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面试游戏

但我从未想过，自我介绍这一关，会令我恐惧到想要逃离。

因为上一个在我面前开口的候选人，脑袋炸开了花。

漫天血雾里，面试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冰冷又嘲弄。

不能说出头顶的禁忌词哦。

面试游戏，现在开始。

（一）

我捏着手里的简历，精心准备的项目浸满血液和脑浆。

三天前，我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新鲜出炉的职位。

在这个经验要求极其严苛的就业寒冬里，岗位的一切要求都与我惊人地相符。

失业的牛马没资格要求那么多。

尽管地点在近郊，我依旧起了个大早，西装丝袜高跟鞋，装扮得一丝不苟。

但现在，我很后悔穿着高跟鞋来。

因为我快抖得站不住了。

欢迎来到希望集团，本场面试分为以下四个环节。

自我介绍、看图说话、无领导小组讨论、最终 1v1.

请各位面试者严格遵循面试规定，违背者将被立即淘汰。

半小时前，当我和其余五名面试者听见会议室里机械的电子音时，根本没想到。

所谓的淘汰，是物理性质上的。

倒在我面前的尸体，片刻前还热烈地站在屏幕前做着自我介绍。

不愧是科技集团，无人面试挺先进呐。

请在三分钟内陈述简历上的内容，同时避开头顶上的禁忌词。

霍这有意思啊，快赶上综艺了。

要我说，咱们别是被偷着选上，被拉来拍真人秀吧。

他话说得调侃，一双眼睛骨碌碌一转，有意无意扫向我和另一位女孩。

注意到那眼神里的油滑与轻浮，我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身旁的女生，将位置挪远了一点。

与此同时，一股困惑缓缓爬上心底。

眼前的油腻男，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我有着相同的职业经历，为什么会和我参加同一场面试呢?

难道今天所招聘的岗位，不止一个?

但。。。

然而没等我理清思绪，对面，油腻男抢先一步，站到屏幕前。

他挺起胸，自信地开口。

尊敬的面试官，您好，我叫陈贵斌，具有丰富的销售经验，很荣幸今天能来贵司……

渗着油汗的脑门上，一支不知架在哪里的投影仪，清晰地投落两个字。

领导

心猛地向下一坠，我攥紧手里的简历。

从自我介绍的开头看，他和我确实应聘的不是同一个岗位。

要给他一点提示吗?还是……

想到他先前不怀好意打量着我的目光，我心下一片纠结。

然而下一秒，现实很快帮我做出了决定。

在我的领导……

轰

伴随一声巨响，油腻男沉重地倒在地上，碎骨伴着血肉，飞溅到天花板上。

然后淋淋漓漓，滴落在我们肩上。

啊啊啊啊啊

短暂的沉默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整个会议室内此起彼伏。

声声惨叫里，我飞快地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冲到了房门口。

精心制作的简历，此刻被我毫不犹豫地丢向一旁。双手握住门把，正想向下按去。

下一瞬，身体重重跌倒在地，肋骨处一阵尖锐的疼痛。

滚开让我先出去

（二）

我捂着肋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侧，刚刚被我拉开的女生，此刻急切地挤到门前。

什么鬼面试老娘不干了

艹

房门被她用力拉开，门板撞到墙上，发出阵阵回响。

……劲儿真大，当个前台屈才了。

身后，同样被她挤开的一位中年阿姨，嘟嘟囔囔地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臂。

前台?

腰侧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我皱紧眉。

先前在等待面试的时候，我曾经偷看过对方的简历。

她所面试的，明明是总裁助理。

那样明艳的外表，和速度奇快的狠绝反应，看起来也绝非一般的行政前台这么简单。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此刻手机上的信号已经全部消失。

电话也好，微信也好，全都发不出去。

注意到我的举动，中年阿姨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镜，眼角一扫，神色鄙夷。

到底是小姑娘，遇到事儿慌里慌张。

不像我们……

她絮絮叨叨地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肯定与表扬。

然而下一秒，铺天盖地的血肉，通过开着的房门，糊住了她的声音。

啊

原本走向房门的阿姨猛地停住脚步，双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污渍，她弯下腰，呸呸地吐着口里的东西。

斑驳的组织液里，一颗雪白的牙齿骨碌碌滚落在地。

微尖的虎牙，正是出自先前走出房间的姑娘口中。

面试已经开始，请勿中途随意退出。

擅离者，后果自负。

恐惧的吸气声与慌乱的求救声中，AI 面试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去你妈的凭什么把老子关在这里

疯子非法拘禁杀人犯

机械音尚未消失，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冲上前，愤怒地对着屏幕挥着拳。

杂种有本事别躲在后面，出来单挑

。。。。。。

我背靠着墙壁，勉强站直身体。

现在我确定，在场的人面试的并非同一个岗位。

不仅如此，先前收到的职位介绍和面试邀约，可能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陷阱。

但，为什么?

