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煌的剑,架在了凤清音的脖颈上——而他三个呼吸前才刚认识她。
北风如刀,卷起刑场上的沙尘,带着血腥气扑入口鼻。
高台之上,几名穿着故国服饰的忠臣头颅己然落地,血染红了斑驳的石板。
玄煌被迫跪在最前方,眼睁睁看着,形容枯槁,眼眸深处是一片死寂的寒潭。
他曾是显赫的太子,如今只是敌国俎上鱼肉,一个被废黜、被遗忘的凡间质子。
马蹄声杂沓,又一辆囚车驶入这片血腥之地。
周围的喧哗声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猎奇与恶意。
囚笼中,一道素白的身影倚栏而立,即使发髻散乱、衣衫染尘,也难掩其天生贵气与绝代风华。
那是凤清音,因血脉不纯而被仙界流放的高贵凤女,此刻竟被当作一件稀罕的“祥瑞”,进献给这座凡间帝国的皇帝。
押送的军官满脸横肉,目光淫邪地在凤清音身上扫过,讨好地看向监斩的贵族:“大人,这仙界来的妞儿果然不同凡响,不如先让兄弟们开开眼?”
哄笑声西起。
军官得意洋洋,伸手便欲扯向凤清音的衣襟。
就在那肮脏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凤清音的前一瞬,异变陡生!
原本跪伏在地、如同失去所有生机的玄煌,竟如蛰龙惊起,身形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挣脱束缚,又如何夺过身旁一名士兵的佩剑。
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冰冷的剑锋己紧贴凤清音纤细的脖颈,持剑的玄煌,眼神锐利如刚刚出鞘的凶刃,与之前的死气沉沉判若两人。
全场哗然,敌国士兵纷纷拔刀怒喝。
凤清音瞳孔微缩,看着这个突然发难、挟持自己的陌生男子,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绝境,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玄煌对周围的刀剑视若无睹,他仰头,对着空无一物的苍穹嘶声咆哮,声音沙哑却穿透云霄:“老泥鳅!
你再不出手,我就拉着这唯一的‘变数’一起死——!”
老泥鳅是谁?
凤清音为何是变数?
这没头没尾的怒吼,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拿下他!”
监斩官厉声下令。
数名敌国高手气息爆发,如鹰隼般扑向玄煌。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苍老而威严的龙吟,似有若无,竟自玄煌体内深处响起,虽微弱,却带着无上位格的压制力,让扑来的高手身形齐齐一滞。
几乎同时,凤清音被剑刃压着的肌肤下,一抹极淡的金芒自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她无视颈间的利刃,微微侧首,清冷的声音低得只有玄煌能听见:“东南三步,是生门。”
玄煌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揽住凤清音的肩膀,脚步诡异地向东南方踏出三步。
恰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刀光劈落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
敌阵合围的杀局,因这看似随意的三步,竟真的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缝隙。
苍老龙吟余音未散,敌国高手惊疑不定,而玄煌与凤清音,这对刚刚以最诡异方式结识的落难龙凤,己置身于刀枪剑戟的重重包围之中,唯一的生机,指向那片未知的东南山林。
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彻底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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