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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明日是个好天气》“蜡笔小酒”的作品之沈元安珠珠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我从小乞丐变成世子未婚妻的过跟做梦似那我蹲在地上一边啃窝窝一边看贵人吵两个人斗鸡似特下红衣姑娘冷笑道: 我就是嫁给傻子、呆也绝不可能嫁给你这个废物锦衣少年吼道: 我就是娶鸡、娶鸭……他说着说指向我: 娶这个小乞丐也绝不可能娶你红衣姑娘看着我呆傻的样简直气笑她嗓音绷紧了说道: 好啊你若不娶就是活王01为了不当活沈元安铁了心地要娶
主角:沈元安,珠珠 更新:2025-07-28 09: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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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蹲在地上一边啃窝窝头,一边看贵人吵架。
两个人斗鸡似的,特下饭。
红衣姑娘冷笑道: 我就是嫁给傻子、呆子,也绝不可能嫁给你这个废物
锦衣少年吼道: 我就是娶鸡、娶鸭……
他说着说着,指向我: 娶这个小乞丐也绝不可能娶你
红衣姑娘看着我呆傻的样子,简直气笑了。
她嗓音绷紧了说道: 好啊你若不娶她,就是活王01
为了不当活王,沈元安铁了心地要娶我。
他把我带到侯府的时候。
侯爷翻了个白眼,低头给夫人剥花生。
侯夫人扶着额头吼道: 娶你带回来的人,你自己照顾好别指望我们出银子替你养女人
那时我才知道沈元安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他自幼跟忠勇侯府的嫡女定亲。
可两个人总是大吵大闹。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沈元安要闹着娶别人了。
年年都要带个姑娘回来,装出一副情深意切,非卿不娶的架势。
结果自己出去玩儿几天,回来以后浑然把人忘了个干干净净。
还得侯夫人帮他善后。
这一次,侯夫人铁了心要治治他的毛病。
放出话去,若沈元安要养我,不许任何丫鬟伺候,也绝不能花家里的一文钱。
沈元安一扭头。
看着我低头挑拣衣裳里的窝窝头渣滓。
他深吸一口气。
再看看我的头发脏得打结,身上脏污得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屏住了呼吸。
侯夫人悠悠地说道: 沈元安,不怪齐姑娘骂你是个废物。你自己算算,自小到大,你哪一件事情能坚持超过七日?
这话,激起了沈元安的血性。
他赌咒发誓,非要将我养得好好的
沈元安强忍着反胃,大手一挥: 你们瞧好了吧我非要把她养大了
我却不愿意。
朝着门口走去。
我爹娘带着我姐姐去看病了,弟弟去找吃食了。
我们约好在桥下碰头的。
我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地给这个傻子当未婚妻呢。
02
我没走成。
沈元安遣人把我爹娘、姐姐跟弟弟全都接到了府里。
还专程请了大夫,给我姐姐看病。
我泡在浴桶里,低头搓着身上的泥。
沈元安眼睛上绑着带子,提着桶摸索进来。
在烧了整整三大桶水以后,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元安喘着气,双目失神,恨不得长睡不起。
侯夫人下了禁令。
但凡有关我的事情,全要沈元安亲力亲为。
厨房一听要给我洗澡,热水都让沈元安自己烧。
他如今身上脸上全是草灰,还把手烫伤,起了两个燎泡。
我穿上沈元安的衣裳走出来。
他瞧着我柔弱的模样,呆了呆。
沈元安捏捏我细细的胳膊,愁眉苦脸地问道: 你多大?
我比划了一个数字。
沈元安尖叫起来: 十五?那我岂不是还要养你两年,才能娶你?
