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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影艺考

Jules 著

悬疑惊悚连载

Jules的《传影艺考》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1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就是接下那份为期十酬金二十万的工合同是匿名用一个牛皮纸袋寄到我濒临倒闭的工作随合同寄来还有一份用订书机钉在一起的《见证官守则守则上的第一就让我后背发一.绝对不能直视影身的眼我往下二.仪式结束无论发生什都不能触碰影三.如果影身对你微请立即离开那户人当天不要再回看到这我几乎想把这份东西直接扔进碎纸但最后...

主角:王兴德,王大山   更新:2025-06-27 17: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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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接下那份为期十天,酬金二十万的工作。

合同是匿名的,用一个牛皮纸袋寄到我濒临倒闭的工作室。随合同寄来的,还有一份用订书机钉在一起的《见证官守则》。

守则上的第一条,就让我后背发凉。

一.绝对不能直视影身的眼睛。

我往下看。

二.仪式结束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触碰影身。

三.如果影身对你微笑,请立即离开那户人家,当天不要再回来。

看到这里,我几乎想把这份东西直接扔进碎纸机。但最后一条规则,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四.切记,你见证的是传影,而非换魂,二者有本质区别。

换魂?

都 2025 年了,还有人把这种封建糟粕当真?

我是一个民俗学研究生,毕业后开了个半死不活的文化工作室,研究的就是这些民间奇闻。

可研究归研究,我从不相信这些东西真的存在。

但那二十万的酬金,对我这个已经被房东催租三个月的人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签了字,把合同寄了回去。

三天后,我坐上了前往那个叫锁龙村的地方的汽车。

锁龙村。

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子不祥。

可等我到了地方,才发现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破败的土屋和泥泞的道路,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两层小楼,水泥路面干净整洁,甚至还有太阳能路灯。

接待我的是村长,一个五十多岁、笑容可掬的男人。

他的家人热情得有些过分,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仿佛我是什么尊贵的客人。

李先生,一路辛苦了。我是村长王兴德,这是我爱人,这是我儿子大山,女儿青禾。

我一一点头致意,目光却被堂屋角落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纸人,一比一等身大小,穿着一身老式寿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这就是守则里说的影身?

它做得太逼真了。皮肤是用一种特殊的桑皮纸做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老人特有的、干枯的蜡黄色。

最让我心悸的,是它的脸。那张脸,是完全仿照一个真人做的,皱纹、老年斑,纤毫毕现。

那是我妈的影身。村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

老太太病了很久了,就指望着这次『传影』,能把身上的晦气传出去,好安度晚年。

他说着,带我到里屋看了一眼。

昏暗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呼吸微弱,面容和那个影身一模一样。

我退了出来,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那个影身的眼睛是用黑色的墨点上去的,没有瞳孔。

但我总有一种错觉,那双眼睛仿佛一直在不经意地瞥向我。

2

当晚,我见证了第一场传影仪式。

仪式在子时开始。村长一家人神情肃穆,将老太太的影身抬到院子中央。

村长儿子王大山作为传影人,在我的注视下,用一根银针刺破指尖,挤出一滴血,迅速点在了影身的眉心。

随后,他开始诵念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咒文,音调古老而晦涩。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仪式一结束,村长媳妇就激动地跑进里屋,随即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 当家的妈的气色好多了

我跟进去一看,果然,床上老太太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蜡黄的脸上泛起一丝微弱的血色。

这简直违背了我所受的全部教育。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回头看向院子里的影身。

在惨白的月光和摇曳的烛火下,那个纸人似乎……变了。

它眉心那点血迹已经渗入纸中,消失不见。

而它原本粗糙的纸质皮肤,此刻看上去竟多了一丝蜡质的光滑,仿佛……仿佛有了油脂感。

像烧化了的人皮。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村长的女儿青禾端着水盆从我身边走过,趁着所有人不注意,飞快地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纸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攥着纸团,心脏狂跳。等回到房间,我立刻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因为主人的紧张而有些歪斜。

