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嫁妆给我哥买房后

她让我不要恨她，等哥哥发达了会照顾我们姐妹。

我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语气平常的安抚妈妈我不会恨她。

可挂了电话，眼泪一颗颗掉出来。

怎么都止不住。

哥哥结婚，家里给他四百万全款买房。

哥哥换房，家里拿出了我和妹妹的嫁妆。

我们家，好像从来都只有他才是家里的孩子。

1

手机屏幕亮起，是妹妹林薇发来的消息，操。

言简意赅，愤怒值拉满。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气得想把手机摔了。

我回她，妈也给你打电话了?

打了。我没你那么好的脾气，直接跟她吵了一架。我说那是我们的嫁妆，凭什么给林川?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林薇发来一长串语音，声音愤怒得发抖:

她说，你哥是男孩，是要传宗接代的他家业稳了，我们林家才有根你们女孩子家家的，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外人姐，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那刺耳的话还是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

是啊，不是人话。

可这样的话，我们听了二十多年了。

从小到大，家里唯一的鸡腿永远在林川碗里，新衣服永远是林川先挑，考砸了挨骂的永远是我和林薇，因为哥哥是男孩。

我以为长大了，工作了，我们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一切就会不一样。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他们眼里，我和林薇，哪怕一个是年薪五十万的外企经理，一个是崭露头角的青年画家，也依旧比不上那个换工作比换衣服还勤、只会啃老的儿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男友周铭发来的: 宝宝，下班没?我妈今天炖了汤，让我给你送过去。

看着屏幕上温柔的字眼，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我回他: 周铭，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再缓缓了。

我妈挪走的钱里面，有我七年的工作积蓄。

从刚开始实习时的一月五百，到后来我转正当主管，一月存三四千。零零总总，我在我妈妈那边攒了小二十万。

加上她许诺我们姐妹的每个人三十万陪嫁。

我在她那边其实有五十万。

这一笔是我想要跟周铭结婚付新房首付的钱。

现在钱没了，我爱情也不想谈了。

2

我妹坚持要她们打欠条，否则就要去法院告他们挪用个人财产。

我妈窝火，说林薇是被外面的风气带坏了，变得六亲不认

喊最听话的我一起回去开所谓的家庭会议。

她说: 都是一家人，干嘛闹得这么难看?难道我还会偏心不给你们吗。

一个个都不知道做父母的苦心，你哥起来了，难道就不管你们了?

她不知道，我和妹妹一样，已经对她们忍无可忍。

家庭会议那天。

我坐在老旧的布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脱线的线头。

这个家，连家具都在衰老，唯独重男轻女的思想永远鲜活。

妈，我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薇薇要欠条，有什么不对吗?

我妈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站在妹妹这边。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林悦，你怎么也……

我算过了，我打断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我工作七年存在您那的十九万千，加上您承诺的三十万嫁妆，一共四十九万。薇薇的三十万，加起来是七十九万。

我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零头我们不要了，就写十万吧。

我爸猛地拍桌而起: 反了天了你们这是要跟父母算账?

爸，我平静地看着他暴怒的脸，您去年心脏支架手术，是我出的六万。

前年老房子翻新，薇薇出了万。这些钱，我们跟您算过账吗?

客厅陷入死寂。我妈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悦悦，妈妈不是……妈妈是想家里好……

妈，我站起身，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您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林川要换的那套六百万的房子，他卖了四百万的婚房就能承担首付。您明明可以不管他，却担心他背负房贷，背着我们卖了奶奶的祖屋借遍了亲戚，还将我和妹妹的嫁妆贴进去，就为了让他没有还款压力。

他是你哥啊，他那边安顿好了，我们不就照顾你们俩的事了吗。

我妈还想说，我打断她。

你们一直在安顿他。第一次他掏空家里四百万买全款的房子，我和妹妹没有说话。第二次，你们为了他置换大房子，把算盘打到我们姐妹积蓄上。

话说到这，我满心疲惫。

或者，林川他才是你亲生的孩子，所以你们紧着他不断的给。我和妹妹就无关紧要了。

妹妹林薇突然笑出声来，嘲讽道: 姐，你还没明白吗?在他们眼里，我们存的钱本来就是林川的备用金库他们自己的没了，自然就打我们主意了。

我转向一直缩在角落玩手机，仿若事不关己的林川。哥，这些事是你的主意吗?让爸妈卖房拿我们嫁妆去供着你?