是图财吗?

我打量着会议室内仅剩的三名候选人。

衣着朴素的中年阿姨，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挥拳咆哮的小青年。

除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这位西装男，其他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肥羊。

而且，我。。。

正思绪翻涌，屏幕上，机械音再一次响起。

希望集团一向秉持诚信公正的价值观。

本次面试，最终 。ffer 人选，年薪 500 万.

为表示我们的诚意，现向各位候选人银行卡内发放 10 万预付款。

自我介绍环节仍在进行，请各位面试者做好准备。

下一位，陈倩。

（三）

10 万元到账的声音，和喊着我名字的电子音同时响起。

我握着手机，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庆幸和绝望同时涌上心底。

庆幸的是，这笔钱足以还上好几个月的房贷。

绝望的是，此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别说自我介绍。

就连简单的开口，怕是都做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臂，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

先前油腻男头顶的禁忌词是领导。

是动词，也是对上级的称谓。

在自我介绍的场景里，无论是描述自己的管理能力，还是描述上下级之间的评价，都太容易被触发。

我该怎么做，才能逃过和他相同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象征着准备时间的倒计时从 3 变成 2，又由 2 迫近 0。

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想到了对策。

Dear all，my name is...

机械的英文从口中脱口而出，我竭力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恐惧，将事先准备好的英文版本的自我介绍背了出来。

在倒计时的几十秒时间内，我先后看向了其余三位面试者头顶的禁忌词。

按照中年阿姨、西装男和精神小伙的顺序，分别是:

表率、理性和思考。

极为常见。

我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这些词之间的共性，同时分辨出我头顶的禁忌。

中文博大精深。

但英文就不一样了。

横竖面试官也没说过，自我介绍一定要用中文版本。

背完最后一段话，我深吸一口气，定定看向屏幕。

后背被汗水濡湿，我攥紧拳头，这样投机取巧的操作，能帮我躲过被击杀的命运吗?

滴滴

伴随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屏幕上的计时结束，取而代之的，一个大大的笑脸符号浮现其上。

恭喜候选人陈倩，成功通过第一轮。

我长舒一口气，汗湿的手随手抓过身旁的座椅，不管不顾地坐下去。

卧槽，这样也行?

我英文都已经丢了好多年了……

身侧，小青年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本帅气的五官纠结地拧成一团。

姑娘，你和阿姨说实话，你是不是走后门来的?

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走歪路啊。

阿姨扶了扶眼镜，目光怀疑地看向我。

而与他们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角落里冷静的西装男。

他平静地抚平西装上的褶皱，长腿一迈，挺直背站到屏幕前。

流利的、纯正的英文脱口而出，我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暗暗自惭形秽。

这如果是一场真正的面试，那么我简直是被他按在地上摩擦，对比惨烈，毫无优势。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

难道他和我一样……

而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眼前的西装男，五官十分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在哪里见过。

（四）

西装男顺利通关了。

而在他之后，中年阿姨和小青年也有样学样，凭借结结巴巴的英文过了关。

通过这场自我介绍，我掌握了关于他们更多的信息。

西装男叫陈戈，是金融公司的部门经理。

海归名校，一路顺遂。

中年阿姨姓宋名丽，退休前是高中里的语文老师。

我可是我们年代里少有的大学生，一毕业就去好单位。

教书育人，这些年行得端做得正，可不比有些小年轻。

或许是我一直不曾对她的推论表示反驳，让她说了个寂寞。

宋老师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对着小青年打开话匣。

而与受过良好教育的宋老师和陈戈不同，武德充沛的小青年郑浩，高中毕业后就进厂打工。

妈的，还是读书有用，到底是你们读书人脑瓜子灵。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放下了几分戒备，一面抓着已经蓬乱不堪的鸡窝头，一面羞涩地看向我。

