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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

核融炉 著

悬疑惊悚连载

《迷雾》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核融炉”的原创精品冯若初Le主人精彩内容选节:妻子失踪我焦急万四处打听下最后顺着线找到了高中班班长曾是班上的尖子成绩优性格阳长得还这么一个典型的别人家孩本该有光明的未可如今年逾四却沦落到老家的夜总我斥重金见到想从他口中获知真但是有时拨开迷看见星不见得是一件好1.2016 年我驱车赶了几百公里的回老自从高考后离就再没回来此次返是为了找

主角:冯若初,Le   更新:2025-05-25 13: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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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失踪后,我焦急万分,四处打听下落。最后顺着线索,找到了高中班长。

班长曾是班上的尖子生,成绩优异,性格阳光,长得还帅。这么一个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可如今年逾四十,却沦落到老家的夜总会。

我斥重金见到他,想从他口中获知真相。

但是有时候,拨开迷雾,看见星空,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1.

2016 年初,我驱车赶了几百公里的路,回老家。

自从高考后离开,就再没回来过。此次返乡,是为了找寻失踪的妻子。

一路从繁华地段,开往偏远小镇。我精神紧绷,频繁超速,方向盘握得死紧,两手汗淋淋。

抵达时,已是夜幕时分。小镇雾气蒙蒙,时隔多年依然经久不散。

我走进了这家门面艳俗的乡镇夜总会。

外头人烟稀少,雾霾弥漫,天往死里冷;里头却是热闹香艳,暖气逼人。像是末日开庆典,抵死欢愉。

老板坐前台,听口音是外地人。吞云吐雾间,他布下一排照片。

花红柳绿,男男女女。我看到一个男人,有些面熟。

气质比起当年,相去甚远。当年他清爽干净,阳光开朗,而如今照片上的男人,却显现出一种既邪气又阴郁的英俊。

时间确实能改变许多。

他、我和我妻子,都生在这个镇,是高中同班同学。他是班长,当年班上的尖子生,如今在这里做男公关。

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妻子失踪是否和他有关?

老板直言提醒: Le。 不接男客。

这家店给人起的艺名,倒比门面更洋气些。

我们是老朋友。我拿出一沓新钞,推过去,只是叙叙旧。

在这乡镇夜总会,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于是老板领我去见他。

说是老朋友,但九二年高中毕业,到如今,已经二十几年没联系了。

通往包厢的短短几步路,声音越来越闹腾,灯光越来越晃眼。

神志不清的男男女女错身而过,我几次顿下脚步,多走一步都嫌脏;烟酒与浓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紧紧皱着眉,心下忐忑,且焦躁。

妻子冯若初是知名画家。一个搞艺术的人,不该来这种地方。

她甚至不该回这个小镇。

前段时间,妻子独自一人回来了一趟,之后就像是丢了魂。我工作忙,也疏于关心她。

前天夜里,半梦半醒间,她在我耳边哭着,喊我的名字: 青山,青山,救救我……

我就睡她边上,她怎么会向我求救呢?我以为是一场荒诞的梦。

可是第二天醒来,她失踪了。唯一的线索指向这家夜总会。

一进包厢,浓郁的劣质香水味裹着热气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帅气的男人,和四五个中年女人。

难以相信,重逢是如此光景。

多年后我还是回到了这个迷雾小镇,而逝去的高中时光,一去不返。

人生的前十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们这个镇子,建有化工厂、水泥厂。烟囱好几座,接天连地,吞云吐雾,因此空气质量极差,常年雾霾弥漫,粉尘满天。

这里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星星。但大多数人对此也没什么执念,除了我妻子和班长。

妻子冯若初,高中时是文艺委员,画得一手好画。

周围的同学吵吵闹闹,而她总是自成一个世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随手写写画画。

她眼里看见的是阴霾天空,笔下却画出了灿烂的银河。

在这个灰蒙蒙的小镇中,她颇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出淤泥而不染的脱俗气质,天生与这里格格不入。