这个世子爷好端端的脸上长了一张嘴
竟然是个话痨
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听的我脑瓜子嗡嗡的。
如今,我在你身上已经花了十两。
给你姐姐看病、给你家人置办东西,都是银子啊
少爷我还亲自给你烧水洗澡
不行,我不能放弃付出了这么多,我不甘心
沈元安说着说着,看着我神色就狰狞起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养再苦再难我也要养下去
沈元安抬起胳膊,使唤我: 来,给少爷捏捏。
这人,话多、事多、脑子还不好。
难怪别人不肯嫁给他。
我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了。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 她是嫌弃我吧?她那个眼神分明是在嫌弃我吧?反了她了吃本少爷的,喝本少爷的我没嫌弃她是个小乞丐,她先嫌弃我了
03
爹娘、姐姐还有弟弟,就在隔壁的屋子里。
他们神色仓皇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全然没了主心骨似的。
看见我走进来,我娘第一个扑过来。
她抱紧了我,哭道: 珠珠,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
娘还不放心,在我身上摸摸。
我爹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
他安慰我娘: 珠珠最聪明了,谁有事儿,她都不可能有事儿。
弟弟擦擦脸上的泪,也高兴起来: 就是啊,娘。若是这一路上没有二姐,咱们怎么可能活着走到京城呢。京城贵人多,只要咱们一家子齐心协力,总能混出头的。
姐姐靠在软榻上朝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姐姐摸着我的脸,疼惜地说道: 是姐姐拖累你了。
我把这两日在京城的所见所闻,跟他们比划了一番。
然后把对他们的规划,一一说清楚。
说到正事儿。
我爹娘、弟弟全都严肃起来。
他们排排坐,等我吩咐。
爹,户部尚书家在招厨子。我打听过了,尚书家里人少事少,最适合你这样不会交际的。尚书也是沧州人,喜欢吃糙一些的菜色。你去了,先做一道烩羊杂,定会让他刮目相看。
我爹点点头,珠珠,我听你的
我又看向我娘。
娘,姐姐的病得好好养着,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人。
我比划到这里,姐姐先急了。
她咳嗽几声说道: 珠珠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会拖累大家的
我看向她。
姐姐便不再争辩,叹了口气: 好嘛,我乖乖听话。
娘,你去桃花巷一户姓李的人家租宅子。那主家在户部当差,不会随意出价欺辱人。租赁宅子的时候,你随口提一句,爹要去尚书家当厨子的事儿。
弟弟听了,纳闷地说道: 姐,可咱爹不是还没去吗?
姐姐笑起来: 傻子珠珠也没让娘说爹已经去了啊,这不是正要去吗
我又补充说明。
爹,你去跟管事的面试时,跟他说清楚,咱们住在桃花巷子。
娘第一个明白过来,赞叹道: 还是咱们珠珠聪慧啊这样一来,尚书家管事不会觉得咱们是居无定所的流民再者说,能当管事的,必定是生了个七窍玲珑心。他一听咱们住在哪儿,便晓得是户部官员的宅子,便会对咱们留心了。
我点点头,朝我娘竖了竖大拇指。
是这个理。
像我爹这样新进的厨子,若有人背书,管事自然乐得招进去。
我娘得了我的肯定,骄傲地扬了扬眉。
我弟弟感叹道: 难怪这一路逃难,再苦再难,姐姐都不许咱们花那笔银子若没了租房子的钱,咱们一家子都不好做活啊
说到这里,他便有些焦虑地说道: 姐我呢你赶紧给我安排活儿啊
我这个弟弟啊,是个榆木脑袋,科考这条路对他来说没戏。
我摸摸他的脑瓜子,想了想。
姐打算送你去巡城司做捕快,还得筹谋一番。当务之急,你得练好身体。你若是不怕苦,就先去白鹿书院做个杂役。
白鹿书院,能进的非富即贵,都是眼睛长在头顶的。
弟弟是个急躁的脾气,性子又有些倔。
若将来做捕快,不改改性子,难免惹下祸事。
若他能在白鹿书院见多天骄,受过挫败,挨过凌辱。
能长大一些,看开一些,便能去巡城司了。
将一家子都安排好,我心里松快了许多。
娘已经按捺不住了: 珠珠先前那个沈少爷拿了银子给你姐姐治病,我没来得及阻拦他。待我还了银钱,咱们立刻租宅子,安定下来。
爹也说道: 走走走,赶紧走做劳什子未婚妻,狗屁
04
我们打点好一切,准备跑路。
门外,侯夫人带着婢女过来,将我们堵在房中。
她看着我笑道: 怎的,听你们一言,让这姑娘做我儿的未婚妻,还委屈了?
