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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砚舟纯恨那十年。
他拿我做过活体靶子取乐,我在他家的祠堂放了一把火。
恨到骨子里时,我拽着他从四楼一跃而下。
我废了条腿,他后脑缺了一块颅骨。
族老连夜起卦问神,连掷三次。
三次皆是圣杯。
“家道乃成,万事可兴。”
我作为私生女上了族谱,他作为长子被迫接受和解。
两年后,我主动找到他想彻底告别,却意外听到他和族老的谈话。
“她一个下三滥的私生女怎么配做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从始至终只有婉宁一个!”
族老叹息:“当年我违背神意,擅自改了卦象,就是为了留下她继承的遗产救顾家,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闹!”
顾砚舟冷笑一声:“我已经让人伪造了一份不治之症的体检报告,到时把她送到国外,再把婉宁接回顾家,两全其美。”
雨顺着檐廊滴落,溅湿了手上的诊断书。
不用他伪造。
这次我真的要死了。
……
轮椅碾过石块,发出响声。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倏然打开,顾砚舟阴沉着一张脸。
“你在这做什么?”
我抹掉眼下不小心沾染的雨珠,讥讽一笑:
“在想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弄死。”
“顾书筠!”
顾砚舟向外垮了一步。
一大片阴影落下,重云如铅,将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血脉亲情压得死死的。
我看着他额头冒起的青筋,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这么多年的相恨相杀,我和他都已经很清楚怎么精准地挑起对方的怒火。
“不然你弄死我,可你敢吗?“
他眼神中的错愕和犹豫被我捕捉到,下意识摸了摸那枚与高定西装格格不入的卡通袖扣。
顾婉宁送的便宜货,都当宝一样收着。
我不屑地笑了:“知道怕了就好,否则我不介意再送她一个美丽的意外。”
他眼中杀意迸现,却还是压低了火气:“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我已经将她赶出了顾家,顾家的恩怨和她再没有半分关系!”
弯下腰,双手抓住我的轮椅,声音放得更沉。
“你要是敢动她,我不介意让你双手也废掉。”
心上压了把秤砣,放在轮椅上的手指蓦然发紧。
眼前的身影突然和七年前的少年重合。
稚嫩,凶狠,毫不掩饰的厌恶地对我吼道:
“你要是敢进顾家的门,我就让你死一万回。”
少年长大了,变高了,性子也变沉稳了。
唯一没变的,是骨子里对我的恨意。
“没有关系?”我拽着他的袖子,仰起头逼他和我对视。
“如果不是她跑到我妈面前乱嚼舌根刺激她,我妈怎么会死!?”
“你拿什么资本威胁我?比我有钱还是比我狠?我敢抱着你跳第一次,我就敢抱着她跳第二次,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要她胆颤心惊地过一天。”
我用力拧掉那颗袖扣,捏在指尖把玩。
然后转手抛远,扔进深不见底的池塘。
顾砚舟愤怒地扬起手,却被族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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