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来袭,女儿被困河中礁石。
我连忙给正在邻市参加商业活动的丈夫打去电话,他是蝉联三届的世界游泳冠军,曾在惊涛骇浪里打破过横渡海峡的纪录。
此刻,只有他能游过这道死亡激流,解救女儿。
丈夫接到电话后,他焦急地说“马上到”,。
可半小时后我再打过去,他却说活动现场出了点意外,暂时走不开。
我看着逐渐被洪水淹没的女儿急得直跺脚,想跳水里去救她却被游客们拦住。
我只好给丈夫拨去一道又一道电话,听筒里的忙音像钝刀反复割着心脏。
第四十七通,他终于接了。
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江驰,溪溪快被冲走了!只有你能游过去,求你……求你现在就来!”
江驰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里隐约有女人的轻笑。
“晚晚,你先让消防想想办法,我这边真走不开,赞助商的合同签了违约金的。”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别太紧张,溪溪那么乖,不会有事的。”
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瘫坐在泥水里,手机从掌心滑落,恰好刷到白心柔的朋友圈。
她是江驰的同门师妹,也是新晋的游泳小将,此刻正发了张九宫格。
照片里江驰穿着浴袍,正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配文是:
[刚才训练差点呛水,还好师兄在~ 冠军的服务就是不一样呀]
原来,他说的活动意外,是陪师妹在训练馆“处理”呛水的小麻烦。
原来,他在女儿命悬一线时,正拿着吹风机,给另一个女人吹头发。
1.
突然一阵巨浪掀起,礁石猛地晃了晃,女儿的尖叫被洪涛吞没。
我疯了一样冲进水里,却被救生员死死拽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粉色彻底消失在浑浊中。
当消防队长摘下安全帽,声音沙哑地说“我们尽力了”时,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围观的村民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更多的是唏嘘。
谁都知道,溪溪的爸爸是江驰,是那个能在任何水域里如履平地的世界冠军。
可他没来。
我在河边守了三天三夜,直到搜救队捞起溪溪那件被洪水冲得稀烂的外套,只能看到一点粉色。
我颤抖着再次给江驰打去电话。
听筒里却传来白心柔娇嗲的笑声,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的泥衣嚎啕大哭。
整理遗物时,我翻出她书包里的画,纸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人,中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左手拉着穿裙子的我,右手牵着一个举着奖杯的男人,旁边用彩笔写着“爸爸带我游泳”。
而那时候江驰也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得温柔说:
“我的小公主,爸爸永远保护你”。
现在,连女儿的尸首都打捞不到。
只有那件满是泥浆的小粉衣,我强撑着处理完她的后事。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江驰的电话才打进来。
“苏晚,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张不开嘴。
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抱怨:
“我知道你生气,但柔柔当时情况也很危险,她有哮喘,呛水后差点窒息,我总不能不管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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