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酷爱玩飞盘

那天她回来，脖子上有一块红印，她笑着说是被飞盘砸的。

直到我看到她和那个男教练的聊天记录: 今晚的加练，你体力真好。

我才明白，她练的根本不是飞盘。

1

聊天记录里的字，扎得我眼睛生疼。

三个月前，我的妻子苏晗像是被下了蛊，疯狂地迷上了飞盘。

一开始我挺支持的，毕竟她在银行做客户经理，压力大，有个爱好能释放一下是好事。

我给她买了最专业的装备，速干衣、钉鞋、手套，花了好几千。

她每次出门前，都会抱着我的脸亲一口，声音甜得像蜜: 老公你真好，等我练成高手带你飞

可渐渐地，一切都变了味。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汗水和青草混合的味道。起初，那味道让我觉得很阳光，很有活力。

但后来，我总能在里面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她的男士运动型沐浴露的味道。

今晚，她回来的状态都不对。

回来时，脚步都有些虚浮，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连澡都懒得洗。

累死了……老公，给我倒杯水。她哼哼唧唧，像只慵懒的猫。

我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去，一眼就瞥见了老婆脖子上那块刺眼的紫红色印记。

不大，但形状暧昧，像极了我们亲密时我啃她脖子的印记。

你脖子这儿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晗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天真烂漫: 哦，这个啊，今天没接好盘，被砸了一下，没事儿。

飞盘砸的?我认真看着她。

别扯了，飞盘的重量我知道，被它砸到，印子会有特殊印子。绝不会是这样。

老婆在撒谎。

但她却很从容的把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们那个教练，阿昊，扔的盘又快又冲，跟个小炮弹似的，砸一下可疼了。

阿昊。

这个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我们教练叫阿昊，他测过我的四肢力量，觉得我特别适合飞盘游戏……

阿昊今天教了个新动作……

阿昊夸我进步快，是队里最有天赋的。

……

这个阿昊，全名周昊，是他们飞盘俱乐部的明星教练。

苏晗的手机里存着他的照片，古铜色的皮肤，一身腱子肉，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确实是那种很受女人欢迎的类型。

我没再追问，默默地收拾了果盘。

等到她去换速干衣的时候，拿起了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微信界面还停留在她和那个飞 daddy 昊的聊天框上。

往上翻，都是些正常的训练安排和技巧讨论。

我几乎要愧疚自己的多疑了。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指尖无意中向下一划，最新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时间，是半小时前。

是阿昊发来的: 今晚的加练，你体力真好。下面舔狗表情。

苏晗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 还不是教练教得好。

后面还跟了一句: 明天还想练。瑟瑟表情。

我的血，在那一瞬间，凉透了。

我终于明白了，她脖子上的，根本不是飞盘印。

她练的，也他妈的根本不是飞盘。

2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我没有和苏晗直接对峙，更没有闹到飞盘俱乐部去。

那样除了把事情闹大，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之外，得不到任何我想要的结果。

我要的是真相，是证据。

下午三点，我开着车，停在了他们俱乐部训练那片草坪不远的停车场里。这个位置很巧妙，隔着一排稀疏的冬青，既能看清草坪上的情况，又不容易被发现。

我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像一个偷窥者，窥探着本该属于我的世界。很快，苏晗的身影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亮黄色的紧身速干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她扎着高马尾，在阳光下跑动起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我有多久没见过她这么神采飞扬的样子了?

在家里，她总是懒懒的，不是刷手机就是看剧。可在这里，她像换了一个人。

那个叫阿昊的教练很快也出现了。

他确实像照片里那样，高大，健壮，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他走到苏晗身边，非常自然地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

苏晗没有躲，反而仰起脸，对他笑。

那笑容，灿烂得刺眼。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训练开始了。

阿昊不愧是教练，动作专业，指导得也很细致。但我很快就发现，他的细致，似乎只针对苏晗一个人。

他会手把手地纠正苏晗的扔盘姿势，他的手掌会不经意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他会在苏晗接到一个好盘后，兴奋地跑过去和她击掌，然后顺势搂住她的肩膀，亲昵地晃几下。

而苏晗，全程笑靥如花，享受着这一切。

她的队友们似乎也见怪不怪，甚至还会开几句玩笑，说教练偏心。

苏晗会娇嗔地反驳，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向阿昊。

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她看我时见过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依赖，还有……欲望。

我像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我所以为的坚不可摧的爱情，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

而我，是唯一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中场休息时，苏晗大概是渴了，阿昊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

苏晗接过来，毫不介意地就着瓶口喝了起来。

喝完，她把水递还给阿昊，阿昊也接过来，仰头就喝。

一个瓶子，唇对唇在一个位置。

那一幕，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苏晗是有轻微洁癖的，她从不喝别人碰过的东西，包括我。她说那不卫生。

可现在，她却和那个男人，如此亲密无间。

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车里的烟雾越来越浓，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那是被烟熏的，还是真的哭了。

我看着他们在草坪上奔跑、欢笑，阳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要重叠在一起。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那么和谐，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而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训练结束，队友们三三两两地散了。

