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养崽的那些年

他资助男大，我帮扶女学生。

为此经常和他扯头花到深夜。

我: 听说你那个才拿了国奖?不好意思，我们保研北大了。

他哼了一下，嗤笑: 消息落后了吧，我们拿的是全奖美硕。

我气得发了个小狗掀桌的表情。

死对头扬扬得意。

后来，得知他的小白杨男大和我的小白花乖乖女在操场拉小手时，

我和他同时发出尖锐爆鸣。

1

凌晨一点手机震动。

我勉强睁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瞬间清醒——沈砚。

这死对头，半夜不睡又来添堵?

喂?

我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耐烦。

沈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欠揍:

林总监，通知你一声，程杨拿了 MIT 全奖。刚收到 。ffer。

睡意瞬间蒸发

程杨?他资助的那棵小白杨?

呵我冷笑，立刻反击:

巧了，苏苗保研北大的通知，下午刚到我邮箱，热乎的

扳回一城的快感刚升起。

沈砚轻飘飘地回应，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林总监。我们拿的是，MIT，全奖。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尾音上扬，低音炮秒变太监音。

一股火直冲脑门，又输了。

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点开置顶的沈狗聊天框，手指翻飞:

我: 沈砚你故意的

我: MIT 了不起?我们苗苗保的可是北大根正苗红

顺手甩过去一个小狗掀桌子.jpg。

沈狗: 呵。无能狂怒?

沈狗: 早点睡，都看到你的皱纹了。

附带一个标准的阴阳怪气的微笑.jpg。

我气得肝疼。

沈砚，你给我等着

明天就给苗苗加码

必须全方位碾压那棵小白杨

带着满脑子复仇计划刚迷糊过去。

清晨六点，手机又炸了。

这次发信人是苏苗的室友小薇。

当初为了全方位了解苗苗状态，好与沈砚见招拆招。

我主动加了她，美其名曰关心生活。

小薇发来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小薇: 晚姐紧急情况苗苗好像谈恋爱了物理系那个程杨昨晚在操场，我亲眼看见的。

照片有点糊。

还是能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靠得很近，手牵在一起。

嗡的一声。

大脑一片空白。

恋爱那是人能谈的吗?

还和我精心呵护的小白花谈?

这又是沈砚的什么招数

对沈砚的愤怒、对苏苗的震惊、还有一丝被背叛的荒谬感。

各种混乱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我砸钱砸资源培养的学霸小白花，转头就被死对头的小白杨拱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上了发条一样。

首先，稳住小薇这个情报源。

我: 小薇，收到。谢谢你告诉我照片还有别人看到吗?

小薇: 应该没有吧晚姐，我路过看到的。苗苗最近是有点不一样，总抱着手机笑......

我: 嗯，我知道了。这事你先别跟苗苗提，我怕影响她状态。她保研刚定，关键时期。

小薇: 明白的晚姐你放心

接着，刺探敌情。

沈砚那个疯子现在在干嘛?

暴跳如雷?还是在给他的小白杨打电话咆哮?

我点开那个沈狗的聊天框。

最新消息停留在昨晚我发的小狗掀桌.jpg和他那个嘲讽的微笑.jpg上。

呵，装死?还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我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先发制人。

发个你儿子拐了我闺女过去?

不行，太掉价，显得我多在意似的。

下一秒，手机的嗡嗡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屏幕上闪烁着沈狗两个字。

现在接?除了互喷脏话和高分贝的爆鸣，还能有什么?

我需要冷静……个鬼啊

我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下一秒，两声几乎同步的、充满惊恐和崩溃的尖锐爆鸣声响彻夜空。

啊——

啊——

2

冷静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

我准备去趟苏苗的学校。

刚准备出门，苏苗的信息不请自来。

苗苗: 晚姐，早呀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笑脸.jpg]

我: 早。心情不错?[微笑.jpg]

苗苗: 嗯嗯昨晚跟同学讨论课题，收获特别大感觉思路清晰了好多[开心转圈.jpg]

讨论课题讨论到操场上手牵手?

我捏着手机，指关节发白。

小骗子。

明明答应我读书期间不谈恋爱的。

沈砚的狡猾是不是会隔空传染?

车子刚驶出地库，沈砚的信息发来。

沈狗: 在哪?

言简意赅，带着他特有的命令式口吻。

我翻了个白眼。

我: 关你屁事?

沈狗: 学校。见面。

沈狗: 操场课题讨论的事，聊聊?

