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在掌心磕碰出细响，像心跳砸在地面。
贺凛的指尖还带着雪茄的余温，擦过周予紧绷的唇线时，激起一阵战栗的涟漪。
更衣室的灯光从他肩头流泻，将周予苍白的脸分割成明暗两界——一半是无所遁形的恐慌，一半是沉沦欲海的痴妄。
“不如收藏我？
刚抽过的，还热着。”
烟草气息混着檀香突然逼近，贺凛捏着那支燃着的雪茄抵在周予唇间。
猩红光点灼烫呼吸，周予本能地张嘴含住滤嘴，齿列磕在还残留对方唾液温湿的琥珀色玛瑙上。
——这是间接接吻。
疯子的逻辑在颅内炸开烟花，周予痉挛的指尖猛地攥紧贺凛的衬衫前襟，雪茄灰簌簌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抖什么？”
贺凛低笑，掌心覆上他后颈缓慢揉捏，“不是连我扔进垃圾桶的烟头都捡回来珍藏吗？
怎么这次光明正大的给你抽，反反不敢了，从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你呀？”
另一只手却探进西装内袋，抽出那个透明玻璃瓶。
烟蒂在瓶中碰撞，像被困的毒虫挣扎。
周予瞳孔紧缩，扑上去抢却被掐着腰按在墙上。
贺凛举高瓶子对着光端详，眼神晦暗不明：“第十三个。
上个月鎏金会所露台的那支，滤嘴上有我的血。”
那是周予最珍贵的战利品。
当时贺凛被仇家偷袭划伤虎口，随手用雪茄按压止血后扔进香槟桶。
周予趁无人时整个胳膊伸进冰酒混合物里捞了半小时。
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不知为何会被贺凛发现，他有他自己暗恋的一套准则，不打扰，不让他知道，只远远的观望一下即可，因为有的时候偷偷的喜欢确实会搅乱他的心神，会不受他的控制，不过也对，要是喜欢也能被他好好的控制，那这算什么喜欢呢？
“变态。”
贺凛的评判轻得像吻，鼻尖蹭过他耳廓。
周予闭眼等待审判，却听见金属扣轻响——贺凛竟解开衬衫领扣，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锁骨下方。
皮肤滚烫，心跳轰鸣。
这是他暗恋贺凛七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从前他都只敢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捡贺凛不要的东西，他明明做的很好，可是还是被贺凛给发现了。
他跟贺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贺凛是贺家的太子爷，整个海市的经济，贺家跺跺脚都要抖三抖。
而他周予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就该活在那一摊烂泥里面，就像一只老鼠一样整日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伺机而动。
“要收藏就收藏活着的。”
贺凛咬着他耳垂轻笑，“这里马上会有你的牙印——比捡垃圾有意思多了，是不是？
嗯……”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贺凛却变本加厉将他抵在门板震动。
周予在失控的喘息中听见自己暗恋七年的溃不成军——“少爷？
老爷找您...”侍从的声音在门外迟疑响起。
“滚。”
贺凛的喝斥带着笑，唇却贴在周予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小狗在偷吃，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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