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语的现场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警车的车窗,将窗外凌晨的城市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陈暮靠在副驾驶座上,眼底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像这座城市常年不散的潮气。
对讲机里偶尔传来调度中心冷静的声音,除此之外,车厢里只剩下雨刷器规律的刮擦声。
“头儿,到了。”
开车的年轻警员小李打破了沉默。
陈暮应了一声,推开车门。
湿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上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案发地点是一栋有些年头的教职工公寓楼,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先到的同事正在灯下忙碌,身影被灯光拉得忽长忽短。
报案的是住在对门的邻居,一位早起准备去公园锻炼的老教授,他被楼道里隐约的异响和随后异常的寂静惊醒,开门便看到了洞开的房门和阳台栏杆上那触目惊的擦痕。
现场勘查进行得细致而沉默。
死者林建国,师范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是从自家六楼阳台坠落的。
阳台栏杆外侧发现了清晰的蹬踏摩擦痕迹,室内没有打斗迹象。
书桌上摊开着未写完的论文手稿,旁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早已冷透的绿茶。
一个棕色的处方药瓶倒在床头柜脚下,里面的白色药片撒了一地,药瓶标签被撕去了一角,只剩下“氟西”两个模糊的字迹。
一切迹象,都严丝合缝地指向一个结论——长期抑郁,深夜病发,跳楼自杀。
陈暮站在阳台边,低头看着楼下同事们用白笔画出的那个扭曲的人形轮廓。
雨水已经将血迹冲刷得极淡,只剩下一些顽固的暗红渗入水泥地的缝隙里。
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草的辛辣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滞涩感。
太干净了,干净得像舞台布景。
一个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会记得撕掉药瓶的标签,却任由写满心血的论文摊开在桌上?
“头儿,”小李拿着初步的勘察报告走过来,声音压低,“现场没发现外人侵入的痕迹。
门窗完好,财物也没有丢失。
法医那边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符合高处坠落特征。
邻居也说,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好像听到林家有关门声,但没太在意。”
陈暮没说话,目光从楼下收回,转向室内。
客厅整洁得过分,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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