那时候,唯一与她有共同语言的,就是班长了。

班长成绩好,博学多才,自信开朗,总能与她聊艺术、聊理想,谈天说地。

他们都憧憬星空,憧憬能看见星星的、外面的世界。经常找来有关天文的书籍一同研究,热烈讨论一阵,便相视一笑。

他俩坐一起,就像是一对放着光的金童玉女,叫人移不开眼。我在一旁默默做题,总会忍不住偷看他们。

班长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他会摄影,会变魔术,虽然不算精通,但这类才艺在那个年代、这种小镇,是很受人欢迎的。

下课时,班长拿来一枚硬币,或者一副扑克牌,就能随时开始他的魔术表演,引得男生女生围在边上看,时不时发出惊叹。

我在人群最外沿,只能从间隙中勉强看几眼。

不管是咋咋呼呼的同学,还是清冷的冯若初,班长和谁都能相处得好。

他一直都是我最想成为的那类人。

曾经是这样。

2.

包厢里在表演近景魔术,气氛十分热烈。

如今他年过四十,依然有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庞,让人回想起他高中时的模样。

然而他的气质却变得十分古怪,邪气而不羁,温顺却魅惑,眉眼间还带着些许郁郁寡欢。

他工于散发这种复杂的魅力,很讨女人喜欢。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正在进行他的魔术表演。

他穿了一件紧身西装,扣子要扣不扣,领口下隐隐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衣服勾勒出线条,随着身体动作起起伏伏。

一枚硬币,在他手中灵活翻转。消失,又重现;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

他将硬币往空中一抛,硬币再次消失。

他皱着眉,露出一个忧郁而迷人的困惑表情。

女人们被他调动起情绪,相当配合地热烈发问,纷纷伸着头,找寻那枚失踪的硬币。

他作势恍然大悟,款款来到一个女人跟前,弯下腰。领口荡下来,胸腹肌一览无余。

他俯身而去,暧昧地凑到她左耳边,像是要吻她。她害羞地想躲,又没有躲。

而他直起身子时,嘴里便衔着那枚硬币。像是从她耳后找到的。

包厢内响起欢呼声,此起彼伏。

只有我不动声色。

我现在的表情,想必是不好看的。

他的魔术放在当年很新奇,放到现在就普通了,甚至可以说是拙劣。

我只是很难接受,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更难接受,妻子也享受了他的服务。

曾经的班长,现在的 Le。。

他衔着硬币露出迷人的微笑,眯着眼,远远看了一眼坐在最后的我——唯一一个男客。

我忽然感到脸上发烫,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高中那会儿,我性格孤僻,没有朋友,成绩不怎么样,也没什么过人才艺。

