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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怨

落墨染卿衣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湘妃怨讲述主角裴书砚阿湘的甜蜜故作者“落墨染卿衣”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裴书砚三十生辰那突然要翻我的牌众妃面面相不知他口中阿湘是只有皇后白了把我从辛者库送进尘封多年的见湘那裴书砚满身酒情动之时问我有什么所这么多年你也学乖除了皇后之往后余生你要什孤都给可我的余只剩三五1见我不他靠过似是想握住我的我下意识害怕地躲把手藏在身他轻叹口讨好道: 当初的也有孤不这么多年过

主角:裴书砚,阿湘   更新:2025-07-18 06: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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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砚三十生辰那夜,突然要翻我的牌子。

众妃面面相觑,不知他口中阿湘是谁。

只有皇后白了脸,把我从辛者库送进尘封多年的见湘殿。

那夜,裴书砚满身酒气,情动之时问我有什么所求。

这么多年你也学乖了,除了皇后之位,往后余生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可我的余生,只剩三五日。

1

见我不言,他靠过来,似是想握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害怕地躲开,把手藏在身后。

他轻叹口气,讨好道: 当初的事,也有孤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不计较了好不好?

往后余生,孤都陪着你,长长久久陪着你。

你想要什么,今日开口,孤都答应你。

我缓缓跪下,额头抵住他的鞋尖,重重磕了三下。

那便求陛下,准我出宫回家。

不准

裴书砚浑身一僵,猛地站起身,语气冷硬地开口。

除非你死,否则孤绝不准你出宫

死了就可以出宫了吗?

也好,也不过只剩三五日而已。

我不放心,仰头跟他确认。

死了之后,可以送我出宫回家吗?

他周身酒气瞬间褪去大半,半蹲在我面前,抬起我的脸,开口时多了一分委屈。

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孤?宫外还有谁让你惦记?

他眼尾泛起红: 阿湘,不要再恃宠而骄让孤生气难过,乖一点不好吗?

月色透过斑驳窗纱透进来,照着他半张脸,映着耳垂上那颗红痣。

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刚进宫那年。

少年天子破例牵我站上皇城最高处。

便是纵得你恃宠而骄又如何?我的阿湘是小凤凰,不是小雀儿,不必乖巧,就该骄傲。

夕阳照着他半张脸,耳垂上那颗红痣分外鲜艳。

那年我十四,他十七。

站在城楼上,都羞红了脸。

2

我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

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号,一入宫就获封为妃。

入宫当晚,裴书砚翻了我的牌子。

龙床很软,我躺在上面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被人推醒。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问我: 你怎么在这睡了?

我睡得迷糊,浑然忘了自己是在宫里。

闭着眼扭屁股往里挪了挪,拍拍空出的一边,迷糊嘟囔: 这床大,你也睡,早睡明天早去割猪草……

割猪草?去御花园吗?那声音诧异。

御花园

我猛地惊醒。

睁眼看到一个少年松垮垮地敞着黄色袍子,半坐在床边,好奇地打量我。

他眉眼清俊,耳垂上一颗红痣格外明显,正是新帝裴书砚。

我的心瞬间扑通扑通跳。

不是激动,是后怕。

后怕刚刚若是再多说什么,被查出欺君之罪。

我慌忙定下心神,从床上爬起来。

学着礼数恭敬跪拜: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他没回应我,只是继续问着: 你们侯府,还种了猪草?

我装作坦然,挤出最好看的笑。

臣妾幼年回乡下老宅玩儿,看过阿嬷割猪草,方才梦到了。

好在从前为了求生,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他没再追问,将我扶起,眼中带笑。

乡下好玩吗?给孤讲一讲。

他拍拍床,示意我躺在边上,还贴心地帮我把枕头摆在床头倚靠。

我见他眉眼认真,便也认真讲了起来。

想着他听困了,我也能睡一会儿。

却不想,这一讲就是一整夜。

甚至彻夜不眠,还要我连着留宿三日。

除了用膳上朝批奏折,其余时间,他都拉着我讲乡下的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尊贵的少年天子会对村里养猪抓虾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直到第三日寅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微微闭上眼。

