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开了一家早餐店

我开始畅想: 太好啦，我们以后可以换大房子，换新车了

老公有些得意: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不就是看上了我是个潜力股吗?

我皱了皱眉。

他又道: 婚后你不是总嫌我穷吗?现在我升职加薪了，你看你又温柔起来了。

我: 哦，那离婚吧。

1

老公下属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哄完六岁的女儿睡下。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我隐约听到了盛世 KTV 几个字。

我匆忙收拾了一下，打车往那边赶。

还没来得及问前台在哪个包厢，就看到老公摇摇晃晃地被几个同事架着出来了。

哎嫂子你来了，麻烦你跑一趟，还说送陈哥回去呢，他非要我给你打电话。

我笑了笑，接过陈盼: 没事，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吧。

看他同事走远了，我瞬间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还没有上任，现在还在公示期，你……

陈盼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声道: 那怎么了迟早的事

远处在等电梯的同事都转过头看了一眼，又默默上了电梯。

我揉了揉眉心，架着他往回走。

一个年轻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跑过来说: 嫂子，要不我和你一起送陈哥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是彭坚，之前老公还没升总监的时候就在他手底下做事。

老公经常夸他做事麻利，是他的左膀右臂。

我勉强笑笑: 没事，嫂子开车了，你赶紧回去吧，你媳妇也该等急了。

彭坚犹豫了一会，也没再坚持: 那行，嫂子，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

在街边站了一会，终于打到了车。

陈盼被夜间冷风一吹，被我塞进出租车时，也清醒了几分: 你不是说你开车过来的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 上周我开车被撞了，已经送去保修了，你忘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道: 你晚上吃饭了吗，要不……

我打断他，语气有些不耐: 赶紧回家吧，夏夏一个人在家，要是醒了找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陈盼接连被我堵了几次话头，心情不佳: 不就前几天呛了你一句，至于说离婚还对我甩脸色吗?

我一时无话，想到他说我嫌他穷，我没有以前温柔了，心里有点酸涩。

前面开车的司机趁红灯转头觑了我们两眼，好心开解: 要我说，夫妻两个哪有隔夜仇的，我和我媳妇年轻那会儿啊……

陈盼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街道旁小情侣一对对从我眼前闪过，仿佛我过去的那些时光。

转过头，一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2

房子和女儿归我，房贷由我来还，车子归你，存款一人一半。

我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又补充道: 房子首付是你付的，但是装修是我装的。而且我带着夏夏，再去租房子买房子也不方便，这里也是学区房，就当是你补偿给夏夏的。

陈盼揉了揉眉心，过来抱我: 对不起，我上次说错话了，再说陈夏是我们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从小就没有爸爸吗?

我挣脱开，又把几张银行卡上的钱算了算。

这十年经济不景气，他当上他们部门主任后工资翻了一倍，一年到手能有十五万，而我的工资涨幅并不大，一年到手六七万的样子。

除去车贷房贷、养育女儿、赡养双亲，没有太多存款。

最终我在 8 万那里画了个圈，放下笔道: 你知道的，我不是在开玩笑。再说咱俩只是离婚了，你又不是要死了，夏夏怎么会没有爸爸?

陈盼觉得我莫名其妙: 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而且我升职了，我们有钱了还不好吗?

我转过脸认真解释: 我没有回心转意。只是之前你刚升职，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想你因为家庭不睦、品德不佳被举报。

陈盼一声苦笑: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我起身去翻柜子，拿出里面的结婚证: 明早民政局门口见。离婚冷静期间你可以继续住家里，不过也要尽快搬出去。

妈妈你刚说谁要搬出去呀?

陈夏午睡醒来，蹬蹬蹬跑过来，扑进我怀里。

我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隐瞒她: 要是爸爸妈妈分开了，就是以后不在一起生活了，夏夏愿意跟着谁呢?