我尝试过突破自我,告诉自己: 不要害羞,不要胆怯,要自然地与别人交流。可总是话没说几句,眼睛就从人脸上滑到了地上,讲话都磕磕巴巴。

我家境不错,也想通过小恩小惠让同学接纳我,却还是被有意无意地孤立,或者说无视。

因为我母亲是班主任,我在班里会被视作眼线一般的存在,虽然我从没做过打小报告这种事。

班长受欢迎,纯粹是因为个人魅力出众。

他的家境其实很普通,一家三口只靠着他父亲那点儿微薄收入。

他父亲是当地化工厂的普通工人,但却是个相当有趣的男人。

天文地理,人文科技,甚至破案推理,什么领域的内容,班长父亲都能讲得头头是道。镇上的人都喜欢围着他,听他天南海北吹牛皮。

班长父亲很会生活。十年代中期,正值中国照相机发展的黄金时期。他花了全部积蓄,淘了一部海鸥牌相机,没事就在镇上走走停停,采风摄影。

他在家附近的空地上盖起了一个小房子,作为他的工作室。在里头洗照片,开展览,捣鼓各种新奇的东西,做些小实验,邀人去参观。

他擅长变魔术。厂区和镇上搞文艺晚会,都要请他来表演。现在想来都是些小把戏,但大伙都受用。毕竟那时候的娱乐项目,实在乏善可陈。

在这个终年被雾霾笼罩的、无趣的小镇上,班长的父亲就像一束光。他特立独行,又招人喜欢。

有其父必有其子。班长对父亲很是崇拜,他们经常一起去拍照,或者切磋魔术。班长的性格和爱好,均承自他父亲。

班长的母亲,也是个很好的女人。美丽,善良,不谙世事的家庭妇女,脸上总有暖暖的笑意。

放学时,她会站在路口等班长回家,远远见着了,便温温柔柔地招一招手,见到同行的同学,也都热心招呼。

她偶尔嗔怪班长父亲不着调,但总是依赖着丈夫的。

班长一家,虽然经济上略显拮据,但胜在家庭氛围温馨,其乐融融。

他的家庭,也是我所羡慕的家庭。

我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难得见一次,也总是严肃地板着脸,过问我功课;我母亲是教师,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我时时刻刻都在她的监控下,被迫承受更严苛的要求。

我家是压抑的,是冷冰冰的。我胆小怯懦的性格,便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形成。

然而越压抑,越难达目的。我承受了那么多,却还是扶不起。我的成绩始终中等偏下。

母亲着急,便以班主任的身份,要求品学兼优的班长关照我。

班长很热心,以往就待我不错;而我胆小被动,难以维系关系。母亲发话后,班长便主动来找我,吃饭喊我一起吃,放学和我一起走,做什么都拉着我一起,还辅导我功课。

我受宠若惊,觉得母亲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通过班长,我和冯若初也走得近了。于是我们三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母亲性子急,喜欢立见成效,却不知欲速则不达;班长理解我是慢性子,总是耐心辅导我,时常鼓励我,叫我慢慢来。

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成绩开始慢慢提升。

除了学习,我还跟着班长学魔术,跟着冯若初学绘画。和他们一起研究天文,一起憧憬星空。

我们去空地上的工作室,听班长父亲讲离奇的故事,看他的照片展。

放假时,班长要来父亲的相机。我们去爬山、写生,留下三人的合影。

和他俩在一起,我渐渐敞开了心扉,性格开朗了许多。

那是我整个高中阶段,最快乐的时光。

高二的某一天,班长送给冯若初一张照片,点点繁星缀满夜幕,是星空,很美,又带有一种不真实感。

冯若初惊喜万分,问他怎么做到的。

班长很自豪,说这是他父亲新发明的星空魔术,只向他表演了一次,还没有教给他。

而后他认真地看着冯若初,对她说: 我一定会带你去看星空的。

他郑重许下承诺,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珍重地将那张照片按在胸口,小声答应了。

两个人都红了脸,眼里有星光。

我就在边上看着。

迷雾笼罩下的少年少女,有一种虚幻的美感。他们不容旁人插足,亲密无间。

我以为这段青春岁月中,我们三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但是至此,我只是个配角,是三人组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如今我事业有成,又娶了冯若初。

班长却在乡镇夜总会,卖酒卖笑,卖皮肉。

为他惋惜的同时,也难免因优越感而生出快意,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此刻,我更该担心妻子。

我努力压下心头的焦虑。

如果说来之前,我心中还在打鼓,但现在看到 Le。,我几乎能肯定,妻子在他这里。

Le。 用扑克牌、丝巾、手杖等道具,继续表演那些老套的魔术。说老套,也不全是,都在原先的基础上,改编得黏黏糊糊,暧昧异常。

我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奥秘。我相信这些女恩客也看得出,如果她们的关注点,完全在魔术上的话。