他们说的全是谎言,传的不是晦气。

3

我一夜没睡。青禾的话和那个诡异变化的影身,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谎言?那传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凌晨,我趁着天没亮,偷偷溜了出去。

我想找到那个影身,看看它到底被怎么处理了。

村民说会择日焚化,但我一个字都不信。

村子静悄悄的,我凭着记忆,朝昨天放置影身的方向找去。

可院子里空空如也,影身不见了。

我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村尾一座紧锁的祠堂上。

祠堂的门是老式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

我贴近门缝,努力向里望去。

祠堂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但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还是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祠堂里没有牌位,没有香案。只有一排排、一列列的影身。

几十个栩栩如生的纸人,男女老少,形态各异,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支沉默的军队,把整个祠堂塞得满满当当。

昨天那个老太太的影身,赫然就在第一排。

我吓得魂不附体,腿一软就想跑。

可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幕让我毕生难忘的景象。

祠堂里,第一排,那个老太太的影身。

它那颗用纸糊成的头颅,竟在黑暗中,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转了过来,朝向了我所在的门缝

4

我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房间,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到天亮。

我必须找青禾问个清楚

我找到她时,她正在后院喂鸡,脸色苍白。

我把她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她昨晚纸条的意思,和祠堂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被我吓到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都看到了?她颤抖着说。

那些……到底是什么?

她咬着嘴唇,斗争了很久,才用蚊子般的声音告诉我一个秘密。

传影,传的不是晦气,是……是记忆。

她说,锁龙村的祖先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通过血缘和咒文,将活人的记忆和知识,备份到影身之中。

随着年老或体弱,活人本身会逐渐遗忘,甚至变成痴呆,但承载了记忆的影身,却能活下来,实现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祠堂里的,都是我们村历代祖先的影身。青禾哭着说,他们……都还活着。

这个真相太过匪夷所思,但似乎又能解释我看到的一切。

我心里虽然发毛,但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不是什么杀人害命的邪术。

第二天,我照例去另一户人家见证。

这家人要传影的,是他们家在城里工作的儿子,一个三十岁、身体健康的壮小伙。

仪式和昨天一样。

结束之后,那家的父亲拍着仿照他儿子做的影身,一脸自豪地对我说: 这样一来,我儿子在外面花花世界里,就不会忘了根,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觉得无比荒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我看到归属地,心头一跳,是我老家。

我走到院外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我妈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点奇怪,很平,没什么感情起伏。

儿子啊,你在外面一切都好吗?

妈?你怎么用这个号给我打电话?

哦,家里的座机……坏了。你别担心家里的事,好好工作。她顿了顿,用同样的、平淡的语调说了一句让我血液倒流的话。

对了,你爸说你工作太辛苦了,他已经找人商量,准备给你扎个纸人了,帮你分担分担。

可是妈,为什么要扎纸人?

你别管那么多,听话就行。

5

挂了电话,我愣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当天晚上,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

村长家那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断气了。

村长一家人表现得很悲伤,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痛哭流涕,那种悲伤更像是一种……遗憾。

晚饭的气氛很压抑。

饭后,村长让我早点休息,说家里要守夜。

我点点头,回了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说话声吵醒。

声音是从堂屋传来的。

我悄悄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我毕生所有的恐惧都找到了归宿。

村长一家三口,王兴德、他老婆、儿子王大山,正围坐在餐桌旁。

而在他们对面,那张属于老太太的太师椅上,赫然坐着那个老太太的影身。

他们三个人,正对着那个纸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妈,您看,大山又给您倒酒了。

妈,青禾这丫头今天不懂事,您别跟她生气。

他们就像在和一个活生生的亲人聊天。

而那个纸扎的影身,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在桌上那盏油灯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我清晰地看见,它那颗纸糊的、画着笑意的头颅。

对着他们,轻轻地、上下地,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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