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皇帝驾崩后,我这冲喜贵妃本该殉葬。
太子陈恪即位,偷天换日,救下我。
他给我建造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圈禁我,疯狂占有我的一切。
直到他那和亲的白月光回朝后,他对我的宠爱不再。
为哄她开心,他命我混在鹿群中,供她猎杀取乐。
我被射中左臂,成了侍女耻笑嘲弄的残废。
他却只轻飘飘一句:“宛萍,等我给明月找到合适的夫家,就不用你再陪伴她了,你再等等。”
他不知道的是,来接我去江南的船只,只两天就靠岸京城。
“朝廷养你们这群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都两天了,宛萍的胳膊怎么还是抬不起来!”
“不要跟朕说什么尽力的废话,若是宛萍失去了左臂,我让你们全族给她陪葬!”
殿中的太医们纷纷颤抖着身体,埋着头,不发一言。
陈恪已经站在这里骂了他们三个多时辰。
他不嫌累,我都听累了。
我没忍住咳嗽两声,他立刻坐到我的身旁,关切地问着:“怎么咳嗽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没事,太医们已经尽力了,放他们走吧。”
左臂的伤口处隐隐作痛,我试探着举起来,却是无力。
陈恪低头吻在我单薄的外衣上,语气温柔到犯规:“宛萍,我会遍寻名医给你治疗,不会让你一辈子抬不起来。”
我看着他眼中深情,不觉感动,只觉可怕。
两天前,也是他搂着陈明月的肩膀,宠溺地说道:“不愧是我幼时手把手教会你的箭术,准极了,有我的影子。”
那时的我,浑身是血躺在鹿群中,被受惊的鹿一遍遍在身上踩踏。
而他笑着奖励了陈明月一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
我平静地躺下来:“嗯。”
他又开始亲自喂我喝药,考虑到药苦,哄着我吃下甜腻的蜜饯。
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李公公慌慌张张闯进来,禀告说:“陛下,明月郡主被御花园的蜜蜂蛰了,这会儿疼得死去活来。”
陈恪手一抖,汤匙里的药就这么洒在我的脸上。
微烫的触感惊得我轻呼一声。
“宛萍,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乖巧地说道:“无妨,你去看郡主吧,想必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留下他也只是一俱没有灵魂的躯壳,自欺欺人。
陈恪放下碗,还不忘吩咐下人伺候好我。
“我去去就来,你等我。”
他在我嘴角落下一吻,匆匆朝殿外走去。
迷迷糊糊睡着之后,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咱们主子是彻底失宠了,给郡主当猎物玩,这跟那群下等奴婢有何区别?”
“郡主痴傻,皇上爱护有加,宛萍主子如今又断了一臂,不久后想必就要被无情丢弃。”
以前,她们却不这么说。
她们说皇上下令让几万人在半月内给我建造出一座专属的宫殿,是疼爱我到骨子里。
还说皇上从不碰大臣送去后宫的嫔妃,为我守身如玉,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恩。
我苦涩地笑笑,攥紧枕头下的纸条。
还有两日,接我南下的小船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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