这时,Le。 拆了一盒百奇,取出一根巧克力棒,一头叼在嘴里。

一个女人应邀上去,从另一头叼住巧克力棒。

在沸腾的起哄声中,两人各从一头,往中间吃,越来越近。

吃到最后,两张嘴快要贴在一起,还差点距离,巧克力棒忽然变成一朵红玫瑰,间隔在两人之间。

女人受到惊吓,惊呼着后退一步,花便要落下。

Le。 从容地伸手,接住那朵红玫瑰,然后像体贴的情人一样,将其轻轻插在女人的发间。

心依旧扑通乱跳,但是惊吓变成了惊喜。她看起来年过五十了,此刻却像少女一样羞红了脸。玫瑰衬得她容光焕发。

这个魔术倒有些新奇,我一时没想明白原理。

玫瑰花是藏在他嘴里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思绪拉远,进而回想起来,当年星空魔术的奥秘,我也没搞明白。

高二那年暑假,就快要揭秘的时候,班长家出事了。

3.

高二暑假,冯若初追问星空魔术的奥秘。

那段时间,班长父亲工作忙,一直拖着没教,所以班长也没有搞清。

当时正值汛期,我们三人在山上拍照、写生,听着山下的大河浪潮涌动,滚滚东流。

在冯若初的软磨硬泡下,班长答应,今天回去一定会缠着他父亲,搞清星空魔术的玄机。

他拿着相机东拍拍,西拍拍,漫不经心地往山下看去,原本正开心着,表情却忽然变得凝重。

后来我们下到山脚,看见不少人围在河边。这才知道,是发生意外了。

为小镇带来无数欢乐的,班长的父亲,为了救一名落水者,不幸溺亡在汛期汹涌的河水中。

落水者也死了,两具尸体均已打捞上来。

人们走过来,叹一口气,拍拍班长的肩膀。

班长垂着头,肩膀耷拉着,脸色晦暗,看不见表情。

大家都很惋惜,窃窃私语,乱作一团:

多好的人啊,真是老天不开眼。

怎么又出了这种事。

这镇子太邪乎,又死人……

确实,邪乎。

这座小镇迷雾笼罩,很是阴郁。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小镇的气氛其实也相当诡异。

十年代末,小镇南边的树林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相凄惨可怖;

九十年代初,一场洪灾冲出两具腐尸,直冲到田间劳作的农民跟前。

发现尸体的场面很是惨烈,全镇都悬着一颗心。最后却因为无法确认死者身份,纷纷列为了无头案。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走在路上,每个人脸上都灰蒙蒙一片,笼罩着一股死气。

这个镇子像是受了什么诅咒,见不得有光。

所以班长父亲,那么有趣的一个人,会讲故事,会变魔术,会拿着相机到处跑的,一个明朗鲜活的人,死了。

从此,班长一家急转直下。

班长比谁都崇拜父亲。父亲突然死亡,让他受到极大打击。足有一个月,他神思恍惚,精神萎靡。

一整个暑假,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我和冯若初想帮他,但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是不多打扰。

高三开学时,我盯着班长的空桌子,直着眼发愣。不知愣了多久,一个清瘦的身影走过来,坐下了。

班长如期来报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他像是走出来了,却憔悴了许多,也比以往更加成熟,好像突然间长大了。

他收起父亲的相机,不再拍照片,不再变魔术。他放弃了所有兴趣爱好,只是埋头学习;课余时间,还要去打几份零工,维持生计。

他仍然做好班长的本职工作,但是很少和人说话,变得惜字如金。

他用学习和工作填满所有空隙,成了一具没有灵魂、只会机械运转的机器。

班长母亲像脆弱的菟丝子,没什么本事,也并不坚强。她是只会依附男人的柔弱女子。

丈夫死后,她大病了一场,病愈后同样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温柔,不再和善,而是面色哀怨,死气沉沉。

