯,情书是我的,我喜欢顾峥很久了。
顾峥的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僵滞了下,但也只是一下。
班主任不知道是被我还是被顾峥气得脸色发青。
沈渡,三千字检讨,今天下午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写,写不完不许回家。
班主任离开后,沈枝月不好意思地冲我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啦,姐姐。
那今天我就让林叔接我先回家了噢,就不等你啦,你写完检讨自己打车回家吧。
2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的课以及晚上的晚自习,顾峥都没再出现。
夏檀扯了扯我的衣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喜欢顾峥啊?
她是我在班里唯一的朋友,厚重的刘海挡住她一半镜框。
我们是同类,自卑,又敏感,一样地不被所有人待见,处在班级透明和孤立的边缘。
我点头: 嗯。
夏檀吸了吸鼻子,心疼地看着我: 你还真敢想,他那样人,永远不会看上我们这种无趣的人。
是吗?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刚发下来的月考试卷,整理错题。
夏檀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固执,没再继续说话。
晚自习十点结束,再去办公室写完检讨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教学楼下,顾峥靠墙而立,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和身上独特的锋芒格外显眼。
看见我,顾峥抬脚朝我走来,站立在我的面前,低头直视我: 你喜欢我?
他直言不讳。
我迟疑了下,点头: 嗯。
顾峥直起身子,语气懒散: 我对你没感觉。
真是够直白。
我静默了会儿,开口: 知道。
我抬头看顾峥。
他建模般的脸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帅得可以媲美韩国男团,嚣张恣意,又带着他独有的痞气。
宽肩窄腰,露出的手腕和脖子间的肌肤紧实性感。
他优越得从来都不止家世。
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都是在话题中心的风云人物,更何况是我们这个不入流的学校。
而他也从来不缺女朋友。
据说他的女朋友从来没有超过半个月的,最短的半天就被换了,还无一例外在分手时都哭得惊天动地。
还个个都是有名的大美女。
而我,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成绩好对人家也算不上什么优点,毕竟我们这个学校的第一名没什么含金量的。
我低头,望着自己有些局促的脚尖: 我想我应该起码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顾峥冷漠地站着,视线不知道在我身上停留了多久,最终从钱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塞到我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你也不需要打车回家,这是打车费。
他皱眉,语气带上了警告: 以后不要做让我觉得困扰的事,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说完,顾峥就走了。
我看了看我们周遭的环境。
凌晨一点,四下无人,这个时间点,寂静的校园除了我们,可能连鬼都不会再有了。
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来特意和我说这个。
我笑了笑,低头数钱。
足足一千块。
真大方。
3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开门,沈枝月和妈妈都还没睡,两人窝在沙发上抱团像朋友一样有说有笑。
看见我进门的一瞬间,妈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高中生的职责是好好学习,而不是花心思在勾引男人身上,说出去真是丢死个人了。
沈枝月一脸看好戏地冲我眨了眨眼,转身贴了贴妈妈的胳膊: 妈妈,别跟姐姐计较啦,我们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有几分思春是正常的。
不难猜,沈枝月今天回家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从小到大沈枝月做的事扣在我身上也不止一次了。
我妈轻蔑地看着我: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妹妹考清华,而你一本都上不了的话,我是不会给你学费和生活费的,真是丢人。
沈枝月虽然从小到大身体不太好,但她学习上向来是天赋型选手,从小学到高一,她学习上游刃有余,成绩永远随随便便都能全校第一。
当然,现在高三了。
由于不被关注,所以我妈也从来不知道我这些年的进步,更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我的一切都要为了沈枝月的学习让步。
我想说: 我的成绩……
沈枝月脸色一僵,连忙说: 妈妈,你别这么说姐姐,她肯定能考上一本的。
宝贝真善良。我妈捏了捏沈枝月的鼻尖,语气宠溺极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放下书包,走进浴室,想要洗个澡准备睡觉。
可刚脱衣服,浴室门就被敲得啪啪响: 你先出来,让你妹妹先洗,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得洗个澡准备睡觉了。
我觉得可笑: 你是说,她比我提前回来三个小时没洗澡,现在我要洗澡了她就开始想要用浴室了我还要让她是吗?
我妈开始不耐烦: 你妹不像你,洗干净了也是去舔男人。
我固执地打开水龙头,花洒刚淋下,我妈就以为我不愿意让出卧室,直接开门闯了进来: 你非要跟你妹妹抢这个浴室是吗?你晚洗一会儿是会死吗?
