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认贼作母，让我扮保姆

妈，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别毁了我

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声音又急又低: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当个保姆，别出声，行吗?

我嫌丢人。

下一秒，女婿在台上深情致辞: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的岳父岳母

我下意识拽紧了洗得发白的衣角，却看见我的丈夫高建明，挽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而我的女儿，没有半分惊慌，反而笑着迎上去，亲昵地挽住那个女人的手臂，对着全场宾客，笑得灿烂又体面: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一声妈妈，喊得不是我。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

我在这里假扮保姆，忍着膝盖的旧伤，只为成全她的富贵人生。

而我的丈夫，却带着别的女人，成了她体面的母亲。

他们怎么敢?

就因为我老了，脸上的皱纹、手上的茧子，碍着他们攀附富贵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被我这个保姆扫地出门的准备吧。

01

膝盖又开始疼了。

我悄悄在宴会厅角落坐下，轻揉着那个二十年的老毛病。

这场宴会，是我的女婿，陈家独子陈浩，为我女儿高欣办的。

说是要把她正式介绍给陈家的生意伙伴和亲戚朋友。

我看着人群中央，穿着高定礼服、言笑晏晏的女儿，我心里一阵恍惚。

她真漂亮，像个公主。

为了她能有今天，我苦了几十年，值了。

正当我眼眶发热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我面前。

一个保姆，这么没规矩，还不赶紧去后厨帮忙

声音又冷又硬。

我抬头。

高欣端着酒杯，眉头紧锁，漂亮的眼睛里，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嫌弃。

还不快去后厨帮忙客人的酒杯空了都看不见吗?

周围几道探究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欣儿，我腿……我张了张嘴。

高欣脸色一变，快速凑上前来抓住我的手，压低声音。

妈她终于换了称呼，声音又急又低，带着哭腔。

别叫我欣儿，我嫌丢人。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别毁了我

陈浩他们家以为我们家境很好，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妈是个……是个……

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心一抽一抽地疼。

可这是我的女儿，我能怎么办?

阿姨，不舒服可以先去休息室休息。

我点了点头，颤抖地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佝偻着背低声道: 知道了，小姐。

各位来宾，晚上好

女婿陈浩走上主舞台，清了清嗓子，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感谢大家今晚赏光。今天，我想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正式介绍给大家。

他深情地看向高欣，朝她伸出手。

高欣立刻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上台，挽住了他的手臂，脸上是幸福得体的微笑。

这是我的妻子，高欣。陈浩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欣欣美丽、善良、优秀，这都离不开她父母的悉心教导。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的岳父岳母

我心脏猛地一跳。

还有这个环节?

我下意识地拽了拽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角，一身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衣服，在这满是华服的宴会厅里，像个笑话。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我的丈夫高建明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但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的，不是我。

是一个穿着长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比我年轻十岁的漂亮女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个女人是谁?我从未见过。

她就那么挽着我的丈夫高建明，昂着头，姿态优雅地站在台上，坦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掌声。

我身边几个打扮时髦的贵妇人开始小声议论。

早就听说陈总的岳母是位大美人，气质真好，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可不是嘛，难怪能教出高欣那么优秀的女儿。

书香门第?我嗤笑一声，差点咳出来。

为了供高欣读书，我白天在工厂打螺丝，晚上去餐厅刷盘子，手上磨出的茧子比她读过的书都厚。

不过我很快便意识到，她们说的不是我，而是台上的那个光鲜亮丽的漂亮女人。

我死死盯着台上，想从我女儿高欣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她会怎么办?她要怎么跟陈浩解释?

可我失望了。

可我的女儿，没有一点的惊慌。

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加灿烂，她松开陈浩的手，主动迎上去，自然地挽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臂，另一只手亲昵地搭在高建明的胳膊上。

三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才是真正完美的一家。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高欣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

我在这里假扮保姆，受尽屈辱，只为成全她的富贵人生。

而我的丈夫，却带着别的女人，成了她体面的母亲。

02

我还没从那场荒谬的介绍仪式中回过神来。

王曼就端着空酒杯，施施然地朝我走了过来。

说起来，你也算是看着欣欣长大的老保姆了。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但今天这种场合，你总在外面待着也不合适。

她顿了顿，端详着我身上洗得发白的工服，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去后厨歇着吧，啊?别累坏了身子。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建明让我嘱咐你，你的腿不好，别在宴会厅里走来走去，碍眼。去后厨待着吧。

我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见我没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意拔高了音量，让周围的宾客都能听见。

怎么?还不乐意了?建明也真是的，把你惯得没大没小。

她说完，轻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待售的货物。

周围传来窃窃的私语。

原来是他们家的老保姆啊，我还以为是哪家落魄亲戚呢。

我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往休息室走。

我必须找高建明和高欣问个清楚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二十年，不是真的来给他们当奴才使唤的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凭什么要认一个外人当妈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高建明不耐烦的声音。