她仍然会站在那个路口,只不过不是等班长放学。她抬起手招一招,向每一个过路的男人望去。

她依仗着残余的姿色,终日凄凄惶惶,只为再攀附上一棵遮风避雨的树,安定下来。

一开始,班长见到站在路尽头衣着暴露的母亲,还会急急忙忙冲过去,将母亲强行拉回家。可是管得了一次两次,管不了每一次。

镇上人对他家,从一开始的惋惜,变成了后来的不齿。

男人们将他母亲视作玩物,胡乱承诺,实则哄骗,完事后拔腿离开;女人们因她勾走了男人而愤怒,专拣难听下作的脏词去痛骂,去他家墙上乱涂乱画。

班长护着母亲,挡了几次。有人来骂,他就去劝,有人来涂画,他就去赶,而后默默地把墙擦了。抹布抚过墙上肮脏的字眼,他泪流满面,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只好一起去劝,一起去赶,和他一起擦墙。他沉默着坐在路边发愣时,我坐在一旁陪着他。

但他母亲不醒悟,事情终究解决不了。

他一筹莫展,便向冯若初求助。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冯若初也是女性,他希望冯若初帮忙劝劝他母亲。

冯若初面露难色,站得远远的,轻声拒绝了。

她喜欢艺术,喜欢绘画和星空。她是很清高的一个人,厌恶这种腌臜事。他也能理解。

班长白天在学校,晚上要打工,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母亲,最后只好眼不见为净。

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母亲领来的人还在,他便躲在他父亲的工作室,也就是空地上另盖的小房子里。

等人走了他再回去,而后照常照顾母亲,照常刻苦学习,照常打工,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一起稀里糊涂过日子。

原本一个好好的三口之家,最终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一概被死气所掩埋。

班长一直苦苦支撑着。他性格坚韧,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大。

而我们三人组的关系,是基本破裂了,最终只剩我和冯若初两人。我一直想修复我们的关系,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到某一天,我看见我那在外做生意的父亲,难得回一趟家,回的却不是自己家,而是搂着那街口女人的腰,进了班长的家。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我与班长那短暂的友情,已如烟雾消散空中,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可能放弃我父亲,我只会站在我母亲这一边。

我甚至应该生恨,不是吗?

1992 年,高考。我发挥得很好,班长却榜上无名。

但我无暇管太多,我已经很久不和他说话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很高兴,骑上自行车冲去冯若初家。

我心跳如雷,对冯若初说: 和我一起出去看星星,好吗?

她说: 好。

我们携手离开这里,去往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对老家并无一丝留恋。

在外面,也听说了老家的消息。听说班长的母亲也跳进那条河死了,听说班长失踪了。他们一家就此销声匿迹,这确实令人叹惋,但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

因为我早已决定,永远不回去了。那个阴云密布的小镇,实在让人瘆得慌。我们考上了大学,两家也就搬到了城里。

我和冯若初,高中毕业便在一起,一同上大学,一同升学读研,在我父亲的支持下,又一同出国留学。

我们在国外结婚、工作,家庭和事业蒸蒸日上。她成了知名画家,我成了企业高管。直到前几年,我们才回国继续发展事业。

自从高中毕业离开小镇,我们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

可如今我们年逾四十,婚姻却出现了裂痕。

近几年由于工作压力太大,我患上了躁郁症,和妻子的沟通也出现了问题。但我始终是深爱着她的。

前段时间,我连着加了三天的班。冯若初却趁着这三天,独自一人回了老家。我回家时,正撞上她回来。

当时我很生气,质问她为什么要回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她说什么人都没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乡祭祖去了。

我便不再多问。

可是自从回了一趟老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日精神恍惚。我工作很忙,也对她疏于关心,现在想来实在懊悔。

前天晚上,我服了安眠药,艰难入睡。

半梦半醒间,听到冯若初在我耳边,啜泣着喊我的名字: 青山,青山,救救我……

恍惚间,看见妻子哭泣的脸。但我陷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早上起来,妻子就失踪了,带走了简单的行李。

我急坏了,靠着药物勉强冷静下来。我不动声色地联系她的工作单位,联系她的父母朋友,联系所有与她有交集的人,都没有下落。

以我近期的精神状态,如果报警,警察多半会认为我贼喊捉贼。一般此类案件,首要怀疑对象也是枕边人。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翻找冯若初的书桌寻找线索,最终找到了一张金色年华夜总会定制的纸巾,上面印着地址,地点正在老家。

她是清高的艺术家,从来厌恶这种场合。那次擅自回去不说,还去了夜总会,这本身就很奇怪。

妻子的失踪,必定与老家有关,与这家夜总会有关。

与 Le。 有关。

4.