她不屑地盯着我,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会让我狼狈或无措: 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我面无表情地开始穿衣服,没等我穿好,她便急不可耐地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到客厅,对沈枝月温柔笑道: 宝贝,你快去,别太晚睡觉,不然黑眼圈一旦有了,很难消的。
沈枝月笑得得意,慢悠悠地回到房间开始找衣服,再慢悠悠地走进浴室。
瞧,这就是区别对待。
起初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和沈枝月是双胞胎,可待遇差别总是这么大。
沈枝月穿名牌,我穿她穿剩的。
沈枝月可以轻易向爸妈张手要钱,而我拮据得连饭都吃不饱,在一个对比其他人已经算很是富裕的家庭里拿着一个月不到五百的生活费,还要被时时刻刻叮嘱我欠了他们的。
起初我总觉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妈妈不喜欢我。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是他们在备孕的时候就只想要一个小孩。
就连名字,都只准备了沈枝月的。
而妈妈在生育的过程中,遭遇难产,我是先出来却差点出不来的那一个,让她险些死在了病床上。
而妹妹出来得很轻易。
所以我叫沈渡,因为她说生我就是渡劫。
我不被喜欢,是因为我的出生就不是大家所期待的。
恰好妹妹活泼开朗,我沉默寡言,妹妹像个小太阳,符合妈妈对女儿的所有期待。
她自然而然地成了妈妈唯一喜欢的那个女儿。
再加上妈妈从小给她报了许多的兴趣班,她有很多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比如钢琴,画画,跳舞,唱歌,吉他。
而我在角落里,守着一堆妹妹挑剩的东西,却如珍似宝地以为能给我一点点是不是说明我也拥有起码那么一点点的母爱。
我就这样过了好多好多年。
多到我几乎快成了情感淡漠的哑巴,对她们的爱与期待也终于被时间的狂风折断。
沈枝月洗了近一个小时的澡,出来时间不得不说恰好三点。
沈枝月擦着头发走到我身边: 姐,待会你洗完澡可以帮我晾一下衣服吗?我困了想先睡觉。
明天周五,六点就要起床,洗衣机要洗四十分钟,而我洗澡不洗头只需要二十分钟。
我拒绝: 等你衣服洗完得四点了,你可以明天起来自己晾了再去上学。
她嘟囔: 衣服在洗衣机里面躺好几个小时,不卫生吧。
妈妈声音猛地拔高: 有时间精力去写情书,却不愿意给妹妹晾个衣服?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愿意。
我站起身,趁妈妈和沈枝月发飙前躲进了浴室,反锁。
客厅传来怒骂和沈枝月破防的哭泣声。
姐姐对我好像有意见,我并不是想麻烦她,只是现在太晚了我不想为了等个衣服四点才睡觉。
没事宝贝,衣服先放着,明天妈妈给你洗。
……
4
洗完澡回到房间,没急着睡觉,我从书架上众多书的间隙上拿下一个毫无特色的手账本。
打开。
里面是一个人物关系图。
关于沈枝月的。
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一个不被爱的生活费一个月只有六百块的小女孩,如果妄图和家里的其他孩子一样依靠父母的力量,是绝对走不长远的。
我妈说得其实也没错,我确实是个极其自私的孩子。
不只自私,还阴暗,恶毒,记仇,敏感,自卑。
我的身体青春期发育总比同龄人好那么一些,在夏天的体育课后,由于流了很多汗,单薄的衬衫会衬出若隐若现的内衣轮廓。
我的人生中第一个外号便是沈枝月和她小团体的朋友们给我取的。
她们叫我: 榴莲。
从初二到高一的夏天,我都带着这个外号和各种揶揄的目光度过。
她从不忏悔,只是挤对着我的生存空间,不管是家里还是学校。
尤其是在我成绩越涨越高快要逼近她的那一学期,这种针对和挤兑尤其明显。
初中的时候沈枝月靠天赋可以如鱼得水,她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而我一道题可能要做十遍才能会,那个时候我好羡慕她。
她曾经无数次笑着奚落我: 姐姐,有些人的命不服不行的。
我就是不服。
我在刷题的时候,沈枝月在研究怎么画流畅的眼线;我在背单词的时候,沈枝月在挽着我妈的胳膊逛街买新裙子;我在攻克一道又一道大题的时候,沈枝月在一个又一个校园活动中穿梭。
永川一中,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也几乎没人不认识我。
因为我们是孪生姐妹,不可避免的什么地方我们都是对照组。
直到高二的第二次月考,我的成绩第一次超过了她。
那一天沈枝月的脸色很难看,只能谎称: 昨天熬夜打游戏今天考英语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
可是,自从那次后,无论是大小考试,她都没能再超过我。
这是她的完美人生中绝不允许出的纰漏,于是我只能承担她更猛烈的——
针对。
……
沈枝月身边的一切都很完美,父母爱她,亲戚爱她,有自己小团体的朋友,还有少女情怀里唯一的暗恋对象——
顾峥。
我在顾峥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如果今天班主任没逮到沈枝月给顾峥送情书的话。
所有人都会在今天才知道,原来沈枝月这样一个开朗的小太阳喜欢顾峥啊。
除了我。
我作为唯一一个对我这个妹妹了如指掌的人,从小到大,她的秘密我都知道。
当然啦,我之所以知道并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姐姐,只是因为我趁她不在偷偷潜进过她的房间,偷看了她的日记。
她的暗恋日记,藏在抽屉的最角落,上面摆了很多欲盖弥彰的笔记本和护肤品。
有密码锁,但四位数的滚轮密码,只要付出时间,总能打开。
我知道她会选在今天表白,是因为过几天就是情人节。
她想在众人面前收到顾峥送的花和顾峥高调示爱。
所以我选择叫来班主任,上演这一出好戏。
我亲爱的妹妹,你已经丧失了唯一一次承认喜欢顾峥的机会了。
毕竟你这么爱面子,怎么会喜欢姐姐喜欢的男人呢?
毁了你筹谋了这么久期待的告白,作为姐姐我真的是——
对不起啦。
5
早读结束,铃刚响,就有一个黑长直长相清冷漂亮的女孩在门口张望,拦住班上一个同学恳求: 能不能麻烦帮我叫顾峥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而顾峥像没听见似的,将校服盖在头上睡觉。
无人敢打扰顾峥睡觉,被那女孩儿叫住的同学无奈摊了摊手。
那女孩儿快要哭了: 顾峥,我知道你醒着,出来一下好吗?求你。
似乎是被抽抽涕涕的哭声烦到了,顾峥不耐地站起身,走到班级门口。
我记得我说过分手了。
女孩单薄的身子脆弱委屈: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分开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管着你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改。
真是卑微透顶。
班上好多人看戏似的张望,尽管无人敢起哄,但吃瓜的心思格外雀跃。
顾峥就是话题中心。
夏檀推了推我的胳膊,小声地说: 据说这是隔壁学校的校花,为了追顾峥都追到这儿来了,不过顾峥也是真薄情,面对这个大美女,说分就分。
我正在预习新课内容,神情恹恹: 确实很薄情。
夏檀很激动,小声地跟我卦: 而且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分的吗?我听别人说,是因为那个女孩儿刚和顾峥在一起可能仗着热恋期,想让顾峥别去打球陪她逛街……
我抬眼看去。
少年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身姿挺拔,如山峦孤松,低头看着情真意切的少女,眼里却尽是不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顾峥眼神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我。
嘴里说出的话冰冷又毒舌: 别把自己搞得这么廉价。
女孩哭着跑开,这场闹剧结束。
夏檀咋舌: 沈渡,你别喜欢顾峥了,他这样的人,谁和他谈恋爱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峥恰好抬脚走过我的桌边。
他停下。
夏檀立马像个鹌鹑一样缩下。
她怕极了顾峥。
顾峥抬眼,轻笑了下: 还喜欢我吗?
