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
您快醒醒!
八路正往咱们这边逃呢,再不下令就来不及了!”
急促的呼喊像锥子扎进耳膜,楚云飞猛地睁开眼。
硝烟呛得他剧烈咳嗽,视线里是灰蒙蒙的天空,以及一张戴着圆框眼镜、满脸焦急的斯文面孔。
这是他的参谋长方立功?
“团座,您总算醒了!”
方立功扶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刚才您在城墙上突然晕倒,可把弟兄们吓坏了!
快瞧瞧下面!”
楚云飞被他拽到垛口边,俯身望去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如决堤洪水般冲进脑海。
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我是楚云飞?”
他喃喃自语,目光却被城墙下的景象牢牢吸住。
一群身着蓝灰色军装的八路军相互搀扶着奔逃,褴褛的军服沾满血污,不少人挂着彩,却仍紧紧攥着步枪。
“苍云岭大战?”
楚云飞瞳孔骤缩。
按记忆里的剧情,李云龙的新一团该从正面突围,王承柱两炮轰掉坂田联队指挥部才对。
可眼下这群残兵……“等等,我的金手指……”他忽然感到脑海里多了个机械音。
“合成兵种系统?
三个相同士兵可合成更高级兵种?”
“团座!”
方立功的声音打断思绪,“李云龙他们为掩护指挥部和医院,跟坂田联队硬拼,结果炮手被鬼子狙击手干掉,新一团被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只剩不到三百人,被逼到咱们防区来了!”
剧情竟然改了?
楚云飞心头巨震。
管他什么平行世界,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方立功,传令开城门,让八路弟兄进来!”
他拍板下令。
“万万不可啊团座!”
方立功脸色煞白,死死拉住他的胳膊,“阎长官三令五申,不准与八路私通!
他们是委员长的心腹大患,正好借鬼子之手……闭嘴!”
楚云飞猛地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睁,“都是流着相同的血脉!
小鬼子的刺刀都捅到心口了,还在这搞内斗?”
这国军内斗是“光荣传统”了,斗得乌烟瘴气,难怪将来会被赶到那个小破岛上,还把这个传统延续到后世的蓝绿阵营,实在令人作呕!
方立功惊得后退半步,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团长。
他嘴唇哆嗦着,忽然压低声音:“团座若非要帮,也不能开城门!
咱们朝鬼子开几炮,事后就说误判敌情,被迫还击,这样阎长官那边才好交代!”
楚云飞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你小子倒是个鬼才。”
此刻,城墙下。
一个背着红缨大刀的圆头汉子正扶着个中年指挥官蹒跚走来,那指挥官朝城门焦急地大喊:“国军兄弟!
开开门!
老子是新一团李云龙!
大家都是国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开城门是不可能的。”
楚云飞淡淡地说。
那指挥官闻言顿时一脸土灰。
楚云飞的目光越过新一团残兵,落在两百米外的黄土地上。
只见密密麻麻的日军正呈散兵线匍匐前进,三八大盖的枪口时不时喷出火舌,又有几个八路军战士惨叫着倒下。
“开炮!”
他突然转身,拔出腰间勃朗宁指向日军方向。
“轰!
轰!
轰!”
十二门山炮同时怒吼,炮弹拖着尖啸砸进日军阵型。
“好好好!”
李云龙和张大彪面露狂喜。
阵阵硝烟冲天而起,断肢与尘土混着鲜血溅起三米多高,黄衣鬼子像被捅了窝的马蜂般乱作一团,哭爹喊娘地往后爬。
“团座,您这炮放的……真解气!”
方立功抹了把冷汗,“就是阎长官那边……顾不上了。”
楚云飞望着城下。
李云龙正仰头朝城墙上吼:“楼上可是楚云飞?
老子记住你了!
以后定还这个人情!”
新一团的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捡一些被炸坏的武器,有人甚至扒下鬼子的黄呢子大衣。
方立功撇撇嘴:“这帮土包子,连死人衣服都要。”
“让他们拿吧。”
楚云飞淡淡道。
打死的小鬼子不多,落下的武器就三西把三八式。
他不是不想捡,只是不能,一旦被阎老西抓住把柄,麻烦就大了。
但他也没吃亏,悄悄派了个亲信下去传话:“我们团长冒死帮你们,李团长欠的人情,日后可得还。”
他有一计,不久后就用得上李云龙。
不过,觉醒的兵种合成系统……他望向身边的晋绥军士兵,他们脸上还沾着炮灰,眼神却透着悍不畏死的光。
“三个相同的兵合成一个……”楚云飞攥紧拳头。
合成意味着牺牲,这些士兵哪个没有父母妻儿?
他怎能用他们的命换所谓的“高级兵种”?
“系统啊系统,你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他长叹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不过苍云岭这摊子烂事,倒成了我单干的契机。”
果然,没过三天,阎长官的电报就拍来了:“擅自炮击日军,扰乱大局!
楚云飞着即降为排长,调往上田村待命!”
楚云飞心里明白,抗战此时,日军重点围剿八路,不愿两边作战,和国军私下有秘密协议,国军也想借日军之手打击八路。
他炮击鬼子的行为,确实影响了阎老西的“大计”。
“上田村?”
楚云飞反而笑了。
这正合他意!
山高皇帝远,正好甩开监视,暗中发展势力。
他特意挑了警卫员孙铭随行,记忆里,这小子两年后会成为能跟段鹏过招的高手。
楚云飞骑马带领三十人的小队伍出发了。
途中,镇守附近镇子的营长钱伯钧忽然策马赶来。
他高声道:“团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阎长官只是让您去乡下冷静,不久后肯定会召您回去。”
楚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却冷笑:这钱伯钧,迟早会被平田一郎收买叛变。
可惜了这身军装。
若是没有兵种合成系统,此刻钱伯钧的小命早就没了。
养肥了好杀。
“后会有期。”
楚云飞辞别。
马蹄踏碎夕阳,三十人的小队伍走进上田村。
村口老槐树下,楚云飞勒住缰绳,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从今天起,这屠兵百万的路,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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