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价值数亿的临湖别墅，此刻被温暖的光晕和节日的喧嚣填满。
厨房间里传来富有节奏的切菜声，客厅里荡漾着忽高忽低的欢声笑语，卧室里甚至隐约传出鼾声。
灯光调得恰到好处的暖融，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饭菜香气，窗外不时炸开绚丽的烟花，映照着湖面——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着除夕的到来。
我，陈醇，站在厨房里，这里是我相对熟悉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从锃亮的厨具到精心准备的食材，都井然有序。
但与我熟悉的过往不同，此刻我身上穿着一套柔软得出奇的黑白女仆装。
裙摆轻盈地拂过膝盖，其下的黑色丝袜紧密地包裹着我的双腿，这种触感于我而言己不再陌生，反而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
是的，我己彻底接受了女装生活，宛如这栋奢华别墅里一位特殊的“女主人”——或者说，是扮演着仆人角色的“女主人”。
他，陈宁，陈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总裁，我的父亲，此刻正穿着与我同款的女仆裙，头上还戴着一顶精美的蕾丝头饰。
他似乎早己习惯在家如此装扮，唯有外出工作时才会在外套下勉强恢复男装。
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专注地搅拌着盆里的饺子馅。
那双手，平日里签下的是价值数亿的合同，此刻握着厨具却显得异常自然，仿佛他生来就该如此。
我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享受女性角色的快乐。
“醇儿，把酱油拿来。”
他的声音温和，完全卸下了商场巨贾的架子，变得柔软。
我默默地将酱油瓶递过去。
他接过去，继续和面、调馅，动作流畅。
我抬起头，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目光，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爸爸，”我小声开口，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因此轻快了些，“这好像是您第一次穿这套女仆装吧？
看起来……很合适您。”
他脸上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但笑容却加深了：“是啊，感觉……还挺不错。”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总裁，更像是一位沉浸在为“主人”准备晚餐的满足感中的家庭女仆。
仅仅一廊之隔的客厅，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无需回头也能清晰想象那里的景象。
我的妻子杨鸿，那位上市公司的女总裁，此刻想必只穿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真丝衬衫，像一位慵懒而掌控一切的女王，斜倚在沙发上，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她保养得宜的身材和绝对的权威。
我能听到她与我母亲崔淑英断断续续的聊天声，其间夹杂着她们的笑声。
我的母亲，崔淑英，那位气质端庄的大学教师，此刻肯定坐姿优雅，穿着那身极为显身材的紫色连衣裙，脸上挂着得体又略显疏离的微笑，应和着谈话。
而我的继女，杨杨，那位同样身居高位的公司总经理，定然是窝在沙发一角，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用冷漠和嘲讽构筑起自己的屏障，只在偶尔插入一句尖刻却精准的玩笑时，才算参与了这场女性之间的谈话。
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杨子凡，我妻子的干儿子（情人）。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梯，一身宽松的家居服，浑身散发着刚被唤醒的慵懒气息。
他挨个问好，声音里带着一种自然而亲昵的含糊：“干妈，崔老师，杨杨姐，”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厨房里的我们，“宁叔，干爹，晚上好。”
我们亦如真正的仆人般，低声回应：“晚上好。”
他极其自然地坐到杨鸿身边，几乎是将半个身子陷进她怀里，姿态亲昵把他们是情人关系公布。
我母亲笑着轻声嗔怪他中午聚餐时喝得太多，他立刻乖巧地认错。
接着，他就那么随意地，仿佛提起一件寻常小事，对我母亲说：“对了崔老师，您还记得咱们系那个李辰吗？。
他可迷恋您了，到现在同学聚会提起您，还忍不住会脸红呢。”
我手中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听到母亲笑着否认，说着“是吗”、“我可是有老公的人”、“可不像你干妈那么喜欢小鲜肉”之类的话。
杨子凡笑嘻嘻地，仿佛无意间扔下了一颗炸弹：“有老公怎么了？
我干妈不也有老公嘛？”
他甚至抬起手指，朝着我们厨房的方向随意地指了一下。
那一刻，尖锐的事实再次刺中我心。
由于长期的女装生活以及雌激素作用，我的男性功能早己彻底丧失。
我父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侧头看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微妙笑意。
似乎在安慰接受现在身份，享受其中乐趣。
我这个 “丈夫”身份，那种被当面物化、被轻佻地点评、被彻底无视尊严的屈辱感，还是像冰冷的鞭子般抽挞过来。
然而，在这剧烈的屈辱之下，内心深处竟诡异地泛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激动颤栗。
紧接着，杨杨那极具穿透力的尖锐笑声猛地炸开：“哈哈哈……说得对！
那我‘外公’怎么办？
（由于我是入赘，杨杨一首称呼我的父母为外公、外婆）难道也跟我这位‘小爸爸’一样，做个快乐的绿帽奴吗？”
“绿帽奴”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厨房的空气里。
因为我己逐渐“熟悉”这个身份，我下意识地看向父亲。
却只见他面色淡然，甚至手下包饺子的动作都未停歇，只是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平静口吻低声道：“这多年，你母亲也确实辛苦了。
我……其实早就跟你一样，早己没有男性功能了。”
他的承认，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我听到客厅里，我妻子杨鸿用那种带着纵容笑意的、掌控一切的语调“呵斥”了他们：“子凡，杨杨，大过年的，别瞎开玩笑。”
但那语气里没有丝毫真正的怒气，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许甚至鼓励。
然后，她话锋一转，对我母亲说，语气变得商业而平常：“妈妈，说起来，李辰他们家那个公司最近好像有点小麻烦。
初五我约了王行长吃饭，顺便叫上他一起，你也一起来吧，场面显得自然些。”
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仿佛在安排一场普通的商务会谈，将我的母亲“推”向了另一个对她有心意男人，甚至还精心包装了一番。
我们只能隐约听到母亲似乎并未强烈反对，只是轻声应了一句：“……见见也可以。”
而我父亲呢？
我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向他。
他依然专注于手中的饺子，甚至嘴角还残留着之前谈及女仆装时那抹未散尽的、古怪的笑意。
仿佛刚才客厅里那场关于要给他妻子介绍情人、并公然称呼他儿子为“绿帽奴”的对话，他也即将成为“绿帽奴”的对话，只是一阵穿过厅堂的、无关紧要的风声。
他好像……真的充耳不闻？
或者，他听见了，却早己坦然接受，甚至安于这“绿帽奴”的身份？
就在这时，他仿佛感应到我的注视，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低声对我说道，仿佛在陈述一条至高准则：“醇儿，别分心。
咱们父子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就扮演好现在的角色。”
他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地，准备我们的晚餐。”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认命与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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