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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厌拼音

沈观棋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食不厌拼音》是大神“沈观棋”的代表沈安乐墨痕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沈安乐是被一股清苦药气熏醒意识模模糊眼皮重逾千粘得死耳边是嗡嗡的杂好像隔着一层水幕似听不真渐渐那嗡嗡声沉淀下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布料摩擦的窸还有压得极低的说话“墨水……水换温娘子怕”“雪团姐这药……喂不下去?看起来比黄莲还苦三”“噤声!仔细吵着娘再苦也得夫人日日问着的……”声音年带着小心翼沈安乐努力掀开一丝眼光线刺...

主角:沈安乐,墨痕   更新:2025-09-22 15: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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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乐是被一股清苦药气熏醒的。

意识模模糊糊,眼皮重逾千斤,粘得死紧。

耳边是嗡嗡的杂音,好像隔着一层水幕似的,听不真切。

渐渐地,那嗡嗡声沉淀下去,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布料摩擦的窸窣,还有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墨痕,水……水换温些,娘子怕烫。”

“雪团姐姐,这药……喂不下去?

看起来比黄莲还苦三分。”

“噤声!

仔细吵着娘子。

再苦也得喂,夫人日日问着的……”声音年轻,带着小心翼翼。

沈安乐努力掀开一丝眼缝。

光线刺进来,模糊一片,只觉眼前影影绰绰,晃动着两个淡色的影子。

她用力眨了眨眼,视野才渐渐清晰。

头顶是……一顶帐子?

藕荷色的软烟罗,细密地织着缠枝莲的暗纹,被帐顶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钩松松挽起。

帐幔垂下的流苏,是细细的米粒珍珠串成的,随着透进来的微风,轻轻晃着。

视线再抬高些,是雕花的承尘,繁复的卷草纹样层层叠叠,深红色的木头泛着光泽。

这不是她那间租来的、西面白墙贴着褪色励志海报的十平米出租屋。

巨大的陌生感和疲惫,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额角,手臂却酸软得抬不起来,只微微一动,便牵得全身骨头缝里都泛出绵密的酸痛。

“哎呀!

雪团姐姐快看!

娘子的眼睫动了!”

那个跳脱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喜。

有脚步声立刻靠近床边,一张圆润温和的脸庞映入沈安乐尚有些涣散的视野里。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插着一支素银嵌米珠的小簪,眉眼干净,眼神里透着关切。

“娘子?

娘子可是醒了?”

自称雪团的丫鬟俯下身,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怕惊扰到她。

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沈安乐掖了掖滑到肩下的锦被边缘。

那被子……触手滑腻温软,沈安乐混沌的脑子艰难地运转着。

不是她盖惯了的法兰绒毯子,也不是商场打折买的纯棉被套。

这料子细腻,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又带着丝绸没有的厚实暖意。

被面是深深浅浅的秋香色,绣着大朵大朵的折枝玉兰,花蕊用金线细细勾勒。

另一个穿着杏子红比甲、梳着同样双丫髻的丫鬟也凑了过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欢喜:“阿弥陀佛!

娘子可算醒了!

这都昏沉沉睡了三天了,可吓死婢子和雪团姐姐了!”。

三天?

沈安乐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水……”她用尽力气,挤出这个字。

“水!

快!”

雪团立刻吩咐。

墨痕动作麻利地转身,倒了一小杯水,递到雪团手里。

雪团接过杯子,小心地递到沈安乐唇边。

微温的水浸润了干涸的喉咙,沈安乐贪婪地小口吞咽着,几口温水下去,喉咙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稍缓解,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冲入脑海!

巨大的信息流让她眼前一黑,几乎再晕厥过去。

工部员外郎沈大人……嫡女……沈安乐……八岁……落水……高烧不退……前世的记忆也并未消失。

永远做不完的PPT,深夜加班后便利店冰冷的饭团,银行卡里永远赶不上房租上涨的余额,还有那场意外降临的车祸……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在剧烈的头痛中疯狂地撕扯、碰撞、融合。

她仿佛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一半是现代那个奔忙到麻木、最后被车轮碾过的小社畜;另一半,是此刻躺在这锦绣堆里、娇生惯养却病弱不堪的八岁官家小姐。

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翻涌上来,沈安乐侧过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胃里空空如也,只有方才喝下的几口水,吐都吐不出来。

“娘子!”

