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摊算卦

我爹在天德门摆摊算卦。

我们家世代都是奇人，远近闻名的占卜师，测命、测姻缘、测万事万物，卦不走空，命不空算。

我爷跟我爹事业心重，爱卷，早早就给自己卷死了。

算卦本就是预知天机的行为，尤其是测人命运、断人生死，是会反噬自身的。

我成功继承家族事业，不为钱财，不为声名，只为取人性命。

1

我承德门摆摊算卦的，即将跨越阶级嫁进豪门。

半月前，相府千金找我测姻缘。

我一眼就认出她来。

承宣王齐珩与相府千金的婚事，京城无人不知。

我以齐珩阴阳失序，子孙爻伏藏不现为由，成功劝退她。

嫁给齐珩的人只能是我。

下了几日的雪总算是停了，临近年关，街上的烟火鞭炮噼里啪啦轮番上阵。

我在等一个人。

隔壁摊位的王阿婆嗑着瓜子跟我唠嗑。

听说没，相府千金前几日闹着要悔婚，说什么承宣王那方面不行。

然后周围几个摊主听卦似的凑过来。

阿婆很疑惑，这事说来也怪，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知道人家不行。

还有这事?我佯装不知。

王阿婆咔嗒磕了一粒瓜子，那位王爷我见过一回，是个瘸子，走道还得拄拐。

承宣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不是个正经人，常年流连在秦楼楚馆，日日纸醉金迷，怕是早就被掏空了身子。

话说回来，行君，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不要阿婆给你相一个?

我故意逗她，有没有那种长得好看，块腹肌，有钱还知道疼人的?

阿婆朝我翻白眼。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她说话也不客气，就你这条件，能有个人要就不错了。

她是懂得怎么伤人的。

我不解: 我貌美扛揍还会测命卜卦，差哪了?

王阿婆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虽然……但是，大家都说你命硬，没人敢要。

这是大实话。

行君，你爹娘是怎么没的，怎的从来没听你提过?

我爹是猝死的，至于我娘，她是被人掳走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小时候我总问，但我爹打死不说。

我娘走了以后，我爹也没再娶，时常借酒消愁，把自己喝成个酒蒙子。

除了给人测命，他一般不喜与人多话，却常常对着我娘留下的玄凤鹦鹉自言自语。

十五岁那年，我爹突然去世了，就真的很突然，早上出摊还生龙活虎，晌午被隔壁铁匠大哥扛回来的。

见到我，连吐了好几口血，一直拉着我手说了好多话。

我说: 您歇会儿吧，小身板里的那点血经不住这么吐。

他不听，笑着摇摇头说自从我娘走后，他觉得人生很无聊，不想活了。

闭眼前他提出要为我卜一卦，占卜师从来不帮亲人测命。

那一次他执意要测。

那段时间正巧赶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跟皇子去世，举国上下默哀半月，市场停止一切交易。

我偷偷把我爹摊位拖回家，从此改名换姓，离开了天德门。

阿婆见我出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我只是朝她笑笑。

阿婆: ......

行君啊，你虽是个孤儿，但看你面相，龙瞳凤颈，方额广颐，是大富大贵的命。

我爹临终前为我卜的那一卦，说我女命男格，命坐紫薇。

2

你是何行君?我跟阿婆正说着话，摊前来了两人，手抱大刀停在我跟前。

这两货虎目浓眉，看着不好惹的样子。

是，二位爷……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甭废话，跟我们走一趟，我家爷要见你。

鱼儿上钩了。

他俩超凶地把我摁头塞进马车。

马车停在承宣王府门前。

一人拄着杖，缓步走来。

我抬眼仔细打量，冠服端严，仪表瑰杰，好俊的一瘸子。

你就是何行君?

清润如泉，涓涓摄心。

我怔愣了一瞬。

那两位推搡我，王爷问话呢，你什么身份敢不回话。

我点点头。

他问: 知道本王为何抓你来这处?

我当然知道。

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乖乖把头抬起来。

我发现他面上有一瞬即逝的惊讶。

姿色还行，拔了舌头挂在城门口应该能引起围观。

我微微蹙眉。

他站得离我很近，我抬头直勾勾盯着他，面如冠玉，杏目澄澈，跟谪仙似的。

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干这行多久了?