口中呢喃: 原来这便是民间乡下。

孤终于知道,民间是什么样子,才会让母妃那般惦记,宁愿丢下父皇和孤,一去无归期。

孤问过帝师,问过父皇,他们都不告诉孤。

他们还会责骂孤,斥责孤想念母妃是心性柔软,不是储君所为。

可是孤,都快忘了母妃的模样了。

这么多年,只有你,如此耐心,告诉朕,母妃所在的民间,是什么样子。

他的语气落寞又委屈,听得我心头一颤。

矜贵端方的少年天子蜷在被子里,头微微低着,遮掩住眼角落下的那滴泪。

像被丢弃的小狗,缩在稻草堆里呜咽。

我不禁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想拍拍他,哄哄他。

他反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

多谢你,钦天监说得没错,侯府嫡女,是孤的福星。

3

他的掌心滚烫,胸口也是。

烫得我心虚。

真正的侯府嫡女不愿进宫,已逃出京城多日了。

而我,只是跟她有张一样的脸而已。

入宫第四日,裴书砚终于放我回宫。

我来不及补觉,先去拜见了皇后。

皇后的上阳宫人不多。

皇后和两位美人正在说笑品茶。

见我进来问安,三人齐齐安静看向我。

眼神有探寻有酸意。

元妃妹妹真是好看,难怪陛下不舍得放你出来。

皇后和善笑着,说话温温柔柔,像早春刚开的海棠花。

快些起来,这两位是茹妃和魏美人,都是一同进宫的姐妹,日后大家互相照应才好。

茹妃不情不愿地冲我点了点头便坐下。

魏美人规矩行礼,小心翼翼半垂着头,看不出神色。

明明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可在这宫里,却死气沉沉,小心翼翼。

什么都不敢说,总要憋出心病来的。

难怪侯府嫡女宁愿偷跑,也不想进宫。

难怪舒姨听我要进宫哭成那般模样,直说宫中不是好地方,会逼疯人的。

可我不是贵女娇花。

我是在易子而食的乱世中出生,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民间长大的。

躲过大疫,扛过天灾,怎会被轻易逼疯。

本宫给妹妹们都准备了礼物,元妃妹妹也选一件喜欢的。

皇后摆手,四个宫女一人捧一个托盘上前。

有头面有手镯有布料,皆是华贵无比。

最后那件最闪,是一柄沉甸甸的金如意。

我眼睛一亮,立马选了金如意。

茹妃轻笑出声,低低嘲讽: 侯府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吗?只知黄金价高,却不懂宝石蜀锦贵重。

我瞥过去,她目光闪烁一下,噤了声。

贵重有何用?价高才能救命。

这柄金如意送出宫,送给舒姨,能给她换两年的救命药钱。

人命,比什么都要贵重。

见我不理会,茹妃追着挑衅。

元妃姐姐真是有本事,三日了才得见你第一面,想必是有什么手段勾得陛下不舍忘怀。

她语气丝毫不掩饰酸意。

魏美人小心翼翼抬起头,低声跟着道: 元妃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陛下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

哼,什么呀,她定是有见不得人的本事,怎么会跟你说?茹妃嗤笑。

我直直对上她不善的目光: 可以告人,本宫现在就告诉你,你可认真学。

不过是讲故事,有什么不可说的。

茹妃却表情僵住,脸一红,躲开我的目光。

什……什么呀,就算教给我,我也不会做的……

你别得意,历代宠妃可没有好下场,别忘了前朝灭门惨死的玉贵妃……

好了

皇后打断她。

按照规矩,嫔妃不能连着三天以上抬去陛下寝宫,元妃妹妹歇歇,你们两个也早些准备,都回去吧。

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苏总管走了进来。

奉陛下口谕,今夜有要事准备,便不召幸侍寝了。

话音落下,茹妃脸色瞬间垮掉。

魏美人也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我跟着二人出了上阳宫,刚走出不远,又被苏总管叫住。

4

他看顾左右,压低声音: 陛下另有口谕,叫元妃娘娘准备准备,今夜去勤政殿相会。

见我诧异,苏总管掩住唇角小声道: 娘娘放心,陛下准备了很多竹鞭和红绸带,娘娘定会喜欢。

说完转身就走。

勤政殿?

竹鞭红绸?

我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直到过了戌时,一顶小轿悄悄把我抬进勤政殿。

走进殿后的院子,只见满地竹鞭和红绸。

裴书砚坐在院子中央,见我过来,他献宝似的冲我挥着劈好的竹条。

你看,我们今夜可以扎灯宝了。

扎灯宝。

我想起前天夜里给他讲的,我在乡下最开心的事,就是用竹条和红绸扎灯笼。

扎得圆滚滚的,叫灯宝。

在民间,爹娘会给儿女扎灯,在上面写下儿女的名字,祈愿给儿女带来福气。

今日,他便准备了。

你可答应孤,要教孤扎灯宝,莫不是反悔了?