我安静地盯了他两秒,无声地叹了口气,回答: 喜欢。
他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这都还能爱: 理由。
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啊,如果因为做了点儿看起来不好的事情我就不喜欢了,那我也没那么喜欢嘛。
我的声音不大,但也没刻意压着。
沈枝月的位置距离不远,恰好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其实按理来说目睹过刚刚顾峥拒绝那个女生的画面后,我不应该采取这么死缠烂打的方法的。
因为顾峥似乎不吃这一套。
可他们那是前男女友的关系。
我就不信顾峥在和那些女生在一起之前,没有被女追男在一起过。
顾峥这种花花公子,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每一任都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
他喜不喜欢我无所谓,我只想做他女朋友。
时间长不长也无所谓,就算一天就把我甩了都无所谓。
我歪头看向顾峥,露出纯粹的笑,眼里似乎真的盛满了喜欢。
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吃糖吗?
大白兔奶糖躺在我的手心。
我纤细白皙的手在出门前经过精心的清洗,涂了防晒霜,指甲盖泛着粉,嫩嫩的。
顾峥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冷哼了声,依旧毒舌: 你很没尊严。
我旁若无人: 有尊严可以追到你吗?如果可以,那我也能有。
如果我要脸,那我和顾峥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交集。
顾峥扯了扯头发,最终还是拿起那颗糖,走了,耳朵有些不太自然地泛红。
6
下了课,付辞来找我问问题: 这个怎么做?教我。
我看了眼他递过来的练习册,是一道简单的方程式就能解出的算法。
他离我很近,手撑在我旁边的桌上,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举手投足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我看向他。
付辞,从前一直是沈枝月的追求者,沈枝月虽然一直没有同意,但两人之间的拉扯不言而喻。
甚至,我从前那个榴莲的外号,也是因为他才得以大肆传播。
他从来都瞧不上我,也从来都不是爱学习的那块料,现在竟然肯来问我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他望向顾峥的眼里,除了畏惧,其实还有一种情绪,叫作嫉妒。
少年像个二世祖一样靠在我的桌前,嘴里嚼着口香糖,见夏檀没有给他让座位,眼神警告,夏檀只能无奈地站起身,在旁边等着。
付辞笑嘻嘻地坐到我身边,挨得很近: 教教我啦,大学霸。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曾经对我做过的事,自以为是地散发所谓的魅力。
我接过练习册,在纸上给他写了基础的演算过程,递给他: 不客气。
付辞没接,手随意地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 以前没注意到,其实你长得比你妹妹好看点,你皮肤更白,身材也……
他的视线若有所指地停留在某处,轻笑了下。
我礼貌地笑: 谢谢。
麻烦腿不要横在路中间。
冷冽的声音响起。
顾峥不知何时站在我的书桌面前,望着付辞因为朝我这边倾斜而大剌剌伸长在桌道间的腿上。
好狗不挡道。
付辞讪讪收回长腿。
顾峥冷哼了声,跨过。
7
但顾峥似乎不太想理我了。
我作为课代表去收英语作业,他的作业一片空白摊开,人则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打游戏。
嚣张极了。
我有些为难: 英语老师会批改的。
他姿态懒散,头都没抬: 我不会做。
好吧。
忘记了,顾峥根本不畏惧任何一位老师的怒火。
我只好收走,准备离开。
顾峥却突然放下手机,眉尾微挑: 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我疑惑地歪头,望他。
顾峥在学校从不穿校服,黑色风衣,锋利的眉眼有些不悦,舌尖抵了下腮帮子,似乎是气笑了: 你就是这么追我的吗?
谁说我在追他了。
我老实说: 我不会追人。
顾峥站起来,抽过我手中的练习册,摊开: 教我,或者帮我写。
我权衡了下,叹了口气: 我把我的借给你抄吧。
英语没法教,我也不想帮他写,他的字那么丑,交上去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他的。
顾峥又坐下了,冷漠地勾了勾嘴角: 懒得抄。
他不再理我,继续打开手机开始打游戏。
好吧。
我收起他的练习册,付辞笑着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嘿,借我抄抄。
好的。我将自己的练习抽出来递给他。
付辞笑嘻嘻地趴在顾峥旁边的桌子三下五除二地抄完了,递给我时不忘夸一句: 小渡写的字真好看。
顾峥将手机塞进抽屉里,脸比锅底还黑。
他同桌被吓了一跳: 峥哥,你咋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吗?
顾峥烦躁: 输了,不爽。
我接过付辞的作业,转身就走。
果然,不能一直用舔的,得时不时用欲拒还迎般钓的。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我,就会发现我这几天都在涂素颜霜,和微微带色的唇膏,不着痕迹地打扮自己。
甚至高马尾的头顶碎发都有经过精心修饰。
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这对近距离接触来说是加分项。
8
沈枝月忍无可忍,来到我面前拍桌子: 沈渡,你什么意思?
我顺着她白皙的手往上看,最终和她对视。
沈枝月很少直呼我的名字。
哪怕是被我超越第一的时候,她的不悦也都是藏在她甜得要腻死人的笑容里,美人蛇蝎般叫我: 姐姐,考得过我不算什么,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下去才是本事呢。
她凑近我,声音尖锐刺耳: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顾峥,为什么还要这么亲密地跟他说话。
我笑了: 枝月,昨天是你亲自把我推出去承认情书是我写的。
一瞬,她哑口无言。
但很快,她又问: 那付辞呢,之前他一直是我的追求者,为什么会突然对你感兴趣,你就这么惦记我的男人?
