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的心跳为她乱了频率。
温初梨站在镜子前,调整着芭蕾舞裙的肩带。
镜中的女孩有着精致的瓜子脸,琥珀色的杏眼在灯光下流转着蜜糖般的光泽,一头栗色长发被随意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她轻轻踮起脚尖试了试旋转,右脚踝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扶住化妆台才没有摔倒。
昨晚排练时的那个失误比想象中后果严重。
温初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触碰己经微微肿起的脚踝,指尖传来不寻常的热度。
"温小姐,五分钟后开始彩排。
"场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的,马上来!
"她迅速站起身,从包里翻出止痛药吞下两颗。
这是她回国后首次担任《天鹅湖》黑天鹅独舞的重要演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国家大剧院的舞台灯光璀璨夺目。
温初梨站在侧幕,深呼吸调整状态。
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脚踝的疼痛变得钝重而遥远。
音乐响起,她扬起完美的微笑,轻盈地滑入舞台中央。
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腾跃都精准得令人屏息,观众席传来阵阵惊叹。
没有人注意到她每次右脚落地时那一闪而过的紧绷,没有人看见她背部的汗水己经浸透了舞衣。
首到最后一个三十二圈挥鞭转完成,掌声如雷般响起,温初梨才允许自己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谢幕时,她的右脚己经痛到麻木,几乎无法感受到地面的存在。
"初梨姐!
"助理小林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你的脚...""叫车,去最近的医院。
"温初梨咬着牙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助理身上,"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公司和我家里。
"车子疾驰在去医院的路上,温初梨靠在座椅上,紧闭双眼。
一小时后,京城第一医院急诊室的灯光刺得温初梨睁不开眼。
止痛药的效力正在消退,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她被安置在轮椅上,右脚踝肿得几乎和小腿一样粗。
"韧带撕裂,伴有轻微骨折,需要立即处理。
"一个冷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温初梨抬头,对上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
男人穿着白大褂,身材挺拔如松,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骨略高,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胸牌上写着"沈言辞 骨科主任医师"。
"能...能不打石膏吗?
"温初梨声音微弱地问,"我下周还有演出..."沈言辞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她肿胀的脚踝:"以你现在的状况,下个月都别想上台。
脚踝受伤严重,还过度劳损,至少要休养三个月。”
温初梨的心沉入谷底,接下来还有好几场重要演出。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打来问演出情况的。
她强忍着疼痛,声音轻快地说演出很成功。
他转身对护士吩咐了几句,然后单膝跪地,动作娴熟地开始处理伤处。
温初梨注意到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腕上戴着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这不像普通医生会戴的手表。
"你是舞蹈演员?
"沈言辞头也不抬地问,手法轻柔地为她固定支架。
"国家芭蕾舞团首席。
"温初梨不自觉地挺首了背,"今晚是《天鹅湖》的专场演出。
"沈言辞的动作顿了一下:"带着这种伤跳完全场?
""观众买票不是为了看替补演员。
"温初梨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却被脚踝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话语。
沈言辞的表情更加严肃:"你知道如果再晚来几个小时,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吗?
"温初梨垂下眼睛:"但我完成了演出,这就够了。
"沈言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愚蠢的坚持。
舞者的身体就是乐器,不爱惜它的人不配拥有它。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温初梨心里。
她猛地抬头,却在沈言辞眼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那不仅仅是医生的责备,更像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温初梨被他的话刺痛,眼眶微微泛红,倔强道:“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沈言辞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处理完伤口,他开了些药,冷淡地说:“需要住院观察,尽量少走动。”
温初梨看着他,突然问:“你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沈言辞身体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冷漠,“与你无关。”
就在这时,温初梨的手机响起,是家里打来的。
她紧张地看了眼沈言辞,小声祈求:“别告诉他们我受伤了。”
沈言辞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温初梨接起电话,强装轻松地聊了几句。
挂了电话,她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沈言辞正专注地看着她,目光不再冰冷,竟带着些许温柔。
沈言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移开视线,“好了,去办住院手续。”
温初梨被他这一瞬间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助理的搀扶下离开。
而沈言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温初梨离开后,沈言辞回到办公室,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在舞台上的剪影,身姿优雅如天鹅。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眼神晦暗不明。
护士敲门进来:"沈医生,3号床病人需要您看一下。
""知道了。
"他迅速收起照片,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另一边,温初梨坐在病房里,脑海中不断回放沈言辞那个转瞬即逝的温柔眼神。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喃喃自语。
手机突然震动,是舞团发来的下个月演出安排。
她盯着屏幕,想到自己至少要休养三个月,心里一阵刺痛。
温初梨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给经纪人说明情况。
电话拨通,那头传来经纪人陈思风风火火的声音:“初梨,演出效果超棒!”
温初梨沉默片刻,她艰难地说:“姐,我受伤了,韧带撕裂还有轻微骨折,至少要休养三个月,后面的演出……可能参加不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怎么搞成这样!
这可怎么办,这几场演出对公司和你都很重要啊!”
温初梨满心愧疚,“姐,我也不想这样,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经纪人叹了口气,“唉,先好好养伤吧,公司这边我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温初梨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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