果然，两个小孩的说辞一致。

看来小薇的情报很准，沈砚那边估计也收到了线报。

他肯定也安插了眼线。

这个控制狂

我心里冷笑一声，手指飞快。

我: 正有此意。东门咖啡馆，半小时后。

沈狗: 行。

半小时后，我杀气腾腾地推开学校东门那家咖啡馆的门。

眼神一扫，就锁定了角落靠窗的位置。

沈砚已经到了。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休闲西装。

这厮任何时候都人模狗样。

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

窗外的斜对面，正好能看见学校的大门。

直通操场。

他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侧脸线条绷得死紧。

虽然看不到正脸，但那股低气压，隔着几米远我都能感觉到。

哼，装深沉?

心里指不定怎么惊涛骇浪呢

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把包往旁边椅子上一扔。

说吧，沈总。

我双臂环胸，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

你家那棵小白杨，到底给我家小白花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砚缓缓转过头。

他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眼下有熬夜的淡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看到我，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熟悉的怒火，但似乎还压着点别的什么。

焦躁?或者，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目光锐利得像刀子，直接反杀:

林总监，不如先解释一下，你资助的乖乖女，是怎么学会在操场深入探讨课题的?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

我刚要拍桌子反击，眼角余光却猛地瞥向窗外。

操场的入口处，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出来。

阳光下，苏苗笑靥如花，程杨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那氛围，那亲昵感……瞎子都能看出来。

沈砚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我们两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

此刻却像抓早恋高中生的家长，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

死死盯着操场边那对浑然不觉的小情侣。

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俩压抑的怒火和无声的咆哮。

3

咖啡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令人难以呼吸。

行了。

沈砚的声音低沉得吓人，率先打破沉默。

他收回视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锁住我，里面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

林总监，这就是你精心培养的成果?专心学业?嗯?

被他一刺，我瞬间炸毛:

沈砚你少倒打一耙

分明是你家那棵小白杨心思不正MIT 全奖到手就膨胀了?跑来祸害我家苗苗

祸害?

沈砚冷笑，指尖重重敲在桌面:

程杨的履历、能力、前途，哪一点比不上苏苗?我看是某些人护犊子过了头，真当自己养了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你放屁

我差点拍案而起，引来旁边桌的侧目。

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沈砚，我们现在互相指责有用吗?照片拍了，人也看见了

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下去?

做这么愚蠢，内耗的事情?

我实在说不出谈恋爱三个字，仿佛那是潘多拉魔盒。

沈砚沉默了几秒，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端起那杯早已冰凉的咖啡，又放下。

终于，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极不情愿的冷静:

你说得对。内耗，愚蠢。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盛满讥诮或怒火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既然我们目标一致。

那就好办了。

暂时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让他们专注眼前关键期。

苏苗保研公示最后一周，程杨签证敏感专业背景审查下周开始。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节外生枝。

我心头一紧。

他说得没错，这正是我最大的担忧。

保研公示期，一点负面传闻都可能被放大。

程杨那边更是，敏感专业签证。

恋爱关系，一旦破裂，对事业肯定会完成毁灭性打击。

这风险太大了

所以?

我盯着他，知道他有下文。

所以，

沈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部署战略般的冷酷。

单方面施压效率低下，容易引起逆反。

我们需要……合作。

合作?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比苏苗程杨结婚还惊悚

毕竟，十年来我们都是死对头。

合作这两个字，仿佛天方夜谭。

暂时的、策略性的。

沈砚强调，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基于共同利益和威胁。制定计划，同步执行。

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理智告诉我，这老狐狸说得对。

单打独斗，我们俩加起来百个心眼子也未必斗得过两个陷入热恋的年轻人。

……行。我咬着后槽牙挤出这个字，什么计划?

沈砚的指尖在桌面虚敲。

第一，我立刻给程杨安排一个紧急项目，把他钉死在实验室和校外。

你，给苏苗找个绝佳的实习机会或封闭式学术研讨，地点……离学校越远越好。

我立刻接上。

没问题我认识一家顶尖律所，正缺短期实习生，离学校三十公里，加班是常态

很好。

沈砚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第二，我们各自给苗苗和程杨传递信息: 对方最近非常非常忙，压力巨大，情绪不佳，暂时不适合被打扰。

我立刻举一反三。

明白我会告诉苗苗，程杨为了签证忙得焦头烂额，脾气暴躁，让她别添乱。

沈砚: 我会告诉程杨，苏苗保研公示期压力山大，一点干扰都可能前功尽弃，让他克制点别联系。

他顿了顿，第三，密切关注他们可能的见面时间地点。一旦发现苗头，我们碰巧出现，用正当理由比如把人带走。

成交

我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像签署魔鬼契约般，为了孩子的前途暂时停火，一致对外

沈砚看着我的手，眼神复杂，最终也伸出了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我们同时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到。

行动吧。

沈砚站起身，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精英模样，随时互通有无。

我扯出一个假笑: 放心，盟友。

兵分两路。

我立刻打电话给那家律所的朋友，三言两语搞定了苏苗的紧急实习。

又火速发信息给苏苗。

苗苗: 啊?下午就去?这么急?晚姐…我…

我: 急才说明重要保研后更要积累顶级履历别犹豫车在楼下接你了加油我看好你

不由分说，斩断她说不的退路。

搞定苏苗，我立刻给沈砚发消息。

我: 小白花已成功调虎离山，律所封闭项目，至少一周。你家小白杨呢?