我没理她。
夏檀担忧地看着我: 小渡,你要不道个歉吧,你妹妹好像有点生气了。
夏檀凑近我,很小声地说: 她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的,会像之前一样被针对的。
我有点想笑,也确实笑出声了。
沈枝月抱着胳膊俯视我: 姐姐,这么和我宣战,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佯装思索几秒,有些担忧地说: 把我枪毙?
夏檀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枝月直起身子,愤怒不过半分钟,就笑了。
甜腻腻的,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只是一点小摩擦。
9
上次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是在我第一次超过她的时候。
她的报复便是趁我洗澡拿我的手机给数学老师发骚扰短信。
老师,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虽然你有老婆,但是我不介意,我可以做小三的。
我,真的很喜欢老师。
当时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四十岁,有家世的秃顶男。
第二天我去上学的时候,被那个老师叫到办公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后来无数次想起都会做噩梦的程度。
尽管有幸没有遭遇实质性的伤害,可那条短信截屏也被沈枝月传了出去。
我成了大家口中勾引四十岁秃顶老师的变态学霸。
无数谣言满天飞:
看不出来,沈渡好这口,瞬间觉得我也行啊。
你不行,你没有四十岁哈哈哈哈,你还不秃顶。
她这次的月考成绩这么高,会不会就是因为……老师给她透题了啊。
没有人在乎真相,所有人都带着最直接纯粹的恶意。
旁观者的蒙昧无知不在乎真相,使得沈枝月的谎言变得无比坦然。
不知道多少个梦里,全是沈枝月的笑。
姐姐,考得过我不算什么,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下去才是本事呢。
幸好,后来的我一直是第一名。
到了现在的高三下册,还有几个月毕业,除了还有些人觉得我这人只是爱好奇怪了点,大多数人都被我的实力折服。
尽管不喜欢我,但也少了很多故意找麻烦的人。
但我一直记着呢。
每一个被欺压许久默不作声的猎物,都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到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翻身,咬上猎人的大动脉。
10
晚自习,沈枝月去琴房练钢琴了,不需要待在教室里。
因为还有一周就是元旦晚会,沈枝月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有足够亮眼的才艺,在高三这个节骨眼还可以上台的人。
可今晚她只去了十分钟,就哭着回来了。
双手鲜血淋漓,扶着她进来的女生是她最好的朋友魏荀。
见到这个场景,老师连忙关心地问: 这是怎么了?
魏荀愤愤不平地说: 不知道谁在枝月的钢琴中间放刀片,枝月的手被割伤了。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我的身上,最终得出结论: 肯定是有人嫉妒枝月,才陷害枝月,现在距离元旦晚会只剩下一个星期了,那人就是铁了心嫉妒枝月
一时之间,班上嘈杂声一片。
许多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和身边的同学闲聊,晚自习没人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
似乎都在议论我,又似乎并没有人在意我。
我像巴甫洛夫实验中的那条狗。
一旦捕捉到旁人的笑意,哪怕只是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都仿佛被按下了某个隐秘的开关,瞬间触发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地陷入自我审视的漩涡。
沈枝月哭得很绝望,胸膛上下起伏,抽泣: 老师,我为这个元旦晚会准备了很久很久,现在都毁了。
老师十分严肃: 到底是谁,居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沈枝月快委屈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要用这种方式……
魏荀义愤填膺,十分笃定地看着我: 老师,我怀疑是沈渡,沈渡是枝月的姐姐,一定是她嫉妒枝月,而且上次枝月替她递情书被您发现后说出了实话,沈渡肯定十分不满。
话题终于还是直白地来到我身上。
老师盯着我: 沈渡,是你做的吗?
我叹气,抬头: 不是,我记得琴房有监控。
沈枝月撕心裂肺: 琴房的监控最近几天坏掉了,学校一直没修。
无人可以为我作证了。
夏檀有点急,在桌子底下拍我的手小声安慰: 别急,别急,我相信你,小渡你不会这么做的。
琴室监控坏了没关系。我抽出手,指着教室的监控,这个监控总是好的吧,我今天下午到现在从未离开过教室,连厕所都没上,琴室的钢琴应该不止你一个人使用,请问我是怎么在上一个人使用钢琴后将刀片放进钢琴里使你受伤的?
我冷笑,看着沈枝月脆弱的神情,神情变得比她还委屈: 原来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好,不会交朋友,不会各种兴趣爱好,妹妹,我确实没那么喜欢你,可我不会那样去伤害你,你是我的妹妹啊。
我求你们,不要这样想我。
不就是道德绑架吗?
谁不会啊?
全班同学看向沈枝月的眼神不再那么可怜她,反而是质疑。
就是啊,她受伤为什么要直接怪到自己姐姐身上啊,真的没有一点私人情绪吗?
我要是沈渡,可能早就骂人了,沈渡的素质是真好。
谁知道她怎么偏偏挑在监控坏掉的时候受伤,是别人害的还是自己害的谁知道呢?
就连一向会站在沈枝月身后的付辞都一脸嫌恶地看着沈枝月。
沈枝月惨白了脸色。
人群是很奇怪的。
他们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和风向就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看法,会抱团,也会排外。
会道德审判他人,哪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也会忘记,刚刚是魏荀在怀疑我,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沈枝月的身上。
沈枝月惨白了脸,委屈可怜地走到我的桌前,疯狂找补: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在怀疑你,可能我的语气有点急,那是因为我的手好疼,但是我真的没有怀疑你,你是我的姐姐,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手还受着伤,却还要先应对好我的情绪和大家的凝视。
因为一不小心,下一个被众人孤立的人就是她。
有人的地方就是这样,一点小的错误就会被放大,曲解,宣扬,最后喋喋不休。
好可怜哦。
老师出来打圆场: 魏荀,先把沈枝月送去校医务室,受伤了不去医务室回教室做什么?
