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乘婚姻

陆哥，我们装成你，轮流玩了你老婆这么久，她还一点都没发现吗?

陆颂吐了口烟圈儿，淡淡道:

等她发现了，这游戏就自动结束了。你要不想继续玩，现在就可以出局。但出局了，顶多没了瓜分奖品的资格，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不过我再申明一下，睡归睡，记得带套，别把人弄怀孕了，我嫌恶心。

从那天起，这些京圈少爷们每周都会抽签。

被抽到的那个人，接下来一周会在夜里换上陆颂的衣服，喷上陆颂的香水，装成他同我亲吻、厮磨、缠绵。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1

季白的吻落下来时，我半睡半醒。

陆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开口，便被含住唇，伸手要去开灯，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季白没说话，回应我的是越来越凶的吻。

高大的身躯压下，大手探进裤腰的一瞬，我按住他的手:

我怀孕了。

季白还是没说话，和以往每一个夜晚一样，但我明显察觉到他动作有一瞬的僵滞。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唇角，什么也没说，便拿着手机出了门。

我下床进书房开了电脑。

装在陆颂手机里的监听器，传来季白不耐烦的声音:

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陆颂应该是在酒吧，他笑得混不吝: 怎么，才一年，就玩腻了?

不过，季白，你还记得游戏规则吧?

等她发现了，游戏自动结束。不想继续玩的，现在就可以出局。但出局了，顶多没了瓜分奖品的资格，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季白啧了声，还没说话。

陆颂那边一阵哄笑声:

当初季少爷主动找上来，说要加入这个游戏，我还以为他能多玩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玩腻了?

那不还得是咱们陆哥大方，刚订婚就把老婆借给哥几个玩。

陆颂似乎是抿了口酒，声音越发玩味:

抽签游戏，愿赌服输，一个沈希宁而已，我输得起。

不过我事先声明好，玩归玩，记得带套，别把人弄怀孕了，我可没兴趣替人养儿子。

人群又是哄堂大笑:

怕什么，哥几个都有分寸的。

如果真怀孕了呢?

是季白的声音。

陆颂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诡异得令人后背发麻。

开玩笑的，我没兴趣养两个拖油瓶。

宋知夏笑着打圆场:

陆颂，就算怀孕了也没事吧?我们还能继续玩下一轮游戏，猜猜孩子他爹是谁，没猜中的人可要乖乖送上限量版跑车哦。

宋知夏是陆颂的白月光。

在陆颂和我认识之前，曾和宋知夏七年爱情长跑。

从高中到大学，快要结婚了，却被陆家长辈棒打鸳鸯，只能分手。

宋知夏转而出国，陆颂则被家人带到我面前，和我联姻。

交往一年，终于修成正果，现在才发现，不过是这群京圈少爷们的一场游戏。

宋知夏的提议引来一群附和声:

对啊，陆颂，反正你也是想报复她拆散你和知夏，她怀孕了不正好?

等她最开心的时候，再给她泼一盆冷水……一想到她声名狼藉，我就兴奋。

闭嘴。

陆颂和季白的呵斥声同时响起。

喧嚣的音乐声盖住了人群的起哄声，陆颂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

心脏像被蚂蚁啃咬过，细细碎碎地疼。

书房门被推开，我连忙关上电脑。

季白从身后抱住我，来吻我的脖颈，我刚想回头，就被他捂住双眼。

来势汹汹的吻在一瞬间，仿佛成了绕指柔。

贴着腰线的大手轻覆在小腹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

良久，我终于听到他压着嗓音，用和陆颂近乎一样的声线说:

你想分开吗?

我装作不解，歪头蹭着他的颈侧: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啊宝宝?

他又不说话了。

他将我抱回房中，黑暗笼罩的瞬间，他松开捂着我的眼睛的手，转而环上我的腰。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便要下床进卫生间一趟，回来的时候身上湿漉漉的。

季白似乎一晚上没睡。

半睡半醒间，我似乎听见他在问我:

沈希宁，你是在报复我吗?

这次他没有刻意压着声线。

2

发现陆颂的游戏，是在订婚前一天，我收到匿名人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是在酒吧的包间，宋知夏歪头靠着陆颂的肩膀。

她提议玩抽签游戏，一群人抽签抽到了我。

宋知夏笑嘻嘻地宣布规则:

那就说好啦，等陆颂订婚，就代表游戏开始。我们通过抽签，选一个人扮演陆颂，在晚上去睡沈希宁。

沈希宁发现的时候，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不过，被发现的人要给在座的大家每人一辆跑车哦。

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精心筹备的婚礼，只是游戏开始的讯号。

心脏痛得难以呼吸。

那个人又发消息过来: 现在取消婚礼还来得及。

我没理他。

商业联姻，我没有说取消就取消的资格。

我对着电脑坐了一晚上，顺着发件人的 IP 找到季白。

我找到季白的聊天框，把视频发过去。

那边很快回了个问号过来。

然后聊天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等了两分钟，终于耐心耗尽，继续问:

怎么，你要加入这个游戏吗，前男友?