他身上挂着红绸,手里拿着竹条,笑得好看又宠溺。

我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半拍。

我跟他一起坐在院子里,一人抱着一堆竹条和红绸带缠缠绕绕。

我一步一步耐心教他,可他却怎么都弄不好。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被竹条刮得关节都泛起红,看得人心疼。

我索性接过他手里的竹条,一点一点帮他缠。

他就认真看着,时而帮我拿新的绸带续上,时而帮我折断新竹条。

月色撩人,树影朦胧,我们就这样互相依靠。

我恍然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坐在院子里跟舒姨他们一起做灯宝的时候。

给灯笼最后打了个好看的结,我欢喜地举到他面前。

做好了

灯笼一晃一晃,红绸藏匿月色,映着绯红光泽。

你的手,可真巧。裴书砚低低感叹,轻轻帮我把散落下来的碎发掖在耳后。

手指擦过我的耳尖,激起一抹滚烫。

我手一颤,心头狂跳,拎着灯笼的手一落,屁股往后一挪,躲开他另一只伸过来的手。

这是我……臣妾做的,是臣妾的灯宝,要给臣妾送福气呢,陛下想要,自己再缠一个。

他没闹,站起来微微俯下身,将我覆盖在影子里。

一只手搭上我的发顶。

轻轻握住两个不知何时编在我发髻上的红绸带,促狭浅笑。

孤的灯宝,在这里。

月色下他的眼睛晶晶亮。

眸中的喜爱是毫不掩饰的浓烈。

浓烈到,让我心虚。

我不敢确认,这份喜爱是对着侯府嫡女,还是我。

许是我表情过于僵硬,他也没了趣味。

解开我发上的红绸。

像哄小孩一样轻刮了下我的鼻子。

好了,不捉弄你,孤自己再做一个,你来教孤。

我压下心绪,努力恢复平静,一点一点帮他又扎好一个灯宝。

他欢喜地抱着灯宝左看右看。

又亲自取来笔墨,递给我一支。

写上名字,为我们祈愿。

我接过笔墨,落笔下意识写了个湘。

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裴书砚犹疑: 湘?

湘是我的名字。

而侯府嫡女叫元锦清,名字中没有湘。

5

我脊骨发凉,忙挤出一抹笑。

是小字,小字,阿湘。

裴书砚垂眸无言,接过笔墨,在另一只灯宝上落笔,写了一个字厌。

他闷闷开口: 孤的小字,阿厌,不好听,可这是母妃唯一留给孤的东西。

厌。

他的母妃,如此不喜他吗?

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吗?

阿湘,你会丢下孤吗?他蓦地抬头,目光破碎。

不会。我脱口而出。

只要,只要陛下不丢下阿湘。

裴书砚笑了,笑中噙着泪。

他把自己的灯宝递给我,又把写着我小字的灯宝抱进勤政殿摆放最高的箱子里。

那便说好了,你若是食言,灯宝可再不给你了。

他的目光太过缱绻。

我彻底沦陷,迷迷糊糊抱着灯宝坐软轿回了寝宫。

可刚一沉睡,便又梦见我的身份被拆穿,裴书砚眸中的宠爱变作震怒,接着一柄利剑穿透我的心脏。

我在冷汗中醒来,心慌不已。

手却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正是金如意。

我略定下心神,把金如意交给侯府安排给我的侍女见云,让她送出宫融了,送到舒姨手里。

告诉舒姨好好吃药,告诉侯府,我在宫里一切都好。

见云离开,我又躺回去,想起侯爷送我进宫时的嘱托。

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可侯府前程比天大。

我知你想出宫,只要你乖乖做好元妃,等清儿回来,我可以找机会换你回去。

他是我生父,却也是害我和娘流落民间不得进京之人。

娘临死前寄去一封信,只求一些银钱让我能活下去,不求回京。

娘说,京城什么都好,好到没有瑕疵,所以容不下我们。

可没想到,爹来了,主动提出让我进京。

却只是为了替他的嫡出女儿进宫。

想起娘的话,我本是不愿意的。

可在娘死后抚养我长大的舒姨也病重了,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治病。

这笔钱,侯府能出,但我必须进宫。

我无权无势,无力抵抗,只能同意。

一心只想蜷在宫里尽量做个透明人,找机会出宫。

可现在,我竟得到了裴书砚的注意和宠爱。

这样的赤热浓烈的宠爱,让我彻夜难眠。

他爱的到底是元锦清,还是我呢?