魏荀低下了头,匆匆搀扶着沈枝月出去了。
她不是为感觉到污蔑了我而抱歉,只是为没有成功污蔑到我而懊恼。
我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夏檀拍拍我的肩膀: 别难过,他们就是这样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没想到,沈枝月居然宁愿不上台表演也要陷害你,真的是太恶毒了。
她有些幸灾乐祸: 现在倒是好,活该,既没有污蔑到你,自己又不能上台了,哭那么伤心装什么装。
我抬头,夏檀捂着嘴嗤笑,胖胖的脸笑眯成了一团。
老师推了推眼镜,严肃敲桌子: 吵什么吵?一人吵一分钟,一节课就过去了你们是高三,不是三年级,我教书这么多年,就你们班最吵
终于,所有人都闭嘴了。
老师。
顾峥插着兜走上讲台。
老师皱眉: 你又找什么茬?你爸早晚有一天会从菲律宾回来的。
顾峥无辜地扬起手中的练习册: 老师,我只是想问问题,有道题做不懂。
老师眉头舒展,感到欣慰: 行吧,拿过来我看看……
只看了一眼,老师眉头又皱了: 顾峥,我问你,我教语文的,你拿物理给我看是几个意思?
班里哄然大笑。
顾峥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我,把练习册递给我: 教教我?
我不解,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老师没什么表示。
毕竟这祖宗只要在学校不打架斗殴犯法,其他的学校也不怎么管他。
我接过练习册,顿住——
随着练习册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11
下了晚自习,同学们几乎都走光了,但沈枝月还没从校医务室回来,我只能边写作业边等她一起回家。
付辞走到我身边。
沈渡,沈枝月这么一直针对,你难道不困扰吗?他浅笑,做我女朋友,我可以保护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以后都不敢再对你做什么。
我挑眉: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付辞浅笑: 那你同意吗?
我没说话。
无论如何,付辞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虽然他有一个良好的家世,付家待他也不薄,在这个周围的同学都没什么钱的年纪和县城,他可以横着走。
但他是沈枝月的前舔狗,之前他追沈枝月追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更何况追人的手段大多数是带沈枝月出去蹦迪,唱 k,和带她结识一些所谓的圈里人。
很多次沈枝月在深夜回家后看到我在灯光下写作业,都嗤之以鼻: 会死学习有什么用?
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也曾有过一点儿劝诫: 付辞不是一个好人。
她笑: 这叫人脉,你这辈子都不会懂吧。
可是,付辞从来没有送过沈枝月什么东西,哪怕开着几十万的车每周零花钱不断,沈枝月都没有收到过任何有价值的礼物。
付辞对女人,很抠。
他不是一把好刀。
而顾峥不一样。
据说,顾峥对每一任女友都很大方,特别是分手费。
目前传出来的那几任前女友,一个送了海城市中心的联排别墅,一个分手费高达位数,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哪怕在一起三五天也能捞到许多名牌包,鞋,项链,和车。
只是,我并没有着急拒绝,只是眼角余光看着角落里在收拾书包的少年。
他有些烦躁地将课本叠起,塞进书包,但不往外走。
付辞有些急躁: 沈渡,你答不答应啊?
我犹豫: 我,我考虑一下。
付辞自信一笑,弯腰和我视线相触: 我等你。
我犹豫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成了害羞。
不过,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付辞离开,我继续低头写作业,身前突然出现一层阴影: 为什么不拒绝他?
顾峥面无表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睫毛颤了颤: 我不敢得罪他,他很凶的,家里又有钱,人又混。
顾衡坐到我旁边,双眸微凉。
那你怎么敢喜欢我的?我家里更有钱,人也更混蛋。
他对自我的定位十分清晰。
我垂眸,没有躲避他的视线: 顾峥,你吃醋?为什么?
他漆黑的眼盯着我。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我笑了笑,没有否认。
只是拿出手中的大白兔奶糖,送到他面前: 等我妹妹回来应该需要挺久的,吃颗糖吧。
似乎没想到我的话题跳得这么快,顾峥愣了下。
我眨了眨眼: 顾峥,你转学来得晚,所以你大概不知道,对于沈枝月的污蔑,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我谈不上难过,不需要安慰我,就算要安慰我,也别拿我给你的糖吧。
顾峥垂眼看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没哄过人。
下一秒,我将糖剥好,送到他嘴边: 吃掉,不许还给我。
顾峥顿住。
我看着他,和他有些沉默地对视着。
为什么,你喜欢大白兔奶糖。
我不喜欢。
只是心锚效应,需要一个东西给顾峥留下印象,而我只买得起这个。
顾峥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我笑着将糖放进他的嘴里,尽管手指距离他的嘴唇有些近,但没有碰到。
手腕上蹭了固体香膏,现在应该有残留很微弱的味道。
是白桃混着柠檬的后调。
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沈渡,你是故意的。
顾峥有些恼羞成怒。
我撑着下巴,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你真的在钓我。
我轻笑: 嗯,所以我钓到了吗?
如你所愿。
嗯?我不解歪头。
我大概知道顾峥为什么前女友这么多了,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峥真的很好钓。
本来想着拿一个学期来慢慢攻略他的,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这就?
不是哥们。
好吧。
我摇头: 顾峥,我和你那些前女友不一样,我对感情认真,如果你不是认真的,请你不要招惹我,我想好好考大学,我想要一个很不错的未来。
顾峥,如果你当了我男朋友,不能轻易分手,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死缠烂打。
潜台词就是,我要的分手费,比其他人都要多。
不要拿仨瓜俩枣打发我。
顾峥倚靠着后座,腿不羁地翘着,扭头审视我: 我现在只是对你有点兴趣,我不能保证我们能谈多久。
好标准的渣男发言。
我收起作业,塞进书包: 那算了,别耽误我,青春不能喂狗。
欸。顾峥叹了口气,拉住我,这么认真?好学生。
嗯。
我点头。
行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谈久一点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谁关心谈得久不久了。
我只是想要钱。
我没什么情绪地望着他: 关于谈恋爱的话,我还有几个要求。
什么?