其实我来这里，是看到有个保安的岗位。

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一万块月薪。

我原先也是干保安的，每个月才四千二，还是老板看我形象好，给我多加了两百。

。。。。。。

顾不上回应郑浩和宋老师，我拧了拧眉心，费力回忆着面试流程。

如果我没有记错，下一关的面试，会是看图说话。

这种考核一般以一张图片开局，限定时间内要求面试者对其进行描述。

考察内容包括发散思维、逻辑和临场应变能力。

比起每家公司都有的自我介绍环节，这一关很难提前准备。

陈戈，幸会，刚才幸好有你。

正思索间，陈戈坐到我身边，从进入面试以来一直冷静自若的脸上，此刻多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与我虚虚一握。

陈倩，客气。

我言简意赅，内心并不情愿被陈戈打断思路。

似乎意识到我的不快，陈戈微微一笑，眼底的光意味不明。

这一关很难准备。

是。

所以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扬眉，愕然的目光里，陈戈抚一抚腕上的手表，笑容沉静。

我信运气。你呢?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骤然加快，我盯着陈戈昂贵的腕表，想要开口，却被自己的发现震惊到难以发出声音。

就在我竭力想要搜刮出词汇应对陈戈的时候，下一轮面试开始了。

（五）

屏幕上，四张颜色背景各异的图片赫然亮起。

每一张图片的下角，标注着数字编号。

命名为1的图片，灰色的背景上，有大片黑色污渍。

看起来像是墨水泼在了水泥地上。

又像是暗灰色的天空上，挤满了深色的积雨云。

命名为2的图片，无数个圆球密密麻麻。

我靠，这什么鬼，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郑浩哆嗦着从第二张图上挪开目光。

这张图倒是还行，但别是出 bug 了吧。

与前两张图不同，图片3是一片空白。

什么 bug，不懂别乱说。

身侧，宋老师嘴角翘了又翘，语气意味深长。

白色，意味着空杯和谦逊，这或许是面试官告诉我们，做人要谦卑，要时刻保持学习的欲望，不断进步。

我苦笑着看向宋老师。

几十年在同一个岗位上，其结果之一就是，人的言行举止会时刻透着这份职业带给自己的影响。

宋老师，面试还未开始呢。

心有灵犀般，陈戈开口，似笑非笑。

原本善意的提醒，却被宋老师当作了耳旁风一样。

她昂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透露出几分不屑。

你是想说，我未必能抽到三号?

那我也不怕，咱半辈子都是教语文的，还能被看图说话难倒了?

话说得噎人，陈戈摊摊手，不再接话。

见状，宋老师得意地收回目光，看向最后一幅图。

与前三张图片不同，第四幅图中，是一只白皙的手。

手腕纤细，骨节纤长，栩栩如生。

就连五枚指甲，都精心地染成好看的红色。

我眯起眼，内心暗暗揣测，自己到底会抽到哪张。

然而下一瞬，原本自信满满的宋老师，身体剧烈地摇晃。

我听见她的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豆大的汗珠从她头顶落下。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灰白，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场景。

宋。。。

犹豫片刻，我还是开口，但话音未落，AI 面试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第二轮面试，看图说话，即将开始。

请按照以下顺序作答。

1 号，宋丽。

2 号，陈戈。

3 号，陈倩。

4 号，郑云。

每人限时一分钟，请准确描述图内呈现的内容。

友情提示，若面试者所述内容与画中实际呈现的内容偏差较大，面试者将立即被击杀。

（六）

好消息: 我不是第一个。

坏消息: 我感觉我快被淘汰了。

3 号图画一片空白，这意味着有无数种可能。

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概率。

我才有可能通过这一轮考核。

汗意从后背不断渗出，我盯着 3 号图，眼睛逐渐涌上酸涩的泪意。

下一瞬，一声凄厉的惨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是你是你来找我了

你在看着我对不对?监控后的人是你对不对?

救命救命

桌椅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宋老师指着屏幕，双目惊恐地瞪大。

提示面试开始的滴滴声不断响起，计时器上数字从 0 到 1，又从 1 到 10.