不过你和陆颂长得最像，你如果加入，我可能真的会分不清。

季白又回了个问号过来。

最后他终于肯施舍给我两个字: 无聊。

我再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拉黑删除了。

第二天婚礼照常，季白没来。

但是婚礼还没结束，陆颂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在宾客们的嘲讽声中，我终于见到游戏的五位玩家。

都是身形高大的京圈少爷，脸长得俊，身形的确和陆颂十分接近。

关了灯看不见脸，不是熟悉的人很难分出来。

他们笑嘻嘻没正形地嫂子嫂子叫着，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

回去后我就开始准备安眠药，心里却猜测，晚上回家的会是谁。

但我做梦都没想到，回家的是季白。

那天晚上卧室关着灯，他就在床边站了很久。

黑暗中那双眼睛紧盯着我，我想他大概是要说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动作。

我装睡装得不耐烦了，便起身过去贴在他身上，吻他的唇:

陆颂，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他身形一僵，用力掐着我的腰回吻。

像是要将我拆解入腹。

后面的一切都和视频里说的一样。

他们每隔一个星期抽一次签，被抽中的人夜里提着礼物回家陪我。

有时是昂贵的包包，有时是我随口一提的限量版跑车。

唯一的区别，是不管中签的人是谁，夜里出现的人都是季白。

每个深夜，他都不等我醒来就兀自离开。

然后白天回家的，永远只有陆颂。

分清他们简直太容易了。

陆颂对我始终冷冰冰的，哪怕我再乖顺讨好，看向我的眼神始终厌恶。

季白也不爱说话，但发狠的动作却昭示着他在生气。

到后来就成了不甘心。

我不知道他对其他人说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帮着瞒住陆颂。

有时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睡梦中有人描摹我的五官:

我们交往了年，你能说分手就分手。你和他才一年，为什么不肯离婚呢?

沈希宁，我看不透你。

我也看不透他。

分手三年了无音讯，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

是因为我甩了他，所以想看我的笑话吗?

3

第二天一早，季白就走了。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锅里还有海鲜粥，我吃了一点。

陆颂打电话让我去公司，我就顺便把剩下的打包带过去。

推门进他的办公室时，宋知夏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陆颂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两人身体紧贴，极尽亲密。

见我进来，陆颂下意识起身同她分开些距离。

宋知夏对我笑笑: 对不起啊希宁姐，昨晚的策划书我有些地方不懂，陆颂就指导一下我，你别多想啊。

说着让我别多想，屁股却没从椅子上移开。

我还没开口，陆颂就拧眉看着我: 沈希宁，别无理取闹。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走过去把海鲜粥放在桌上。

宋知夏捂着嘴惊呼: 怎么是海鲜粥?希宁姐，你忘了吗，陆颂对海鲜过敏啊

我也故作惊讶，看向陆颂:

是吗?可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啊。

陆颂愣了下。

宋知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问: 你说，这是陆颂做的?

我点头将碗递过去，甜蜜地笑着:

对啊，你忘了?今早我还没睡醒，你就说给我留了海鲜粥，让我吃过早饭，送一份来公司给你。你尝尝看?

陆颂闻言黑了脸。

宋知夏连忙抢走碗: 希宁，你可能是记错了，陆颂应该是说让你把海鲜粥送给我。

是吗?我笑笑，可你不是也海鲜过敏吗?你们交往了七年，他连这个都记不住，真是太不上心了，你说是吗，陆颂?

宋知夏脸上青白交加，拿着碗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陆颂接过去喝了。

他刚把碗放回去，脸上就肉眼可见地浮现一片红。

宋知夏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着陆颂:

陆颂，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送他过去就好了。我对宋知夏摇摇车钥匙，装作没看见陆颂的不适，正好陆颂说，今天要陪我去孕检。

啪——

瓷碗被陆颂不小心挥落在地。

他扶着桌子艰难地喘息，闻言却猛地抬头，黑眸锐利仿佛要将我划破。

宋知夏还是跟了上来。

她似乎很开心，期待地问我: 希宁姐，你真的怀孕了?

我故作甜蜜地笑笑: 最近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我怀疑是怀孕了，想去做个检查。

陆颂也在看我。

过敏的症状将他折磨得连呼吸都难，他却还是紧盯着我。

宋知夏幸灾乐祸地笑着: 是吗?那我先提前恭喜你们了。

陆颂肉眼可见地烦躁。

这烦躁在看见季白时，达到顶峰。

季白穿着白大褂，冷漠的样子和床上重欲发狠的他判若两人。

他幽幽地看着我，一如当年分手时我离家出走时。

我装作和他不认识的样子，对他伸手:

季医生，我还要去做孕检，我老公就麻烦你了。

但我话刚说完，陆颂就一把推开我，拉着季白往诊室走。

门被关上。

宋知夏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希宁姐，你别生气，陆颂就是这种性格。

我低头轻抚着小腹，对她笑笑: 我没生气，他对我挺好的。

宋知夏笑得肩膀颤抖。

我没再和她说话，上楼去做孕检。

拿到孕检单，我就收到季白的消息:

你先回去，他要住院两周。

我嘴角轻扬: 怎么，舍得把我拉回来了?

季白没回我。

我再发消息过去，回应我的又是个红色的感叹号。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小气。

我问护士要到陆颂在的病房号，便上了楼。

刚到门口，就听到陆颂的质问声:

你没带套?为什么她说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