家族产业，从小手拿把掐。

那这样，你给自己这一趟测一测吉凶。

我咬了咬唇，占卜师是不能给自己测命的。

王爷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齐珩阴恻恻道: 搞砸了本王的婚事，你说怎么赔，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本王不行，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我跪走几步，一把拽住他袍尾。

王爷饶命，我不知道那是您啊，别人出钱，我卜卦，总得实话实说。

本王问你接下来怎么办，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我沉思了片刻，要不你娶我吧，我也挺好的。

齐珩愣住了，我以为他要发火了。

紧接着他向我扬了扬手中的杖，问: 你是认真的?

我胡说道，害得王爷名声受损，只要王爷愿意，那我肯定是认真的。

齐珩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嘴角牵了牵，露出一个嘲笑。

娶你也不是不行。

齐珩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娶你也不是没有好处，谣言这不就不攻自破了。

我执拗道: 从卦象上看那不是谣言。

齐珩脸一黑，攫住我的视线。

告诉你个六字真言，说得多，死得快。

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杀气。

十日后大婚。他单方面作出决定。

我坐在喜轿里，忍不住掀开轿帘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齐珩身着华贵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背影看着风神俊朗。

王府门前，礼炮声不断。

齐珩挑开帘幕来牵我手，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心是暖的，将我整个手包裹在里面。

我使坏般用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齐珩也不恼，就看着我笑。

不得不说他这双眼睛真招人喜欢，瞳仁漆黑，标致秀气，看着温纯无害。

他真的很会伪装深情。

拜堂时，我在一群宾客中打眼瞧见了赵晋。

我与他曾经有过婚约。

现在他是兵部侍郎施正的上门女婿。

我与赵晋是指腹为婚，我爹临死前不同意这门婚事，非要解除婚约。

那时他正准备科举考试，他们家条件不好，从小到大都是我爹在资助他。

我提出悔婚后，赵晋第二日就带了几个人，到我家哐哐一顿搬，最后只给我留下四面承重墙，还大言不惭道这是我欠他的。

其实我知道的，一旦他高中也不会娶我的，这样攀龙附凤的人是不会瞧上我的。

后来他看上了户部侍郎的女儿，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成功把自己嫁进豪门。

3

婚宴上赵晋一直拿眼睛瞪我。

怎么，只准他嫁进豪门，还不准我嫁进王府啊?

我也不示弱，跟他有来有回地瞪眼。

齐珩好像发现了，朝着我的目光看去，碰了碰我手臂，语气不悦。

你干嘛一直跟他眉来眼去的?

我回避他的问题，把他手拽过来，一根根捏他手指，又朝他温温柔柔地笑。

我的眼睛一直都是瞧着你的。

齐珩怔了一瞬，脸红了。

拜过堂，我被送进洞房，齐珩在前厅招待宾客。

很晚他才回来。

王爷回来了。琼玉欢喜地冲我喊，她好像比我还激动。

这是齐珩赐给我的贴身丫鬟。

明着说伺候我，实则监视我。

齐珩喝了不少酒，走得步伐不稳，但拒绝别人搀扶，就自己拄着杖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

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具体怎么个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好像带了某种怨气。

我过去扶他，齐珩甩开我的手，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我。

我也毫不回避专注地看着他。

我问: 几个意思啊，我得罪你了吗?

酒劲上头，齐珩大了舌头，重复道:

婚礼上你干嘛对着赵晋抛媚眼?还一直抛一直抛。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跟赵晋的过去。

我拽住他衣襟，强迫他不得不弯下腰来与我对视。

齐珩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睫毛很长，眸光被几分醉意沾染得湿漉漉的。

我们的脸离得那样近，稍微送一下下巴就能吻在一处。

齐珩不动了，我视线停在他唇尖的那块地方，喉咙里莫名古怪发痒。

他的唇莹润光泽，微微张开了一点儿，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然后我就真的亲上去了。

齐珩似乎有一瞬的恍惚，片刻后睁大眼睛看我。

你疯啦，本王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我用指腹抹了抹唇角。

亲你怎么了，咱俩都成亲了，别说亲你，我就是现在要了你，你也得乖乖受着。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浑话?

我还想撩拨他，齐珩不同意，一把将我推开，转头就走。

我问: 去哪啊，不一起睡吗?成了亲就该睡在一块的。

白天跟别人眉来眼去，晚上还想睡本王，想得美。

他婉拒了我。

琼玉放下床帘，时候不早了，王妃早点歇息，明日一早还要给太妃敬茶。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坐起来，拽着琼玉的手问:

太妃这人好相处不?