苏晗和阿昊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聊着什么。阿昊突然伸手，捏了捏苏晗的脸颊。苏晗拍开他的手，两人笑闹作一团。

过了一会儿，阿昊站起身，朝停车场这边走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有发现我，而是径直走向了他那辆黑色的 SUV。

他发动车子，却没有开走，而是停在了出口附近。

几分钟后，苏晗也背着包走了过来。她没有走向公交站，也没有打车，而是熟门熟路地拉开了阿昊那辆 SUV 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缓缓地从我的车旁驶过。

我甚至能看清苏晗脸上的笑容，和她转头对阿昊说话时，嘴唇开合的弧度。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所谓的搭子，不仅是飞盘搭子，还是……车搭子。

我发动了车子，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这场加练，究竟要去哪里。

3

黑色的 SUV 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穿行，不疾不徐。

我开着我的那辆白色大众，像个幽灵一样，远远地缀在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还不死心，或许是想亲眼看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好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手机响了，是苏晗发来的微信。

老公，今天训练累坏了，我们队里几个姐妹说要去聚餐，吃火锅，可能会晚点回来哦，你先吃饭，不用等我。爱你（心）。

我看着那句爱你，和后面那个鲜红的心，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的人明明就在前面那辆车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却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对我撒着谎。

我没有回复。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一家火锅店，而是七拐拐，驶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

最终，它停在了一家名为枫丹白露的精品酒店门口。

这家酒店我听说过，不接待大型旅行团，主打私密和情调，在某些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钟点房圣地。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看到阿昊下车，绕到副驾，绅士地为苏晗打开车门。

苏晗走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招牌，然后侧过头，对阿昊说了句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阿昊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苏晗没有反抗，反而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亲密地走进了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

那一刻，我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失灵了。

我听不到车外的鸣笛，看不到街上的霓虹，眼前只剩下他们相拥而去的背影，像一幅黑白默片，在我眼前反复播放。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将这座城市点缀得虚伪而繁华。

我终于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老公怎么啦?苏晗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喘息，背景里似乎还有隐隐的水声。

你在哪儿?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在……在吃火锅啊，她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有些慌乱，好吵的，我们这……信号不好。怎么了嘛?

没什么，我笑了，笑声嘶哑而绝望，就是想问问你，火锅……好吃吗?

好……好吃啊，辣得我……嘶……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

是吗?我看着酒店那几个发光的招牌字，一字一顿地问，那你们，开的什么锅底?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能清晰地听到她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模糊地传来: 宝贝，谁啊?

4

那一声宝贝，谁啊?，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心上。

电话被匆忙挂断了。

嘟……嘟……嘟……

忙音在耳边回响，像是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我没有再打过去。

也没有像任何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那样，怒不可遏地冲进酒店，去抓奸在床。

那一瞬间，我出奇地冷静。

愤怒是有的，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我胸腔里汹涌翻滚。但理智，像一块万年寒冰，死死地压制住了岩浆。

冲进去，然后呢?

和那个浑身肌肉的教练打一架?我这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不够他一拳揍的。

还是当众撕破苏晗的脸，让她颜面扫地?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被请进派出所，成为明天邻里朋友间的头条笑料?

不。

那太蠢了。

那是他们的剧本，不是我的。

我不是一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莽夫。我是陈旭，一个项目经理。我最擅长的，就是分析问题，制定方案，然后，精准地执行。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发动车子，掉头，回家。

那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

一进门，苏晗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关处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高跟鞋，沙发上她随手扔下的抱枕，阳台上还晾着她昨天刚洗的裙子。

这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可这个女人，此刻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

我走到客厅的合影墙前。

上面挂满了我们从恋爱到结婚的各种照片。

我们在大学城的湖边，笑得一脸青涩。

我们在毕业典礼上，把学士帽抛向天空。

我们在巴厘岛的海滩上，她穿着白纱，我穿着西装，在夕阳下接吻。

曾经，我以为这些就是幸福的凭证。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叠又一叠的讽刺。

我伸出手，一张一张，把照片从墙上取下来。

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每取下一张，我就感觉心里的某个部分，也跟着被剥离了。

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我把所有的照片都收进了一个箱子里，连同苏晗放在家里的所有私人物品——她的化妆品，她的包，她的衣服......所有能让我想起她的东西，我一件不留，全都打包封存。

做完这一切，我出了一身汗，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我要离婚。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但，不是现在。

就这么离婚，太便宜他们了。

苏晗，爱面子，爱她那个嫁得好的完美人设。

那个阿昊教练，靠着阳光正面的形象吃饭。

我要的，不是简单地结束这段婚姻。

我要的，是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飞盘教练周昊的一切信息。

信息不多，但很有用。

他是极风飞盘俱乐部的创始人兼首席教练，在本地小有名气。他的社交账号上，全是训练、比赛、健身的阳光照片，评论区里一堆女学员叫他昊神。

一个靠人设吃饭的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人设崩塌。

我需要更多，更致命的证据。

一个能让他永不翻身的锤子。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晗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老婆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