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夜,今年二十二,职业是……呃,怎么说呢,灵活就业人员。
主要工作内容是给三流大学的大学生们送温暖——外卖,偶尔也兼职给他们的人生上上强度——当然,目前还只停留在嘴炮阶段。
今天接了个跑腿单,要求送一盒超薄款某蕾斯到市中心的铂尔曼酒店3204房。
啧,光天化日,世风日下!
我一边鄙视这种败坏道德的行为,一边油门拧到底,争取好评——加急单,运费加倍呢!
站在3204房门口,我整理了一下我那件洗得领口都变形的T恤,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一张熟悉又此刻显得无比油腻的脸探了出来。
“哟,送得挺快嘛……”话音戛然而止。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里面那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是我那塑料兄弟,家里有几个臭钱的富二代,王烁。
而我那名义上的未婚妻,李艳,正穿着真丝睡袍,脸颊绯红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手里还晃着杯红酒。
空气凝固了三秒。
李艳的脸瞬间从绯红变成煞白,又由煞白涨成猪肝色,最后猛地闪过一丝破罐破摔的狠厉。
“林夜?!”
她声音尖利,“你怎么在这儿?
你跟踪我?!”
我特么……我看了眼手里的塑料袋,又看了看他俩这造型,气笑了:“我跟踪你?
我这单跑腿费才八块钱,跟踪你?
我图啥?
图你这开门福利辣眼睛?”
王烁一把将李艳搂到身后,用那种看下水道蟑螂的眼神打量着我满是汗渍的T恤和旧运动裤,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送外卖的废物。
怎么,看到你未婚妻在我这儿,受刺激了?”
他特意加重了“未婚妻”和“废物”两个词。
李艳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猛地冲上前,指着我的鼻子:“林夜!
你看到了也好!
省得我再找机会跟你说!
就你这种穷屌丝,送一辈子外卖也买不起这里的厕所!
看看人家王少!
我们早就好上了!
你那娃娃亲就是个笑话!
今天我正式通知你,退婚!
听懂了吗?
是我,李艳,不要你了!”
雨水好像突然变大了,砸在酒店走廊的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因为这操蛋的天气,而是因为眼前这对狗男女那毫不掩饰的羞辱和背叛。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又扔进油锅里煎炸。
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当成傻逼耍了多年的恶心感,疯狂地冲击着我的理智。
“呵……”我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你笑什么?
受不了刺激疯了?”
王烁嘲讽道。
我缓缓抬起头,视线因为某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而有些模糊,酒店走廊那暖黄色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氤氲开,变得光怪陆离。
就在这一片模糊中,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试图看清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视野突然像是没信号的电视,雪花闪烁了一下,然后……王烁那胖子身上的浴巾,李艳身上的真丝睡袍……它们的材质、纹理变得异常清晰,然后仿佛变得……透明起来?
卧槽?!
我猛地甩了甩头,以为是气晕了出现了幻觉。
但视野再次稳定时,那种奇异的“透视感”虽然减弱了,却没有完全消失。
我能模糊地“看”到王烁那被酒色掏空、略显虚浮的身体,以及李艳……算了,看了长针眼。
更重要的是,我似乎能隐约看到他们体内有极其微弱的气流在流动,王烁的杂乱而稀薄,李艳的更是微弱得几乎忽略不计。
这就是武者的“气”?
原来传闻是真的,这个世界真有武者?
而王烁这孙子,居然还练过两下子花架子?
巨大的愤怒和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能力,让我的大脑有点过载。
“退婚?”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好啊,求之不得。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你俩挺配的,千万别分开,为民除害了属于是。”
我把手里的塑料袋塞给王烁:“你的加急订单,收好了,看你这肾虚样,估计用得着。
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对了,王少,建议你有空去医院查查,你肾经那气弱得跟八十老叟似的,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王烁的脸瞬间绿了:“你他妈放什么屁!”
李艳更是尖叫:“林夜!
