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秦砺三年，却在结婚典礼上坠海身亡。
只因我是个搞事业的商业间谍，任务完成必须消失。
可传言中凉薄无情的秦爷疯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
两年后，我易容换身份，成了他死对头的新秘书。
没曾想竟偶遇秦砺，他盯着我的侧脸，眯了眯眼:
我们是不是见过?
1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码头空旷，只有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我站在黑暗里，听着手机里老大冰冷的声音:
任务完成，立刻撤离，别留痕迹。
嗯。
我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笑了笑。
可惜了。
明天的婚礼，要变成葬礼了。
秦砺的婚礼。
我的葬礼。
2
回到大厦顶楼，我走到落地窗前。
这座城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繁华得如同一个巨大的梦境。
看什么呢?秦砺从后面抱住我。
在看这座城市。
也许是最后一次从这个角度俯瞰这座城。
我轻声说: 以前从没觉得，这里的夜景这么好看。
他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天天一起看。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
明天之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家?
我没有家。
秦砺似乎察觉到我瞬间的僵硬，扳过我的身体。
深邃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我。
怎么了?婚前恐惧症?
A 市秦家的掌权人，秦砺。
外界传言，他生人勿近，手段狠厉。
是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要不是我曾经为他挡过一刀。
在他冰冷的心防上撬开一小道缝隙。
我也完不成这艰巨的任务。
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我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有点吧。
毕竟，明天就要嫁给秦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了，有点紧张。
他被我的话逗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
傻瓜，紧张什么?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交给我。
3
秦砺的吻落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我淹没。
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与他沉沦。
我攀上了他的手臂，踮着脚尖回应。
秦砺没料到我那么主动。
更用力将我嵌在怀中。
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急速旋转、模糊。
唇齿交缠间，彼此疯狂地放纵。
……
许久，我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他支起身，指腹温柔地擦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润。
声音带着一丝情欲未褪的暗哑:
还要不要?
我闭着眼，无声地点头，又像是摇头。
他低笑起来，小心地将我抱起，走向卧室。
又是一场极致的荒唐与沉沦。
秦砺……我几乎是呢喃着吐出他的名字。
遥遥。秦砺的动作越发用力，低沉嗓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是你的。
4
游轮甲板，场面盛大，宾客云集。
甲板上铺满了象征纯洁的白玫瑰，随处可见精心布置的细节，无一不彰显着新郎的用心。
秦砺的眼里满是自豪: 喜欢吗?
很美。我由衷地说。
一切都很顺利。
在众人的祝福下。
我们完成了所有仪式。
晚上点，烟火表演准时开始。
绚烂的烟火准时在夜空中绽放。
将海面和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五彩斑斓。
热闹气氛达到了顶点。
秦砺显然心情极好。
对于来敬酒的人几乎来者不拒。
这个平日里冷漠高傲的男人。
今天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我站在甲板边缘，远远望着他。
口袋里的发信器震动了一下。
接应的人，已就位。
两个穿着黑色侍应生服饰的人，将手搭在我肩上。
我深吸一口气，配合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放开我你们是谁
救命啊
几个保安立刻被吸引过来。
秦砺几乎是第一时间转头，脸色瞬间变了。
他慌乱地冲过来: 遥遥
宾客们都注意到了骚动。
惊呼声四起。
他奋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离我越来越近。
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秒。
绑匪与我一同落水。
坠落的瞬间。
我看到秦砺疯狂地扑向栏杆。
又被身后的保镖死死抱住。
……
冰冷的海水将我吞没。
我熟练地屏住呼吸，脱掉累赘的婚纱。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艘快艇早已静静等待。
发动机声被烟火爆炸声掩盖。
我悄然游到预定的接应点。
被伙伴迅速拉上船。
你还好吗?同伴递给我一条干毛巾和替换的衣物。
我点点头，接过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回头望去。
游轮上的灯光已经变成了搜救的强光，焦急地在漆黑的海面上来回扫动。
隐约还能听到混乱的呼喊声。
秦砺现在一定疯了。同伴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任务成功的得意，他会掘地三尺找你的。
随他吧。我轻声问，接下来去哪?
东南亚，总部安排你去避一阵风头。
快艇在黑暗的海面上疾驰。
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5
秦砺几乎动用了所有资源。
直升机、潜水队、海洋救援专家。
整个海域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传言他如同疯魔，拒绝接受我已经死亡的事实。
但两年后，他突然宣布，所有搜寻行动都停止。
没有官方声明，没有公开解释。
紧接着，秦氏集团发布消息，秦砺将与 A 市老牌豪门沈家联姻，未婚妻是沈家千金沈知意。
新闻配图上，他和那位沈小姐站在一起，神情平静而疏离。
他终究是秦砺。
冷静、理智，永远懂得权衡利弊。
我自然而然地认为。
秦砺应当是放下了。
阿遥。组织的联络人走进房间，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将手机放下，接了过来。
这是新任务?