我爹娘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我娘谦卑地笑道: 贵人说的哪里话,只是我这姑娘生来痴傻不通人情,哪里敢高攀啊。
我爹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是哩是哩。
弟弟背着姐姐,也将我挡住。
外边,沈元安闯了进来。
他着急忙乱地说道: 哎哟我刚刚才知道,若是湿着头发到处乱走,会伤寒发热的我若是把你养死了,不单单齐莹那个凶婆娘要笑话我,我得沦为全城笑柄啊
沈元安手里拿着棉布,自顾自地给我擦着头发。
他擦着擦着,好像刚刚看到一屋子人似的,吓了一跳。
沈元安一惊一乍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杵在这里的一个个不说话,跟假人一样。
我看到侯夫人又按着额头,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沈元安揽着我的肩膀,惊呼一声: 我明白了娘你要学着话本上,棒打鸳鸯呢你说,你给了他们一家人多少银子,要逼她离开我我告诉你们,我还真就下定决心,非要把她养起来,将来嫁给我。
他又低头看我,小声说: 矮冬瓜,你放心,我有钱,养得起你。再不济,我带你去祖母家打秋风,咱俩就是在京城里蹭吃骗喝,也不愁饿着。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自己养了一个未婚妻,你可不能跑了,让别人看我笑话。
侯夫人看着沈元安这一番表演,无力地扶着门框,看着我,歉然地笑笑。
仿佛在说: 姑娘,我才是养了一个生来痴傻不通人情的蠢货。
侯夫人挥挥手,认命地说道: 姑娘,你们走吧,不必陪他胡闹。
05
沈元安打定主意要养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肯放我走。
侯夫人抄起鸡毛掸子,追着他满院子打。
侯爷也跟着跑,可他是跟在侯夫人身边扇扇子的
这一幕,惊呆了我们一家人。
我娘嘀咕道: 俺的亲娘诶,这一家子脑子都不好使的样子。
最后,沈元安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揍。
他看看我,垂泪说道: 爹,娘,你们不觉得她很像昭昭吗?
这么一说,侯夫人手一抖,鸡毛掸子掉地上了。
侯爷也看向我。
侯夫人私下里,以一颗慈母之心请求我。
每个月给我五两银子,让我留在侯府被沈元安养着。
原来沈元安曾有个妹妹,生来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长到十岁,更是人见人爱,一瞧就是个美人胚子。
可惜,早早夭亡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宫赴宴,回来时凄凄惨惨。
沈元安抱着妹妹冰冷的尸体,一直怨怪自己没有把她照顾好。
说到这里,侯夫人抬手擦掉眼角的泪。
她叹口气,歉然说道: 姑娘就当在我们家找了个营生,等我那个蠢儿子热乎劲过去,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那时你再走,如何?
当然是很好
我口不能言,身体又差。
爹娘总是忧心我,也偏疼我。
姐姐跟弟弟,但凡有好吃的好玩儿的,也都紧着我。
若我有了赚钱的营生,他们便能过得松快一点。
这事儿敲定以后。
家人们都沉默地看向我。
还是我娘先开口的。
她摸着我的头发,心疼地说道: 珠珠,娘不知道你在梦里那一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爹娘,还有你姐姐、弟弟,无论你病痛健康,还是富贵贫穷,永远都是你的家人。你无需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
其实,我娘心里明白,我不是原先的珠珠。
原先的珠珠痴傻到三岁,被人哄骗地推到河里。
再醒来,便是我了。
那一夜,我娘抱着我痛哭一顿。
她拉着全家人到河边去给逝去的珠珠烧纸烧香。
我悄悄跟着去了。
听到我娘说: 从此以后,那孩子便也是我们的家人了。
我那时讥讽地想着。
等我要花钱治病时,他们第一个就会抛弃我。
发现我不能说话时,肯定又恨不得立刻将我遗弃。
当然,可能会找个有钱人将我卖掉做奴婢。
毕竟我对他们来说,是个无用之人。
可并没有啊。
尽管我三天两头地生病,尽管我口不能言。
全家人依旧待我如初。
娘去庙里祈求神明。
爹去做工为我买药。
姐姐给我缝制布偶逗我开心。
弟弟去捉山鸡给我补身子。
为了守护这些爱,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爹娘看我打定主意要留下,他们不再劝我。
临行前,我娘悄声说: 珠珠,我们在外面按你说的做,你在沈家,照顾好自己。
