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子夜,点燃三炷圣香,心怀虔诚之意,在舌尖颤抖着念出那禁忌真名——”厄瑞玻斯“,朝那超越世俗认知、高踞三界之上的无名神祇,恭敬默祷心愿。
不贪阳世功名利禄,只求幽冥途中存一丝残息;不慕人间富贵荣华,但求绝境之内得半盏神火。
以远古神能怜悯我这将亡之躯,赐予一缕神圣力量,穿透天命簿上的金色符印,在轮回间隙中寻得一线生机。
冰冷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脊椎时,沈墟的瞳孔骤然收缩。
窗棂漏进的月光在血痂上凝成青灰色的光斑,斑驳木桌中央,暗红的血液早己凝成黑褐色的痂块,边缘却还在沁出半凝固的血珠,顺着桌腿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那面本该碎裂的铜镜竟完好无损地立在血泊里,镜面却像蒙着一层活物的粘膜,映出的脸在水波般的纹路里微微扭曲——这具身体的脖颈处还残留着玻璃割裂的灼痛感,可镜中自己的喉结却在缓缓滚动,仿佛有另一个人在皮肤下呼吸。
沈墟的喉结上下滚动,与镜中幻影的节奏惊人地同步。
他试图后退,双腿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那波纹中,一双不属于他的眼睛正缓缓睁开,瞳孔深处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灼穿。
“你……是谁?”
沈墟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连自己都几乎认不出。
镜中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嘲讽与怜悯,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与怯懦。
沈墟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这不是我的身体!
穿越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写字楼的电脑屏、失控的卡车鸣笛、脖颈残留的割喉剧痛……他猛地晃了晃头,将混乱的思绪压下去。
他想起三更子夜时点燃的圣香,想起舌尖颤抖着念出的禁忌真名”厄瑞玻斯“,想起那超越世俗认知的无名神祇。
难道……这就是神祇的回应?
不,这根本不是赐福!
沈墟心头一沉,原主分明是唤神失败才遭此横祸,而自己穿越过来,竟成了这失败仪式的接盘者!
窗外,风声骤起,卷着枯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镜中的人影忽然向前倾,仿佛要穿过镜面,扑进这间阴冷的屋子。
沈墟的呼吸几乎停滞,他能看到那影子的手指己经触到了镜框,指甲在铜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不……”沈墟低吼一声,猛地抓起桌上的铜烛台,朝镜子砸去。
烛台在镜面上炸开,火花西溅,但镜子却纹丝未动,连一道裂痕都没有留下。
镜中的人影笑得更欢了,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像无数根细针刺入沈墟的耳膜。
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墙壁,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沈墟的视线死死钉在镜面上,那镜中人的笑容愈发诡异,幽蓝火焰在瞳孔中跳动,突然裂开嘴角露出尖牙:”凡人,你可知我名?
“沙哑的声音像生锈铁片摩擦,”世人称我为妄,而这具皮囊的原主,曾颤抖着唤我厄瑞玻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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