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十五岁的苏灵便踩着露水走向田埂。
他手里攥着半块硬馍,是妹妹苏叶偷偷塞给他的——昨夜他说要守夜,怕那株祖传的引灵草被夜露打坏。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稻穗焦黑卷曲,叶片枯槁如焚,风一吹便簌簌碎裂,露出干瘪的芯子。
整片田垄像是被烈火燎过,死气沉沉。
“灵子!”
父亲苏大山踉跄奔来,裤脚沾满泥点,“快回家……引灵草、引灵草也枯了!”
苏灵拔腿就往回跑。
苏家院后的菜园里,祖父苏老根佝偻着背,枯瘦的手正颤抖地抚过引灵草的茎叶。
那本该翠绿欲滴的灵草,此刻蔫软如破布,尖端焦黑卷曲。
“枯瘟……”苏老根声音嘶哑,“是灵力污染……咱们青禾村,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苏灵心头一紧。
他听过“枯瘟”的传说——灵田仙界的灵力一旦失衡,便会滋生毒雾,所过之处草木枯亡,人畜遭殃。
他抢过母亲王秀递来的陶罐,将灵泉水浇在草根上。
水珠滚落,却被干裂的泥土瞬间吞噬,引灵草反而越发萎靡。
“没用的。”
苏老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掐入肉,“灵子,记得爷爷说过的话吗?
灵农的血,才是灵植的根!”
苏灵怔住。
苏家曾是灵农世家,能与草木通心,以血养灵。
可传承早己断绝,他从小到大连棵野草都种不活。
“割手!”
苏老根双目赤红,“用你的血,浇!”
镰刀划过掌心,血珠滴落草根。
泥土“滋”地轻响,焦黑的草叶骤然一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色,绽出鲜绿。
茎秆窜高,顶端竟绽出一朵米粒大的白花,花瓣沾血,泛起翡翠般的光泽。
“凡品灵植……成了!”
苏大山声音发颤。
苏老根老泪纵横,颤抖着抚摸花瓣:“灵农血脉……苏家终于……砰!”
院门被粗暴踹开。
胖硕的赵虎带着西个打手闯进来,腰刀碰撞叮当作响:“好啊苏老根,竟敢私藏灵植!
充公!
抵你家三年粮税!”
苏灵下意识挡在引灵草前。
赵虎的小眼眯成缝,猛地挥手:“给我拔了!”
打手扑来,苏灵拼命阻拦。
混乱中,他掌心的鲜血沾上对方皮肤,竟“滋”地烫起青烟。
“邪门!”
打手惨叫着后退。
赵虎脸色一变,阴冷一笑:“有点意思。
不过——”他亮出刻有慕容家徽的木牌,“慕容家要的东西,你们敢藏?
今夜之前交出灵植,否则田契地契,一并没收!”
待赵虎离去,苏老根瘫坐在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古册——《灵农札记》。
他翻开扉页,指着一幅藤蔓缠绕的壶形图纹:“这是蕴灵壶……灵农圣器之一。
它能聚灵养植,净化污染。
当年苏家先祖凭它种出仙品灵植……”他剧烈咳嗽,嘴角渗血,“灵子,枯瘟不是天灾,是人祸。
你必须去灵山,找回圣器……”山风卷着晨雾涌入院中,引灵草的白花忽然转向,首指云雾缭绕的灵山方向。
花瓣上的血珠泛起微光,如萤火闪烁。
苏灵握紧古册,掌心烙印隐隐发烫。
他知道,青禾村的宁静从此结束了。
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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