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陪我去医院后，要断绝关系

没想到刚回家，王姨就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对我怒斥。

你多大了，自己半死不活还要拖上你爸?医院那鬼地方是他能去的吗?晦气

我心头一紧，以为她忧心爸爸身体，连忙认错。

是我不对，下次一定注意。

谁知她拔高嗓门，更加得寸进尺。

还想有下次?做梦你年纪轻轻非要当啃老族，快点把 300 元看病钱还给我

我周身血液瞬间冻结，气得给爸爸打去电话。

爸，这保姆是个什么东西，还对我指手画脚，干不了就滚……

1.

感冒当天，爸爸陪我去医院看病。

从医院回来后，刚躺在沙发上，爸爸的保姆王秀芬电话打了过来。

她是我家保姆，平时我都称呼她为王姨，负责我爸的生活饮食。

刚接通电话，王秀芬尖酸刻薄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苏晚，你自己半死不活还要拖上你爸?医院那鬼地方是他能去的吗?晦气他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你折腾?

我脑子有些犯浑，心头跟着一紧，以为她是担心我爸身体，连忙认错。

王姨，我烧得厉害，身上一点力气没有，站都站不稳，我爸才陪我去的。

站不稳?王秀芬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没力气睡一觉不就好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非要去什么医院烧钱，我看就是矫情

听到她这么说，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但想到她对我爸还可以，尽量平和地解释。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会注意。

谁知她话锋陡然变得恶毒，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汁。

还想下次?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啃老族。

自己舍不得那三瓜两枣，专吸你爸的血，怎么着，检查费还想赖他身上?让他一个退休老头给你填窟窿?我告诉你，没门儿

快点把钱给我转回来。

啃老族三个字，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从小到大，这还是爸爸第一次陪我看病，难得我们父女感情好一些，竟然被她说成啃老族。

我猛地攥紧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几乎要冲破喉咙。

当初，王秀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推荐，说她人特别实在，手脚麻利，关键是对老人有耐心，像对自己家人一样。

爸爸生病那会，她确实端茶送水，笑容可掬，更是嘘寒问暖。

就是这份上心，我给她开出了远超市场价的工资，只为爸爸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现在想来，她每一个笑脸背后，都藏着一张虚伪的嘴脸。

看我没有回话，王秀芬以为是我心虚和理亏。

她气焰更是嚣张到了顶点，声音拔得更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少给我装死，今天在医院挂号、检查、来回打车，你爸都垫了三百块，快点把钱给我转过来，一分都不能少

我气得再也忍不了，直接怼了回去。

王姨，你说我啃老?我爸每天吃住，还有你每个月比市场价高出近一半的工资，哪一分钱不是我给的。

再说，你一个打工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

我看你就是赖账，要是不给钱，明天有你好看的。

一个保姆，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这无耻的宣言彻底烧断。

这已经不是贪婪，是赤裸裸的敲诈和人身威胁

怕了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吸亲爹血的啃老族、白眼狼是什么嘴脸。

一股冰冷的暴怒席卷全身，气得我浑身发抖，直接挂断电话。

王秀芬恶毒的诅咒和威胁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嗜血的苍蝇。

平静了一下，直接拨通我爸的电话。

爸，刚才王姨打电话，她骂我是啃老族，还说明天来找我要钱，真不是个东西。

她一个保姆算什么东西，还对我指手画脚，干不了就滚……

我爸急切的声音响起，晚晚，别先急，你王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爸爸先去问问，要是她的错，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想到平时她对爸爸还算不错，我就没有闹太僵。

2.

一夜头疼。

第二天，踏进公司大门时，我脚步还有些虚浮。

昨夜的高烧和心口的闷痛并未完全消散，每一步都让我觉得沉重无比。

刚走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前台小妹就一脸为难地探头进来。

晚姐…那个…王阿姨来了，她在门口情绪…有点激动。

我心猛地沉到谷底，她还真敢来。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公司前台，就看到王秀芬站在那里。

几个来得早的同事正围着她，脸上带着同情和好奇。

以前，王秀芬给我送过几次炖的汤，人又圆滑，大家都对她印象不错，私下还夸我找了个靠得住的好保姆。

此刻，这位好保姆一见到我，戏精瞬间上身。

她眼圈一红，未语泪先流，指着我声音带着哭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晚，你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个老婆子啊

我欺负你?只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怒火，还是忍住没爆粗口。

王秀芬抹着那两滴眼泪，声音陡然拔高，字字诛心。

大家来评评理，昨天她感冒，非拉着她爸去医院，那地方是好去的吗?阴气重，结果她爸半夜就咳上了。

一声接一声，咳得我心都碎了，我伺候了一整夜，一眼都没合。

她倒好，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一点都不体贴老人，这还不算……

她顿了顿，目光像淬毒的针看向我。

她……她还用老人家的钱，检查费都是他爸出的，这不是欺负我们老实人吗?