6

他人不来,好在赏赐倒是不断。

我安慰自己,少年天子,本该后宫雨露均沾。

若是对我情有独钟,才是奇事。

左右还有赏赐,这就够了。

我劝说自己,可心头失落依旧挥之不去。

我把赏赐都交给见云送出宫。

她去得利索,回来时带回侯府口信,问我承宠如何,是否能怀上龙嗣。

一起送来的,还有侯府大夫人亲自调配的一副药。

我打开看了,有一味很纯的麝香。

见云冷冷看着我。

夫人提醒您,麻雀只能呆在田野,就算装进金笼,也生不出凤凰。

侯府已经找到了大小姐的踪迹,您不日就可以准备出宫了。

这些药,奴婢劝您还是用上,不然真有了身孕,夫人不会放过您的。

我将一块麝香扔在地上,缓缓起身,慢慢碾碎。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若真有了身孕,本宫就是皇长子的生母,谁敢动皇长子,就是死罪,抄家灭族,家中奴仆也逃不过。

见云脸一白,却还是嘴硬。

你不过是顶着大小姐的身份才得陛下注意罢了。

陛下半月不来,别妄想会给你撑腰。

话音刚落,殿门外杂乱脚步声响起。

苏总管来了。

他身后跟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

箱子落地开盖,露出一套并不华贵,却很精致的凤冠霞帔。

正是民间嫁娶所穿的制式。

另有十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巨大的匾额进来。

上面写着三个字见湘殿。

恭喜元妃娘娘,这是陛下亲提的匾额,喜服也是陛下特意吩咐赶制的,今夜陛下驾临见湘殿,特意嘱咐您换上。

亲笔匾额,嫁娶喜服,驾临夜宿。

这般宠爱,只有先帝宠冠后宫的玉贵妃有过。

如今,我也有了。

见湘殿挂满红绸,我穿好喜服坐在床榻上。

掌事姑姑往我身上洒下大枣、花生、桂圆、榛子。

门吱呀一响,龙涎香弥漫开来。

周遭宫人退下,只有一人慢慢靠近,站定在我面前。

阿湘,真好看。

裴书砚一身红装,亦是好看到让人心慌。

阿湘,交杯酒。

酒杯握在手里,两臂交缠,一饮而尽。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微微倾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拂过我的唇角。

抹下一滴酒渍。

阿湘,喜欢吗?

喜欢。

窗外月色朦胧,民间嫁娶,红装烛光。

是我想象过,最美最好的样子。

我很喜欢。

与我洞房花烛的人,少年天子裴书砚。

我也喜欢。

阿湘,帮帮孤。

他握住我的手,搭在他腰封玉扣上。

他的指尖滚烫,而玉扣冰凉。

我进退不得,只能顺着他缓缓往下。

喜袍一件件落下,层层叠叠抛在床边。

他单膝跪搭在我身边,右手抬起我的下巴,缓缓倾压下来。

嘶……我蹙眉痛呼,腰间被硌得生疼。

回手摸出一颗圆滚滚的榛子。

裴书砚垂眼,长袖一拂,将满床果子拂落在地,再无克制,带我陷进床榻。

窗外月色一暗,似皎月羞涩,拉起乌云遮挡。

疾风袭来,将层云扯碎,呼啸着似在两座山间周旋,激起山间红枫颤颤挺立。

一声惊雷,疾风再无遮挡,顺着丛林直冲泉眼而去。

阿湘,你喜欢吗?

我闭上眼,不再克制。

泉水倾泻而出,叮咚细碎,汇入湘江。

顶着元锦清的身份又如何。

此时此刻,他低吟轻呵的,是我的小字,阿湘。

7

裴书砚赐我红烛之礼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茹妃摔破了不少瓷瓶,魏美人也哭湿了几条帕子。

只有皇后亲自过来,还送来好些补品。

女儿家身子最重要,元妃妹妹补好气血,缺什么再跟本宫说。

她依旧温温柔柔的,眉眼间无一丝艳羡、嫉妒。

那时我还不懂,她为何能如此平静,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她的母族世代都做皇后。

她看了太多,也看透太多,早就不会动心了。

有皇后做事在前,茹妃魏美人也都不敢再做什么。

裴书砚更是无所顾忌,毫不掩饰地独宠我,甚至比前朝玉贵妃更甚。

那宠爱并不是最好的珍珠,最美的衣裳。

是冬日的南域西瓜,夏日的漠北柿子。

是除了我不翻牌子的独宠,是每日不厌其烦的陪伴。

是醉酒昏睡时无意识的牵手呢喃。

阿湘,我该怎么办,好像,真的喜欢你了,好喜欢……

他好看的眉头蹙在一块,我伸手抚上,一下一下给他抚平。

裴书砚,该怎么办呢,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后宫牵动前朝,开始有人上表指责,说他这般独宠,会让我恃宠而骄。