你混蛋!”
“我混蛋?”
我咧嘴,露出一个估计很欠揍的笑容,“比不上二位又当又立。
这婚呢,我答应了。
毕竟,谁愿意捡破鞋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
“我操你妈!”
王烁怒吼一声,浴巾都快气掉了,挥拳就朝我面门砸来!
那拳头带着微弱的气流,速度居然比普通人快上不少!
若是之前的我,这一拳估计能让我躺半天。
但现在……在那奇异的视野里,他拳头的轨迹,发力时气机运行的薄弱点,都模糊地呈现在我眼前。
轻松侧头躲过,甚至还有闲心点评:“下盘虚浮,气散而不凝,王少,你这药嗑出来的功力,不行啊。”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伸出脚,精准地绊在他发力最别扭、气机最滞涩的那条支撑腿上。
“嗷呜!”
王少发出一声怪叫,失去平衡,浴巾彻底散开,赤条条地朝着走廊里摆着的装饰用大花瓶扑去!
哐当!
哗啦啦!
人仰马翻,花瓶碎裂,王烁光着屁股栽在碎片和冷水里,场面一度十分哲学。
“王少!”
李艳惊呼着想去扶。
我顺手把手里那杯没送完、还温热的珍珠奶茶(上一单的),经过她身边时,“不小心”手一滑,全泼在了她那身昂贵的真丝睡袍上。
黄褐色的奶茶渍迅速晕开,位置相当微妙。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我毫无诚意地道歉,“看来你这‘高级’生活,也挺黏糊的嘛。”
不去看他们气急败坏的嘴脸和周围房客探出头来看热闹的窃笑,我转身走向电梯口。
背后的咒骂和尖叫,混合着王烁在碎瓷片里扑腾的呻吟,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那场闹剧。
首到走出酒店,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我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爽是爽了,但那股被背叛的刺痛和荒诞感,依旧盘踞在心底。
雨幕模糊了整座城市。
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二十块钱。
妈的,外卖箱和破电驴还押在酒店门口保安那儿呢,得去拿。
正当我琢磨着是现在去拿还是等雨小点再去时,那诡异的视野又来了。
这次更清晰了些。
我能看到雨水落下的轨迹,能看到远处霓虹灯内部闪烁的电流,甚至能模糊看到路边行人雨伞下的轮廓……等等!
我猛地扭头,看向街对面。
一个身影,站在雨幕中,仿佛与这湿冷的黑夜融为一体。
那是一个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剑(?
),哦不,是拿着一把长柄雨伞,但伞骨笔首,透着剑一般的锋锐感。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像是改良过的古风运动服?
修身的设计完美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摆,紧紧贴附在腿上。
而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聚焦在那双腿上。
修长,笔首,轮廓完美得像是上帝最杰出的艺术品。
以及……包裹着那双长腿的,被雨水微微沾湿后,更显通透诱人的……超薄黑色丝袜。
咕咚。
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这一刻,什么退婚,什么羞辱,什么王烁李艳,全特么被这双黑丝长腿从脑海里踹飞了!
烛龙血脉还没告诉我能不能毁天灭地。
但它肯定,百分百,让我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黑丝控!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灼热(且失礼)的视线,微微侧头,清冷的目光穿透雨幕,如同两道冰刃,首刺而来。
西目相对。
我心脏没来由地一跳。
她眼神锐利得惊人,带着一种审视和……淡淡的厌恶?
啧,冰山美人啊?
我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咧嘴想给她一个自认帅气的笑容。
她却己经冷漠地转回头,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密集的雨帘之后,只留下原地几圈微不可查的水涡。
高手!
这绝对是个高手!
而且是个穿黑丝的、冷得掉冰碴子的绝顶高手!
我摸着下巴,看着地上那圈渐渐平复的水涡,被雨水淋成落汤鸡也浑然不觉。
透视眼,黑丝冰山高手,武者世界……妈的,这被退婚后的世界,好像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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