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不耐烦: 一家人至于搞得这么僵?等我股票赚了，少不了你和薇薇的好处。长兄如父，爸妈不在了，你们姐妹不还是要靠我。现在为了一点嫁妆吵吵嚷嚷，我真的对你们很失望。

你三年前就说股票要赚，我冷笑。结果赔了二十万，是薇薇开画展的钱给你填的窟窿。

林薇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啪地扎进木质茶几。

今天要么打十万的欠条，要么我现在就去房管局申请冻结那套房

要么我死在家里，姐我不活了，你记得把咱们家爸妈为了哥哥逼死我的事情发网上，也让嫂子看看她嫁了个什么东西。

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拿着手机准备报警。

因为妹妹从小说一不二，我爸妈怕事情闹大，最终妥协。

欠条打了。

我爸妈和林川的签名歪歪扭扭地写在纸上，像三条被逼到绝路的蚯蚓。

拿到欠条的时候，我们没有如释重负。

有我爸妈护着，指望主欠款人林川主动还钱，比登天还难。

但拿到了欠条，我们打官司宣战的时候也有了凭证。

3

拿到欠条后的日子，家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爸妈不再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取而代之的是每天一条的亲情链接。

什么《父母恩大过天》、《不懂感恩的孩子比狼更可怕》。

看得我直犯恶心。

林川更是直接把我跟林薇的微信都拉黑了。

仿佛我们不是他的债主，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天中午，我正在公司茶水间泡咖啡，我妈的电话又来了。

我划开接听，没等我开口，她那套熟悉的哭诉就来了:

悦悦啊，你到底要逼死妈妈才甘心吗?你哥哥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说我们逼他，说这个家没温暖……

我平静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唱念做打，内心毫无波澜。

妈，欠条上写着，第一个月还三万。今天 28 号了，还有两天到期。

电话那头瞬间噎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爆发出尖锐的指责: 林悦你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那可是你亲哥哥

是啊，亲哥哥明算账。当初你们拿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你们的亲女儿?

妈，我再说一遍，月底之前，三万块打到我卡上。否则，我们就法庭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将她的号码暂时拉黑。

世界清净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周铭发来的消息: 在忙吗?别太累了。如果有时间，我想和你见一面，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看着那行小心翼翼文字，我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下。我没有回复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回了一个字: 好。我到时候和你约时间

有些仗，必须我自己来打。我不想把他拖进我家这摊浑水里。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直到 30 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我的手机依然没有任何转账提醒。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从 23:59 跳到 00:00，心中最后一丝对他们抱有的幻想，也随之破灭。

我给林薇发了条信息: 准备启动 B 计划。

林薇秒回: 收到。

第二天是周六，我正准备出门和林薇碰头，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是我哥林川。

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不耐烦，而是带着一丝恳求和焦急。

悦悦，你在哪?我们见一面，行吗?

我心里冷笑，看来，是遇到什么事了。

有事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是、是你嫂子的事

4

嫂子孙莉，是个地道的深市本地姑娘，家里条件不错。

我爸妈之所以掏空家底，甚至挪用我们的嫁妆给林川全款买婚房又换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她和她娘家看得起我们。

他们觉得，四百万的房子全款拿下，六百万的叠墅说换就换，就是实力的象征，就能让我哥在孙家挺直腰杆。

我不知道嫂子对我家这种扭曲的亲情模式知不知情。

她嫁过来之后，对我跟林薇一直客客气气，逢年过节还会给我们买礼物。

林川说她出了事，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侄女还小，嫂子肚子里还有二胎，我心软了一下。

嫂子怎么了?我问。

她、她都知道了正跟我闹呢悦悦，你快来劝劝她，这事都是爸妈做的，跟我没关系啊林川急得快哭了。

我跟林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对他习惯性甩锅的无语，但我们本身要讨债，去一下也行。

地址发我。我说。

半小时后，我和林薇出现在一家咖啡馆。

林川一个人坐在那，看到我们，像看到了救星。

她人呢?我问。

回娘家了手机也关机了林川垂头丧气地说，悦悦，薇薇，这次算哥求你们了，你们跟孙莉解释一下，这钱我肯定会还的，让她别生气了行不行?

怎么解释?林薇抱臂冷笑，解释说我们爸妈是个贼，偷了女儿的钱给你买房讨老婆?

林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说: 解释可以，钱呢?

林川的表情瞬间垮了: 我……我这不是没钱吗?你们也知道，我刚换工作。

又是这套说辞。

我和林薇起身就走。

别啊林川急忙拉住我，再给我点时间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肯定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深圳的陌生号码，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孙莉温柔的声音。

喂，是悦悦吗?我是嫂子。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完全不像在闹脾气。

嫂子，我有些意外，林川说你和他生气了。

你别听他瞎说，我没生他的气。孙莉轻笑一声，语气亲昵，其实，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道歉的。家里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爸妈做得确实不对。你哥不争气，指望他还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她铺垫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

悦悦，你跟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因为这事吹了?

我心里一紧: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