在婚宴上，我与杀母仇人正式碰面了。

作为上一届宫斗冠军一党的，她肯定不会是什么傻白甜。

这个奴婢不好说，等您相处久了自个儿就能感觉出来。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将自己的复仇大计重新盘了一遍。

第一步，拿下齐珩。

4

王妃……王妃……醒一醒。

我脑子混沌地反应了一会，哦，是琼玉。

王爷叫您起床一道去给太妃敬茶。

等我收拾好出门时，齐珩已经在外面等了。

我俩目光不经意撞到一处，他仓促地移开视线。

我轻咳一声，那什么……

别废话，跟我走。

他穿了一件石青色的袍子，束发戴冠，立如修竹，看上去周正儒雅。

我提了一下裙摆，突然齐珩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脑中疾思，难道是想跟我牵手。

我毫不迟疑地把手搭上去。

干什么?他问。

牵手啊，不然呢。

琼玉反应过来，忙将自己手里的袖炉递过来。

王妃，王爷是想要这袖炉。

我连忙抽回手，脸颊发烫，搞什么啊，尽做些让人误会的事。

昨夜又下了雪，路上积了一层冰，洒扫的下人还没来得及打扫。

我心事重重，也没在意路况，脚下一滑，摔到了道旁的花坛上，疼得嘶了好大一声。

齐珩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说拉我一把。

哎呀，王妃您手流血了。

走到半道不得不又折回去包扎伤口。

琼玉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我疼得龇牙咧嘴。

齐珩在一旁悠闲地喝茶，茶盖与杯沿碰出轻微的脆响。

别叫了，就那点伤，狗敷了药都能挺过去。

我: ......

耽误了点时间，我们到太妃南苑时，太妃已经起身了。

她接过我递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喝了你这盏茶，以后你就是齐珩的王妃，做王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子。

我与太后原先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阿珩执意要娶。

身份卑贱不说，还来路不明，做个妾室都不配，如今做了王妃就更要感恩戴德地伺候好王爷。

我跪地，攥紧了手。

过了年，齐珩一如既往地泡在秦楼楚馆里，反正他不管我。

哪怕我将这王府掀了，他也能淡定地说一句干得不错。

这世上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关注，包括我在内。

年后第一次出摊会遇见赵晋，想必这段时间他没少往承德门跑。

他果然来找我了。

赵晋嘴贱地往我摊前吐口水。

我可不惯着，上去就揍他。

赵晋被擒住，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小命不想要了?

我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

赵晋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袍，别以为嫁到王府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姑奶奶是鸿鹄，你顶多算个小家雀。

鸿鹄两字会写吗?

我在手心写给他看。

写到一半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戏弄我。

陈慕宁，你改名换姓嫁进王府究竟所图为何?

你就不怕我去王府揭穿你身世。

我什么身世啊，杀过人还是抢劫过谁?

他应该明白我意有所指。

你要是敢在王爷面前胡说道，我就把咱俩之前好过的事告诉你媳妇。

赵晋想了想，于是妥协道: 这事咱俩算扯平了。

5

他似乎觉得还没羞辱够，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始恶心我。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承宣王不行，你还要嫁他，贱不贱?

你行，你成亲这么多年怎么连个蛋都没下。

那是她的问题，我没毛病。

当初你若是不悔婚，兴许还能做个外室，给我生儿育女。

我无语地笑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啊，当个外室还不满意?

她能给我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个教训。

别嘴硬，你肯定还是喜欢我的，得不到我就破罐子破摔嫁了瘸腿王爷。

我微微蹙眉。

当初可是我不要你的，谁会喜欢你这种垃圾。

赵晋无能狂怒，甩手上来扇我，敢侮辱老子

一声脆响，脸颊先是麻，然后是疼。

紧接着他被人擒住双手，推跌在地上。

齐珩一直在街角看着这边，我早发现了。

他的隐卫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赵晋趴在地上没法立马起身，我掐着腰冲上去抬脚就踹。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就敢打我。