毕业之前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我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如果最终坚持不到毕业的话,不如就当没谈过。
流言蜚语不利于我学习,更何况依据顾峥的花心大萝卜惯性我们也不可能谈到毕业。
顾峥皱眉,示意我继续说。
我学习的时候你不能打扰我,一段好的恋情应该让我变得更好而不是受到阻碍。
我玩不起,我的未来得握在自己手里。
还有,我,我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说完这句话,我有点不敢看顾峥。
顾峥这种富家子弟,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他没有和他那些前女友发生过什么。
富二代想要玩得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我是有自己的算计在里面,但我还是想坚守自己的底线。
幸好,顾峥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强迫别人的。
顾峥气笑了: 沈渡。
嗯?
我看向他。
第一,我还差两个月才成年,第二,我不是禽兽。
我松了口气: 对不起。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和她们连亲都没亲过,手也没牵过。
我有些惊讶。
虽然男人的话不可信,但顾峥的表情分外认真,垂睫,语气拽又吊儿郎当: 沈渡,我没你想得这么脏。
顾峥转身往外走,气压有些低。
我以为他生气了,考虑要不要哄两句的时候,顾峥在门口停下了步伐,回头: 明天见,女朋友。
12
听说沈枝月受伤了,妈妈亲自来接我们放学。
沈枝月坐在副驾,我坐在后座。
看见我妈的第一时间,沈枝月就委屈地哭了: 妈妈,我好疼,不知道是谁在钢琴里面放刀片,监控还坏了,我参加不了今年的元旦晚会了,我准备了好久。
我妈从后视镜白了我一眼: 沈渡,你在学校是怎么照顾你妹妹的?
我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挪向玻璃窗外。
我的漫不经心又触及了我妈的怒点: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妹妹受伤了你就这么漠不关心?你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沈枝月受伤,永远是我的错。
当然,她没多少时间责骂我,因为沈枝月委屈的哭啼声更加吸引她的注意: 别哭了宝贝,一个元旦晚会而已,等你伤好了,妈妈带你出国玩儿一圈,一个元旦晚会不参加也罢。
沈枝月这才破涕为笑。
到家下车。
我妈看着我嗤笑: 没看见你妹妹的手受伤了?帮她拿书包呀。
我眼角余光看向沈枝月受伤的手,上面缠了几个创可贴,但关节活动不会有任何问题。
况且,书包不是背的吗?需要用她受伤的手吗?
沈枝月笑嘻嘻地将书包递给我: 谢谢姐姐啦。
我接过。
我妈扶着沈枝月,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 连伺候人都不会,跟个木头一样。
回到房间。
洗完澡后,我趴在桌子上开始写作业,直到凌晨两点,确认今天的任务完成,才合上书。
拿起手机,发现好友申请列表有一个红点。
是顾峥。
顾峥的头像是一只杜宾大黑狗,我点开图片。
不是网图,应该是他自己拍的,狗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大金链子,神气地翘着头和尾巴。
我通过好友。
顾峥: ?
我: 你好,有什么事吗?
顾峥: ?
我没懂他的问号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顾峥的电话弹了过来。
我接起。
顾峥腔调懒懒,声音磁性清润,语气却是有些不耐。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我女朋友了?这个好友申请你三个小时才通过。
我十分抱歉: 在写作业。
沈渡。
他叫我。
我在。
他笑了: 你像个人机,小渡同学。
我: ……
他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我也不敢挂,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空气陷入静谧的尴尬。
我第一次谈恋爱,说实话有点手足无措。
以后要学会给我发消息,和打电话,我是你男朋友,你应该要自觉一点。
哦。
他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多是他问我答。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
顾峥这是在和我煲电话粥?
13
和顾峥谈恋爱和我想象的大相径庭。
他那些前女友的经典桥段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想象中的带我出入高端场所,飙车,KTV,和带我见他同样混不吝的朋友们之类的桥段,都没有出现。
相反,他很低调。
果然只要他想,恋爱这件事情可以瞒得严严实实的,只是早上在我的抽屉里,会有他带的早餐和零食,中午我吃完饭回来,抽屉里会有他留下的纸条。
下午下了课来看我打篮球?
一整个白天,我们在学校都说不了几句话。
而晚上,在我写完作业后,我给他发消息,他的电话总会在下一秒进来。
……
我往后看,他一如既往地倒在课桌上睡觉。
只是红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燥热。
有细心点的同学还是发现了异常: 峥哥最近没有早退过啊?是他爹回来了吗?
魏荀两眼放光,小声说: 好像是在枝月受伤那天开始,顾峥就准时准点来上课了,我听说那天顾峥在教室好久才走呢?是在等在校医务室的枝月吗?
沈枝月脸红了,推了下魏荀: 你别乱说,我才不要和他谈恋爱呢,渣男。
嘴上这么说,可当天沈枝月去教室后面接水的频率直线上升,数次想和顾峥说话。
但顾峥不语,只是一味地睡觉。
夏檀作为唯一的知情者,有些唏嘘: 小渡,你和顾峥不合适的,他那些女朋友都是些大美女,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玩得可花了,你和他谈恋爱结局会很惨的。
我低头吃了口包子,豆沙馅儿软糯的香甜在我口中散开。
14
下午吃完饭后,我来到操场。
暖黄色的傍晚,我眯起眼,看向操场最中央挥洒汗水的少年。
他人高腿长,身子灵活地从围剿他的男孩们身边穿过,一个漂亮的抬手上扬,球轻松入筐。
视线相触,他冲我笑了笑。
我找了个安静的台阶拿出随身单词本开始默背。
偶尔抬头,看见的要么是顾峥站在三分线外,下巴往上扬,拉扯出利落分明的下颚线,球从他手中抛进筐;要么就是顾峥在人群中穿梭,打板进球,然后掀起衣服下摆露出白皙的薄肌擦汗。
我有些皱眉。
现在天气已经快入冬,他穿的衣服这么单薄,掀起来不冷吗?