我送别他们,看着他们的背影融入京城的人群中。
我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必定要杀一个人。
还要救一个人。
06
一转眼,又是一年夏天。
算一算,我竟然在沈家待了两年多。
晨起时,外面下起了雨。
我坐在窗前赏雨。
沈元安匆匆而至,给我关上门。
他絮絮叨叨地说道: 每逢换季你都要病一场,竟然还敢开着窗吹风
沈元安熟门熟路地打开梳妆匣子,给我梳头发,选首饰。
他挑了半天,不满地叹口气: 唉,我还是得想办法多赚点银钱。你瞧瞧,你这些首饰都过时了。得带你去宝妆阁,再买一些。
我懒得理他。
每个月都买衣裳、买首饰。
沈元安月钱二十两,再加上从外面做生意捣鼓的银钱,都花我身上了。
他出门在外是一点零用都没有,全靠朋友们买单。
久而久之,就得了一个京城第一吝啬公子的称号。
他给我梳好头发,又去隔间的暖房端来早膳。
吃饭时,沈元安给我夹了一筷子笋丝,若有所思地说道: 赵东年从沧州回来了,前年他去沧州治理水患,折腾了两年才回来。如今要开庆功宴,给咱家下了帖子。听赵东年说,沧州水患极为严重,淹了无数良田、民宅。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极为可怖。
说到这里,沈元安心有余悸。
他摸摸我的头发,感慨道: 还好你们一家逃了出来。
是啊,我们一家逃了出来。
可是李婶子一家没逃出来。
再也听不到她洪亮的嗓门,喊着,珠珠,婶子给你做混沌了。
刚满三岁的小囡囡没逃出来。
再也见不到她胖嘟嘟的小脸,吃不到她藏下来的糖果。
瘸腿的杀猪老王叔一家也没能逃出来。
他总是对我挤挤眼,暗示给我留下了最好的肉。
很多给过我爱与帮助的邻居,悄然无声地死在了那场洪水里。
那晚,赵东年带着一群人趁着夜色到了河堤上。
他长叹一声: 这该死的李延庆,把河堤修得这么坚固,还得让我多费心思。唉,不淹了这些百姓的田地、家宅,我要如何赈灾呢?
然后,河口决堤,洪水倾泻而下。
赵东年擦着眼泪,假惺惺地哭道: 惨啊惨啊,要怪就怪老天爷吧,下这么大的雨。
我们一家出逃的路上,听说从朝廷来的赵大人披星戴月地安抚灾民,都累得病了。
那股子清廉、劳心劳力的样子,让许多官员奉为榜样,甚至写折子到京城里,专门夸赞赵东年,给他表功。
听听,这可笑不可笑。
若不是我们一家人到城里赴宴,只怕也死在了大水里。
赵东年,你真该死啊。
专挑在夜里去泄洪,不给人留活路啊。
庆功宴是吗?
那就让他死在那天吧。
我敲了敲沈元安的手背。
他看着我比划,诧异道: 你让我去赵东年的庆功宴?
沈家跟赵家一向不对付。
沈元安的小姑姑是冠宠六宫的贵妃,膝下有一女一子。
而皇后娘娘则是赵东年的亲姐姐,儿子虽被立为太子,她却早就失了圣宠。
沈元安拉着我笑嘻嘻地说道: 也好我去膈应膈应赵东年谁不知道他赵东年是个财迷,派他去赈灾,也不知道他中饱私囊,贪了多少臭虫一样的王蛋,早点死了算了。
我听到他这话,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
雨停了以后,沈元安带我出去买衣裳首饰。
我站在路边,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一回头,瞧见官差们押解着一行犯人路过。
原来是沧州府尹李延庆一家被押解上京了。
李延庆主修的河堤决了堤,被赵东年参了一本。
路途漫漫,赈灾结束后。
这才一路上押解到京城等候审问发落。
路上淋了雨,他们都狼狈得厉害。
李家小姐被兄长背着,咳嗽了几声。
她看见了我,呆住了,惊呼一声: 珠珠
她兄长步伐微微一顿,看了我一眼。
我们沉默地对视两眼,他又很快地别过头去。
沈元安从马车里拿出披风给我披上,低头给我系带子。
宝妆阁里。
齐莹风风火火地冲出来,拉着我的手吼道: 沈元安你会不会照顾人啊瞧瞧珠珠这手冻得若是你不行,不如把她给我,我来养。
平日里最爱跟齐莹呛声的沈元安。
这会儿却罕见地沉默了。
这倒把齐莹给吓一跳。
她嘀咕一句: 沈元安中邪了吧。
07
这两年,我同齐莹关系亲密。
进了宝妆阁,她先倒了一杯热茶给我。
看着我低头饮茶。
齐莹托着腮说道: 这两年有你给我出谋划策,我那个继母还有弟弟,都被治得服服帖帖,根本不敢再出幺蛾子。还有我爹,现在一门心思地培养我,想让我撑起门楣。
齐莹是个炮仗脾气,让她继母抓住这一点,总是想法子激怒她。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忠勇侯府的嫡女是个顽劣不堪的。
她总是跟她爹大吵大闹,更是惹得她爹心烦,不待见她。
两年前一个雨夜,她独自一人坐在沈家门口。
齐莹茫然地说道: 我娘病得那样重,还是强撑着进宫求了贵妃娘娘,为我定下跟沈元安的婚事。她啊,是怕自己死后,我在家里受到苛待。沈家后宅安宁,侯爷跟夫人是善人。若沈元安娶了我,也会善待我。可婚姻,真能成为我的避风港吗?
