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
不是太阳那种刺眼的炽热,也不是手术灯冷冰冰的惨白,而是一种……没有温度、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虚无之光。
叶千寻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意识在破碎边缘打转。
他听见心跳——咚、咚、咚——清晰得吓人,可体内却无血流之声,五脏六腑仿佛被抽空,只剩一个空壳在飘荡。
他想喊,发不出声;想哭,流不出泪;想逃,连“逃”这个概念都模糊成一团乱码。
三分钟。
不多不少,就像命运掐着秒表等他死透。
然后,“噗通”一声,坠入泥沼。
冰冷、腥臭、黏腻,瞬间灌满口鼻。
痛觉如针扎般回归,肺部剧烈收缩,他猛地呛咳起来,挣扎着撑起身子,指甲抠进泥里,硬生生爬出半寸。
睁眼。
天是灰的,云是动的,风里带着铁锈味。
更诡异的是——空中有剑影飞舞,无声无息,却透着杀意;地上蛛网密布,细看之下竟泛着幽蓝微光,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
“我靠……这不是梦?”
他喃喃,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下一秒,脚踝一紧!
低头一看,蛛丝缠上来了,黏稠如胶,触感像毒蛇爬过皮肤。
麻痹感从脚底迅速蔓延,每十秒扩大一寸,像死神在倒计时。
“操!”
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本能地撕扯蛛网。
但越是挣扎,缠得越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笑他:蝼蚁妄图挣脱蛛网?
耳边响起尖锐嘶鸣,不是声音,是首接钻进脑子的精神干扰,幻象纷至沓来——亲人惨死、自己腐烂、万剑穿心……绝望如潮水淹没胸口。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沦之际,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嗤啦——”蛛网应声裂开,如同纸糊般脆弱。
远处树影一闪,一道曼妙身影踏叶而来,红衣如火,眉眼含霜,腰间佩剑未出鞘,气势却己压得空气凝滞。
她甩出一只玉瓶,精准落入叶千寻怀中。
“愣着干什么?
还想留在这当点心?”
女人声音清冷,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警告,“迷梦蜘蛛专吃魂魄,再晚一步,你连渣都不剩。”
叶千寻怔住,本能抓住丹瓶,手指触到瓶身刻纹——一朵精致百花,栩栩如生。
他没时间细想,跌跌撞撞爬起,跟着那女人狂奔。
身后蛛网剧烈震颤,无数蓝光汇聚成一只巨型蜘蛛轮廓,八目猩红,口器开合间发出低沉嗡鸣,似有万千怨魂哀嚎。
“别回头!”
红衣女子厉喝,“它靠恐惧进食!”
两人一口气冲出百丈,首到脚下泥土变硬,风中多了咸腥气息。
十步之外,便是无边海。
浪不大,却诡异地静默无声,仿佛这片海域也被什么力量封印了。
叶千寻刚松口气,忽然狂风骤起!
不是自然之风,而是带着撕裂感的空间乱流,将他掀翻在地。
“小心!”
红衣女子一把拽住他手腕,疾退五步,堪堪避开第一波冲击波。
他抬头,只见天穹之上,一道赤红裂痕缓缓撕开云层,宛如天地伤口,雷光如血,无声炸裂。
没有 thunder,只有震动。
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压迫感,从裂缝深处涌出。
他死死盯着那道裂痕。
隐约间,一道蛛形阴影在其中蠕动,巨大、古老、冰冷,仿佛注视着他们,如同猫看鼠。
“那是……什么?”
他声音颤抖。
红衣女子沉默片刻,眼神复杂:“不该你现在知道的东西。”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禁地的男人。
“我叫孟幻香,外号蚩媚娘。
你呢?”
“叶……千寻。”
他说完,低头看着手中丹瓶,百花纹在掌心微微发烫。
这不是梦。
也不是游戏。
这里是剑修世界,危险、疯狂、诡谲到令人窒息。
而他,刚落地就差点成了蜘蛛餐。
孟幻香没再多问,转身便走:“跟我走,至少今晚你能活着。”
叶千寻踉跄起身,踉跄跟上。
一步一回头,那道赤红裂痕仍未愈合,蛛影若隐若现,仿佛在笑。
他知道,这一眼,注定改变一生。
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
不是热血沸腾的开局,而是深渊凝视的初醒。
但他不怕。
因为他还活着。
哪怕一无所有,哪怕一无所知。
只要还能呼吸,就能逆天改命!
这才是男频主角该有的姿态——不是天选之子,而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疯子!
风卷残云,浪拍死寂。
两个身影奔向未知,身后是迷梦蛛巢,前方是雷鸣异象。
世界很大,谜团很多,敌人很强。
但叶千寻握紧丹瓶,眼神一点点亮起。
老子来了。
这剑界,迟早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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