陈夏六岁了，懂得不少: 你们要离婚吗?班里有好几个孩子的爸爸妈妈都离婚了。不过我当然是跟妈妈了，爸爸从来不陪我。

陈盼叹息一声，蹲了下来: 夏夏，爸爸工作很忙要赚钱啊。

陈夏眨巴了下大眼睛，撅着嘴: 爸爸骗人，爸爸没有赚到钱，其他妈妈都带大宝石、大镯子，妈妈什么也没有。而且妈妈不仅要照顾我，妈妈也在上班赚钱啊。

陈盼有点手足无措: 我马上就要赚到钱了，我……

陈夏又嘟囔着嘴: 而且爸爸好多次答应过我们周末出去玩，每次都说要加班不去了。

想到这些年的不容易，我眼睛有点酸涩，但还是强忍着对夏夏说: 你先回屋子里去，妈妈有些事情还要跟爸爸说。

夏夏点点头，听话地回去了。

陈盼按上我的肩膀: 老婆你不要生气。

我甩开他: 这么多年，你只会说这一句，要么让我别生气，要么让我自己先冷静冷静。我总是带着情绪过夜。

我深吸一口气，喉头哽咽，仍强忍着说完: 你在别人面前夸我大度不计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不是自己想通了，我只是算了，我是为了这个家庭算了

陈盼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解释道: 老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不会了，我升职了能赚更多钱了，以后都给你和夏夏……

不重要了。我心里有气，有点口不择言: 花给你公司里的学妹吧，你不是对她殷勤得很吗?

陈盼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声音立刻拔高: 你胡说什么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好歹同一个学校的，她刚进公司我帮衬一下罢了

我看了一眼夏夏的卧室: 你小声点。别吵到夏夏。我知道你们没什么，要是有什么，你以为我还会坐在这里好声好气跟你说话?

陈盼揉了揉眉心，一脸无辜和不解: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我已经在努力上进赚钱了，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怎么样?

我笑了: 是啊我是发疯了，就是你总是把我逼疯，然后冷静地看着我发疯，最后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

两个人不欢而散。

3

你疯啦，他刚升职你们就要离婚，那你岂不是这些年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饭店里，好友徐悦听完我的叙述，瞪大了眼睛。

周边吃饭的人看了过来，我嘘了一声: 你先冷静冷静

我看要冷静的是你。徐悦不满。

当初你们一起进的那个公司，就因为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你又觉得他更有前途，所以离职了，干了现在这个更没前途的工作。现在他升职了就想把你甩了，凭什么?

我搅了搅手里的馄饨: 要离婚是真，不过不是他甩的我，是我主动提的。

徐悦瞪我一眼: 我看你是真疯了，陈盼不会是出轨了吧。

我摇摇头: 那他不敢。我们商量好了，离婚后，孩子、房子和存款都归我，他只要车子。如果不是他升职，未必愿意这么大方，所以我也不亏。

徐悦想了想: 那还是很亏啊，毕竟他升职成总监了，薪资是不是翻个几倍了?你这是放着下蛋的鸡不要，非抢俩蛋回去。

我又摇摇头: 咱这小地方哪有那么高的工资，多两倍顶天了。再说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们公司也经营不善，有时候连工资都拖欠，不然上半年我还向你借钱给夏夏报辅导班呢。就是存款是死期没取出来，他又没发工资。

我向周围看了看，确保没有脸熟的同事，凑近徐悦说: 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有怨气，连表面的阿谀奉承都不愿意做了，升职之后工作也未必好干。而且他们公司一帮老狐狸，他这次侥幸上去，还不知道有多大压力。

我坐回原位，拨拉了一下勺子: 更何况，他答应在有新欢之前继续承担这套房子的贷款部分，我也算是离婚利益最大化了。

徐悦盯着我看了一会，话锋一转: 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蠢，还是我们美丽聪明的严大才女。之前你跟我说那些事，要我说陈盼那种人就不是个好丈夫，早该离了。

我埋头吃碗里的馄饨，含糊不清道: 刚才你说我什么来着?