“快!

拿漱盂来!”

雪团和墨痕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雪团一边轻柔地拍抚着沈安乐单薄颤抖的脊背,一边急声吩咐墨痕。

墨痕飞快地取来一个银质漱盂捧过来。

干呕了好一阵,沈安乐才虚脱般倒回枕上,大口喘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连眼尾都逼出了一抹脆弱的红。

“我的儿!

可是又难受了?”

一个带着哭腔、急切又温柔的女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门帘被掀开。

一位三十许的妇人疾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家常的湖蓝色缠枝莲纹缎面交领袄,下系一条素雅的月白百褶裙,乌发挽成优雅的圆髻,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的凤头步摇,凤口衔下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面容秀丽温婉,此刻却布满了焦灼与心疼,眼圈泛着明显的红晕,显然是哭过不久。

这便是沈安乐的母亲,工部员外郎沈大人的夫人,林氏。

林夫人几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伸手就探向沈安乐的额头。

“谢天谢地,热总算是退了……”林夫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一半,但看着女儿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小脸,刚刚放下的心又揪紧了。

“怎么又呕起来了?

是药太苦了?

还是哪里又不舒服?

快告诉娘!”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丝帕,无比轻柔地替沈安乐擦拭额角的冷汗和眼尾的湿意。

沈安乐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溢满担忧的美丽面孔。

属于“沈安乐”的记忆里,这面容总是带着慈爱的笑容,会温柔地唤她“阿乐”,会在她撒娇时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尖。

她的记忆里,关于“母亲”的记忆,一片模糊。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胸腔里激烈冲撞,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喉咙再次哽住,泪水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泪。

这眼泪瞬间击溃了林夫人。

“阿乐!

娘的阿乐!”

林夫人的眼泪也立刻跟着掉了下来,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连人带被拥入怀中,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她的怀抱温暖、柔软,带着好闻的气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母亲的独特馨香。

“不怕了,不怕了,娘在这儿呢!

都过去了!

那该死的池塘,娘己经命人填平了!

再没人能害着我的阿乐了……”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手臂收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怀里的女儿就会再次消失。

沈安乐僵硬的身体,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一点点软化下来。

脸颊贴着母亲柔软的衣料,泪水无声地流淌。

前世种种,如同褪色的旧画,在泪水中模糊、远去。

这拥抱如此真实,失而复得的珍视感,是她前世人生里从未拥有过的。

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这陌生而温暖的怀抱里。

小脸上泪痕交错,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心。

林夫人抱着女儿,感受到怀中小小身躯不再紧绷,呼吸也趋近平稳,悬着的心才终于又落回实处。

她轻轻拍抚着女儿的背,如同安抚初生的孩子,嘴里喃喃着:“好了,好了,阿乐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怀抱,用帕子仔细地、一点一点擦干女儿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

“雪团,”林夫人转头吩咐,“去小厨房看看,给娘子煨的冰糖燕窝粥好了没有?

让清淡些,只放一点点糖提味就好,娘子脾胃还弱,受不住甜腻。”

“是,夫人。”

雪团立刻应声,屈膝行了一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林夫人又看向墨痕:“墨痕,去把药再温一温,等会儿娘子用了粥,略歇一歇,就服侍娘子把药喝了。

仔细着温度,别烫着也别凉了。”

她顿了顿,看着沈安乐苍白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那药……是苦了些,让周妈妈再准备一小碟子蜜渍金丝枣,给娘子压压苦味儿。”

“婢子明白!”

墨痕应道,也麻利地退下去准备了。

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林夫人坐在床沿,握着沈安乐的小手。

她细细端详着女儿的脸,目光一寸寸地抚过那失了血色的唇瓣、微蹙的眉头、紧闭的眼睫下淡淡的青影。

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阿乐,”林夫人的声音放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次真是把娘吓坏了。

落水后,你小脸青白,叫也叫不应……”她说着,眼圈又红了,连忙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幸亏你爹爹请了太医院的李院判来,施针用药,守了你一天一夜,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菩萨保佑,祖宗保佑……”她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沈安乐的额头,将那几缕被冷汗濡湿的碎发温柔地拨开,“往后可再不能这样吓唬爹娘了,知道吗?

想要什么花儿朵儿,让丫鬟们去采,万不可自己往水边去,记住了?”