但她却好像看不见般，恐惧地向后退去。

当年的事情你不能怪我……我做的没有问题

我。。。

砰

一声熟悉的巨响回荡在会议室里，耳道中一阵轰鸣。

我缓缓放下挡在脸颊旁的文件夹。早在宋老师发出第一声惨叫的时候，我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前一刻还胜券在握的宋老师，为什么会在看到第四幅画的时候抖得那么厉害。

她甚至恐惧到放弃了回答的机会，在自己最擅长的环节迎来了死亡的结局。

随手将溅满鲜血的文件夹放到一旁，我蹲在地上，正想合拢她圆睁的不甘的双眼。

下一瞬，简历里一个熟悉的地名，牢牢地抓住了我的目光。

脚下一滑，我忙不迭撑住地面。

手背因为用力过度，青筋凸起。

脑中白光乍现，我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屏幕前。

灰色的、溅落黑色污渍的地面。

无数圆球。

纯白的背景。

白皙的、秀气的手。

我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含义了

心跳得越来越快，我缓缓向陈戈和郑云脸上看去。

前者脸色在宋老师倒下后，一瞬间变得煞白。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掠过一丝恐惧。

我想，陈戈也明白了。

各位尊敬的面试官，下面由我向各位简单介绍下图二里的内容……

伴随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陈戈强作镇定，他开口，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图二的画面里，呈现的是无数双眼睛。

冷漠、惊诧、恐惧……

我在陈戈的讲述声里，一颗心越揪越紧。

这一切真的会像宋老师说的那样吗?

我定定地看着屏幕。

背后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个人吗?

她还活着吗?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结束，我接过陈戈递过来的麦克风。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戈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在我身上。

他收尾的结束语，在我心上击出一阵又一阵回响。

他说——

这些眼睛，是一起罪案的旁观者，也是这起罪案的幕后真凶。

（七）

我攥紧手里的麦克风，掌心满是汗水。

我不确定陈戈所说的是否是真相。

但我和他，确实有着同样的思路。

这四幅画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其真实的顺序应该是:

3—2—1—4

十年前，江城曾经发生过一起坠楼事件。

即将进入大学校园的一位花季少女宋希，被人发现陈尸于废弃的教学楼前。

由于地点偏僻，加之教学楼已弃用，现场既缺乏目击者，也不具备先进的监控设备。

宋希的死很快被定义为意外。

但私底下，关于她的流言一直没有停歇。

谁晓得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现在有些小年轻，心思不放在正地方。

考试结束后，不说回学校看看老师，帮家里分担分担，净和野小子出去约会了。

你们可都记着点，前车之鉴，引以为戒。

学校老师痛心疾首，而同学间的描述，更是千人千面。

我记得，她之前和校草表白，结果被当众拒绝了，说不定是失恋后想不开呢。

啧，这么玻璃心，还敢和校草表白?谁不知道，陈戈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就是，江瑶和陈戈才是一对儿好吗。告白前也照照镜子好吧。

比起失恋，作弊被抓的可能性更大吧，不是说她在考场里被人发现作弊，取消了高考资格吗?

啧，我就说她模拟考试进步那么大不对劲吧，看来那会儿也是作弊搞出来的。

咱学校老师也不行啊，这种骚操作之前都没查出来。

尸体无言，流言漩涡中的宋希，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再也无法回答我心里的疑惑。

留给我的，只有上一次电话里她流着泪的哀求。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过。

是。。。是。。。

而那时的我，一面在工作的重压下焦头烂额，一面在深深的失望里，语气冰冷地回复。

我不在乎你的成绩，但我希望你是诚实的。

早知道这样，这些年我不如……

陈戈没有说错。

言语如刀，是我害死了她。

我是杀人凶手。

我们都是。

宋老师是当年不信任她的班主任。

在她的简历上，清晰地写着当初宋希所在的学校。

灰色的水泥地上溅满鲜血，那是图一中呈现的画面。

我几乎能想象到当时她绝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阳台边缘的栏杆。

但直到指甲翻裂，鲜血浸润指尖，仍没有等来救援。

那是图四令宋老师爆发的导火线。

外强中干如她，或许从来没有忘记过宋希的死亡。

而让我觉得面熟的陈戈，则是当年她暗恋的校草。

当年她曾给我看过他的照片。

画面上，清俊的少年站在领奖台上，淡定地接受着台下的掌声。

姐姐，我喜欢他，未来希望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时至今日，我仍能记得宋希当时羞涩的笑。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不过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只要悄悄地在心里喜欢他就好了，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那个宋希口中，陈戈喜欢的女孩儿。

今天也出现在这里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个将我推开的面容姣好的姑娘，就是当年流言中提到的江瑶。

倒计时滴滴的声音里，我定定地看向屏幕。

是你吗?宋希。

这一场死亡面试的组织者。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