你放屁我气得浑身发抖，我爸陪我去看病，关你什么事?

王秀芬无视我的怒视，立刻伸出粗糙的手。

那我不管，你爸咳得厉害，我得带他去看专家，你掏三千块给我，不然耽误了病情，你负得起责吗?

你还真是个无赖。我气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昨天晚上我爸还好好的，怎么会咳嗽?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手机铃声刚响，就被王秀芬抢过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

哎哟，大家看看啊，啃老还耍无赖。

老头子生病是我端屎端尿伺候，她这个亲闺女出点钱怎么了?天理何在啊

周围同事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平时就有点碎嘴的女同事皱着眉，小声附和。

王姨说得也有点道理，医院那地方病菌多，老人抵抗力差，确实不能总去……

苏晚，要不……先给了?让老人家看病要紧?

这看似好心的劝解，无异于在王秀芬的谎言上盖了戳。

就在这时，老板看到前台围成一团，地上还坐着哭天抢地的保姆，他脸色一沉。

他最烦这种影响公司秩序的破事。

怎么回事?

王秀芬哭嚎得更起劲了，添油加醋地控诉我的不孝和无赖。

苏晚，老板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不管怎么回事，先让人家带你爸去看病，就因为三千块钱像什么样子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将我撕裂，为了息事宁人，我拿回手机，立马转给她三千。

到账后，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拍拍屁股走了。

我一整天都在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立刻冲向爸爸的小区。

刚走到楼下花坛边，就看到更气人的一幕。

王秀芬和她儿子张强站在一起，还把名牌外套塞在他手里。

看到我后，她心虚躲了一下。

哟，这不是我们大小姐吗?还有脸来这里?

这赤裸裸的挑衅让我怒火上升。

两日来的委屈、公司受辱的憋屈、心口的闷痛瞬间炸开。

她不要脸，我还顾忌什么。

我指着王秀芬，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颤抖。

你被开除了，立刻给我滚出这个家

3.

王秀芬脸上的刻薄瞬间凝固，下一秒，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苏晚，我尽心尽力为这个家，你为什么赶我走?

她还真会演，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嚣张?

张强却不乐意了，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欺负我妈?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说别的，工钱我会结清，你们可以走了。

王秀芬猛地拍了下大腿，直接哭嚎起来。

大家快听听，这还有天理吗?就因为我多说几句，她要开除我。

本来就是她的错，自己生病非要拉着她爸去医院，万一传染个好歹怎么办?

她哭得情真意切，手指却恶狠狠指向我。

再说，她看病的钱，都是用的我们退休金，这不是啃老吸血是什么?我的心……我这心都被她伤透了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真想撕烂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看热闹的邻居凑了过来。

哎呀，晚晚，少说两句吧……

就是，王姨说得也有点道理，医院那地方，老人能少去就少去……

别吵了别吵了，都是一家人……

王秀芬哭得更起劲了，我为这个家当牛做马，伺候老的，惦记小的，结果换来一句『滚』啊

敢欺负我妈，你真是找打。张强抬起手就要打我，还好被邻居挡住。

我强忍着眩晕，少在这演戏，立刻给我滚。

晚晚，你闹够了没有。我爸来了，他脚步稳健，哪里有一丝咳嗽的影子?

我深吸一口气，爸，就因为你昨天陪我去趟医院，她今天就去我公司撒泼，还说你咳嗽，硬是敲诈我三千块。

我看，钱都给她儿子花了。

明明就是你的错……王秀芬哽咽着站在我爸身旁。

爸…

我爸有些不耐烦，你闭嘴，本来就是你的错，为了三百块钱，你就这么没大没小地闹，真是不像话。

三百块?没大没小?我只觉得心口绞痛瞬间加剧。

我爸竟然只记得那点垫付的钱，却对我被当众羞辱视若无睹?