沈安乐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

属于原主的记忆里,似乎确实有池塘、有失足滑落的惊慌失措和冰水刺骨的绝望。

她此刻只觉得全身乏力,连点头都耗尽了力气。

林夫人见她如此虚弱,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

窗外,日影西斜,金色的光芒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斜斜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雪团端着一个红漆描金的托盘回来了。

托盘中央,是一只精巧的定窑白瓷盖碗,胎质细腻,釉色莹白温润如凝脂。

碗盖严丝合缝地盖着,一丝热气也未见溢出。

“夫人,娘子,粥好了。”

雪团轻声禀报。

林夫人点点头:“端过来吧。”

雪团将托盘放在床边一个紫檀木雕花的小几上,揭开碗盖。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那碗粥。

林夫人接过雪团递来的另一个素白小瓷勺,在碗里轻轻搅动了几下,舀起浅浅一勺,半透明的胶质裹着几缕细如发丝的燕窝。

她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递到沈安乐唇边。

“来,阿乐,张嘴。

这是上好的官燕,周妈妈亲自挑毛、细细熬炖了两个时辰,最是滋养润肺。

你刚醒,肠胃弱,吃这个最合适。”

林夫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安乐看着那递到唇边的、晶莹剔透的粥。

腹中空空,饥饿感是真实的。

她张开嘴,将那勺粥含了进去。

预想中的寡淡无味并未出现,异常的甜,没有一丝工业糖精的腻人感。

燕窝本身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只有顺滑如丝绒般的口感。

它不浓烈,不刺激,甚至谈不上有多少“味道”,但它胜在极致纯净的质感和温润滋养的本质。

就像这间屋子,这床锦被,这雕花的窗棂,一切都透着一种无声的、沉淀的、属于这个时代、这个阶层的“奢侈”。

沈安乐机械地吞咽着。

林夫人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喂着。

雪团在一旁,适时地用一块干净温热的湿帕子,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一碗粥见了底。

胃里有了温热的食物,身体似乎也积攒起了一丝微弱的气力。

“真乖,都吃完了。”

林夫人满意地放下碗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墨痕端着一个黑漆描金的小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放着一个同样小巧的青花瓷药碗,碗里是深褐色的药汁。

旁边配着一碟子蜜渍金丝枣,枣子油亮饱满,裹着晶莹的蜜汁。

“药来了。”

墨痕将托盘放在小几上。

林夫人看着那碗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也知道这药极苦。

她端起药碗,自己先尝了一小口,眉心立刻拧紧,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赶紧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

这动作让沈安乐心头一暖,又有些想笑。

“阿乐,良药苦口。”

林夫人深吸一口气,重新舀起一勺药汁,吹凉了些,递到沈安乐嘴边,哄劝道,“忍一忍,喝了它,身子才能好得快。

娘让墨痕备了最甜的蜜枣,喝完就吃一颗,压一压就好了。”

那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味,光是闻着,就足以让舌根发紧。

沈安乐闭上眼,屏住呼吸,苦!

难以形容的苦!

胃里刚刚被燕窝粥安抚下去的酸水,又有了翻涌的趋势。

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硬生生咽了下去,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额上又冒出冷汗。

“快!

蜜枣!”

林夫人急忙道。

墨痕赶紧用银签子戳起一颗金丝枣,飞快地送到沈安乐嘴边。

沈安乐几乎是囫囵着将它吞了下去。

枣子本身的香甜被浓厚的蜜汁包裹,甜得发齁!

甜与苦在口腔里猛烈碰撞,形成一种怪味,非但没有缓解苦味,反而让恶心了。

沈安乐被刺激得眼泪汪汪,只能大口喘气,试图驱散口中那恶心的味道。

林夫人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喝下去了就好。

乖阿乐,真勇敢。”

她示意墨痕把药碗和蜜枣碟子撤下去。

药力似乎开始缓慢地发挥作用,一阵深沉的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

沈安乐靠在枕上,眼皮首往下坠。

林夫人看着女儿恹恹的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

她替沈安乐重新掖好被角,柔声道:“累了就再睡会儿。

娘守着你。”

沈安乐无力地点点头,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彻底昏睡过去。

窗外的天色,己渐渐染上了暮色的深蓝。

精致的闺房内,药香袅袅,锦被温暖,一切都那么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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