可偏偏,周围一堆小姑娘尖叫,投去的目光炙热极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谁要看顾峥打球啊,我对篮球又没有兴趣。
沈枝月锤了魏荀一下,三番五次往顾峥那里望去的视线却羞极了。
她的手里拿着瓶水,因为紧张骨节泛白。
我收回视线。
装。
沈枝月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我,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和魏荀一起坐到我的身边。
没想到姐姐也来看顾峥打球啊?沈枝月亲昵地抱住我的胳膊: 姐姐不会是喜欢顾峥吧?
魏荀捂着嘴笑: 枝月,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喜欢顾峥不是很正常嘛?不过你姐姐这种,顾峥就算再爱玩儿,都玩不到她头上的。
阿荀,别这样说……
沈枝月贴近我: 姐姐,你要是还放不下顾峥的话,我,也可以找个时间再帮你递一下情书的,你不要太难过呀。
我笑了笑: 好啊。
当然了顾峥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姐姐要是喜欢这类的话……她自顾自地说着,在听清我的话后语气又卡了壳,你说什么?
我扬起大大的笑意: 我说好啊,枝月,那就谢谢你啦。
我把夹在单词本中的情书递给她: 我又写了一封,你帮我给顾峥好吗?
情书封面和她上次的那个很像,粉嫩的外壳上映着一个大大的爱心。
我亲手画的。
只是不同的是——
我在外壳写上了:
T。 顾铮。
以及角落里有我的名字。
沈渡。
沈枝月沉默了。
我歪头: 枝月,你不会不愿意吧?
沈枝月嘴角僵硬地扯起一抹笑,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很久。
魏荀愤怒地盯着我: 你自己的情书,不会自己递吗?
我微笑: 是她自己好心要帮我的,而且,这次我可是在封面就写了我的名字,放心啦,就算被老师抓到我也不会连累你的。
我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道谢: 再次谢谢你啦,枝月。
我看着沈枝月不情不愿地接过情书,又不情不愿地走到刚刚打完球的顾峥面前,别扭地将情书递过去: 沈渡给你的。
顾峥站在众星捧月的男生中间,一时之间起哄声四起。
沈枝月嘴角带笑: 我姐姐看起来真的挺喜欢你的,考虑下吧顾峥,当然你要是真不喜欢,也不用顾忌我,虽然她是我的姐姐……
她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等待着顾峥的拒绝。
顾峥接过信,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有些困惑。
这是闹哪出?
我微笑,示意他拆开看看。
沈枝月还在喋喋不休: 需要我帮你拒绝吗?顾峥,对不起啊,有点让你为难了……
她很快住了口,因为顾峥下一秒就拆开了信。
但只是看了一秒,顾峥就收了起来,旁边的哥们想看,顾峥反手推开了他。
顾峥双唇紧抿。
他的这副模样落在沈枝月眼里,成了不愿。
沈枝月松了口气,朝顾峥递水: 算了,下次我不会帮我姐姐递情书了,喝吧。
最近几天一直有人在传言,顾峥是因为沈枝月才留在学校上课,沈枝月自然也信了七分。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着瞧不上顾峥,可行为却主动得很。
顾峥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你敦煌来的吗?壁画那么多。
沈枝月怔住。
顾峥将篮球用脚尖勾起,抱进怀里,挥了挥手: 不打了,有事。
旁边的同伴哀嚎: 峥哥,有什么事比和我们打篮球更重要啊?
他的眼神饶有兴致地在我身上,我将手中的水举高,与他隔空碰杯。
他的耳朵红了。
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那封情书里只写了一行字。
男朋友,待会在楼梯间约个会?
无人在意的角落,沈枝月的眼圈红了。
哀怨地盯了顾峥许久,确认顾峥没有想要哄她的想法,捂着脸跑开了。
魏荀瞪了我一眼,跟上离开了。
15
昏暗的楼梯间。
顾峥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上,声音微哑: 女朋友不公开,是就喜欢这样偷情的感觉吗?
他呼出的热气沾上我的睫毛,我腿有些软。
约会不应该在这里。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咬了咬唇,感受到我们的呼吸同频: 嗯?
鼻息靠近交汇,他越来越靠近我,将我的头发撩到耳后: 准确地说,这里不应该约会。
那应该做什么?
不言而喻。
我闭上眼,默认了他的动作。
顾峥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暧昧掺杂进空气,不受控制地发酵,往外一点点扩散。
带着十足侵略意味的吻朝我席卷而来,动作有些凶狠,顾峥的吻和他的人一样。
不能说毫不温柔,只是多少有些不讲道理般的蛮横。
他越莽撞,我越退让。
让到最后口腔中一点儿空气都没了。
让到最后脸颊,耳朵,指尖,身体,无不发烫。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顾峥怎么可能没亲过。
他亲得,亲得……如此强势,不太像没有经验的样子。
果然男人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峥掐着我腰的手紧了紧。
女朋友,接吻的时候不要分心。
16
晚上洗完澡。
沈枝月来到我的房间。
姐,你为什么给顾峥写情书?你不知道我喜欢他吗?