我明白了,班长变成 Le。 的原因——孩子大概永远无法逃离,父母的阴影。

所以班长成为了像他母亲一样的娼妓,又用父亲的魔术讨恩客的欢心。

夜总会老板收钱办事,提前知会了他。

表演结束后,他走到我跟前,热情地同我打招呼: 老同学,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客套几句。他熟练地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颇有些谄媚的味道。

可是那双眼睛盯着我看,很深,很黑,像是一潭难以捉摸的深湖。

我没由来地汗毛倒竖。

他垂下眼,柔顺地说: 是有什么事吗?前段时间,若初也回老家来,偶然碰上了,很巧。高中毕业后,还是第一次见呢。

Le。 自然地提起妻子,我的预感果然没错。

而冯若初撒谎了。

我一时间有些心虚,问道: 她说什么了吗?

就是随便聊聊。说你们上大学时在一起了,真好啊,我祝福你们。只可惜没去参加婚礼,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愣了愣,说: 是的,呃,我们后来也想找你,但听说你也离开小镇了,就一直没联系上……她只和你说了这些?

嗯。别误会,我们没干什么。他笑道,碰上了叙叙旧,她就走了,我送她去的车站。

我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

不可能这么简单。

冯若初回去后,整个人很不对劲,眼神飘忽,神色恍惚,像是丢了魂。

而照 Le。 的说法,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事。

那么这几天,你见过她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她又过来了?他面露诧异,我不清楚,她没来找我。

他的脸色也不似作伪。

我有些慌了。

她没来这里吗?

如果不在老家,那会在哪儿?

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想起前几年,我们的城市,隔壁的城市,电视上,新闻上,那些还没有破获的案件,那些女性被奸杀的案例。

我不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可如今忍不住要想。

思绪很乱,心里又焦躁起来。我拐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等待心情平复。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应该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

Le。 绝对有问题。

他当男公关久了,演技好也说不定。

他也有动机,毕竟原先就是他和冯若初好。我只不过是个跟班,都插不上他俩的话。

他不会伤害她,这我敢肯定。他受过很多苦,如今变化也很大,但他终归不会堕落成强奸杀人的恶人。

曾经在那样温馨的家庭中成长起来,曾经是那么健康、阳光、开朗的少年,即便遭受打击,顶多也只会一蹶不振,就像现在这样。

高二那年暑假,他父亲过世,他用了一个月振作起来。

而这一次,他二十几年都没能走出来。

如今的 Le。,看着很热情,眼神却阴郁。我也不敢说,他完全没有坏心思。

结合妻子那晚向我求救,或许妻子是被他要挟了。他还没来得及找我要赎金,我就急忙赶过来了。

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冯若初应当就在他家。

我试探他: 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也叙叙旧。就去你家吧。

他愣了愣,笑道: 不了,我家太乱,招待不了贵客。附近新开了一家饭馆,通宵营业,要是不嫌弃,咱们就去那儿。

也好。

他如果直接同意,我也是不敢去的,还是得防备些。

不过我已经可以确定,妻子就在他家。我得想办法去他家。

我们走到夜总会门口。

这是你的车?

他一眼看见我停在门口的陆巡,越野车,十足气派,威风凛凛。

他惊叹一声,露出相当羡慕的表情。

我说: 嗯。买陆巡,是为了带她去越野,看星星。你也知道,从前她就对星空有执念。

是啊。他附和道,笑容多少有些酸涩。

曾经是他,送冯若初星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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