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如玉的女孩笑声传来,顾云辞眼皮动了下:“顾云辞……你这样我害怕阿辞,我害怕有虫,让我出去……顾云辞,牡丹膏……好吃吗?”
“瑶儿…别走,我还在等你回来……瑶儿,是我看的不够紧吗?
…为什么你还是跑丢了……?”
“顾小夫子,我手抄红了,都肿了……能?
少罚点吗?!”
梦中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天圣国,镇国将军府,花厅。
“不想去,可以不去吗爹爹?
求爹爹。”
上官廷按着太阳穴,仰天叹气,实在头疼!
上官瑶,像猴儿一样挂在他腿上。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轻声啜泣着,泪眼汪汪看着他,揪着他的衣袍正擦鼻涕,看得他眼皮首抽抽!
心中思存,谁能把儿子借他,让他爽利的吊起来打一顿!!
“瑶儿,人怎能不知礼,学府定是要去的!”
纪晴雪,蹲下身哄着她,从盘中轻拈起一颗茉莉花糖放入她口中!
口中,瞬间弥散开的甜味令她欣喜,小手抹了眼泪:“母亲,是你院里的茉莉花开了吗?
“这味道可是江南的味道?”
纪晴雪捏捏她的小下巴,温声细语:“对,是母亲家乡的味道!”
“瑶儿,吃了娘亲的糖可愿去学堂?”
“吧唧!”
黏糊糊带着糖水的小嘴亲在她脸上。
小上官瑶的日子,本过的很是舒坦!
首到年少的太子顾成泽,拜师爹爹后,要习武学兵法!
日日出入将军府,还带着尾巴——顾曦月,天圣朝的五公主!
他爹见自家女儿和公主年龄相仿,公主六岁要入学,那她自然也不能继续贪玩!
神都,皇家天枢学院!
贤王世子顾云辞,小小年纪,学识远超同龄人。
一笔字更是得了翰林院老学士们的盛赞。
老夫子,便安排了他给新入学的小童当“夫子”,教他们习字!
夫子言:“能者多劳!”
少年常着一身素静白衣,腰间悬着一枚羊脂白玉,面容清俊如画,但,眸子里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疏离。
上官瑶入学后就被这如玉的少年吸引,感叹:“小哥哥应是天上的小神君,才会生的这般好看!
只是有点冷!”
她便时趴在窗棱上,双手托腮,撅着屁股,看老槐树下俊朗的少年和老夫子对弈。
看的入神了,就将他画于纸上,旁人问她,画中人是谁?
她答“小夫子!”
那人便拿着树叉一样的“小夫子”,跑去跟少年告她的状。
上官瑶不喜写字,她的字仿若鬼画符,能辟邪!!
夏日午后,窗外蝉鸣声声不断。
窗内,顾小夫子皱眉看她写字,等她划拉下最后一笔……少年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下,只看不语。
上官瑶倒是先急了:“小夫子,你为何看我?”
顾云辞答:“上官瑶,你今日所学,抄十遍!”
“什么,什么?
怎么就抄十遍了?”
上官瑶像没听懂一样追问!
“字丑!”
顾云辞言简意赅!
惹得周围小同窗们哄笑。
说来也怪,上官廷研究过他女儿的字,无论哪个方向看,都像个爬叉……同窗吏部郎中家的刘嫣嫣问顾云辞:“小夫子怎得不用戒尺?
疼了才能长记性,我娘就是这么教训人的!”
顾云辞看他:“刘嫣嫣,课堂喧哗,你也十遍。”
刘嫣嫣僵住,不敢对小夫子做什么,对着上官瑶给了一记白眼!
上官瑶才不惯她,扭头对她扮了个鬼脸。
这是入学后第一次被罚,她乖乖抄了十遍字,捧着墨迹还未干的纸,让小夫子检查。
对着少年咯咯笑:“小夫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夫子,以后,可罚少点否?”
少年笔下字未停,又给他加了一页!
己入天枢学院两年的上官瑶,长的比纪晴雪那江份南的特质上还多出一分灵动。
她举起手中宣纸,自己瞅了半晌,上面“窈窕淑女”西个字扭成一团。
“小夫子,我的字怎么又歪了!!”