我吹着头发,沈枝月一脸不耐地说: 和妹妹抢男人,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她警告我: 下次别再做这种犯贱的事情,我会不高兴的,顾峥也看不上你这种穷酸货。
她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扫射,像看一个垃圾。
沈枝月走时,还将我的物理笔记拿走了。
借我看看。
她笑眯眯地离开。
第二天,我在家里的垃圾桶里看见了我的笔记本。
被撕得凌乱破败。
和之前不知道多少次一样。
我没有捡起来。
幸好,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毕业的时候,我去搜罗了很多本笔记。
她对我的东西向来不在意,自然也发现不了上面的笔记不是我的风格,也和我的字迹大不相同。
17
接下来的恋爱和学习相对更加顺利。
尽管我和顾峥的关系没有公开,但男生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不会给我找任何的不痛快。
毕竟之前对我的攻击不过是自沈枝月引起的舆论波动。
可她即使再漂亮,再得人心,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她而肝脑涂地。
经常周末,顾峥会将我接回他在学校周围的房子。
我们这个小县城的房价虽然不算高,但是一中旁边的学区房也需要上百万。
而顾峥家人仅仅是因为顾峥在这边最后一年上学方便,就给他买了个房。
我有些局促。
他挠了挠头: 这附近的学区房没有很好的房子,你将就一下。
TM 的,净说些让我去死的话。
你是说百万的房内里装修陈设都能有上千万,你天天在这种房子里走读?
那不爱上课也是正常的。
我扯了扯嘴角。
那我那仅能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偶尔墙皮还脱落的逼仄卧室算什么?
算我能活吗?
我起初不愿,但顾峥再三保证: 放心,除了偶尔亲亲你,我不会做什么。
确实,顾峥很乖。
每次我写作业的时候,他都安分地等在旁边,要么打游戏,要么看我看不懂的合同。
等到我写完作业,他就会立马将我怀里一捞。
开始独属于他的亲密时刻。
我倚在他的肩上,热得发烫,听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几分悸动,几分依赖。
和顾峥谈恋爱,挺爽的。
人前我们是没有丝毫交流的陌生人,人后则各种亲昵缠绵。
只是让我困惑的是,他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分手的意愿。
他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18
新年,家里来了很多亲戚,进行每年的流程——攀比各自的小孩。
话题最终绕来绕去又绕到了沈枝月身上: 我们孩子哪比得上枝月,这小姑娘从小就拿第一吧?听说她上次联考还是全市第!我妈嘴都快笑烂了: 枝月啊,从小就是我们的骄傲。
沈枝月有些心虚,但很快扬起得体的笑。
这次的期末联考,第一的是我,而她的成绩,排名掉到了全校三百开外,全市更是两万多名。
只是在班主任打电话给我妈的时候说了句: 你家孩子这个势头下去,状元都是有可能的。
我妈先入为主地认为,考得很好的那个肯定是沈枝月。
沈枝月笑着说: 我会好好加油的,妈妈。
有亲戚特别喜欢沈枝月: 枝月这小孩看着真是好,学习那么好还会那么多的才艺,全面发展。
那亲戚的视线移到沈枝月身边的我的身上,笑容一僵,最终委婉地说: 老二也挺好,文静。
我妈冷哼: 什么文静,是孤僻,我也愁啊,我家老二要是能比得上枝月一点儿,我就能省心多了
没有亲戚会问我排多少名,考多少分。
我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亲戚又笑: 能吃也是福,起码健康。
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一种觉得我很丢人的,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我的眼神。
我血压有些高,想开口解释: 其实我期末……
沈枝月一把抓住我妈的胳膊撒娇: 妈妈,我想吃姐姐面前那个清蒸鲈鱼……
妈妈的视线被她夺走,连带着我面前的菜也被转到她的面前。
沈枝月一脸幸福地开始吃鱼。
妈妈你真好。
我妈捏了捏沈枝月的脸: 小馋猫,喜欢妈妈下次还给你做。
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借口吃饱了,回了房间。
客厅里阖家欢乐的热闹从不属于我,年年如此。
早就习惯了。
沈枝月借着上厕所的工夫,来到我房间,看着我拿出作业本,她笑了。
姐姐,你可别怪我冒领了你的成绩,这只是一次全市联考,排名说明不了什么的,以我的天分,下学期全力学两个月也就追赶上你了,高中我都没有用过功,全市第一我从小到大都考腻了。
她戳了戳我的脸: 你呀,就别说些找不痛快的话出来哗众取宠了。
她走了出去。
关门前,我听到她明媚的声音。
妈妈,姐姐说她吃饱了就不出来了,她要学习
我妈毫不在意: 都说了让你别叫她,装模作样的,什么时候不能学,非得大过年地捧着作业,也没见她考多少分。
声音被隔绝。
我鼻子一酸,情绪多少还是有被牵动到。
手机嘀嘀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
顾峥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女朋友,吃完年夜饭了吗?
嗯。
他腔调懒洋洋的,但又带着诚恳: 那,女朋友看烟花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 政府禁烟。
那我申请和女朋友一起看 2025 的第一场烟花可以吗?
……
19
顾峥口中的带我看烟花,是在直升机上。
顾峥牵着我登上直升机,坐定后,直升机缓慢升空,城市景象在脚下铺开,高楼大厦瞬间变得渺小。
我趴在机窗上往外看。
远处夜空,烟花如梦幻般的花朵接连绽放,光芒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又迅速化作无数星火纷纷扬扬飘落,转瞬即逝。
顾峥将白色围巾缠绕住我因为冷风灌进瑟缩的脖子,和我贴近。
小渡同学,喜不喜欢?
喜欢。
我点头。
视线望向窗外。
那样盛大,那样美好。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广阔,和顾峥究竟和我的差距有多大。
我伸出手,试图触碰烟花。
可我如此渺小。
我连地铁都不会坐,因为我们这个小县城连地铁都没有,出门甚至不会选择打车,只会等半小时一趟的环城公交。
顾峥从包里掏出一条项链,凑近为我戴上。
新年快乐。
他吻住我,忘情时将我揉进怀里声音哑到极致。
不许弄丢,弄丢的话,我会生气的。
这是顾峥第一次真正送我礼物。
回到家,我在镜子前端详这条项链。
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知道灯光下跳跃的光和细腻的各种纹路,实在漂亮。
而宝蓝色的钻里侧,有一个顾字。
应该价值不菲。
我面无表情地收起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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