赵晋护住头大叫，我定要向陛下告状的。

那告我们家王爷，不能告我。

齐珩向我竖起大拇指，笑了笑，你是会惹事的。

我冲他摊摊手。

齐珩拄着杖过来，我以为他要发火了。

他将手里的杖扔给我，提起袍尾照着赵晋的脸就是几下。

踹你都是轻的，本王还想朝你扔臭鸡蛋呢。

齐珩踹完人，自己个儿理了理衣袍。

过来，我看看。他指了指我脸颊。

湿润的眼角，眼眶湿漉漉的。

眼泪是拿捏一个男人的武器，尤其在他心软的时候。

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含着两汪泪，楚楚可怜地看他，比风刀霜剑还要管用。

他捏着我下巴，凑过来，呼吸萦绕在双方鼻息之间。

透过他热腾腾的呼气，可以感受到他心跳的沸腾。

听说齐珩经常去的是觅芳楼。

还听说觅芳楼里除了漂亮姑娘，还有俊俏小倌。

俊俏小倌……可以拿来刺激齐珩。

投喂的小倌将葡萄去了皮，递到我嘴边，甜腻的汁水顺着他莹白的指间滑下来。

我扶着他手腕含了一颗进嘴里，又逗弄地故意轻咬了一记他虎口。

包间门大开着，侍从将茶水糕点一样样端进来。

何行君，你太过分了

一抬头就看见齐珩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我。

终于被他发现了。

你也在这，好巧啊。我整理了一下衣裙，冲出去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嗐，来快活嘛，干嘛明知故问。

齐珩捂住胸口，气得踉跄两步。

你给本王气不会了，正经人谁来这，身为王妃成天往这种腌臜之地跑，成何体统。

齐珩破防，声音很大。

你小点声，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的面子是面子，本王的面子是鞋垫子是吧。

齐珩眼神愤恨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吃了似的。

6

你亲他了。

啊?哦，你又不让亲，还不准我亲别人啊。

他终于吃醋了?

虽然我亲他了，可我还是你媳妇啊。

齐珩差点气晕过去。

还不走。他伸手拽我。

夫君~~别气了，逢场作戏而已。

齐珩看见我陡然接近的眉眼，脸一下子就红了，伸手将我推远。

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哪不正常了。

聒噪

下楼时，我居然看到了赵晋，左拥右抱笑得好猥琐。

你给他家夫人传个话，让她来这抓人，快马加鞭地去。我让随从去送信。

听说这刑部侍郎施正的女儿从小骄横跋扈，这要是被逮到，老惨了。

齐珩看我贼笑，很不屑，你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吗，尽干些出格的事。

我还想留下来看看赵晋是怎么挨揍的，齐珩不让，摁头给我塞进马车里。

马车行了一半，我觉得不对劲，挑开帘子已经出城了。

齐珩在郊外有个庄子，里头有温泉，他邀我一道泡温泉，说是洗洗身上的脏东西。

我俩穿着里衣泡在汤池里。

我掬了一缕头发捏在手里玩，齐珩一直盯着我。

他今天总是这样直勾勾地看我。

水汽袅袅升腾，周身似梦似幻。

气氛有点古怪。

一对上他的眼睛，心里就有一种诡异的酥麻。

我的脸很烫，为了掩饰尴尬，于是我问: 你腿怎么回事?

摔的。

怎么摔的?

跑马摔的。

那太不小心了，本来挺完美一人，现在顶多算是个好看的瘸子。

你还嫌弃上了

你会不会凫水啊?我故意把他往水深的地方推。

齐珩受了惊吓，慌忙圈住我的胳膊，你别乱来，我不会。

没关系，我会，保证淹不死你。

我家就住在大通河边，小时候还在河里救过人。

齐珩眼睛亮了，真的吗?展开说说。

也就十来岁的时候救了一个落水的男孩，岁数跟我一般大。

当时好不容易将人拽上岸，却被人误会，吓得拔腿就跑。

他微微皱起眉头，那他们太不知好歹了。

逃跑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

齐珩明显怔愣了一瞬，然后竟然笑了。

那个落水的男孩是齐珩，但救他的人不是我。

齐珩第一次见我时，面上那一闪即逝的惊讶让我觉得很奇怪。

直到有一天琼玉说我长得像一个人，齐珩书房里一幅画上的人。

那人在齐珩小时候落水时救过他。

许多年过去，齐珩也找了许多年，没找到。

齐珩伸手贴上我眼角，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双眼睛。

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

我坚定地拒绝: 不行，我在王府住着不舒服，得偶尔出去找点乐子。

你是王府的主子，谁欺负你了?

你跟太妃才是王府的主子，我算什么。

他从我话里琢磨出点儿古怪。

谁欺负你了，我就处罚谁。

不如你将王府交由我打理，这样一来他们总得忌惮我，二来我也没时间老往那种地方跑。

他犹豫了一会儿。

趁太妃这段时间不在府里，你让我试试吧。

那便让你试试，回头我将随身令牌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