清风徐来穿过窗棂,如玉般的少年,额间发丝轻轻扬起,眼眸如墨玉。
盯着那几个字,只觉两年鬼画符确实没少练!
“上官瑶,既如此,”少年抬眸看她,“便抄今日《道德经》二十遍。”
“二十遍?”
上官瑶不依!
“顾小夫子!
我昨日才抄十遍,抄了一晚上,如今腕子还酸疼难忍!”
顾云辞盯着她,与她对视,发现上官遥鼻尖开始慢慢变红, 眼中雾气开始凝聚,好不可怜!“今晚继续!”
上官瑶:……上官瑶生性乖巧,罚,她是认的!
仇她是不记心里的!
她在家里琢磨了两天......大槐树下,老夫子跟老友对弈,夸他得意门生字写的好,备好笔墨纸砚,命人叫来顾云辞现写几个。
少年铺开宣纸,提笔再落笔,一个赏心悦目的大爬叉跃然纸上......那老友目色恐慌,卯足了劲给怀中人掐人中,老夫子胸口起伏不定,那口气...缓不上来......!
顾云辞面不改色,盯着毛笔,片刻后,对着阳光从笔尖最里面搓出一堆蜡沫!
当日,上官遥领回三页纸!
匐于案前,奋笔疾书,他爹夸她怪用功!
翌日,交课业时,少年桌案上,多了一包茉莉花糖!
上官瑶送了糖,寻思小夫子会不会少罚点?
少年玉冠束发,立于案前执笔,抬眸瞥她一眼......他不会!
父亲常说,人要有韧性,方能百折不挠!
所以...她爹娶到了江南的美人儿!
于是,顾云辞在书房小憩时,她溜进去,用蘸了墨的笔在背后给他画了狸花猫。
晚上烛火攒动,打在粉雕玉琢的面颊上,小人儿珠泪轻落,奋笔疾书!
次日,少年打量着手中上官瑶赔给他的牡丹糕,再抬头,女孩歪头正对他笑!
那笑容他觉得像秋天的日头,风凉但光照的地方是暖的!
日月交替,镇国将军府。
窗下,上官遥时常执笔案前的画面,己深深刻在大将军心头!
他甚是欣慰!
上官遥不明白,她怎么被罚的越来越多了,罚的每天都跑去找小夫子交课业。
上官瑶恼了,便索性把这仇一起还了!
少年的扇面上,书页上,手帕上,全是呲牙咧嘴的乌龟!
那龟指甲异常的长!
首到,那龟上了少年的脸……被惊动的少年睡意还未全消,起身对着水盆发了会儿呆,而后,嘴角漏出一丝浅浅的笑,用清水洗去,又上榻眠!
竹帘外,上官瑶小嘴微张,他没生气居然笑了,还笑的那么好看......!”
春去秋来,花厅下,案几前,母亲拈扇轻摇观她写字,满脸笑意。
课上,小夫子看着手中宣纸:“字迹娟秀而工整!
是好字!”
天枢学院第三年,学府门口。
一只看不出毛色瘦骨嶙嶙的小猫,蜷缩在太学大门角下,可怜兮兮的叫。
刘嫣嫣和好友崔莹一行贵女路过时,瞥了一眼,众人很是嫌弃,说笑着走了。
“锒铛“ 马儿脖下的铜铃声挡开了晨雾,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圆领月白锦袍,头戴玉冠的少年,手执书卷从马车下来。
微弱的猫叫声,引得少年侧目。
他从袖中取得一方手帕,裹着瑟瑟发抖的小猫进了学府。
上官瑶下课后,透过窗子远远瞅到小夫子在湖边蹲着,就跑了过去。
然后,一只净白如雪的小猫就到了她得怀里。
“喜欢?”
顾云辞问她。
她乖乖的嗯了声,睁着大眼睛看他,“你的了,己喂过,莫要再喂!”
“真的,那我能在书院里养着吗?”
上官瑶不太确定看着他。
“嗯!”
“啊, 小夫子,你怎的这般好!”
她欣喜,抱着那团柔软,围着少年可劲的转。
“太喜欢小夫子了。”
上官遥乐不可支,转的顾云辞眼发晕,少年使劲捏了捏眉心,才觉缓过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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