很快，沈砚回复。

沈狗: 小白杨已『自愿』接下郊区环保监测站数据核查，信号差，往返不便，归期未定。

附带一个定位截图，果然在鸟不拉屎的远郊。

很好

首战告捷

我和沈砚的效率，堪称反恋爱联盟的教科书

我靠在椅背上，刚想松口气，手机又震了。

是小薇。

小薇: 晚姐最新消息苗苗姐被律所车接走了，但她走之前…偷偷把程杨学长送她的那个超可爱的宇航员钥匙扣，小心翼翼放包里了感觉…好珍视的样子哦[捂嘴笑.jpg]

宇航员钥匙扣?

还珍视?

我精心呵护资助的小白花，一个钥匙扣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好心情瞬间消失

真是信了沈砚的邪。

三招一点屁用都没有。

在青春期的荷尔蒙和这点小浪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沈砚紧跟着发来一条，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挫败。

沈狗: 林晚，我们是不是……低估了对手?

我看着这条消息，一股强烈的不妙预感涌上心头。

4

一连几天。

沈砚那句低估了对手像根刺，扎得我坐立难安。

这些小年轻的花招，威力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

我立刻给律所朋友追加指令:

王律，给苏苗的任务再加码

最好让她忙得连吃饭睡觉都想不起，更不要说看手机。

对，就是现在那个跨国并购案，所有基础材料都丢给她梳理。

告诉她，这是考验

为了苗苗的前途，当回恶人我也认了。

几乎是同时，手机一震，沈砚的消息也到了。

沈狗: 基站设备意外故障，数据需要全部手动重录。程杨未来 72 小时，别想摸到手机。

狠还是沈狗狠

我默默点了个赞。

接下来的两天，世界似乎清净了。

小薇汇报苏苗在律所忙得脚不沾地，黑眼圈都出来了。

沈砚那边也风平浪静。

我和他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高效的同盟联系，互通有无，全是冰冷的情报。

我: 小白花今日工时: 14 小时。状态: 疲惫但亢奋。无异常通讯。

沈狗: 小白杨今日工时: 18 小时。状态: 肉眼可见的暴躁。无异常通讯。

还附了张程杨顶着鸡窝头、对着电脑屏幕一脸生无可恋的偷拍照。

很好。

高压政策初见成效。

我和沈砚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那一丝阴险的满意。

然而，就在我放松警惕，以为胜券在握的第三天下午。

小薇向我报告，她偷看到苗苗抱着手机在哭。

我头皮一炸，立刻拨通沈砚的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砚

你家小白杨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信号吗?苗苗抱着手机哭呢

电话那头，沈砚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真实的错愕。

不可能监测站那边确认过，基站损坏，别说数据，电话都打不出去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咬牙切齿。

……除非他用卫星电话。项目组确实配了一台紧急联络用的

卫星电话?

用公家资源谈恋爱?

这小子胆儿够肥啊

我气得眼前发黑。

沈砚管好你的人

他完了。

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寒冰，我马上处理。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我这边也坐不住了。

苗苗哭了?程杨那个混蛋到底发了什么?

必须立刻安抚

顺便套话。

我立刻拨通苏苗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声音果然带着浓重的鼻音: 喂……晚姐?

我不由分说，搬出犒劳大旗。

又发信息给沈砚。

我: 你立刻马上把你家那个小白杨给我弄过来当面对质

沈狗: 收到。人已在路上。

半小时后，我踏入咖啡馆。

苏苗已经坐在角落，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刚走过去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

沈砚来了。

他身后跟着程杨。

程杨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脸上还沾着点可疑的灰痕。

眼神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焦急，一进门就锁定苏苗，快步走过来。

苗苗

程杨的声音有点哑，带着心疼。

程杨学长?

苏苗猛地抬头，看到程杨的瞬间，眼圈更红了，惊讶中带着欣喜。

沈砚冷着脸在我旁边坐下，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我和他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开审的决心。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家长的姿态。

苗苗，刚才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晚姐不放心。正好……沈总和他学生也在附近，就一起坐坐。

我故意忽略程杨那副逃难似的尊容和沈砚杀人的目光，看向苏苗，跟晚姐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项目太辛苦?

苏苗咬着嘴唇，看了一眼程杨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没…不是项目…是…是程杨学长他…

我发消息吓到她了。

程杨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愧疚，但异常坦荡。

他看向我和沈砚，眼神清澈却坚定，沈老师，林老师，对不起，我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