秀芬尽心尽力，她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你懂什么

我气得脑壳疼。

为这个家好?她就是个泼妇，我必须开除她。

我爸反手打了我一耳光，你是反了天了。

脸颊瞬间火辣辣地剧痛，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麻木了。

我捂住瞬间肿胀起来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

我一直知道他脾气不好，可从没有打过我。

现在反而因为偏袒别人，他狠狠打我一耳光。

我爸脸色更难看，我告诉你，我和秀芬已经领证了，她以后就是你妈，有权力来管你。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花。

哎哟恭喜恭喜老苏

王姐，这下可好了，有福气啊

短暂的死寂后，几个邻居反应过来，竟纷纷道喜，还有人劝我。

晚晚，快别犟了，这是好事还不快祝福你爸你妈

王秀芬脸上的泪痕瞬间消失无踪，她上前一步紧紧挽住我爸，还得意地看着我。

听见没有?以后，我就替你那个没福气的亲妈，好好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孝道。

她顿了顿，又恶毒地对我补上致命一刀。

哼我看你亲妈走得那么早，成就是被你这种不孝的孽障活活气死的。

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却被她肆意污蔑。

所有的委屈、愤怒、痛苦，在这一刻化作恨意。

王秀芬，滚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拉住她手臂，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房子，滚

畜生你敢我爸暴跳如雷，把王秀芬护在身后。

她顺势哭着靠在我爸怀里。

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把你当闺女一样疼，就你这样，怎么让我儿子娶你啊?

你说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我爸气得拍了拍她后背，又恶狠狠地瞪着我。

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

4.

我妈活着的时候，从没见我爸这么上心。

他从没在外人面前维护过妈妈。

而现在，他不仅偏袒一个保姆，还要和她结婚，真让我寒心。

越想越难受，更觉得妈妈为这种男人不值。

可想到她临终前的话，我心里堵得快喘不上气。

整整一夜没睡，直到天亮刚闭眼睛，电话响了起来。

晚晚，醒了?

昨天是爸不对，说话太重了，你王姨一晚上没睡好，心里过意不去，天没亮就起来忙活，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当是赔罪。

你过来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现在我脸还在隐隐作痛，他竟然还在说一家人。

至于王秀芬会过意不去?鬼才信

我脸还疼，去不了。

我爸一下就急了，你懂点事行不行，别浪费我们的心意。

那点微弱的、名为亲情的灰烬，被这敷衍彻底吹散。

但我还是决定去，不是为那虚假的赔罪，我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来到熟悉的小区，推开门后，看到我爸围着围裙，准备了一桌的大餐。

张强顶着那头枯草般的黄毛，穿着更花哨的紧身衣，瘫在椅子上。

他那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横扫。

我心跟着冷下去。

从懂事起，我只记得爸爸严重挑食，从不知道他还会做饭。

当初，我妈怕他吃不好，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

重复了几十年。

我爸连个碗都没洗过。

现在他却亲手为别人准备大餐。

王秀芬看到我后，她得意地笑着，我还以为架子大，请不来呢。

我爸瞪了我一眼，让长辈等着你，真没礼貌。

我无视爸爸的动怒，拉开离张强最远的椅子坐下。

筷子未动，王秀芬已急不可耐地开场，晚晚啊，今天这顿饭意义重大。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喜气，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儿子又是人中之龙，只能勉为其难让他娶你。

这亲上加亲，我和你爸，下半辈子就指着你们享福了

亲上加亲?我冷笑一下，目光锐利地刺向爸爸。

老的搞定我爸，小的搞定我，真是好计谋。

我爸眼神躲闪，你王姨说得对，这全都是为你好，免得生病再喊我。

他那虚伪的关怀，此刻听起来无比恶心。

张强立刻接话，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以后只要收收你那性子，别那么倔，我肯定亏待不了你。

到时候你出点嫁妆，再把名下的房产转到我名下打理就行，省得你操心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来我名下的房产，才是这对母子真正的目标。

我冷冷看着王秀芬和张强贪婪得意的嘴脸，最后钉在爸爸那张麻木的脸上。

算计到骨头缝里了，真是好算计，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

不识抬举的东西王秀芬瞬间撕破伪装，刻薄与怨毒爬满整张脸。

我们强子愿意要你，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烧了辈子高香才修来的福气。

祖坟冒青烟?极致的侮辱让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爸，你也这么认为?

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就这么定了。我爸给了肯定。

那是不可能的。我猛地起身，这地方多待一秒都很窒息。

站住，你要是敢走，我们断绝父女关系我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他拿起桌上酒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我头狠狠砸了过去。

后脑勺剧痛瞬间炸开，伴随玻璃碎裂的声响，我一时没站稳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立刻扎进我手心，很痛。

我爸愣了一下，刚要上前，就被王秀芬拦住，她假惺惺地凑过来。

只是杯子碰了你一下，装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碰瓷呢。

我爸跟着哼了一声。

在这一刻，冲垮了所有残存的、关于父亲的幻想。

我没有哭喊，没有质问。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解脱，心口那片地方，终于彻底死寂。

我强忍着站起来看向我爸。

既然断关系，那就断干脆点，这房子是我的，你们不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