齐莹抱着自己,泪流满面地哭道: 难道,女子逃离父亲的管束,就只能祈求丈夫的庇护吗?可是靠着别人的爱与怜惜生活,这一生真的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吗?
当然不能啊。
圣人都说,人贵自立。
可是书里却教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时从子。
男人们反而被教导,大丈夫生来要建功立业,顶天立地。
所以,不看既得利益者如何说,要看他们如何做。
我写下这番话,递给齐莹看。
齐莹看着看着,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一丝锋芒。
我又写道。
齐莹,你要做一粒种子,借助你爹的权势,生根发芽,长成谁人都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你无须跟你继母争夺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你需要让你父亲看到你的价值。
人要懂得扬长避短,你自幼习武,跟你外祖母修习兵法,是个人人称赞的将才。
你母亲年少时跟你父亲在西北征战,也曾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你父亲掌管京郊大营禁军,其中半数人马是从前的西北旧部。
你若能跟你母亲有五分相似,想必就能得到十倍的垂青。
忠勇侯夫人是受过封赏的英雄,就连皇上也曾言。
侯府的爵位,一半是赐给夫人的。
她故去这么多年,依旧是许多将领心目中的副帅。
故人已经逝去,可故人却留下一个似她的孩子啊。
绝不要小看这股力量,也一定要利用那些旧情。
齐莹按我做的。
在她母亲忌日那天,穿着她母亲旧时的盔甲,带着她母亲的佩剑。
她父亲跟西北旧部看到以后,当时就愣住了,许多人红了眼眶。
齐莹跪在地上,坚毅地说道: 父亲,昨夜母亲给我托梦。说她十六岁时已经披甲上阵,可我还只是个给父亲添乱的混账家伙,让父亲为我操心头疼,让叔伯们为我痛心疾首。她要我去军营里历练一番,吃吃苦,体谅一下父亲在外谋事的不易。
那天,齐莹父亲哽咽地说道: 盈盈,只要你肯上进,我这个做爹的自然想尽办法托举你。只是你从前总是跟我争吵,闹起来竟嚷嚷着跟我断绝关系。恨我再娶,又恨我生下你弟弟。唉,咱们父女两个竟一时半刻都无法好好说话。
再听到弟弟这两个字,齐莹心头的火不烧了。
因为我告诉她。
你已经十六了,可你弟弟才五岁。
齐莹,疯狂地成长吧。
待他长大时,你早就成了他无法撼动的大树。
这两年,齐莹也的确做得很好。
她在禁军之中,有了些威望。
只是要继承忠勇侯府的爵位,远远不够。
男人用性别就能得到的地位。
女人得拼尽全力,才能达到他们的起点。
我看着齐莹粗糙的手,还有晒黑的脸。
这一切,都是她努力的勋章。
齐莹压低声音说道: 李延庆一家已经进京了,若是等到赵东年先跟刑部通了气,咱们就被动了。珠珠,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她说着,眼神狠厉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赵东年那个狗东西,盯上了我爹的兵权,竟然蛊惑皇后,想要让我嫁给太子。还好我早就跟沈元安这个傻子定了亲,皇后不好强人所难。
我沾了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齐莹点头,好,静候你吩咐。
沈元安已经挑选完了首饰,一排排地摆在柜子上,任我选。
他自得地说道: 这些我都想好如何搭配了,保准你每件衣裳都搭着不同的首饰,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两年了,沈元安倒是没怎么变呢。
依旧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贵公子,骄傲肆意,纵情人生。
初见时,齐莹骂他是个废物。
可我见过他在书房里写的文章。
以他的才学,不说考个状元,可是位列一甲绝不是问题。
曾听闻,他也有过武师傅,弯弓射箭,百步穿杨。
可如今旁人提起沈元安,都只知道他是个十足的废物。
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的妹妹死在宫中那日吧。
我想起沈家封存的那个院子,心里叹了口气。
沈元安见我没反应。
他在我面前晃晃手,嘀咕道: 珠珠,你走神了?还是不喜欢这些?
我在他的掌心,写下五个字。
就此分别吧。
沈元安登时就呆住了,慌乱地看着我。
我心平气和地写道。
账册我交给了齐莹,她比你更需要那东西。
我对于你而言,已是无用之人了。
沈元安,别再做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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