徐悦拿勺子敲了两下碗，忽然想到什么: 你离婚这事给你妈说了吗?以你妈的性格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我抬头: 你都知道她不同意，我怎么会……

话音还未落，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我看了一眼，是我妈。

天人交战了一会，我还是接起来。

还未出声，那边先是一通数落。

我理了一下，陈盼恶人先告状，到我妈那诉苦去了。

我没说话，我妈新一轮的轰炸就开始了。

严婧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陈盼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想上天?我看你就是一天吃饱了撑的，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夏夏……

电话那边我听到陈盼喊了一声妈，就把电话抢过去了: 婧婧你听我说……

我啪一声把电话挂了，继续吃馄饨。

徐悦啧了一声: 你不跟阿姨解释下吗?

她现在在气头上，就这暴脾气，我过几天再跟她说吧，她能理解我的。

吃完馄饨，我看了看时间，夏夏报的舞蹈课也快结束了，我和徐悦起身往商场舞蹈室走去。

徐悦看着远处跑来的夏夏，忍不住道: 夏夏每周兴趣班的费用也不低，你一个人养孩子，压力也挺大的，她还要继续上吗?

我思考了一下: 夏夏喜欢跳舞，就继续报吧，陈盼说每个月也会给一笔抚养费。再说我打算开个店，可能后面还需要你帮助。

徐悦张大了嘴: 你真要开啊，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

陈夏已经到了跑到了我俩面前，我接过她的书包: 夏夏想吃什么呀?今天徐阿姨请客

徐悦白了我一眼，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颊: 夏夏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要不要给徐阿姨当干女儿呀?

陈夏抱着我的腿，腼腆一笑。

我蹲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夏夏开心地说: 老师今天问我们名字，还问我为什么叫夏夏。

那夏夏是怎么回答的呀?

夏夏骄傲地挺起了胸脯，眼神亮晶晶的: 妈妈说生命要如夏花般绚烂。

徐悦被逗得咯咯直笑: 是你妈能想出来的老掉牙的东西。

我沉默不语，看向远方青山，脑海中那几句诗已经烂熟于心。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4

僵持了一段时间，陈盼拗不过我，最终还是去了民政局。

只是他不想公司的人说闲话，要求我暂时保密，我愉快地答应了。

离完婚的那天下午，我就去公司办理了离职。

之前因为陈盼工作比较忙，我就找了一份比较清闲的文员工作，好照顾他妈和女儿。

现在离婚了，这点工资自然不够养活我跟夏夏的。

因为提前跟领导打了招呼，工作交接得也很顺利，东西也没多少，就是自己常用的水杯、充电器啥的。

我直接背了一个大书包，装好之后就往回走。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显示婆婆二字。

我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起来。

婧婧啊，我这两天又感觉身体不舒服，你要不陪我去医院看看吧。或者我去你俩那住段时间也行，顺便还能照顾一下夏夏。

陈盼他妈肾衰竭早期，要经常去医院，吃的药也不便宜，给我们增添了很大负担。

她的身体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别说照顾夏夏了。

陈盼工作忙，照顾他妈的重担平常就落在了我身上。

之前我也提出过几次异议。

陈盼都说，我工作也清闲，赚的也只有他的一半，多操持家里也是应该的。

直到半年前，我实在受不了了，他才提出让他妈回老家养一段时间。

陈盼家境不好，他爸妈也没有工作和养老金，除了医药费，每月还要给他们打两千块钱生活费。

之前我说他们在农村，没有什么大花销，生活费一千块钱足够了，要买什么我们可以再添。

陈盼说他父母这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现在他赚钱了，给他父母多花点也没事，一千也不是什么大钱。

陈盼，陈盼，他们的儿子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买房子车子都正好赶上低首付、零首付政策，本来压力就大。

他父母一个月加起来还好几千的开销。

让我们本来压力就大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我心底里那点柔软消失得一干二净: 阿姨，我和陈盼已经离婚了，有什么事情你找陈盼去吧。

说完，不等她说话，我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删除了她的电话号码。

到现在她估计还觉得我和陈盼结婚，是攀了高枝。

我工资永远低，现在和他更有差距，我就应该永远匍匐在他脚下，听他们家里使唤?