他没回信,而是在中秋那日,破例牵我站上整个皇城最高处。

他揽着我,偏头在我耳边呵气。

便是纵得你恃宠而骄又如何?孤的阿湘是小凤凰,不是小雀儿,不必乖巧,就该骄傲。

夕阳照着他半张脸,耳垂上那颗红痣分外鲜艳。

都怪那日夕阳太暖,暖到我们都红了脸。

那夜回到寝殿。

清凉月色下,我依旧觉得自己的脸庞在发热。

啪的一声,见云将一封信拍在我面前。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元锦清已归,三日内出宫。

我有些愣怔,见云拿起信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我家小姐要回来了,你可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别忘了,那个病恹恹的老女人还在侯府养着呢。

说完,她又拿出一个褐红色布包,丢在我面前。

布包散开,里面是三枚指甲。

夫人说,你既没听从侯府吩咐,还得了盛宠,那就拔了那女人三枚指甲,送你做贺礼。

她似乎怕我看不起,拿起一支蜡烛倾斜照过来。

滚烫的烛泪落在我手背,我彻底清醒。

舒姨,捏在他们手里。

他们要用此让我听话出宫。

可我明白,若真的出宫,我和舒姨才是真的要被灭口。

到那时,杀了我们,才是永绝后患。

我在宫里多一天,她们为了要挟我,就会让舒姨多活一天。

多吃点好的吧,等出了宫可没这种好日子了。

见云声音带着嘲讽轻笑: 三日内夫人就会带小姐进宫换你,别侥幸了,你一个冒牌货,本就没资格留在这宫里。

我默默垂头,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里,就是我留在宫里的资格。

9

怀孕这件事,是我自己发现的。

被裴书砚牵着踏上城楼的时候,我紧张地交握手腕,摸到了喜脉。

娘亲病了三年,为了娘我学了三年医,我不会摸错。

本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如今看来,这个孩子是我的救命稻草。

第二日一早,算准了裴书砚下朝时间,我就在书房外候着。

却正听见裴书砚压抑怒火的声音。

江南水患半月朕都不知道,你们侯府倒是去得勤快啊,侯爷这么急着替朕分忧吗

紧接着砰一声脆响,几个茶盏碎片划破窗纸,蹭着我脸颊滑落。

我痛呼一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裴书砚大步匆匆走出来,见到我时眼中冰霜褪了一半。

他扶着我走进内殿,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侯爷深吸一口气。

起来赐座,朕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朕和爱妃。

侯爷蹒跚起身,看向我时眸色晦暗不明,只是落在我脸颊上浅浅的血痕时,微微蹙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有了血痕,两人就有了区别,不好换人了。

可他还不知道,区别最大的不在脸上,而在腹中。

他语气恭敬地对裴书砚谢恩。

谢陛下隆恩,臣定好生管教下人门生,不辜负您和娘娘厚爱。

内子近来也十分惦记娘娘,时刻感念陛下对娘娘的宠爱,想进宫谢恩。

裴书砚看向我,目光是探寻。

恭敬躬身的侯爷,微微偏头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警告。

我坦然看向二人: 臣妾也想念家人了,三日后是个好日子,陛下可否开恩准允家人进宫?

裴书砚收回目光: 也好,就定三日后。朕也希望侯府这三日好好清算水患一事,给朕个交代。

侯爷谢了恩,我立刻起身搀扶。

裙摆恰到好处地挂在椅子扶手上,猛地绊倒,而后昏了过去。

一切都按照我的设想进行,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寝殿。

裴书砚背对着我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拨弄着手持串珠。

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围着一圈宫女太监,所有人脸上都是欣喜。

见我醒来,呼啦啦全都跪下行礼贺喜。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一个白胡子老太医跪在最前头: 娘娘怀的可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位皇嗣,真是福星高照。

裴书砚收起串珠,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是那抹如旭的笑容。

却有些不达眼底。

你怀了朕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开心吗?

我很开心,若没有这个孩子,三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裴书砚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于裴书砚的意义。

皇帝登基第一个孩子,是长子。

而皇室立储,先看长,再看嫡。

陛下,不开心吗?我察觉出他情绪不对。

裴书砚敛起晦暗不明的眸色,笑着揽住我。

怎会,朕只是觉得,今日你父亲出宫时兴奋得都有些恍惚,不知侯府现在开心成什么样子。

来人,所有宫人,都重重有赏。

说完,他嘱托太医好生照顾我,起身回书房处理政事去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到侯府众人开心时,我脸上的落寞。

多年后我总在想,如果那时候我告诉他真相。

或者告诉他,这个孩子除了我和裴书砚,没有人会欢迎。

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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