行了，我也一样嫌弃她那副穷酸样，等离婚了，就立马让她滚蛋

接着是高欣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爸，那得快点啊，我可不想再看见她那张丧气的脸了。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杵在那儿，我都觉得丢人。

高建明冷笑一声，放心，我早就拿捏住她了，一提离婚她肯定得疯，但是到时说为了你好，离婚不离家，她肯定答应。等证一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门外的我，浑身的血瞬间冷了下去。

原来我二十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随时可以抛弃。

我死死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都这么嫌弃我，我走就是了。

03

宴会终于结束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个位于一楼最角落的保姆房，连窗户都没有。

我打开衣柜，想要收拾行李。

可是看着里面挂着的几件保姆服，我突然愣住了。

二十年了，我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私人衣物。

那些年轻时的裙子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我颤抖着手翻找着，想要找到一件能让我体面离开的衣服。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一件普通的外套都没有。

我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张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个压箱底的存折。

这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这二十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

五万块钱，不多，但足够我重新开始。

我拿着存折直奔银行。

您好，我想取钱。我把存折递给柜台的工作人员。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她接过存折，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

女士，您的账户余额为零。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查查。

女孩又查了一遍，摇了摇头: 确实是零，最后一笔取款是在三天前，取走了全部余额五万元。

我感觉天旋地转，险些站不稳。

高建明。我嘴里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充满着绝望与愤怒。

除了他，没人知道这本存折的密码。

能查到这笔钱的去向吗?我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抱歉女士，我们不能透露其他账户的信息。柜台女孩的脸上是职业性的歉意。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同情，您看，要不您先报警处理?

报警?

我抓着警察去自己家里，指着我那体面的丈夫，说他偷了我五万块钱?

我拿着空空如也的存折，踉跄着走出银行。

五万块钱，我攒了二十年的五万块钱，就这样没了。

我站在银行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钱，没有像样的衣服，甚至连一个可以投靠的朋友都没有。

二十年来，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个家里，花在了照顾高欣和高建明身上。

我没有自己的社交圈，没有自己的爱好，没有自己的朋友。

我就像一个影子，依附在这个家里生存。

04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银行。

五万元，我半辈子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

绝望之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高欣嫁给陈浩后，曾专门给过我一张银行卡。

那时候她春风得意，刚当上富豪太太，态度还算温和。

她握着我的手，语气里带着施恩的味道。

妈，以后别工作了，跟着我去别墅当个保姆，好好照顾我。每个月都会有五千块，比你打工赚钱多了。

我当时还感动得不行，觉得女儿总算懂事了。

不过要暂时保密，富豪家还是讲究门庭的。

高欣压低声音，外人问起来，你就说自己是保姆就行了。

我那时候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想着既能照顾女儿，还能有固定收入，也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她早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让我当保姆，就是要彻底断绝我们的母女关系。对外，我只是个下人，她随时可以把我赶走。

我找到了那张银行卡，我一次都没用过，但这确实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跑回刚刚走出的银行。

赶紧找了个 ATM 机，颤抖着插了进去。

输入密码，查询余额。

屏幕上跳出一个数字: 0 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哽咽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对，一定是我操作错了。

我抓着那张卡，踉跄着扑到柜台前。

还是那个年轻的女孩。

同志，麻烦你，再帮我查查这张卡。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孩叹了口气，接过卡，熟练地在机器上操作。

阿姨，您看，余额确实是零。

怎么会……她答应过我的，每个月五千……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一分钱都没有吗?

女孩大概是被我哭得有些不忍，给我调出了交易明细。

阿姨，您看这里。她指着屏幕。

两年前开始，每个月一号，都有一笔五千元的进账。

我心里那点希望，仿佛被这句话吹得死灰复燃。

那钱呢?钱去哪儿了?

女孩的指尖往下一滑，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但是每一笔钱，都在到账的当天，就通过手机 APP 全额转走了。

手机 APP?

我这辈子连智能手机都没摸过，哪会用什么 APP 转钱?

我浑身发抖，扶着冰冷的机器才没有瘫倒在地。

不，我不信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早就该扔掉的老人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高欣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干什么?我正忙着呢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在哭。

欣欣，你给妈的那张工资卡，妈刚刚查了，怎么里面一分钱都没有?是不是银行搞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

工资?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工资卡?

高欣的声音变得尖酸又刻薄，一句句剜着我的心。

让你在我家别墅白吃白住了，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还想要工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再也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白吃白住?

不要脸?

我咧开嘴，想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这一次，我是真的，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了。

但是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的

就因为我老了，脸上的皱纹，手上的茧子，碍着他们傍富贵人家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