我付出的成本永远不是成本。

以前我觉得为了家庭和孩子尚且可以忍受，而且陈盼升职了情况会更好点，起码经济问题会大大缓解。

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从来没觉得是我陪他度过了艰难时光，我做的都是应该做的，甚至做得远远不够好，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沾他的光罢了。

以后甚至是要依赖他的。

虽然以前我的确说过他工资低，但当时生活开支大，有时难以为继，我还要向自己父母开口，难免会有一些抱怨。

当时他还很心疼我，说跟着他受苦了。他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现在这些事情变成了他刺向我的利刃，变成了他升职后荣耀的勋章。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下子刺痛了我。

那一瞬间，我再也不想忍了。

删除了婆婆的电话后，我感觉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5

旧城老街居民楼，我在一楼租了一个门店，一个月租金两千。

好在店面比较大一点，后面还单独隔了个小卧室可以休息。

原先这家人开了个小超市，让家里老爷子守着，老爷子年纪大了回乡下去了，也不住人，就便宜出租了。

这里虽然人流量大，但周边都是老旧小区，住的老人、孩子和普通打工族居多，因此消费也都不高，租金也普遍较低。

周边也没有早餐店，好多人要去几公里外吃早餐，这里开早餐店正合适。

经过一个月的忙碌，我终于把营业执照、食品经营许可证、健康证等证件办下来了，另外花了几万购买了和面机、压面机、磨浆机等做早餐用的设备。

购置了几套桌椅，简单将店面装修了一下，就准备开业了。

我在店里忙碌，计算着采购清单，同村请来的一个阿姨也在后厨收拾。

我妈带着夏夏，在店里帮我布置。

徐悦大热天的在外面帮我发传单。

我妈把卫生收拾完，嗔怪地看我一眼: 你一天就作妖吧，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开这什么早餐店，你知道早餐店有多辛苦吗，我当初教你做饭不是让你来受这种苦的。

我眼皮都没抬，敷衍道: 那你教我做饭难道就是为了伺候陈盼他们一家的?什么好日子?难道我前两天还没给你讲够吗，还是我带你回去再生活一段时间，你亲自去看看?

有些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愿意再提。

无非是对别人所谓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出尔反尔的怨憎罢了。

我妈嘴硬: 你自己愿意吃苦就算了，现在还把我叫来帮忙，还要我来带他陈家的娃。

陈夏听见这话撇了撇嘴，小声道: 外婆，我很勤快的……

我妈自知说错了话，没吭声。

我瞅了我妈一眼: 以后就是咱严家的娃了，我下周就带夏夏去改名，以后她就叫严夏。

这时后厨的阿姨也走了出来，朝我道: 婧婧，后面那些菜我都处理好了，明天早餐店开业半价，估计会有很多人来，豆子我已经泡好了，我现在先去把包子馅调上。

我放下笔，真诚道: 刘姨，辛苦你了，干不动了就歇歇，我一会和你一起弄。

我妈也急忙插嘴: 刘姐你别惯着她，有啥问题你就说。

刘姨憨厚地笑了笑: 这有啥辛苦的，以前干的活可比这辛苦多了，婧婧能让我来帮忙我已经很高兴了。

刘姨以前是村里帮席的，手艺挺不错，只是年龄大了人家不要了，在家闲不住。听我妈说我要开店，便自告奋勇来了，说给多给少都无所谓。正好店里也缺人，我便留下来了。

我妈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皱了皱眉: 你看别的小姑娘开个美甲店、花店啥的多好，漂亮清闲，你非要开个早餐店，早餐店多累你知不知道。