是的。联络人点燃一根烟，老大要你渗透进周氏，获取周氏与欧亚那边的交易记录。
我打开文件扫了一眼，皱起眉:
周临轩是秦砺的主要商业对手。
正是如此，组织认为你很适合这个任务。
为什么?
老大原话，你连秦砺都能搞定，搞定周临轩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抬起头，目光如炬: 我可以拒绝。
联络人满不在乎地笑了下:
想想你妹妹。
好。我攥紧拳头，垂下眼眸，我接。
6
一周后，我化名为易娆，再度出现在 A 市。
金融硕士，海外归来，能力出众。
凭借这份完美的履历和面试时的出色表现。
我毫不费力地通过了周氏集团的层层筛选，成功应聘为董事长周临轩的私人助理。
周临轩空有野心，却志大才疏，性格自大又愚蠢。
比起秦砺的睿智多疑。
周临轩简直不堪一击。
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取得了他的基本信任。
开始接触到一些集团内部的事务。
在周氏工作的第六周。
我陪周临轩参加商业酒会。
大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周临轩挽着我的胳膊，和一位地产老板寒暄。
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有些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扫过人群。
然后，我的目光倏然定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宴会厅的另一端，灯光璀璨的中央，刚进门便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不是秦砺是谁?
两年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
迫人的气场却只增不减。
他正微微偏着头，听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我几乎是立刻别开了视线。
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香槟。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
冷静。
明遥，你现在是易娆。
有完美易容术的加持。
加上这两年刻意改变的体态和气质。
他不可能认出你。
然而，秦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很短暂的一瞥。
然后，他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听着身边人的汇报。
我暗暗松了口气。
他果然没认出来我。
呵，那不是秦砺吗?周临轩也注意到了他，语气里立刻充满了不屑和酸溜溜的味道，装模作样。
他凑近我耳边:
你应该知道他吧，前两年办婚礼，死了个老婆，他和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了两年，把海都快翻过来了。
奇怪的是，人怎么都找不着，最后只找到一枚戒指。
然后呢?我问。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呗周临轩耸耸肩，前阵子突然就不找了，还火速跟沈家订了婚。听说啊，他一直把那枚戒指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呢。
我: 哦……
周临轩拉着我的手:
走，我们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不了吧。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拒绝。
但被周临轩半推半就朝秦砺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距离在缩短。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我能看到他衬衫领口下。
隐约露出的项链的一角。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秦总，别来无恙啊。周临轩热情洋溢地伸出手。
秦砺转过身，深不见底的目光掠过周临轩。
又短暂地看了我一秒。
然后与周临轩象征性地握了握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总。
这位是?他礼貌性地问了一下。
周临轩立刻得意地介绍: 哦，我新来的秘书，易娆。易秘书可是高材生，能力特别强，帮了我大忙了
易小姐。秦砺再次看向我，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秦总。我勉强扯出一个职业笑容。
7
应酬了几句，我找了个借口，暂时脱离周临轩。
刚才那一幕，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耗费我巨大的心神。
我需要一点时间静静。
洗手间明亮的灯光下，我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妆容和脸上的易容贴片。
完美无瑕。
这张脸，和过去的明遥，只有三分相似，还是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出的轮廓。
更多的，是截然不同的五官组合与气质。
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对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感到陌生。
整理好情绪，我推开洗手间的门。
刚走出去没两步，一个人影忽然从侧面走来。
我下意识地想避开，但对方似乎是故意的，脚步一错，正好撞在了我的肩膀上。
力道不小。
我踉跄了一下，手中的小巧手包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包里的东西散落出来，口红、粉饼、纸巾，滚了一地。
抱歉。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猛地抬头。
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秦砺站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了我。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弯腰伸手去捡地上的东西。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却比我更快。
捡起了那支滚落到他脚边的口红。
我伸手去拿。
他却闪躲了一下，微微抬手，避开了我的手指。
易小姐也用这个牌子的口红?
我镇定自若:
大牌子，色号多，很多人都用。
秦砺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扫过我光洁的肩部。
那里，曾经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是我为他挡下致命一刀时留下的印记。
我为了让他愧疚，总借口不想再痛一次，所以不去做疤痕手术。
后来，组织请来了顶级医生，花了一年时间才将它去除。
收回视线，秦砺才缓缓开口。
我的亡妻，生前也钟爱这个牌子。
我心头微刺，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踮着脚尖，趁他不备将口红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是吗?那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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