我将冰箱里的一扇猪肉提出来，耐心地朝我妈解释: 我之前做过调研，你说的这些表面风光，很多开了没多久就闭店的，再说这老城区开这也不合适。早餐店是唯一靠勤奋就可以做好的品类。再说可以赚钱又可以陪着夏夏，多累也值得。

我妈转了话题: 那你打算以后就这样，也不改嫁?你才 35 岁，还年轻。

我把猪肉拿到后厨，擦了擦手，让夏夏出去玩一会，才道: 她亲爸都教育不了她，养不好她，难道我能指望别人爱自己、养好自己的孩子?再说这几年那些后爸对养女的新闻……

我没往下说，看了看我妈。

我妈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转头出去找夏夏了。

6

离婚后，陈盼就依照约定搬了出去，为了照顾夏夏，我妈就住了过来。

这房子离早餐店不远，我打算以后每天来回跑，也好照顾女儿，早餐店那个小卧室就留给刘姨了。

刘姨对我千恩万谢，表示工资随便看着给点就行，她出来打工也是在家闲不住。

他儿子本来也在城里有住处，但是她执意不肯去，说影响人家小夫妻俩生活，正发愁找住的地方呢。

我握住了刘姨的双手: 姨，你能过来帮我我还要感谢你呢，再说这卧室挤挤巴巴的，我还觉得有点委屈您了。

事情敲定，就着手准备开业的事情了。

品类都是之前我和刘姨做了好几次，挑选出来的，味道不差，应该能留住顾客。

忙了一天，我带着夏夏和我妈就回去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才想起来起来今天早餐店开业。

我打开卧室门，揉了揉眼睛，我妈已经穿戴好，语气略显责备: 还自己力气大的要开早餐店，我就知道你起都起不来。

我暗戳戳地想，那你还不赞成我开，你这不是比我起得更早。

我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和我妈出门。我妈犹豫了会: 真的不带夏夏吗?

我将门轻轻带上: 没事，她已经是大孩子了，我昨天都跟她说好了，待会不忙的时候你回来就行了。

骑上小电驴，十分钟到了店里。我还在停车，就远远闻到一股卤鸡蛋的香味。我向屋里看去，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嘟煮着。

刘姨正在包包子，门口的大蒸笼上已经开始冒热气了，案板上也整整齐齐码了几十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我急忙洗了手，换了衣服，对刘姨说: 姨你起这么早啊，包子都已经上蒸笼蒸了。

刘姨飞速地捏好了一个包子: 这活我早都干习惯了，以前村里坐席，有时候承包早饭，起得比这还早呢，再说姨年纪大了，早上也睡不着。

我将剩余的面团放入压面机，压好包子皮后，开始往磨浆机里面倒昨天泡好的黄豆，一边少量添水一边磨豆浆。

我妈也上手帮忙包包子，虽然没有刘姨包得标准，但也是皮薄馅大的好包子。

我妈一边包一边看着见底的包子馅: 咱们只有三种馅料的包子，会不会太单调了。

我摇摇头: 先卖这三种试试，不要贪多，前面我们包了七种，这三种料是最好吃的。

我将磨好的豆浆倒在大锅里继续熬煮，又在另外三个锅里开始熬胡辣汤、鸡蛋醪糟和南瓜小米粥。

东西都是前一天下午准备好的，因此烧好热水直接下锅就行。

刘姨包完了包子，开始炸油条。

我妈则是把白吉饼拿去烤箱热一热，待会好夹花干和鸡蛋。

这会外面天光乍亮，街上已经陆续有行人了，我妈想到什么，急忙从包里掏出一条昨天买好的鞭炮: 快去放了，有个好兆头。

我应了一声，在门口劈里啪啦把鞭炮放了，又将牌匾上红布揭了，露出夏阳早餐店几个烫金大字。

我舒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